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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瑜想了想,回答:“有人一起做的话,按说是舒服的。”
夏琰摩拳擦掌,眸中是雀跃的光:“我能试试吗?”
夏瑜看了他一眼,突然记起自己的行为算不算是在教坏小孩。他反思片刻,神色不动,只道:“不行。”
夏琰失望的转过头,双腿在空中晃啊晃,又不甘心的化作炎草缠到夏瑜身上。夏瑜任他闹腾,靠着梁柱自始自终都再未说话。
下面的响动更大了,渐渐多出粘稠的水声。夏瑜起初只是控制着呼吸,到后面终于忍不住道:“不想看了?那就走吧。”
夏琰:“嗯……”
夏瑜松了口气。
他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
可心下还是疑惑的。自遇见夏琰至今不过五六十年光景,定力再被消磨,也不至于这么些时间就几近殆尽。
自楚馆巷出来,夏瑜踌躇片刻,在心下默问:“还要再呆下去吗?”
总归夏琰在炎草形态时是无法开口成声的。
炎草抖抖叶子,愈发察觉到主人心下的烦乱思绪,加之方才看到的一切着实无趣至极,尚不如在洞天内与灵兽嬉闹来的有趣,遂回道:“不要了。”
夏瑜唇角勾起些许弧度,伸出一只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缠在自己身上的枝蔓:“化形吧,小琰。”
炎草再抖抖叶子,不情不愿的从夏瑜身上退下来,成了少年模样。
夏瑜握住他的手,开了周身阵法,祭出飞剑,御风而行,一瞬千里。
待到了修仙界与凡界交汇处,夏瑜不经意的别过头,恰好看到夏琰注视着自己的专注视线。
少年眸中夹杂着苍翠绿意与赤橙焰色,面容褪去了幼时的稚气,却还是那般单纯无暇。
夏瑜一怔,继而暗自叹息。
回道修仙界后的一切似乎都与从前别无一二。夏琰戏于山野之间,吐纳天地精华,修为愈深。夏瑜见他这副模样,便一时未曾提起搬离长洛的话。
他还有另一桩心事。
在楚馆内,他萌生欲念。念起时被强行压下了,事后,夏瑜颇有几分引火烧身之感。
好好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就该在夏琰提出要进去时严词拒绝。
夏瑜自认不是圣人,却也不想随意将就着解决那丝情动。何况此时放眼天地之间,总还寻不到一个能让他付诸心意的人。
而他不愿将就。
夏瑜揉揉额角。明明距百年之期尚有时日,他何以无措至此。
可毕竟无奈。夏瑜只好将心思多多放在修炼上,好教自己不要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夏琰:“……主人最近好奇怪。”
炎草扎根于炎气最沛处的土壤,百无聊赖之下伸出藤蔓延展开来,大有席卷整个洞天的架势。他与夏瑜心神相通,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在另一处打坐吐纳的主人。新生的枝叶在夏瑜眼前晃动,夏琰的神识亦探向主人内心深处。
待到确认主人确实已入无我之境后,炎草不由将枝叶凑的更近。夏琰几近全部的神识都凝在一处,笼向夏瑜。
自从凡界回来后,夏琰梦里常常会出现那些本以为自己毫不在意的场景。在茫茫雾气中纠缠的身躯、朦胧的低吟……夏琰起初觉得会发生这种事是自己着实怨念太深的缘故,直到有一天,那层雾散了。
他看到发冠被取下、发丝散乱的主人眸中水光荡漾,眼梢艳红,口中呼唤着他的名字。
接着他就醒了。
好在是已炎草的形态睡去的,不至于露了痕迹。庆幸过后,夏琰又开始回想梦中的一切,再将那画面与眼前的主人做对比。
近百年时光中,他仅见过数次主人将发冠卸下时的样子,别的更是连想都未想。
细细的枝条在空中停驻、犹疑许久,终于做出动作。
偏偏在这时候,夏瑜睁开了眼。
夏琰:“……!”
绵延遍地的炎草顿时尽被收回扎根之处。夏琰心有余悸,开始运功周天,装死。
另一边,夏瑜猝然立起。
“小琰?”
“……”装死。
“我……”
“……”装死。
“……下山去办一件要紧的事,你留在此地等我。”
“……”装死……咦?
夏瑜想想,不放心的补充:“此去或许用时良久,若是我久未归来,你也不必忧心。”
夏琰呆不住了,匆匆化形捏动仙诀,出现在夏瑜身边:“我和主人一起!”
可从来都对他有求必应的人却斩钉截铁:“不行。”
夏琰张了张口,眸中满难以置信。一时之间,仿若失语。
夏瑜见他这副模样,态度不由软了些,温言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可此行路途遥远。唔,事情要我一人去办。”
夏琰睁大了眼睛,一言不发,只直直注视着夏瑜。
夏瑜沉默了下,像是还想说什么,眉尖却蓦地蹙起。
夏琰:“主人?”
夏瑜吐出一口气,错开对方的眼神:“抱歉。等我回来。”
夏琰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
他立于洞天之内,茫然四顾,天地草木与昔日别无一二。有风吹来,带来远方灵兽嬉戏的响动。
却再也找不到那个陪伴自己经年的人。
夏瑜狠下心在夏琰面前使出瞬移之术,迫使对方无法追寻。脱身后,他立于空中,回望那修炼洞天的方向,眼神幽幽。
再往后,夏瑜找准方向一路向前,直至修仙界至北的玄冰凝聚之处。周身的凛凛酷寒让夏瑜总算觉得舒服了些,心神放松之下,不由开始思索究竟为什么未及百年自己就躁动如斯。
因为夏琰是炎草?
半晌后,夏瑜勉强得出一个结论。若说在凡界观了场戏就把他折磨成这样……夏瑜自己是不信的。
要说可惜,也不过是一年都无法见到夏琰。他习惯了夏琰对他撒娇的场景,加之多年相伴,感情已是身后。
好在有那滴心尖血作引,无论夏琰在哪里,他总会知晓。
抱着这样的心思,夏瑜将自己浸入玄冰内的千年寒潭,屏去声息。
寒潭上空,不知何时已聚起厚重的墨色云层。云层翻滚,阴风怒号,电闪雷鸣。
长洛城。
夏瑜走后,夏琰仅在修炼洞天之内待了月余,便下了山。他说不出那是种怎样的感觉,像是整个人都空了一块,修炼吐纳提不起劲也就算了,连和灵兽嬉戏都十分无趣。
起初的茫然过后,夏琰下意识的想起了主人的话。
等他回来。
……可到底要等多久!
主人说他此次外出用时甚长,夏琰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那到底是多长时间。他只知道自己日夜相对的人离开自己,归期未定。
从茫然到委屈不过用了数日功夫。下山后,他日日游于长洛城,后来干脆在城中租了个小小院子,每日去看看城中景象,最好能听一耳朵远方的消息。
却始终不敢离去太远,唯恐主人回来时找不到自己。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主人和他分开?
幼时曾去买过五灵丹的铺子掌柜还是那人,见夏琰日日闲晃,终于忍不住把人叫到店里,问:“你家主人呢?”
夏琰答:“外出办事了。”
在那掌柜看来,主人与灵宠分开也是极正常的事情,稀奇就在数十年来他从未见过这对主宠分离。按说这也不干他的事,不过……
掌柜的清了下嗓子,正要开口,恰好听到一旁的买丹之人道:“闻说北方那异象上次出现,还是五十八年前的即墨城。”
夏琰一怔,瞳孔蓦地缩小。
五十八年前的即墨城,不就是他与主人初次相见的地方?
掌柜的对夏琰说了句稍等,便上前与那买丹之人结账,期间又寒暄数句,话题自是不离北方的异象。夏琰站在一边,自是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最后,他阖上眼睛。
错不了,此次开始的时间就是主人离去的时间。纵是巧合,他也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怀着这样的心思,夏琰第一次独自离开长洛。他身上有夏瑜留下的储物袋,其中灵石足够他日常花销。月余的城中生活也让他稍看了些人情险恶,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盘算了番后打算自行前去。
御剑之术他已学会七成,唯一可惜的就是还未有上好飞剑作陪,速度自然说不上快。
但这并不是最困扰的事。
一路向北,周身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去,适于炎草扎根的土壤太过稀少,炎气稀疏。夏琰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快速衰弱下去,此时的修为还不够让他与修仙者一样的自由行走于修仙界。
这里都这么冷,再以北的地方呢?
炎草将根茎自扎根了一夜的土壤中抽出,再次上路。
好在这一路虽然艰难,总算没有惹上是非。
夏琰控制着自己行路的时间,天气太冷,无法上路的时候,他往往会寻一处地方修炼。毕竟是炎草,夏琰很快就习得将自身炎气化作保护罩,环绕于体外的法子。
不知不觉,他已在路上度过小半年时光。
独自处事的经历,让夏琰学会了太多事情。他面上的稚气渐渐褪去,换作与少年外貌全然不同的老成持重。
偶尔,他也会想,主人确实将自己护的太好太好。
让夏琰始料未及的是,自己都那么小心了,却还是惹上麻烦。
……该说是麻烦惹上他。
离传说中的至北之处还有大段路程,夏琰却已因为身体缘故,不得不将行程改作修炼一日、赶路一日。
这几个月里,他也习惯了在仙城中夜宿。城中客栈里多得是往来人流,要上间普通的房子,吃着寻常修仙者的食物,再用主人给的法宝隐藏起自身炎草的气息——这样的人太多太多,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
可在某天晚上,夏琰莫名难以入眠。空气里漂浮着奇异的气味,说不上难闻,却还是让他心下不适。
很快,夏琰就发觉,那点不适是因为什么。
□□静了。
他居然听不到任何修仙者的声音。
想通此节,夏琰一凛,身体已经在意识之前做出反应。指尖掐了个仙诀,他的身影便在空气中消散。
夏琰有些迟疑,自己这是碰上有人要劫财?却不知道那异味究竟飘散了多远,来的又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有恃无恐。
他的神识划过窗外街边的一株小草。
有笛声突兀响起,再往后,整条街上的人都动了起来。
夏琰划作原形,扎根在街边,看着许许多多人,眼神空洞的往笛声响起的方向走去。
他遍体生寒,只等天亮,便迫不及待的往北而去。
夏琰想起这一路上听到的传言。北有魔修,以修仙者骨血为食。噬其血肉,炼化修为。
这样的魔修并不常出现。可只要一现身,就有一城的修仙者要成为魔修的食物。
只是没等他走出多远,就有人从身后追上。来者是面容俏丽的女子,眉间有朱砂点缀,十指指尖皆点了鲜红蔻丹,艳丽非常。
对方细细打量着他,咯咯娇笑:“我说怎么有人身上沾了暗香,还能跑……原来不是人,倒是棵草。”
修为相差太多,夏琰被完全压制,连张口说话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