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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个头!他比我还老!”宁君嘟囔道,“不提他,一提他就来气!你和翠山,你们俩在家气我就算了,现在连邢然也给我摆臭脸。你们都看我好欺负是吧!”
她原以为白露定要说她什么了,可白露竟然沉默了很久,才靠着宁君的肩头。宁君的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极浅的酒香,闻起来竟也很舒服:“是啊,是看你好欺负。因为很清楚地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你会护着我们,会包容我们,所以才放心地依赖你,在你面前展露我们的烦恼和脾气。邢然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啊。”
黑夜的院子中,宁君许久也未答话,夜色有些凉意,她摇着酒壶,吸了吸鼻子道:“怎么听起来,我像是你们的娘啊。”
白露但笑不语,宁君似是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道:“不对,你的意思是……邢然这是吃定我看上他了?”
白露从她肩上起来,慢慢地又尝了两口酒道:“你不也是吃定他了吗?”
“哪有!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的,我都是贴着他让他吃,哪敢吃他……”
这话一出,突然有了些微妙的歧义,宁君反应过来,连忙咳了一声道:“别乱想。其实啊,我一直在想,他现在是不是不像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白露有些纳罕道:“以前?你指哪个以前?你们不是很早之前在京城认识的吗?”
宁君点点头,有些沉重道:“但是他在来酆都前便忘记了我,不,应该说他忘记了过去一切。我是追随他来的酆都,废了很大功夫和他在酆都重新认识,重新培养感情。但是,现在的我又恐怕,我这样缠着他换来的只是他有点喜欢我,比较喜欢我……白露你知道吗,最喜欢我也不行的,他只能喜欢我,一直喜欢我。”
可能是她真的有些醉了,说的话还带着些孩子般的执拗。
白露无奈地笑道:“好,他除了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呢。再说,他身边的女人也都斗不过你啊。”
宁君却好像已经陷入了某种矛盾里面,她仰面看着布满星星的天空道:“白露,如果你被你爱的人背叛伤害了,而你又失去了这段记忆和他重新开始了。那……那你会想要记起这段记忆吗?”
白露怔了怔,宁君又连忙补了一句,声音在夜色中微微发颤道:“但是伤害你那个爱人是真的爱你,真的。”
白露似是想了一会儿,认真地答道:“师叔,你不适合匿名向别人咨询感情。”
“哎!”宁君拍了白露一下,“快回答我。”
白露感觉头有些懵,低头一看,自己的一杯酒不知何时都喝了一半了。她深思道:“事情好像很复杂,如果能听到完整的故事就好了。”
“你跟谁学得这样嘴贫!”宁君撇撇嘴,向后直接躺倒在地上,枕着一只胳膊。
“讲故事,好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他说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魔头,所有人都想把魔头除之而后快,也包括三玄观里的一个小姑娘。”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一个叫晏泽魔头。他天生魔胎,带着几百号小妖小魔占山为王,杀戮无道。山下的百姓都怕他,远近不知找了多少法师道士都未能除掉他。
有一天,山下的小镇里来了一行道士模样的人。他们从京城而来,在此地打尖住店。
当天夜间,其中一个小道士吃坏了肚子去上茅厕,解决完之后,迷迷糊糊中竟然走错了方向。
他在一个灌木林中转了半天,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火光,似有人影。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看到几个人影,却没想肚子突又一痛。
哎呦,早知道不吃那么多冻牛肉了!他环顾四周,寻到一片草丛茂盛处,迅速地跑了过去。
火边的一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衣,眉似刀削,皮肤是如月色般的白,全身都散发出一股清冷之气。他冷冷地看着火架对面几个弯着腰持武器防备的小妖,刚刚抬起右手,对面那些小妖便已经吓得浑身打颤。
他右手在空中停了片刻,正欲上提,突然被什么抓住了衣服下摆。
他回头一看,一只瘦小的手正抓着他的衣服。他往旁边一瞟,地上有一个什么东西用一张大的灌木叶遮住了头,不一会儿,那叶子缝中出现了一双带笑的眼睛。
“那个啥,大哥,有草纸吗?”
此时,那边几个小妖便趁机想逃掉。男子眼睛冷冷一扫,一只手抬起,无数支箭立刻从袖子中射出,仅眨眼功夫,几只小妖便嗷嗷叫着倒在了地上。
顷刻间,男子便已经移到了他们面前,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剑,指着它们道:“说,还有谁。”
几个小妖颤抖着,突然变成了几只黑色的蝙蝠,迅猛地朝男子飞来。
男子一闪身便躲过了,刚想抬手一举消灭,腰间突然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又是刚才那双瘦小的手,这次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他能感到身后一颗头紧紧地贴着自己,身子软软的,还发着抖,一个声音瑟瑟地从身后传来:
“啊,好可怕。大哥,你要救我!”
白露听到这段,口中的酒差点喷出来。宁君醉意上了脸庞,着急解释道:“那时我还小,第一次出远门。师兄私下叮嘱我,在外面不能处处要强,遇到危险,要向本事比我大的人求助!稍微示软示弱一下也无妨。”
“你确定当时是示软不是真软……”
宁君一掌拍地道:“我会怕那几只小妖?我是带了符纸的人!不然他当时没借我纸,你以为我怎么办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春风识君(二)
江湖消息,三玄观的一个女徒弟失踪了。此女及笄年纪,面如满月,星眸皓齿,头发上束,着白色道袍。三玄观悬赏一百两求知情者。
此时,在晏泽的魔殿中的一个角落里,睡着一个脸如面团,目若杏核,头发披散,衣冠不整,男女难辨的道士打扮的人。
一个长着牛角的小妖从她身边退开,对着一旁站着黑衣人弯腰道:“王,只是一个普通人。留不留?”
晏泽漆黑的眸再次扫过她全身,戴上黑色的帽子,转身走入幽深的走道,留下一句话:“随便。”
那小妖在原地看着地上的人,苦恼地想了一会儿,才招呼门口的魔兵道:“来,帮忙抬走。”
宁君醒的时候,后脑勺还有一阵闷痛,她抬起手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来。她低头看自己,竟然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奇奇怪怪墨绿色的丝绸衣服。衣服上摆很短,裤腿扎在脚踝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而她所在的房间很大却空荡荡一片,连桌椅床都没有,墙壁上被各种藤蔓植物爬满。她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愣了一会儿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可是,这个屋子为什么没有门呢。
她把周围的墙壁都敲了敲,无奈地发现,这里四面封闭,没有窗子也没有出口。她不禁有些打寒战,仰着头冲着顶便喊道:“有人吗?”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便都寂静地回荡着她的声音。她正欲再喊,只听得一阵咔嚓的细碎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她定睛一看,周围墙壁上爬着的藤蔓都在默默地交叉移动着。
她现在身上什么法器都没有,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那藤蔓声骤然一停,便有一面墙壁突然变了颜色。在那墙壁中间的藤蔓都渐渐向两边退去,显出一扇门来。
她呆呆地看着那门缓缓地向上打开,一阵流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从那门走入一个长着黑色牛角,穿着一身草皮似的衣服的妖端着一盘红彤彤的东西走了进来。
宁君立即一脸笑容道:“这位小哥长得好面善,请问这里怎么出去啊?”
那小妖翻了一个白眼,把那盘红彤彤的东西放在了宁君面的地上。宁君低头一看,竟是一大盘血淋淋的生肉,还散发着一股腥味。
她退了两步,尴尬地挥挥手道:“我……不吃这个呵呵。”
那小妖立马变了脸,不高兴道:“炎山和冰雪都是吃这个的。”
炎山和冰雪都是谁?宁君略微思忖了一下道:“小哥你先告诉我这是哪里?”
那小妖转过身就走,冷冷地丢下一句:水宫。
后来,宁君才知道,所谓水宫是大魔头晏泽用来饲养他的魔兽——水牛叫炎山,雪鸟叫冰雪的地方。而她,也光荣地成为了晏泽的魔兽之一。
当然,美其名曰为魔兽,但因为她没有实用价值,只有观赏和把玩价值,其实也便光荣地成为了传说中的宠物。
刚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其实她是拒绝的。但是她不知道小哥口中这个王到底是什么样的魔物,也很纳闷那天晚上她遇见的那个黑衣人去了哪,为什么把她一掌拍晕之后把自己送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第二天,因为宠物宁君一直拒绝吃生肉,送饭小哥翻了无数个白眼后,终于送来了水果。
其实,宁君本就是乐不思蜀的那种人。只要能活着,而且还有水果吃,她也就暂时不管什么了。
但是一直吃水果的宠物宁君,又因为一直在水宫这种湿气大的地方,终于,在来的第七天,生了一场病。
那天早上,她醒的时候就觉得头有些重,全身乏力。她在角落里卧了很久,梦到了自己在观里的暖和小床,夜里被师父罚跪时师兄送来的棉袄还有热的米糕,还有厨子阿金做的辣炒年糕。想到热腾腾的年糕时,她在梦中终于忍不住了,突然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起来。
她梦见自己在厨间中,被辣椒熏得一把眼泪,还抱着厨子阿金的胳膊着要他再加点花椒,顺便给自己的那份加点肉末。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师兄就突然走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把棉袄往自己身上披,披了一层又一层。宁君突然觉得有些热了,但是师兄还一个劲地把棉袄都加上来,阿金还把厨间的火加到最旺,她整个人都热的不行了。
于是,她开始反抗给自己加衣服的师兄,但是师兄的劲很大,她怎么反抗都拗不过他。她没了办法,便开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
当她扒到看到自己贴身的单衣时,师兄终于不在加衣服了,她感觉到一双灼热的眼睛好像在看着自己。
宁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醒了。
她刚睁开眼睛,便被吓得往后一退——身旁站着一个黑披风黑帽的人,他个子很高,微微颔首,半边脸都被帽子遮住,只露出剑削般的下巴。
宁君一眼便感觉出他身上围绕着很强的煞气,她自然也感觉出来自己体内也有一股与他身上气息相似的力量。
她立马摸着自己的手臂警戒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黑衣人转身便离开了,披风似一面黑色的旗帜,送饭小哥这时板着脸走过来道:“王给你解毒呢,不得放肆。”
宁君一愣,反应了片刻叫道:“什么意思,他就是王?还有,我怎么会中毒了呢,你们给我下毒!”
小哥白眼一翻道:“你中的是这水宫中的湿气之毒,是你自己身子弱才中了这毒。还是王给你输了真气……”
“那,他给我解好了吗?会不会再犯啊?”
送饭小哥道:“你废话真多,王若想救你,这次解不好还可以下次解嘛。”说着,他便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要走。
宁君慌忙拉住他道:“诶,那我哪天毒犯了怎么办啊。”
小哥甩开她的袖子,皱眉道:“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