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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爱车的人看见一辆世界名车想拥有它一样!
张哥,你能理解我这种心情吗?我想要,但我不愿被施舍,我想自己挣钱自己买!看着它那查字、查词、查询、记录等等的功能,我真是垂涎三尺,真想一下就用上它。请张哥帮我找一下看哪个报社要什么样的文章,如果是你们报社那就更好了。
请你原谅我用两种笔给你写信。
云成
第三章 与病魔斗,让自己晚些告别行走(1)
张哥你好:
这次给你邮去的虽不是日记,但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这件事我从来没跟家人说过,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我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想去做,我也曾经发愤努力锻炼过肌肉,但都不见有什么好转。
我与我自己的一次“搏斗”
那是1997年夏天的事了,大哥去外地了,二哥在辽宁。这天爸爸和妈妈去我家地里种豆角,临走之前把里屋门关上了,可外屋门没关,他们刚走十多分钟,我和三哥就听见外屋进鸡了,不行,得把它轰出去!我一看屋门还关着呢,大声喊叫,鸡还不怕,这怎么办呢?
我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最后只有一招了:就是我坐到地上,挪到门边,把门打开,然后把鸡轰出去。对此想法三哥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怕我下了地就再也上不来炕,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可我又一想:前几年我从地上上炕还很轻松呢,现在就是再笨,也能上来吧。再说地上还有两个椅子呢,到时候可以借上力……
于是我说:“没事,我怎么也上得了。”三哥说:“你要是上不来,就得等妈回来了,妈得六点才能回来,现在才四点,那你得在地上冻两小时,再说要是让爸妈看见你在地上坐着上不来炕,那多不好啊。”
我想:也是啊,要是让爸妈看见我病得连炕都上不来了,他们会伤心的……我有点动摇了,正在这时我听见鸡在外屋把什么东西弄倒了,响声让我急了,我决定马上下地。
我先把一根细棍子扔到地上,然后扶着炕沿坐在地上,又慌忙拿起棍子,挪到屋门,用棍子使劲打外屋的水泥地,鸡终于被轰出去了。
鸡出去了,我也该上炕了。
我急忙挪回到炕沿边,想跪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爬上炕。可当我往起跪时,我觉得自己特别没劲,怎么也支撑不起沉重的身体,这时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真的跪不起来了!
忍着剧痛,我倔强地往起跪,可最后我发现我真的跪不起来了……
跪不起来也得上炕!
我拽过来一把椅子,心想扶椅子怎么也能跪起来吧,但还是不行,这下我真失望了,我坐在地上看着四周都比我高的东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同时想着等会爸妈回来了,看我在地上坐着,他们该多难受啊……
我往上跪了一会,发现确实跪不起来,最多只能半跪坐在小腿上。但这样跪着身体压在腿上钻心地疼,但又没办法,只能疼一会了。唉!疼一会要是能上去也值,可费了半天劲,还是无济于事……
我一下又坐在地上,心里乱糟糟的,我又急又怕带着哭腔对三哥说:“我真上不去了。”我真想哭,但又哭不出来。
三哥看我这样,有些生气地说:“你哭有啥用啊,快想办法呀。”三哥看见地南边有个塑料壶,他眼睛一亮说:“你把塑料壶拿来,坐在上边,不是好跪一点吗?”
我立刻去把塑料壶拿来,先把两个腿放到上面,然后再一点一点往上挪,当坐到壶上时,一下把它给坐瘪了。我“哎呀”一声,三哥说:“没事,能上来管它呢。”我使劲猛地往椅子上一趴,但因为塑料壶太矮,怎么也扒不上去,我一看这也不行啊。正发愁时,三哥又看见地上另一个椅子上面有两个洗脸盆,他喊着:“哎,你用洗脸盆多好啊,坐不瘪,又够高。”
我一听对啊,就用洗脸盆!
我把那个没水的脸盆拿下来,放在地上推着往回挪。洗脸盆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声音特别大,这刺耳的声音让我心都颤了。我把脸盆推到炕边,把它翻过来,扣在地上,然后再往上坐。费了半天劲,总算坐到洗脸盆上了,我一点一点往椅子那儿挪,到椅子边后,又一使劲往上一趴,一下就趴到椅子上了!但硌得特别疼,可我不怕,因为我马上就能上炕了!
我牢牢地趴在椅子上,慢慢地往炕上挪,挪了一会,终于趴到炕上了!这时我真是高兴极了,我大声喊:“终于又上来了!”
我虽然已经趴到炕上,可还不能说肯定上来了,因为我的腿在地上很沉,往前爬又爬不动,怎么办,我想了想,对!要是把腿支起来不就能上去了吗?于是就开始撑起支腿,但我的腿基本没有肌肉了,怎么支也支不起来。 。。
第三章 与病魔斗,让自己晚些告别行走(2)
我又有些失望了,但又一想:都上到这程度了,怎么能灰心呢,不行,我还得往上上!
没有肌肉的腿怎么能支起沉重的身体呢。于是我只好把上身往一旁挪,来抻这条腿。我把腿抻直后,一蹬,我的腿终于支起来了!然后使劲一支,就又坐到椅子上了,这下我心里有底了:肯定能上来!
果然,在椅子上坐起来后,一下子就挪到炕上去了!
我真高兴啊!对着三哥喊着:“我终于又上来了!哈哈,又和你一般高了。”
这一刻我有一种多年不曾有过的激动,真的,我觉得自己是那么了不起,是的,那么了不起!我竟然从地上又上到炕上了!
我在抗争:只为晚一些告别行走
三岁患病,二十年来,病情在一步步恶化,每一次病情加重,都给我沉重打击,让我感觉这个世界离我越来越远。
在十几岁时,我拄着棍儿走还是挺轻松的,那时我也爱走,愿意体会“自己走”的那种好的感觉。冬天的寒冷也挡不住我,戴上手套,到外边去抓雪玩,感受人在飘雪中的心境,但毕竟我不像健康孩子,得了一两次感冒后冬天就很少出去了。
春暖花开,我重新获得自由!但当我拄着棍儿出去寻找那份感觉时,我那么害怕地发现:我的双腿已没有以前灵活有力,迈起步来很吃力很吃力……
腿是那样沉,那样沉……
莫非我也和三哥一样了……
那一刻,我只想哭,心里那么难过,血一下涌到了脸上,耳朵里呜呜直响。这是真的吗?秋天时我还不这样啊,我真的就不能快速走在平坦地面上吗?我的病真的又恶化了?而恶化的结果就是某一天——再也站不起来?!
再也站不起来?!
腿很沉,但我还是倔犟地使劲快走着,不想承认这是真的。松开杖子,硬硬地走起来,腿很飘,总担心摔倒,无论怎么使劲也走不了当初那么快。
终于,一个不大的小石子把我绊摔了,我不去想疼,只是什么也不顾地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无论我怎么走,总也无法遮蔽事实:我确实走不快了。
望着这春天的小花小草,我的心里十分难过……
第二天早上醒来,穿上衣服,本能地下地刚要往外屋走,一下想起来腿已不像往日那么灵活了,我拄着棍儿,站在那儿,垂着头,心里想着,想着,不解地想着……我真的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别的小伙伴此时正过着无忧无虑活泼玩耍的童年,可我却经历病情加重的痛苦煎熬!
我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心情拄着棍儿扶着墙走出了屋门,外边依然是阳光温暖,充满活力,可我已不能感受它的美好了,心中只怀着一种依依惜别的情感,仿佛是在与它们告别……
是的,告别。明天也许将不再见面了。
我靠在窗台边,默默地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看着我那一双腿,默默地看着,没有任何感受……
扶着杖子,我垂下头,看着那条我曾经走过的路,痛苦地看着……
病情果然在恶化,夏天的时候,我跟二哥三哥出去玩,回来时,站在门口,我却不走了,我觉得腿太沉了,怎么使劲也迈不过那不高的门槛儿,我心里非常恐惧,怕二哥发现,怕有人说:你门槛都迈不过来了……我怕……
二哥问我为什么不进屋,我只好说:先等一会。
我站在那不安地弄着手里的棍儿,正难受的时候,园子里进了鸡,二哥急忙去轰鸡了,我趁二哥轰鸡的时候,果断地蹲下,开始——爬,“爬”着过了门槛儿,爬到了屋里炕沿边,然后赶紧起来……
我只能这样,只有这样我才可以逃脱心灵的痛苦,把悲伤埋在心底,不让家人为我愁苦。
随着病情的发展,我对身边能搀扶东西的依赖性越来越大,没有东西扶着,我就走不了,而那么巧的,大哥结婚那年为了抹水泥地面,不知情的爸爸把屋里东西全搬出去了!
我本想抹完水泥地面就让爸爸把木柜搬回来,可当地面干了以后,爸爸却觉得柜子遮挡住了光洁平整的地面,他们不知道:那木柜是我行动的搀扶、自由的保障呀!
家人不知道我病情的发展,我再也没什么东西可扶了,坐在炕沿边上,看着那平坦的水泥地面心里真是很委屈:为什么我能走的时候它是坑洼不平的,而我不能走的时候,它却那样平,那样净……
第三章 与病魔斗,让自己晚些告别行走(3)
我不能就这样不能走了呀,我还要去看我种的“扫帚梅”,我还要去看小伙伴们的打闹,我还想跟着二哥他们出去看好看的飞机——想看一看那笨重的飞机为什么能浮在空中,我真的不想就这样不能走了呀,永远地与这间低矮小屋相伴。
为了阻止病情的发展,我曾经在那么多的日子里每天坚持走,坚持锻炼。
在还能走出这个屋子时,在还能感受阳光、清风的时候,在还能去看我爱看的那几棵参天白杨树时,我在心里发誓:坚持锻炼!虽不能控制病情的发展恶化,但肯定会让它迟一些发展,让痛苦的日子晚一些到来。
妈妈也督促我多走,但现在……要知道:我走了呀!我没少走啊!比妈妈要求的还多呢,我真的没有偷懒,我真的没有偷懒……
我太留恋这个世界了,我不想不能走!夏天,烈日当头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屋里乘凉,而我却一个人在外边院子里来回走,来回走!火一样的阳光让我汗流不止,可我一点也不在乎,手扶着板杖子尽量快地来回走着……
扶着杖子不是简单去扶,而是手指通过杖子缝扳住杖子。所以有时候一走快了手来不及抽出来,就会把手指别住,这时真的很疼。而且,我走路的样子就像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没有重心,走路时就像往前冲一样,刹不住,有时候眼看着前面有个东西将绊倒自己,但就是停不住,眼睛一闭冲过去,摔成什么样,就来不及想了……
走到后院的时候,我就觉着自己的腿很软很没劲,总想靠在墙上。我不去多想什么,只是让自己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晚上我仍然出去练习,后院的地还是那样地平整、干爽,风吹地上的小草依然让我为之感动,天已有些黑了,可我还在外边,扶着窗台东西来回地走……
我在锻炼时没少摔跤,膝盖上总有血,妈妈看我总是磕膝盖,就给我做个套子套在膝盖上,可我嫌热说什么也没戴,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