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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姑娘,你的冤仇我一定给你洗清。”
双手猛地伸起来,一把将我抓住。背后传来狗爷桀桀的笑声。
我暴喝一声:“你这贼婆娘,还不放手,不然我烧了你。”女尸被我一喝,手松了不少。我把镇尸符贴在她额头。
狗爷道:“这下子好了。怨气不会那么重,不然虫子长在她体内,和她原本怨气在一起,会出大事的。”
晚上在客厅睡过去的时候,我闭眼睡觉,就感觉女尸伸手挠我。
次日一早,又是高温的天气。骑着摩托车带狗爷回家,准备下午凉快在上后山挖虫子。我问狗爷为什么有些人喜欢把虫子养在人的身上。
狗爷道,人这种动物,生存能力很强,并且极为自私,充满了偏执恶毒的心思,这些东西转到虫子的身上,虫子肯定会很厉害。当然,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人作为食物链的顶端,营养肯定不会太差,所以人怎么能背浪费掉。这么一想,人还真是蛮好用的。
我暗想,我倒也是个虫人,那么多虫子都在体内安家,除了虫子,居然还有两股阴气。
摸了摸胸口。心膈膜上两股阴气很久没动,阿峰和阿铜还是尽快要送走为好。
中午正热的时候。村子一下子闹起来。好像有人在勾人,似乎又要打架。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睡午觉的小贱探出脑袋,也跟着叫了起来。
隔壁大哥萧义在门口喊道:“萧棋。有人要挖陈富贵的坟了……”
、第二十六章 别惹蛤蟆
我听萧义一喊,也是血气方刚的人,顿时来了兴致。狗小贱威风凛凛,叫了两声。我刚出门。母亲喊道,萧棋,你身板弱,别往前冲。我答应了就跟大哥走了。勾人打架这事情年轻人很喜欢。很多人就往后山去。有两个平日腰花吃多大叔,做好了担子,跳了两桶井水,补充水源。
后山的山头站了不少人。我和萧义赶上去,已经汗水湿透。陈富贵的坟墓旁,陈铁匠面如死灰,吓得不行。倒是小孙女抓了跟小竹竿,恶狠狠地盯着来人。
折大彪白衬衣黑西裤黄皮鞋,喊道:“这个火化是国家的政策。咱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人。”折大彪背后来了不少公务人员,两个油壶装满了油,就放在一旁。
陈铁匠道:“这都埋下去……”折大彪喝道:“让你自己挖不挖。县里面火化厂的同志只能帮忙了。”几个老者愤愤不已:“山里面地都抛荒,埋着不占地方。入土为安,这是对死者的尊重。”折大彪额头在冒汗。
“棋哥。你报的是江大哲学系。回头你帮我选志愿……”我在一旁看着,周寡妇儿子王帆见机说道。我应了下来。王帆年纪不大,青涩嘴角还有淡淡的刚长出来的胡子。
闹了半个小时。陈铁匠没有办法,作出了让步。小孙女抓起了石头就打折大彪。折大彪骂道:“谁家的野孩子?”陈铁匠骂道:“小花,你回去。”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小孙女,喊道:“书记同志。上回你被狗咬,这么小女孩也打你。还是人民公仆吗?”小孙女陈小花指着折大彪道:“他是坏人。”
折大彪脸上无光。
主家陈铁匠道:“大家都散了吧。”折大彪背后有人打伞上来。折大彪挥手上前,让人开挖。很快就把刚埋好不久的黄土给挖开。露出了黑漆棺木。
咕咕……咕咕……
棺木里面响起蛤蟆的叫声。我想起,当天晚上下葬的时候,似乎也听到了蛤蟆的叫声,便给折大彪建议:“古话说,蛤蟆一叫,老娘吓得也不睡觉。怕是有古怪的啊。”折大彪冷笑一声:“萧大师。别说瞎话。”走上前,接过铲子,扒拉了土:“我来看一看,蛤蟆还能翻天不成……”
土里面露出了三只蛤蟆,忽然猛地从地上弹射起来,落在了折大彪的身上。折大彪尖叫一声,滚落在一旁,好不容易把蛤蟆给赶走,一旁两个公务人员也没有好到哪去,也被蛤蟆攻击。
折大彪赶走蛤蟆后,骂道:“倒油烧。”王帆道:“你们这么做违法了?”陈铁匠坐在地上道:“反正也是要烧,砍树来烧就是了。”
柴油已经泼上去,噗地一声冒出了火光。黑漆棺木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折大彪仗着家族人多,加上当个小吏,专横跋扈到了这种程度。有人已经忍不住了。要狠狠揍一顿折大彪。陈铁匠长叹一声,悲声喊道:“爹啊。”陈小花却一滴眼泪没落下,恶狠狠地看着折大彪。
王帆冲到最前面,骂道:“不作为的狗官。”有人带头,看来立马就要搞起来。陈铁匠眼含悲泪,扑通一声朝冲上来的村里人跪了下来:“各位回去吧。我谢谢你们。这事……不能闹大……”
老者们沉稳,道:“陈家还要过日子。不能为了死者断送活人的活路……”年轻人愤懑不用,将手上的棍棒丢在地上面,跺脚捶胸,多年都未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是陈铁匠跪在地上,这一到鸿沟再也过不去。
王帆傻不愣登地冲上来,手上面拿着一根短棍,似乎要敲折大彪。我一脚踢开他:“你个傻娃。恶人自有恶人磨,别怕老天不开眼。”
王帆倒在地上,发现折大彪已经觉察,把棍子丢在一旁,指着我骂道:“你不是我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夏日炎炎,火苗旺旺,也抵不住心中的怒火。几个老人转身抹泪,长叹只有当年小日本也是这么干的,还是毛主席打下的江山吗。
墓穴很快就烧起来。
陈小花站在后边,使劲地朝火里面吐口水。我怕小妮子中了魔怔冲进火里。一只手一只拉着她。陈小花道:“我要把火熄灭。”
折大彪悻悻走了,抓着脖子上面,死劲地挠,痒得不行。
火苗烧了半个小时,才渐渐熄灭。等到黑炭成灰的时候,陈富贵早已烧成灰烬,从一滩灰烬中,找出了压背的铜钱,还有不多余骨头。陈铁匠将骨头捡起磨成灰带了回去。请了火居道士一连操办了七天的水陆道场,用来安慰陈富贵在天之灵。
狗爷没上山,听我的讲述,知道是谭一指下的葬,念叨:“谭一指这家伙太狠了。”我哈哈笑道:“这只能说明一句话:不要惹蛤蟆。”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折大彪就会上门来求我的。
毕竟,蛤蟆是谭爷放进去的。如果我没猜错。谭爷当时就知道。陈富贵偷偷土葬,肯定会走风声。所以下葬的时候,放了两只土蛤蟆进去。官家人动手,肯定粗鲁不已,惹怒蛤蟆的话,肯定没有好下场。
狗爷转念赞道:“没想到周寡妇养出这么有血气的儿子……不过……生错了年代……周寡妇……”我问道:“要不要聊一聊,麻若星堂姐的事情……”狗爷敲着竹竿走开了。
晚上周寡妇提了一篮子鸡蛋来谢我,说孩子不懂事,要不是你踢他一脚,怕是误了前程。
狗爷道:“小娘子。你太客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鸡蛋。”周寡妇脸一红,身子一动,哐当一声,落下了一把剪刀。母亲笑道:“他姨,坐下来喝口茶。”周寡妇忽地一声,跪在我面前:“萧棋啊。一连三天,我都梦到孩子他爹喊,说他是别人害死的。”母亲扶起周寡妇,让她坐下来慢慢说。剪刀掉在地上,狗爷是看到,礼貌问道:“小娘子,莫要委屈。”周寡妇倒豆子地说了起来,她丈夫也就是王帆父亲,大名王苍。
王苍有一回上山晚上放兔夹子,脚底打滑,猛地栽下坡,撞在石头上面,当场毙命,上山找回来,收殓火化,到今天已是八个年头。周寡妇这几日一连梦到王苍血淋淋站在面前,大喊自己是被人害死的。
周寡妇的意思,是让我过阴,让王苍魂魄回来,说一说是谁害死了他。我一听脸色就变了,这等事情冥府管得最严,如果真能请来死者的魂魄,世上一多半的悬案就破了。
狗爷问道:“令夫生前可得罪什么人?”母亲见周寡妇抽泣,便道:“王老弟老实忠厚,从来没有得罪人。”寒暄唠叨半天,光凭梦境,说王苍是被人害死,死在不足信,请冥府中王苍过阴,更是滑稽。周寡妇失望离开,便去找神婆安姨。
母亲道:“王苍死后。周寡妇怕有人吃她豆腐,常年随身带一把剪刀。日子过得极苦。若王苍真是枉死,那真是天不怜人。”狗爷闷声不语。我道:“人已成骨灰,终是虚妄。八年光阴,凶手早遁入他乡……”
果然,没过两天。镇上面有传言,说书记背上面的皮变成的蛤蟆皮。有时候说话还忍不住“咕咕”“呱呱”地叫起来。有人模仿了折书记讲话:“镇上民生工作……有五大进步……呱呱……人民当家做主……咕咕……”
我和狗爷上山挖虫子,一连几日都遇到了厉害的蛇蛊,叹为观止,虫术方面增添了不少,老鼠消灭了几只,有几次用石灰和粪汁浸泡就消灭掉。皆是我没想到的方法。
狗爷说道:“五行之中相生相克。”我道:“是啊。”
狗爷又道:“你看着蛊虫厉害,撒一把石灰就灭掉。这说明什么,就是一物降一物。再厉害的人,再厉害的蛊虫都有破解的办法,有时候越复杂越厉害的虫子对付的方法其实越简单。以后你虫术大成,也不要忘记这个道理。千万不能把问题弄复杂。”
我默默记下来,后来我一直受用这句话。我点头道:“《虫经》上说,菖蒲叶和粪汁、石灰可以破很多虫子,应该也是这个道理吧。”狗爷很赞赏点点头:“你终于不是傻狍子了。”
我心中感叹,我没得罪傻狍子啊。我刚要开口说。狗爷沉下脸:“晚上加班加点,把《虫经》记熟悉。”
回来的路上,我扳指头算了这几天消灭的虫子,一共是三十二条,还是很快的。想起谭爷布蛤蟆的局,我越发对谭爷敬佩。而且对谭爷的师父也更加好奇。
有两只习性还没有琢磨透的蛇蛊,我则小心翼翼带回家研究一下。
狗爷装模作样敲指头,道:“事情快要完结,咱们要离开村子了。就剩最后一件事情了。”
从山上回来。几辆丰田车在奥迪的引领下,进去我们村子,惊扰了一村人的安宁。
奥迪下来的是折大彪,毕恭毕敬地带着三个鼻子长了一撮胡须的人。从车里面推出来一个轮椅,一个头发掉光,穿着黑色和服的日本人坐在上面,手边放了一把日本战刀。跟着最后面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国翻译,梳着中分头,天气太热一把纸扇不断地摇动。
折大彪带着这一行人到了我家。机智小伙伴喊道:“鬼子进村了。鬼子进村了。”
、第二十七章 杀人者下地狱
折大彪喝道:“不懂事的孩子……呱呱……”村支书连忙喊道:“孩子领回去。”
太爷爷萧振邦闻声坐在独轮车上,被大孙子推来。他身边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片子,目光凶狠,看着一根头发也没有的老人。
折大彪道:“这是日本来我县投资的国际友人。苟县长让好好招待的。”我没亲历抗日,能够听到的故事多半是电视,但太爷爷萧振邦的眼神可以看出,和老椅子上面的人有深仇大恨。
我冷道:“关我什么事情。”翻译官走上来,客气道:“当年龟田四兄弟来中国。后来……那个有三个脑袋找不到……前段时间龟田四郎老先生梦到,几个大哥说自己头骨没有拿回来。知道你是厉害的风水师,想让你帮忙找到。”
我心想,那三个头骨被我丢到深山去,找回来还是很容易的。
我冷笑道:“为什么要帮你?”折大彪脸色不好看,苟县长说招待好龟田老先生是政治任务的,推了一把村支书。村支书原本是要帮衬,但太爷爷拿着破刀片子死死地盯着。村支书低了辈分,愣是不敢出头。
四十岁上下日本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