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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的高速公路,终于到达J市,J市虽然没有C市繁华,却也能算得上人潮涌动,车流如织。
车子停在一栋写字楼的后面,两个警察过来打招呼:“是司马警官吗?”
“我是。”
“你们可算来了。”警察们自我介绍,“我叫曹建国,他叫黄宇。”
司马凡提问:“是什么案子?”
“昨晚有人掉到井里去了。”曹建国指了指远处,那处草地上搭了一个帐篷,帐篷外拉了警戒线,“看,就在那里。”
“人救出来没有?”
“就是这个奇怪。”黄宇说,“井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有消防队员下去救人,半天没动静,我们只得将他拉上来,但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叫都没反应,已经送到医院去抢救了。”
白小舟抽了抽鼻子说:“好重的油味。”
两个警察奇怪地看着她,都用力地呼吸了几下,并没有闻到油味。
“掉下去的是谁?”司马凡提继续问。两个警察带着他们往帐篷处走:“他叫董进,是大明文化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就在三楼。我询问过他的员工,说他下午就下班回家了。九点多钟的时候,保安楚越发现他在井边往里看了一会儿,掉下去了。本来他想过去救,却听见井里面有怪异的声音。”说着,黄宇掀开帐篷,枯井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
油味更加浓烈,白小舟皱了皱鼻子,怎么有股炸肉的味道。
司马凡提凑到井边看了看,里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这里怎么会有口井?”
“以前这里有座老宅子,本来是省级保护单位,一直没拆。后来取消了,就拆了建高楼。不过,”曹建国顿了顿说,“本来当时是要填井的,里面也早就没有水了。可是出了些怪事儿,开发商害怕了,就没有填,只是在原本填井的大石头上浇了水泥,和井口合一块儿了,要是不费一番工夫,肯定打不开。我们问了周围的人,都说没见过大机器响,也不知道这井是怎么打开的,石头到哪儿去了。”
白小舟忽然插嘴:“保安说听到井里有声音,是什么声音?”
两个警察互望了一眼,黄宇说:“说是像锅里的声音。”他想了想措辞,又说:“像是油沸腾了一样。”
果然是油!
“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怪事儿?”司马凡提问,黄宇说:“当时施工的工人都做了个怪梦,梦见被一个声音叫到井边,说如果填井,必定家败而亡。你也知道,现在的包工头、开发商都信这个,还请了道士来做法事,后来只好把井口封了了事。”
白小舟探着身子看了半天:“我想下去看看。”
此话一出,把几个大男人吓了一跳,曹建国说:“这位女同志,下面太危险了,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还是慎重一点儿比较好。”
“还是我下去吧。”司马凡提把外套脱下来,“小舟,你帮我拿着。”
曹建国和黄宇觉得这两人疯了。
“司马警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黄宇说。
“比这凶险千万倍的地方都去过,还怕这个?”司马凡提对白小舟说,“我轻拉绳子三下,你们就拉我上来。如果我很久都没有动静,你就打电话给初夏,让她赶快过来。”
白小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曹建国二人见他坚持,也没怎么反对,想来051的人必然很厉害,便拿了专业的绳子过来,拴在他的腰上,将他往井中徐徐放下。
白小舟有些紧张,抓着那根比两根手指头还粗的绳子,手有点儿发抖。
忽然绳子一紧,仿佛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往下拉,白小舟大惊,连忙将绳子抓牢:“出事了,快来帮忙!”两个警官连忙过来帮着拉,一个井上,一个井下,就像拔河一般,两相拉扯。忽然下面一轻,三人甩了个四脚朝天。
“绳子那头拴了东西,可能是司马警官,快,快拉上来!”黄宇喊道,三人手忙脚乱地往上拉,拉了半天,终于拉上来了,三人都变了脸色。
绳子上坠的是一块石头。
白小舟大惊失色,扑到井边,大喊道:“老大!老大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白小舟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掏出手机给龙初夏打电话。龙初夏可能喝多了,还在睡觉,好半天才接电话,声音慵懒:“小舟啊,什么事啊?”
“龙,龙老师,出大事了。”白小舟急得头冒冷汗,“老大进一座井里去了,然,然后失踪了。”
龙初夏的酒立刻醒了一半,鲤鱼打挺般坐起来:“你说什么,说详细些。”
白小舟将井的来历以及案子仔仔细细说了一遍,龙初夏听完,沉默了一阵:“听着,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就留在那里等我们来,让警方准备对讲机和摄像头。”
“我知道了。”白小舟急忙答道。
“听清楚,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白小舟咬了咬下唇:“我明白,我不会私自下去。”
“很好,我不希望同时失去两个人。”龙初夏挂断了电话。白小舟深吸了口气,对黄宇二人说:“这个案子有些棘手,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待支援,还有些东西需要你们去准备。”
两个警官表示同意,留下黄宇看着,曹建国则去准备东西。白小舟趴在井边,深深地望着井底,一种强烈的不祥感从心底爬了上来。
谁也不知道,井底到底有什么。
下面是天堂,还是地狱?
第三部第一章漂亮搭车人
夜,大雨倾盆。
这样的夜里,能见度极低,公路上很少有车辆,甚至无法看清雨丝,只能听见雨点打在树叶上所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国道上传来引擎的轰鸣,两道亮黄色的车灯光直勾勾地照射过来,那只是一辆很普通的比亚迪车,白色的车身上沾满了泥点子。一个年轻男人开着车,音响里正在播放着轻柔舒缓的歌曲,年轻人也在跟着小声哼歌儿,显得非常轻松惬意。
忽然间,他看到车灯光的尽头有人影晃动,心下不禁奇怪,这么晚了,荒郊野外的怎么还会有路人?
他放慢了车速,离那人影越来越近时,才看清那是一个年轻女人,打扮入时,一头卷发十分漂亮,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路旁不停地招手。
年轻人将车缓缓停下,摇下车窗,对着外面的女人说:“大姐,你要搭车吗?”
那年轻女人见开车的人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微微有些诧异,随即高兴地笑起来:“小兄弟,我就住在前面不远的村子里,本来是打车回家的,但那个浑蛋司机见我住得偏远,要我加钱,我不肯,他就把我扔在路边了,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你这一辆车,求求你了,送我回家吧。”说着,她从自己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一把钱,“我可以付油钱。”
年轻人热心肠地说:“上车吧,我把你送回家。”
年轻女人高兴地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重新上路,二人开始攀谈起来,年轻人始终压低声音,也让她说话小声些。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女人长得很漂亮,媚眼如丝,“我姓李,你就叫我李姐好了。”
年轻人侧过头来对她微笑:“我姓瞿。”
这个年轻人长得很英俊,只是眼中有些痞气,李姐的语气变得暧昧起来,渐渐地开起了黄色玩笑,似乎有勾引的意思,年轻人也不拒绝,顺着她往下说,二人聊得十分投机。
“你为什么要载我?”李姐将一只手搭在他的大腿上,“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你怎么就敢上我的车呢?”年轻人笑道,“难道就不怕我是坏人?”
“你这么帅,怎么会是坏人呢?”两人目光交会,李姐的媚眼将他的眼神紧紧抓住,在空中交缠。年轻人嘴角带着异样的笑意,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剧烈的颠簸和女孩的惨叫声袭来,他神色剧变,立刻刹车,二人身子往前一倾,随即便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我、我好像轧到了人!”年轻人紧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李姐拉着他的胳膊,也很害怕。“不、不会吧,这么晚了,哪里会有小女孩在外面瞎逛,一定是兔子、野狗什么的。”
“我听到了惨叫声,是个小女孩!一定是!”年轻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我轧了人了,我这辈子完了。”
“你、你别着急,我下去看看。”李姐慌慌张张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李姐?”年轻人小声地喊,没有人回答,他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回答。他更加害怕,握紧了拳头,咬牙推开门,弓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车轮下果然轧了个小女孩,身上还穿着花裙子。他惊慌失措地扑过去,可是当他摸到那小女孩的脸时,他猛然间愣住了。
那根本不是真人,而是一个洋娃娃!
他后脑忽然一痛,直挺挺地倒下去,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李姐带着三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低头冷冷地盯着这个昏迷的年轻人。
“李姐,今天这个油水不多啊!”三个男人分工合作,一个检查后备厢,一个掏年轻人的口袋,一个拿着棒子,给李姐打伞。“开个几万块的破比亚迪,穿的也是地摊货,身上的现金也才一百多块,妈的,是个穷鬼啊,比咱哥儿几个都穷,就这张脸蛋能看。”
李姐笑道:“我看这张脸蛋就有用,我都不想杀他了。”
“这不行!”打伞的男人说,“他记得你的样貌,他不死,我们就要死。”
李姐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把他抬过去,坑挖好了吧?”
“早挖好了。”三个男人正准备去抬,却齐齐愣住,原本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不见了,只剩下一摊被雨水稀释了的血迹。
“不好,被他跑了!”
“还不快追!”李姐急道,“雨下得这么大,他跑不远!”
“等等,李姐,你看这辆车!”一个男人指着白色的比亚迪说,“这不是辆报废车吗?”
那辆刚才还崭新的车子刹那间变成了一辆破车,油漆斑驳、保险杠脱落、车座破烂不堪,这样的车,恐怕连引擎都无法发动。
四个匪徒脸色都变了,荒郊野岭、消失的青年、破败的小车,他们不是遇到鬼了吧?
咔嗒。车后座的门缓缓地开了,一双穿着红鞋子的美腿从车内伸出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落在地上,然后,一个穿白裙子的少女身子一挺,直直地站了起来,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脸庞,而露出的另外半边脸苍白如纸,眼圈深黑,宛如鬼魅。
“鬼!”四人惶恐地大叫,转身想跑,忽然看到那个姓瞿的青年站在身后,额头上满是鲜血,笑得阴险:“李姐,不打声招呼就想走吗?”
李姐吓得差点儿晕过去,三个男人倒也胆大,挥着棍棒就扑了上来。青年将手一抬,异香弥漫,四人眼睛一翻,一个个跌倒在雨里,没了声息。
“哈哈。”青年大笑,“逗这几个傻瓜真好玩,小舟,快去拿几根绳子来,把他们捆上。”
少女抹开长发,掏出纸巾将脸上画得浓浓的烟熏妆擦干净:“我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跟你一起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无聊吗?我们可是轻轻松松就抓住了在这一带横行数月、杀人越货无数的抢匪集团,至少立了个二等功。”
想得美,少女在心里想,回去你能不被司马老大骂,就算是幸运了。
二人找来绳索,将四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在车后座上,坐不下,便抬了一个扔进后备厢。比亚迪继续开动,在雨中安稳地行驶。
第三部第二章井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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