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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读过的书都告诉我,我今天晚上就开始读,全部记住,下个月可以考我,看我能记住多少……”
“遗传物理学的书和你的剧本不一样。”
“如果你命令我辞掉演艺工作,我立刻就能做到,随时可以加入到你的行列里。我和你的差距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大,我可不笨。”
“我不会下那样的命令,我的命令只是两张机票。”
“为什么?你怎么总是这样?到底有什么不满?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来到这里见你的……嗯?你说什么?”
“两张机票,我和石冈君的。”
“那……”
“不错,我可以做。不就是在高空密室中淹死的案件嘛!看来很有趣,做!”
玲王奈的表情像凝冻住了一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爆发了:“太好啦!谢谢!那么算上保镖一共五张机票,我马上……”
“不对,我要的是两张到开罗的机票。”
“开罗?为什么?”
“我们要先去开罗,有件事情要调查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去一趟布里斯班,不过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那我也一起……”
“不行。你立刻就返回美国去,首先准备三套潜水工具,然后赶快调查为波尔·阿莱克森在恶女岬造金字塔的建筑商是谁,接着是斯蒂夫·米拉的来历和族谱,弄清楚以后,打电话到吉萨的梅娜豪斯·奥贝罗伊饭店,告诉我结果。”
“为什么我不能一起?”
“不是只有五天时间吗?如果还可以拖延就无所谓。”
“嫌我太累赘吗?”
“嗯,这么说也行。”御手洗明确地说。
“好吧,非洲的气候对皮肤不利。但你们为什么去开罗?”
“是吉萨。你刚才说发现波尔·阿莱克森尸体的地方在布里斯班西南四百公里,那正是东经一百五十度,南纬三十度的位置。
“而恶女岬的位置大致在西经九十度,北纬三十度。
“如果把地球像苹果一样纵切成相等的三瓣,那么东经一百五十度和西经九十度正是三条纵切线中的两条。听懂了吗,我现在说的话?”
“噢,大致明白了一些。那还有一条线呢?”玲王奈问。
“你很聪明啊!”御手洗说,“还有一条线在东经三十度。”
“东经三十度……是非洲!”
“对,在东经三十度,北纬三十度的位置有胡夫法老的金字塔。就是吉萨。”
“啊!”
“听明白了就立刻行动吧!明天早上十点整是一周一趟去往开罗的全日空航班。我们八点在全日空的检票口会合。”
“明白了,谢谢!”玲王奈笑了。
御手洗先回自己房间去了,但他似乎没有去读物理学的书,而是在看世界地图和航班时间表。
飞机上
前往开罗的飞机上,御手洗还是沉默寡言。看得出来,他的忧郁症正在好转,但还是与以前的他不一样。
他神情忧郁,说道:“到底为什么,女性喜欢和我纠缠,真是不明白。我可一点也不想见她们。”
“嗯……”我一边思索一边说,“可能还是因为侦探很稀奇吧……当然,你的原因还不止于此吧。”
她们只看到御手洗的头脑敏锐,行事果断,但对于他平时折腾别人和到处添乱的行为,她们却毫不知情。
“她们最开始是觉得稀奇,所以来看稀罕,曾与我谋面的经历也可以成为谈资。但是再三再四地聚集过来参观,事实上是把我和她们的男朋友相比较,寻找他们的缺点。”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吧?”我说,“特别是玲王奈。”
“她的确与众不同。就像混在猫群里的老虎,噢,老天保佑,我不小心的话就会被捉住吃掉。我要不是精力过剩,可一点也不想见到她。”
“玲王奈不会把你和她周围的男性加以比较的吧!”
“的确,她周围的男人们大多都是狼狈之徒,他们周末痛饮,目空一切地谈论着公司如何如何,喝多了之后吐得到处都是。但是对于玲王奈,我还是不愿意见她。
“尽管如此,她们这些女性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以一种多么令人厌恶的姿态在度日。她们很容易就陷入困境,因为她们一无所有,只要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就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这样的生活圈子里,只有不择手段地压倒别人。自已后半生依靠的如果是个装腔作势的小男人,那该怎么办?自认倒霉吗?再去找新的男人?我为什么要抽出自己的宝贵时间去见这样一群女人?”
“玲王奈不是你说的那样吧?”
“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生感到窘迫,她同样会坐立不安,心态失衡,开始叫喊‘只有我最可爱’,到那个时候,她们都坚信自己才是世界的唯一。世界上所有女性都无法逃脱这样的宿命。嗯!我们不可能找到特立独行的女性的。”
御手洗显出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现在非常疲惫,经常觉得自己所从事的工作非常空虚。几年里总会发生一次,积累下来的疲惫一下子涌出来。精力旺盛的时候,我说多少谎言都可以,但现在不行了。我还是无法喜欢她们。她们自己喜欢自己吗?
“真是不可思议。她们做事虎头蛇尾,丢三落四,对待危险束手无策,思想缺乏逻辑性。尽管如此,她们仍然充满自信,轻视他人,经常弄些鬼把戏。”
虽然我想玲王奈不是这样的,但御手洗的口气不容我置喙。
我们顺着扶梯下楼,准备到海关办理手续。玲王奈则在柱子的阴影里一直目送着我们,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就像要时刻做出自我牺牲一样。我怎么也不认可御手洗所说的认为她是浅薄的利己主义者。
众多的女性之中,虽然不乏御手洗所说的那种人物,但对御手洗的观点,我也不能完全认同。御手洗对这个问题存在很多偏见。
“石冈君。”他接着说,“你可不能认为女性可以分为两种啊!根据具体情况,女人可以表现任何一种人格特征。”
“是对不同的男人采取不同的态度?”
“如果从最肤浅的层次看,这么说的确没错。更适当的说法是,如果遇到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出人头地,那她们或许可以变得很纯良,因为她们或许可以得到加倍的回报。”
御手洗的心情已经低落到我无法想像的地步。
“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你似乎很了解金字塔,说说吧?”御手洗说。
于是我拿起了一直放在膝盖上的记事本。
“我了解得比较详细的,是吉萨的大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对于其他的金字塔只是一般性的知道而已。”
“那也可以,没关系。据说恶女岬的金字塔就是参照胡夫法老金字塔建成的,说说它正好有用。”
“那么首先,要从胡夫法老金字塔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是建造目的这一点开始说起吧。”我说着,翻开了膝盖上的记事本。
“最有力的言论,想当然地认为这就是法老的陵墓。据说在埃及的金字塔,包括掩埋在沙漠之下的,有八十多座,而且世人认为所有的金字塔都是陵墓。
“可实际上,这种说法不过是争议相对小一些而已。如果是陵墓,那么仅胡夫法老的金字塔就有太多不可思议的问题,这些我们可以慢慢说。首先,在墓室里并没有发现胡夫法老的木乃伊。那里只有棺材,而且棺材上面还没有盖子。”
“该不是被盗掘过吧?”
“虽然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盖子——就算当初有盖子的话——和棺材一起,需要经过上升通道……你可以看一看这个示意图,通过这么狭窄的走廊运到出入口是不可能的。我读过的书里是这么写的,走廊太狭窄了。”
御手洗点着头。
“当然也可以把棺盖打碎了运出去,可那样盗墓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这个棺材究竟有没有棺盖就是个非常大的疑问了。如果没有,那还叫棺材吗?
“另外,在建造金字塔的过程中,修造到墓室的时候,必须在封上天花板之前就把石棺放进去。这已经是个结论,因为从物理学上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还有一点,就是日本学者最近提出,这个棺材作为存放法老遗体的容器,也太局促了。能放进这个棺材里的,也就是身高不过一百六十公分的人而已,如果想在头部和手脚等处留些空间,就必须是个更加矮小的人才能躺进去。
“历史上普遍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认为古埃及的法老都是相貌英俊的人,甚至有因为法老的次子比应该继承王位的长子身材高大,所以次子就杀掉长子篡夺了王位的故事。那时候,法老就是活着的神灵,在大众面前出现时,身材魁梧的人当然比较好看。
“所以就有人推测,胡夫法老的真实陵墓可能在金字塔以外的其他地方。日本早稻田大学的考古调查队就信誓旦旦地宣称,他们要找到胡夫法老的真正陵墓。
“总之,除了法老陵墓说以外,还有其他诸多推测。我可以按照它们被认可的程度逐一说明。胡夫法老的大金字塔,虽然面对着东西南北方向有四个三角面,但北侧才是正规的出入口。
“这个正式的出入口现在已经用石头封住了,我们这些观光客和学者都是通过它下面的‘阿尔·马蒙盗掘孔’才能进入金字塔内部。现在我们假设那个正式的出入口是开放的,那么从最深处的房间到正式的出入口是一个恰好为二十六度的下降通道,这条下降通道的延长线,正好对着北极星。这样,站在最下面的房间里,下降通道就像一个望远镜一样,通过它可以看到对面方形的洞口,里面是熠熠生辉的北极星。或者也可以在地下建造水池,北极星就会孤零零地浮在水面上。于是凭借这一点,有人推测说金字塔可能是古代的天文台。
“在很长时间里,大家认为这种观点很有说服力。因为在古印度和古巴比伦,也都有类似的天体观测设备。”
“原来如此,但是用这样的方法,他们能观测到北极星的什么呢?”
“是啊,这是个问题。”
“只是为了这么观察北极星的话,也不会建造一座那么夸张的建筑物啊。”
“是啊,或许也有占卜的作用吧……另外还有这样的说法,认为它是防备饥荒的‘约瑟的粮仓’。
“有这样一个传说。犹太民族的祖先约瑟被招到埃及做大臣,这时他预言饥荒很快就要到来了,为了防灾,必须建造一座粮食仓库,于是他指挥大家建造了金字塔。”
御手洗漠然地点头,说:“可是这种建筑结构也装不下多少粮食啊。”
“是啊,如果是仓库,就需要有巨大的空间。而金字塔里面只有狭窄的走廊和三个局促的墓室。而且走廊那么狭窄,也不利于货物的搬运。
“类似的说法还有一个,称金字塔是防备洪水的粮仓。为了防备尼罗河水的泛滥而建了这座金字塔,而且它正式的出入口位置设计得还比较高,洪水涌不进去。”
御手洗什么也没说,似乎无视了这种推测。因为这种说法只是以出入口的位置相当高为根据,而金字塔的形状不适合做仓库的这个问题依然存在。作为仓库来使用,它的内部的确太狭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