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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对这些知道得很清楚,〃麦克默多答道,“不过你必须等到明天再去处理,因为在平克顿这件事解决好以前,我们必须暂停其它活动。时间有的是,何必一定要在今天去惊动警察呢。”
“你说得对,〃麦金蒂说道,“我们可以在把伯尔弟·爱德华的心挖出以前,从他身上弄清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他会不会看穿我们设的圈套呢?”
麦克默多笑容满面。
“我想我抓住了他的弱点,〃麦克默多说道,“如果他能得到死酷党人的踪迹,他甚至甘心尾随他上天入地。我已经拿到他的钱了。〃麦克默多咧嘴笑了,取出一叠钞票给大家看,“他答应看到我的全部文件后,还要给更多的钱。”
“什么文件?”
“啊,根本就没有什么文件。我告诉他全体会员的登记表和章程都在我这里,他指望把一切秘密弄到手,然后再离开此地。”
“果然不错,〃麦金蒂咧嘴笑道,“他没有问你为什么没把这些文件带去给他看吗?”
“我说我才不能带这些出门呢,我本来是一个受怀疑的人,况且马文队长这天又在车站上和我说过话,怎么可以呢!”
“对,我听说了,〃麦金蒂说道,“我认为你能担当这一重任。我们把他杀掉以后,可以把他的尸体扔到一个旧矿井里。不过不管怎么干,我们也没法瞒过住在霍布森领地的人,况且你今天又到过那里。”
麦克默多耸了耸双肩,说道:“只要我们处置得法,他们就找不出这件杀人案的证据来。天黑以后,没有人能看见他来过我的寓所中,我会安排好,不使一个人看到他。现在,参议员先生,我把我的计划向你讲一下,并且请你转告另外那几位。你们一起早一些来。他来的时间是十点钟,敲三下门,我就去给他开门,然后我在他身后把门关上。那时他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这倒很简单容易。”
“是的,不过下一步就需要慎重考虑了。他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家伙,而且武器精良。我把他骗来,他很可能十分戒备。他本打算只有我一个人单独和他谈,可是我要是直接把他带到那间屋子,里面却坐着七个人。那时他一定会开枪,我们的一些人就会受伤。”
“对。”
“而且枪声会把附近镇上所有该死的警察都招引来。”
“我看你说得很对。”
“我一定能安排得很好。你们大家都坐在你和我谈过话的那间大屋子里,我给他开门以后,把他让到门旁会客室里,让他等在那里,我假装去取材料,借机告诉你们事情的进展情况。然后我拿着几张捏造的材料回到他那里。趁他读材料的时候,我就跳到他身前,紧紧抓住他双手,使他不能放枪。你们听到我喊,就立刻跑过来,越快越好,因为他也象我一样健壮,我一定竭力坚持,保证坚持到你们来到。”
“这是一条妙计,〃麦金蒂说道,“我们分会不会忘记你这次的功劳,我想我不做身主时,我一定提名让你接替我。”
“参议员先生,说实话,我不过是一个新入会的弟兄,〃麦克默多说道,可是他脸上的神色表明,他很愿听到这位有实力的人说出这样赞扬的话。
麦克默多回到家中,着手准备夜晚这场你死我活的格斗。麦克默多首先把他那支史密斯和威森牌左轮擦干净,上好油,装足子弹,然后检查一下这位侦探即将落入圈套的那间厅房。这间厅房很宽阔,中间放着一条长桌,旁边有一个大炉子。两旁全是窗户,窗户上没有窗板,只挂着一些浅色的窗帘。麦克默多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毫无疑问,这间房屋非常严密,正适于进行这样秘密的约会,而且这里离大路很远,不会引来不良后果。最后麦克默多又与他的同伙斯坎伦商议,斯坎伦虽是一个死酷党人,但却是一个于人无害的小人物,他极为软弱无能,不敢反对他那些同伙的意见,可是有时他被迫参加一些血腥的暗杀勾当,私下里却异常惊恐厌恶。麦克默多三言两语把即将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假如我要是你的话,迈克·斯坎伦,我就在今夜离开这里,落得一身清净。这里在清晨以前,一定会有流血事件发生。”
“真的,麦克,〃斯坎伦答道,“我并不愿意这样,可是我缺乏勇气。在我看到离这里很远的那家煤矿的经理邓恩被害时,我几乎忍受不住了。我没有象你或麦金蒂那样的胆量。假如会里不加害于我,我就照你劝告我的那样办,你们自己去处理晚上的事好了。”
麦金蒂等人如约赶来。他们是一些外表很体面的人,衣着华丽整洁,可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可以从他们紧闭的嘴角和凶恶残忍的目光中看出,他们渴望擒获伯尔弟·爱德华。室内没有一个人的双手以前不是多次沾满鲜血的,他们杀仆人来心肠铁硬,如同屠夫屠宰绵羊一般。
当然,从令人生畏的身主麦金蒂的外貌和罪恶来看,他是首要人物。书记哈拉威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心黑手狠,长着一个皮包骨的长脖子,四肢神经痉挛,很关心分会的资金来源,却不顾得来是否公正合法。司库卡特是一个中年人,冷漠无情、死气沉沉,皮肤象羊皮纸一般黄。他是一个有才干的组织者,几乎每一次犯罪活动的细节安排都出自此人的罪恶头脑。威拉比两兄弟是实干家,个子高大,年轻力壮,手脚灵活,神色坚决果断。他们的伙伴老虎科马克是一个粗眉大眼的黑脸大汉,甚至会中的同伙对他那凶狠残暴的秉性也畏惧几分。就是这些人,准备这夜在麦克默多寓所杀害平克顿侦探。
他们的主人在桌上摆了些威士忌酒,这些人便急匆匆大吃大喝起来。鲍德温和科马克已经半醉,醉后更暴露出他们的凶狠残暴。因为这几夜依然寒冷异常,屋中生着火,科马克便把双手放到火上取暖。
“这就妥当了,〃科马克发誓说道。
“喂,〃鲍德温捉摸着科马克话中的含意说道,“如果我们把他捆起来,我们就能从他口中得知真相。”
“不用怕,我们一定能从他口中得知真相的,〃麦克默多说道,他生就铁石心肠,尽管这样重大事情的全部重任落到他身上,他依然象平时一样沉着冷静、毫不在意。因此,大家都称赞他。
“由你来对付他,〃身主麦金蒂赞许地说,“他毫不警惕地就会被你扼住喉咙。可惜你的窗户上没有窗板。”
麦克默多便走过去,把一个个窗子上的窗帘拉紧,说道:
“此时肯定没有人来探查我们的。时间也快到了。”
“也许他觉察出有危险,可能不来吧,〃哈拉威说道。
“不用怕,他要来的,〃麦克默多答道,“象你们急于见到他一样,他也急于到这里来。你们听!”
他们都象蜡人一样坐着不动,有几个人正把酒杯送往唇边,这时也停了下来。只听门上重重地响了三下。
“不要作声,〃麦克默多举手示警,这些人欣喜欲狂,都暗暗握住手枪。
“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不要出一点声音!〃麦克默多低声说道,从室内走出去,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这些凶手都拉长了耳朵等候着。他们数着这位伙伴走向过道的脚步声,听到他打开大门,好象说了几句寒暄话,然后是一阵陌生的脚步声和一个生人的话声。过了一会儿,门砰地响了一下,接着是钥匙锁门的声音。他们的猎物已经完全陷入牢笼。老虎科马克发出一阵狞笑,于是首领麦金蒂用他的大手掩住科马克的嘴。
“别出声,你这蠢货!〃麦金蒂低声说道,“你要坏我们的事了!”
邻室中传来模糊不清的低语声,谈个没完,令人难以忍耐。后来门打开了,麦克默多走进来,把手指放到唇上。
麦克默多走到桌子一头,把他们打量了一番。他的面容起了令人捉摸不定的变化,这时他的神情似乎是一个着手办大事的人,面容坚决果敢,双目从眼镜后面射出极其激动的光彩。他显然成了一个领导人。这些人急切地望着他,可是麦克默多一言不发,依然打量着他们每一个人。
“喂!〃麦金蒂终于大声喊到,“他来了吗?伯尔弟·爱德华在这里吗?”
“不错,〃麦克默多不慌不忙地答道,“伯尔弟·爱德华在此。我就是伯尔弟·爱德华!”
这短短的几句话说出以后,室中顿时象空旷无人一般的寂静无声,只听到火炉上水壶的沸腾声。七个人面色惨白,十分惊恐,呆望着这位扫视他们的人。接着,随着一阵窗玻璃的破裂声,许多闪闪发亮的来复枪筒从窗口伸进来,窗帘也全被撕破了。
这时首领麦金蒂象一头受伤的熊,咆哮了一声,跳到半开的门前。一支手枪正在那里对准了他,煤矿警察队长马文两只蓝色的大眼睛正灼灼有神地向他望着。这位首领只好退后,倒在他的座位上。
“参议员先生,你在那里还是比较安全的,〃他们一直把他叫做麦克默多的那个人说道,“还有你,鲍德温,如果你不把手离开你的手枪,那你就用不着刽子手了。把手拿出来,不然,我只好……放在那里,行了。这所房子已经被四十名全副武装的人包围了,你们自己可以想想你们还有什么机会逃走。马文,下掉他们的手枪!”
在这么多来复枪的威胁下,丝毫没有反抗的可能。这些人全被缴了械,他们面色阴沉、驯顺而惊讶地依然围坐在桌旁。
“在我们分别之前,我想对你们讲一句话,〃这位给他们设下圈套的人说道,“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除非你们将来在法庭证人席上看到我。我想让你们回想一下过去和现在的一些事。你们现在知道我是谁了。我终于可以把我的名片放在桌子上了。我就是平克顿的伯尔弟·爱德华。人们选派我来破获你们这一匪帮。我是玩着一场非常艰难而危险的把戏。没有一个人,连我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我正冒险做着的事。只有这里的马文队长和我的几个助手知道这件事。可是今晚这件事结束了,感谢上帝,我得胜了!”
这七个人面色苍白,愣愣地望着他。他们眼中显露出抑止不住的敌意,爱德华看出他们这种威胁的神情,说道:“也许你们认为这件事还不算完。好,那我听天由命。不过,你们许多人的手不会伸得太远了,除了你们自己以外,今晚还有六十个人被捕入狱。我要告诉你们,我接受这件案子时,并不相信有象你们这样的一种社团,我还以为这是报上的无稽之谈呢。但我应当弄清楚。他们告诉我这和自由人会有关系,于是我便到芝加哥入了会。发现这个社会组织只做好事,不做坏事,那时我更加确信这些纯粹是报上的无稽之谈了。
“但我还是在继续查访。自从我来到这些产煤的山谷以后,我一到这地方,就知道我过去错了,这完全不是一些拙劣的故事传说。于是我便停留下来观察。在芝加哥我从未杀过人,我一生中也从未制造过伪币。我送给你们的那些钱币都是真的,但我从来没有把钱用得这样得当过。可是我知道怎样迎合你们的心理,所以我对你们假装说,我是犯了法逃走的。这一切都正如我想象的那样管用。
“我加入了你们那恶魔一般的分会,你们商议事情时,我尽力参加。可能人们会说我象你们一样坏,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