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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轻了步子,连呼吸都不禁放缓了。
白露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低下头正好看到地上的影子,她身体有些放松下来,动动脖子如小猫一般:“你回来了。”
陆子晟在她身后坐下,“你没看怎么知道是我。”
她浅浅道:“不知道,反正看影子就认出来了。”
“确定吗?”
“嗯,确定。”
两人话说得都有些没头没尾,但他们却好像都懂了。白露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淡淡一笑道:“陆子晟,有你真好。”
“那为什么一直不回头看我?”
白露伸了伸懒腰,依然背对着他道:“不喜欢眼睛看,有些事看不到,才能感受才能记住。”
身后传来他的轻笑,“不看多浪费。”
“……”白露闭上眼睛,嘴角轻笑,“真臭美。”
陆子晟长叹了一口气,“哀怨”道:“唉,想当时初见时,你对我态度多好,恭恭敬敬地行礼,看看现在……”
白露笑意更浓:“当时不晓得你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没皮没脸的人。”
陆子晟真相道:“啧啧,至少说明我是金玉的外表。”
“……果然没皮没脸。”
陆子晟静了一会儿,又道:“白露,我这段时间大概要靠脸吃饭了……”
白露实在忍不住,回了头瞥了他一眼道:“你靠脸吃什么饭啊?”
“我辞了官职,说实话,现在除了一身衣服和一匹马,什么都没了。你估计得养我了,那不是靠脸吃饭吗?”
“谁说我看中的是你的脸。”
陆子晟乐,“那还有什么?”
白露想了一会儿,坦然道:“想想好像确实没什么了。”
“……”
白露收起了玩笑,面色认真道:“那你跟你父母怎么解释呢?”
陆子晟掐掐白露的脸道:“我都二十二岁了,总要为自己负责了,也不是事事都听他们安排。”
白露揉揉被他掐过的脸道:“那以后你准备做什么?”
陆子晟动了动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背倚着石桌,望着夜空道:“你想去哪儿,我倒是蛮喜欢酆都的。其实我以前没说过,我手艺活挺好的,像纂刻,书法那些都还可以。或许以后可以在酆都开个棺材铺,我负责做棺材写墓碑,你负责想那些碑文做仪式什么的;或者我们以后开个小茶楼饭馆,我当门面掌柜,你算账,顺带还可以帮人看看风水,生意一定兴隆……”
他听到身边没声了,扭头去看白露,只见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她不施脂粉,月光下面容姣白如月色一般。
他不说话了,也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悄无声息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许久后才轻声道:“陆子晟,谢谢。”
院子中刮过清凉的夜风,身后的大树树叶簌簌作响,他问:“谢什么?”
“谢谢,你的每一个明天里,都有我。”
夜晚一片静谧,他突然抬起手,盖住她的一双眼睛,掌心微微湿润着。
她的脸一热,突然想起在酆都有一晚,他好像就是这样捂住她的眼睛吻她。
“做什么?”她声音有些飘乎。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慢慢地吻她,直到她的脸色一片红润。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离开,手还捂着她的眼睛不松。
“为什么……要捂住眼睛?”
他微微一笑,细细地一寸寸看过她的脸庞,“你不是说,看不见,才能更深地感受,更能记清楚吗?”
白露脸色立刻变得更红,如醉酒一般。她推开他的手掌,瞪了他一眼,却突然探过来身,伸手一下子也盖住了他的眼睛。
“这样才公平。”她倾身去吻他,他身体微微一颤,她浅尝辄止便离开了他的唇,仔细地看着他,他抬起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那一刻,白露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喜欢捂住她的眼睛了。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掌下情不自已,原来是这种感受。
陆子晟拉开了她的手,两个人目光直直相对的一刻,白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积攒的羞意一瞬间全都涌上脸来,她这才想起来看看院子道:“我们回去吧,万一被人看见了……”
陆子晟:“……”反应得是不是太迟了些。
最后,陆子晟还是被白露拉回了房间,路上便碰到了练武回来的谷雨。白露暗暗庆幸没有再晚一点,不然被谷雨看到多尴尬。
晚上,白露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渐渐睡去。
她睡前把没有把窗户关严,夜风透过窗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孩子的呜咽声,听起来十分惊心。
又过了一会儿,在风中打颤的窗子却突然像被一双手拉起一般合上,屋内再没有了风的嘶吼。睡梦中白露表情缓和了些,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
白露没想到,和柳府老爷说的再会这么快就实现了。
第二天下午,柳老爷派人主动来客栈找了他们,说是柳烟雨做了一个恶梦,要他们帮帮化解。
白露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很高兴的,本正愁怎么接近他们,这回有了正当的途径。陆子晟也想跟去,白露怕柳老爷认出他来倒惹了麻烦,便让他留在了客栈。
见到柳烟雨的时候,她面色还有些发白。柳夫人和叶寒生也都在。
柳烟雨讲述了她昨晚的梦,说是梦见了怪小孩。小孩身躯很大,几乎和她差不多高,可却分明还是垂髫孩子的模样,穿着红色肚兜,手里抱着一只木槌。恐怖的是,孩子的面上一直带着诡谲的浅笑,盯着她,她跑走,孩子便追着她跑。
这话一出,一屋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白露仔细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后来,那孩子用木槌打我,脸上还带着那种笑容,我害怕极了,便躲在墙角。可是那孩子走过来,比我高一头,用木槌砸着我的头。我看到自己的头被打破,开始流血,便起身去反抗……”
“再后来呢?”白露道。
“后来……我就夺过了木槌,打了他两下,可他一被打就倒地,不一会儿就躺着不动了。我就开始跑,后来梦就醒了。”
柳母深皱着眉,询问白露道:“先生,这梦何解啊?我女儿是不是招小人了?”
白露迟疑了一会儿。
梦见小孩确实是招小人的意思。梦见怪孩子并杀了孩子的话,寓意着将会遇到烦恼和担心自己会做错的事。至于梦见自己打或欺负孩子,是隔墙有耳,私事会被人探知。
白露只告诉了她们前者,后者却没说了。她想了想,后者大概是指自己?她现在确实想探知他们的私事的……
白露让柳府买些安神的香在屋里点一点,并吩咐了柳烟雨几句,不要过度忧虑,顺其自然就好的话。
期间,她抬头瞥了一旁的叶寒生好几眼,他表情一直未变,看到白露的目光便客气地迎一迎。最后,他主动揽过了安神香的活儿,出门去买香了。
柳烟雨坐在床边,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白露陪她坐了一会儿,柳烟雨抚着胸口问道:“先生,我这梦……与感情有没有关系?”
白露一怔,刚想回答没有必然关系,脑中却有一个想法闪过,便装作担忧的样子道:“也许是有关的,柳小姐既然这么问,想是感情上遇到什么?”
柳烟雨摇摇头道:“这倒没有,我和夫君一直关系和睦。说实话,也是很珍惜和夫君的感情,所以才有些担心,会不会感情上有凶险之事,也好避一避。”
白露点点头思索道:“哦,是这样啊。柳姑娘和叶大人璧人一对,以后必能一直夫妻恩爱,相守一生。听说柳小姐和叶大人是青梅竹马?”
“啊,不是啊。”柳烟雨微微一笑道,“我与他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好多年前呢,那时我们年龄还小,但我已暗暗倾慕于他,其实当时他还不怎么看得上我。后来得缘又遇见,还是我主动约他见面,我们才一步步有了今天。”
“哦,叶大人必是渐渐发现了小姐的好。”
柳烟雨但笑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打卡~
☆、真真假假(四)
和柳烟雨聊完后,白露出了她屋子,在走廊上刚好碰到拿着香回来的叶寒生。叶寒生见了她,低头一笑,便朝着柳烟雨房间走去。
白露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走过身边时才道:“叶大人,是否有兄弟?”
叶寒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白露一眼,道:“没有。这位姑娘,你既然与陆公子……关系匪浅,为何还一直缠着在下?”
白露手中一紧,她刚才看到了——叶寒生回过头来时,眼睛里的惊讶和不自然。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进叶寒生眼睛里:“叶大人不用多想。只是我有个朋友,他叫寒,只因他是大寒那天出生的,说起来和大人的名字颇有些相似之处。”
叶寒生看着她,没有说话。白露继续道:“叶大人可曾认识他?”
叶寒生静了一会儿,嘴角微动道:“姑娘可曾认识陆相爷,也就是陆公子的父亲。听说他正在找陆公子呢。”
白露一怔,叶寒生微微一笑,道:“所以,姑娘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背影很快消失在房间拐角。
回去后,白露基本上确定了一件事。
眼前的叶寒生和她认识的寒是两个人,可是,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深夜的时候,白露在客栈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来喝了一口茶,却看见窗外来了一白一黑两个阴差,大概是客栈里死了什么人。
她看着阴差好一会儿,突然眼睛猛得一睁,穿上了衣服便出了门。
听见“咚咚”敲门声,谷雨从潜睡中清醒过来,起身去开门。外面风很大,他一开门便看到白露站在门口。
“露儿?怎么了?”
“师兄,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两人将门关上,白露走到桌子边道:“师兄,我要你帮我个忙,我要看阴差手上的生死薄。”
外面大风呼啸,两名阴差锁了一个刚离世的魂魄,牵着往阴曹走。突然,身后的锁魂链被拽住,两个阴差一脸怒气地回头,那魂魄吓得连忙蹲下。
只见魂魄后一个穿着道服的男子正抓着锁魂链,一脸正气地看着他们。
“大胆凡人,竟敢干涉我们索魂!不想活了吗!”
那人微微眯着眼,笑着道:“两位阴差小哥,锁错人了吧。”
听了他的话,两个阴差互相看了一眼,脸上也有些不确定起来。锁错魂这种事,都是要受重罚的。
两个阴差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阴差摊开手掌,掌面上已经出现一本厚厚的深蓝色的册子。一个阴差用唾沫湿了湿手指,瞟了一眼大大方方站着得男子,便开始翻看。
刚翻到今天,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双手,一把将生死薄拽走。两个阴差大吃一惊,转身就去抢,还好他们反应及时,已经一把抓住了盗书人的肩膀。那人“唉哟”了一声,手中的生死薄便掉到了地上。
刚才说话的男子,此时也迅速跑了过来,一把抓住阴差的手,阴差惊痛,松了手下小贼的肩膀。
另一个阴差捡了生死薄,拉过自己的同伴,看着那两人遁逃而去,镇定道:“反正生死薄回来了,不追了。先押阴魂要紧,别误了时辰。”
“嗯!走吧。”
墙角处,白露揉了揉肩膀,便打开手中刚换过来的册子,从前头开始翻。宁君曾经告诉过她怎么翻找生死薄,她很快就翻到了七年前。她初遇寒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