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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哼,后娘养的公主没有听过吗?
可到底是什么人在大漠中狙击古斯车队?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车队所在的位置,也是早已经熟知内情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杀人灭口,劫走假公主,目的又是什么?
和国师连将军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他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就这么惨死在乱枪之下,还有被劫走的阿笙,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血染黄沙的种种惨状,夹杂着阿笙撕心裂肺的哭号声。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公主微微攥紧了手指,血海深仇早晚有一天要向匪徒讨回来,而这一切,又怎么能说给这些不相干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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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已经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落在漫漫黄沙之上,有如裹上了一层金装。
人马停车驻扎,公主自车中探出头来,才发现这偌大的车队竟有上千骑,扬扬洒洒一直铺到了眼晴望不见的地方。
正暗中纳闷这群人又是什么来路,却见那被称做“李白”的先生大步走过来,本来俊美的脸上,一道道伤痕纵横交错。
侍童一见他就呆住了:“先生,你这是去猫窝里转了一圈吗?”
李白神色懊恼:“还不是你家那位少爷,这几天都不肯吃饭,你们李爷派了我去劝他,结果白白添了一脸伤。”目光一转看到公主立在车前,脸上的血色略微恢复了一些,就只觉得眉目如星似剑,不笑的时候唇边也有两个浅浅的笑窝,份外风流美丽,一时间竟看呆了。
公主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李白被她骂得“啊”地叫了一声,仰面倒在车里:“我这是什么运气,碰到的人个个都恩将仇报,早知道这样去当个坏人算了。”
公主却说:“我只见过挣扎着不肯死的,可没见过不吃饭,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坏事,才让人家抓了一脸伤。”
李白把头歪到一旁:“好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救你,不该自讨这个没趣,不过姑娘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大千世界,你没见过的事可太多了,长安殿三千六百一十八阶白玉梯,富贵人家以酒做水,以金为土,又怎么会在乎那两口饭吃。”
公主听得暗暗生气,一样的富贵人家,怎么她命就这么苦,没过上两天好日子就被那个破爹打发出来当炮灰,本以为长安是个好去处,结果半路上又被匪徒打劫。
“老子……”她话到一半又咽了一回去,硬生生地改成了“我”,“我挨过饿,知道那滋味不好受,但凡肯饿自己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里想着念着要吃饭的……但真的要吃,又让自己前两天挨的饿白费了功夫,所以劝人吃饭这件事,一定要给人一个足够理由,一个漂亮的台阶下……”
李白眼晴一亮,猛地翻身坐起来:“真是好见识!”
“什么好见识。”公主翻了个白眼,“只不过你们这些大爷,没有哪个人是真的挨过饿而已。”
李白呆呆地看着她想,这美丽的少女衣服穿得这样华丽,举止言语却又粗俗得惨不忍睹,要说完全没有念过书,说起道理来却能头头是道,究竟哪里来的这样奇怪的人呢?
他跃下车来,向公主躬身一揖:“好吧,姑娘,你帮个忙,给我们那位少爷一个台阶下,好歹别让他饿死了。”
公主唇边两个酒窝深了一深:“小事一桩。不过你求了我,可就别把什么救命之恩挂在嘴边上了,老……呃……我不爱听那个。”
“好好好,我没有救过你,是你自己把肚子的窟窿长全的。”
公主切了一声:“你要不救我,说不定我就真长全了。”
李白被她噎得半死,白眼翻了两下才说:“我的好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快拿出来吧,李爷已经伤透脑筋了。”
“先给我杀一匹马。”
“哎?”
“再把这辆车拆了!”公主抬手一指马车。
李白被她气吞山河的架式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
“少说废话,你们那位少爷重要,还是这一车一马更重要?”
李白看了侍童一眼,侍童又看了李白一眼,迟疑着说道:“这事我得问问李爷。”
“快去快去,我的好心可一向都不长久。”
侍童一溜小跑往前面的车队去,听她说话,心里暗想,杀马卸车那也能叫好心了,他在一辆金壁辉煌的八架马车前停住脚步,半跪下身,隔着金珠串成的帘子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里面的人半晌没说话,忽然间一开口,便觉得大漠里风静花开,万物无声:“任她去吧。且看她如何行事。”
侍童点头应声:“奴婢会替爷紧看着她。”声音清脆,十五六岁的人,却仍然带了一点点童音。
那李爷看他转头快跑而去,一手掀开了金玉珠帘,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漠暗自出神。再走三四天的路程就是长安地界,玉马金池的长安,重茂这样刁钻的脾气,这座城池可能容得下他?
而重茂那一颗小小的心,又能容得下这天下之大吗?
第 4 章
搞破坏本来就是公主最擅长的事,难得这次东西的主人亲自点了头,砸起来那叫一个痛快淋漓:“果然是胡杨木造的车,砸碎的感觉也比其他车子要爽口清脆!”
侍童呆呆地看着那一堆碎木头:“这车子的名字可不叫黄瓜,而且姑娘……你到底砸过多少辆车?”
公主砸得兴趣,只当听不见他的嘲讽,拿了一块碎木闻了闻:“这个香味儿,怎么有得有三百多年了吧,你们可真是会糟蹋东西。”
李白和那侍童被她说得目瞪口呆:“你把好端端的一辆车给拆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不叫糟蹋东西。”
“说你们不懂还不服气。”公主转头看那向那些兵士,“把这些木头都劈成五分长三分宽的木块,粗细一定要均匀,厚度要一致。”
那些人应了一声扑上来,半盏茶的功夫就把木块劈成了公主所说的样子。层层叠叠地摞成了半个高,在大漠里架起了火来。
这时候捡了最好和马肉洗净,本来该是用新鲜的羊肉,但此处没有材料,退而求其次之。让跟随车队的厨子用盐跟酒腌了半个时辰,用蛋汁泡过,再拿葱姜入味儿,架到了火堆之上。
百年胡杨木烧出一种异样的浓香,等肉渐渐有了熟透的意思,和着木香,葱香,酒香,在车马间泛滥成灾,就像是春情荡漾的女子一般,任由大漠里的风将它送进每个人的怀抱中。
而那些清心寡俗了太多日子的热血男儿们,被色食性也勾引得一步步靠近过来。在火堆旁围成了一座,要不是早就有主人的命令不许他们轻举妄,就已经是一拥而上了。
天已经黑下来,就只见一团火烧在心里,烧得人坐立不安。
那香气越发的浓郁,好像是嗅一嗅就让人神魂颠倒。
最美丽的女人也不过就是如此。
那些人终于忍不住向火堆伸出了手来。
却被公主一把打飞:“想吃也不是可以,但这世上可没有白来的好处。”
那香气似乎妖魔般的诱惑力,引得人胡言乱语:“那姑娘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唱个小曲来听。”
“哎?”那人伸着脖子一呆。
“听不懂我的话?”公主把腿架到板凳上,秀丽的脸上却是十足的流氓样。
那人下意识地望向侍童,那青衣小童一挥手,他急忙点了点头:“好,好。”说着就有点犯犹疑,他不会唱什么小曲儿,半天终于吼出来一句,“男儿保国皆为家,家破人亡国安在,流血流汗不流泪,阵上杀敌万万千……”
唱得兴起反而收不住口,公主割了一块肉丢向他:“唱得好!”
那人反手将长剑穿住,大大地咬了一口:“好香,好肉要配好酒!”
“这歌唱得好。”李白笑着抄剑在手,“我也来凑热闹!”
只听他清啸一声,长剑挽成了一团雪花,轻吟且歌,直入九天:“
宝剑双蛟龙。
雪花照芙蓉。
精光射天地。
雷腾不可冲。
一去别金匣。
飞沉失相从。
风胡灭已久。
所以潜其锋。
吴水深万丈。
楚山邈千重。
雌雄终不隔。
神物会当逢。
“好!好诗!”上千兵士喝彩声如雷贯耳,把苍凉的大漠也激起浪花。
公主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也知道诗是好诗,歌是好歌,随着众人喝了一声彩,割了大大的一声肉丢过去。
李白持剑抱酒,一手捞住了肉,仰面倒进了酒去,狂笑不已。
一时间歌声如潮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而那肉香酒香更像是让整个大漠都焕发了生命。
人人都忘了这一场戏本是做戏,要给另外一个人看的,连歌带舞笑得东倒西歪,公主抱着酒坛子也几乎灌晕过去,忽然间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公主顺着那些人的目光望过去,却见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里,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形慢慢浮现出来。
他一步步走进光影中,才发现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眉目美丽绝伦,姿态无比高贵,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就让人觉得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只要他在的地方,就没有其他人开口的权力。
人们轰然跪倒下去:“叩见少爷。”
唯独李白已经喝得不醒人事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少年靠近了公主,慢慢地坐在她身边:“闻起来很香。”
侍童急忙切了一块肉,角盘子盛好了,跪在地上,双手举到少年面前。
少年吃得很慢,微蹙着眉头的样子份外清丽动人:“我不喜欢别人算计我。”
公主喝得已经有几分醉意,从上往下瞄着他:“你娘的,喝我的酒,吃我的肉,你还敢跟我叽歪。”
“叽歪是什么意思?”少年咬着肉,平静地问,“还有,你为什么要叫我娘,你认识她吗?”
所有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侍童腿都软了:“少……少爷……这女人不懂得高低贵贱,您不要跟她计较。”
公主哧笑一声:“我认识你爹。”
“哦?”少年微抬起了眉眼,“你是从哪里认识他的?”
侍童跪在地上爬了几步:“少爷,您别听她胡说,她……她……”
“你没生出来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侍童简直要哭出来:“你个死女人,不要胡说八道了……”
公主笑得抱着酒打滚:“我哪里有胡说,不信你们就去问……你哪年生的,我就哪年认识你爹……”
侍童年纪略大一些,已经能听得懂这些世俗俚语,脸上的冷汗立刻像雨滴似的直落下来,又不敢点透她话里的意思,气得拿手指去拧公主的脚。却被她一脚踢到脸上,哎哟叫了一声:“死女人……我捏死你……”
少年身份尊贵,没有人敢跟他调笑,只把公主的话当真了:“原来是这样,你也不过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才来哄我……你们没有哪个人是真心真意的……”
公主笑了笑说:“就算是看在你爹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