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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相差太多,夏琰被完全压制,连张口说话都无法。
千里之外,寒潭之中。
夏瑜蓦地睁开眼。
女子似乎是苦恼,看着自己莹润的指尖,语气里带出几分委屈:“可是我又没办法吃草,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白白浪费了暗香?”
接着,她一合掌:“我想到啦!就把你抓去,炼作傀儡!”
口中说着阴毒的话,女子面上仍是笑嘻嘻的神色。她一挑眉毛,眨眼间已来到夏琰身侧,伸手往夏琰心口抓去——
“住手!”
空气骤然波动!
魔修一惊,满目难以置信。
夏琰已惊喜的呼出声:“主人?!”
夏瑜撇他一眼,便转过头,看着眼前的魔修。只一眼,便让魔修有种被扼住咽喉的感觉。
受制于人并不好受,对持越久,魔修越感到惊慌失措。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像这样的对手,甚至不动用一件法宝,就将她压制至此。
魔修想逃,但先前的对持已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再看看眼前那个瞬间出现的男人,对方犹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魔修别无他法,开口求饶。先前所做种种,在她看来不过源于大道无情,实力不如人便理应做好被屠戮的准备。却没想有朝一日,被屠戮的人成了自己。
夏瑜看着眼前口吐谄媚的女人,着实没什么耐心和她干耗。没了寒潭压制,身上仿佛火燎的感觉很快冒出,旁边还有一个本性属火的夏琰……
他面色淡淡的,一言不发,下了杀手。
魔修留在这世上也不过继续害人。看这女人身上萦绕着的散不尽的血气,就知道已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下。
此刻被杀,不算冤枉她。
女子见夏瑜如此,心底怨毒非常。太多话溢在喉头,可那男人连讨饶的话都不耐烦听,其余的更是徒然。
可她确是不甘心的。
消散于天地之前,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滴染尽魔气的血珠,掷向夏琰。
夏琰躲闪不及,夏瑜也没料到那女子还余了这么一份力气。等两人反应过来,那滴血珠已粘上夏琰的眼睛。
浓郁的魔气,往往能融尽修仙者的五脏六腑。不过修仙者往往都有护体真气,再不济,也有灵药做补。
怕的,是被引出心魔。
夏瑜很快就帮夏琰清干净染上的魔气,再看看数月不见得炎草,似乎长大了些,身量却还仍是那么高。
他也没有心思细观。
先前凝神做事,那股炙热难耐的感觉还勉强能忍。现在放松下来,便难受的几欲按倒眼前少年容貌的炎草,行敦伦之事。
偏偏炎草还毫无所觉的对他撒娇,将头埋在他的肩上,续续说着一别数月的思念之情。
夏瑜倒是不担心炎草生出心魔,毕竟生长环境过于单纯,平日里除了自己外连人都不太见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几个月来夏琰可是出门在外的。
他揉揉夏琰的头发,教对方抬起头,看着自己。
炎草眸中依然是苍翠绿意夹杂着赤橙焰色,一如当初。
夏瑜放下心来。
这样一来,就又耽搁了些时候。
夏瑜欲同夏琰告别,夏琰却说什么都不答应,只扯着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还说什么:“主人身上怎么这么冷?那种地方呆着一定特别难受……主人是不是去极北之地了?”
夏瑜对自己先前的仓促离去也有些愧疚,只好放缓语气,回答:“是啊,小琰怎么知道?”
他也对夏琰此趟出门的缘由颇为好奇。
夏琰看着眼前的主人,衣服像是湿透了,贴在身上,发间还带着冰碴。
炎草的天性是接近光热,唯有一人,能让他义无反顾的走向寒冰。
夏琰答道:“我在长洛城听人说,上一次出现极北之地的异响,是在即墨城。”他顿了顿,补充:“五十八年前。”
夏瑜便懂了。
夏琰:“主人呢?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夏瑜已是提着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皮肤之下蠢蠢欲动的本能,缓缓答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夏琰屏气,细听。
“我并不是人类,更不属于这修仙界……”
“……我是上界之物下界,与凡人私会,而诞下的异类。”
“那上界之物的血统被凡人中和,可终究还是强过凡人千百倍。”
“百年一次,我的情期。”
夏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可这不过五十八年?”
夏瑜笑了下:“我也不甚明白。也许是因为,遇见了你?”
夏琰眨巴着眼睛,不懂。
但还是想起了,自己在长洛洞天之时,脑中飘过的绮丽画面。
这次想起的时候,那画面愈发清晰,充斥心扉,几乎成了某种执念。
两人心神想通,这份执念很快就被夏瑜尽数接受。他面色一变,定定的望向夏琰。
夏琰已开口问道:“那我,可以吗?”
夏瑜想,原来那滴血到底还是对夏琰有影响吗?能把夏琰自幼以来对他的依赖扭曲成这样。
他感慨过这一句,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说,可以。
……如果那人是夏琰。
再加上再清晰不过的、由神识传出的那份热情与执着心情。
夏瑜觉得,的确是可以的。
夏瑜携着夏琰,几瞬便到了一处炎气充沛之地。夏琰灵脉备受滋润,许久唯有的舒适让他忍不住化作原形舒展着枝叶,再留下一株主干,重新成了少年模样
“修为长进不少。”夏瑜评论。
夏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先前自己被魔修摁着毫无还手之力,主人却眨眼的功夫就把人收拾了,还替自己清除体内魔气。
果然还是差得远。
夏瑜也不过随口说一句。到了这里,他不必顾忌夏琰的身体,也不用发愁自己的情期。
那就该好好的,做些该做的事情。
他捏着夏琰的下颚,眉眼弯出柔和的弧度,说出的话却是:“你想好了?这一次过了,我便再也不会让你离去……有朝一日,我死了,也会拖着你一起下黄泉。”
夏瑜从不在乎所谓纲常伦理,修仙界也没几个人在乎。
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不过顺从本心。
至于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儿,更没什么好说。
夏琰闻言,竟是欢喜多些:“主人是说再也不会抛下我?”
夏瑜一笑:“你也可以这么想。”他停了停,问:“那么,你知道应该做什么吗?”
自然,是知道的。
夏琰回忆着自己在凡界看到的画面,心底仿佛有那么一个角落,被一点点填满,成了一片柔软。
转眼间,又过了百年。
夏琰成了青年模样,夏瑜仍是那副不变的容颜。
天劫将至,夏瑜早早备好了一应法宝,帮夏琰渡劫。
只是夏琰毕竟是植物生灵,从未渡劫的夏瑜又小觑了天劫的威力。一番天雷轰下来,夏琰自开了灵智以后第一次这么奄奄一息。
被劈回原形这种事……
炎草缠在夏瑜袖中,趁着夏瑜御剑飞行,四处作乱。
夏瑜不咸不淡道:“别闹。”
短时间内,夏琰是没法化形了。夏瑜也不甚在意,只打定主意再寻个炎气充沛的地方给夏琰修炼之后。
寻找合适地方的路上,恰好碰到一个被欺负的兔妖。
兔妖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夏瑜想起了夏琰小时候对自己撒娇的画面。现在长大了,却只知道身体力行的欺负主人……
他揉了揉眉心。既然动了恻隐之心,帮一把,便是了。
等到帮兔妖安置好,天幕中已是一片星辰璀璨。
“恩公,”兔妖看夏瑜要走,寻着空子就贴了上去,腻声道:“我怕黑。”
“怕黑?”夏瑜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指尖微动,便有点点光芒散到周围。再打量一番周围陈设,夏瑜甚觉满意,便欲离去。
“恩公!”兔妖有些急了,以身相许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没等她说出来,就有不知何时从地上生产的细草缠住她的脚腕,将她向后撤去。
兔妖一惊,再抬眼时,帮了自己的人和细草都不见踪迹。
夏瑜已出了洞府,祭出飞剑,捏了飞行诀。
他又对夏琰说了一遍:“别闹。”
夏琰只恨自己化不出人形,没法磨牙,以此表达自己的心情。低哑的声音回响在夏瑜心神间,说的是:“你居然对她那么好,就不哄哄我?”
哄你?
夏瑜有点想笑,就听夏琰继续念叨:“还是只兔子,简直跟狐狸一样。”
夏瑜“唔”了声,对此不做评价,只说:“有你一个我就够费心了……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拉着我袖子,缠着要糖吃。那只兔子的眼神,那你那时候一模一样。”
夏琰:“……”还好没有化形。
炎草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好像又高了点。
有灵药养着,在加上勤勉修炼,不过三年,夏琰就又可以化形。
前一百年的确是过的太滋润了些,他自我反省。
夏瑜对此十分满意,甚至少见的开口,问:“你想去凡界转转吗?”他记得夏琰自幼时起最深的愿望不过是畅游人间。
不过在视线对上夏琰的眼眸时,夏瑜又有些恍然。
“或者,是想要我?”他笑盈盈的看向对方。
夏琰吻着夏瑜的眉眼,满腔都是要溢出心扉的甜蜜。三年未曾触碰的皮肤相互摩擦,几乎要燃起火焰。
夏瑜倒是觉得遗憾,两人都是异族,没法双修,不然对夏琰的修炼定是大有裨益的……
而他很快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想这些。
修仙界的日子太过漫长。
某一日,夏瑜突然道:“这一脉人间帝王已在位近八百年了。”
夏琰并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想到这些。他在灵智初开之时,饮下了夏瑜一滴心尖血,是以对方能看透他的一切心思。反之,他探向对方的神识的时候,却总像是自地面望向那云端之月……仿佛是清晰的,却很是遥远。
在夏琰再次化为人形后的又三年,他们终于在一次踏在凡界的土地之上。可此时的世界再不似夏琰记忆中的繁花似锦,反是哀嚎遍野,饿殍四处。
夏琰忍不住道:“戾气怎么会这么重。”
夏瑜回答:“战争啊。还有很多事情,积重难返。”又道:“现在的天子若是早三十年出现,都会成为又一个中兴之主。”
夏琰又问:“我曾听人说起,凡间之人的命格,都是有定数的?”
夏瑜一顿:“不只是下界。哪怕是你我所处的修仙界,都亦是如此。”
夏琰没有再说下去。
一路上京,他们几乎都是用走的。这是夏琰有记忆以来最长的一段旅途,他看过朱门酒肉臭,亦见过路边的冻死骨。
民众四处起义,天下正值大乱。
夏瑜指点他战争之中所用的术法,笑谈一坛梨花酿的醇香,却从来不与所见的凡界之人有什么接触。
他说:“命格自有定数。一旦碰了,便要担上逆天改命之名。”
在遇上一路打着“乔”字旗的起义军时,夏瑜停下了上京的步子。他与夏琰第一次在凡人面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