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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身体紧张的绷直,她的眼珠猛的放大,黑色的瞳孔中,反射着变得像磨砂玻璃般的镜面。
镜中慢慢显出一个白色影子。
女人的手脚开始微微颤抖,但她却极力压住恐惧感,咬着牙坐在镜子面前。
影子逐渐变得清晰。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坐在镜子里,低着头,黑发掩住了她的脸,手中削着一只深红的苹果,随着手指一点点移动,细细的苹果皮像红色的血丝在她手上颤动着滑下。
镜前的女人僵住了,她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而镜中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仍在低头削着苹果。
镜前的女人,嘴唇抖得厉害,削掉皮的苹果从颤动得更厉害的手指滚下,只剩白色果肉的苹果咕噜噜的在地板上滚到黑暗中。
镜中的女人削完了苹果,她慢慢抬起头。
“啊!!”镜前的女人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镜中抬起头的女人脸上,没有五官,是一片空白。
送魂灵车
“你的。。。。。。要求。。。。。。”
红色的不规则血字从镜面上淌下,像幼儿顽皮的涂鸦,但红色的浓稠液体却沿着镜子,流到桌面上。
女人恐惧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绝对相信那些红色的液体,是人血!
“要。。。。。。求。。。。。。”女人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就像站在风口中的呼喊,遥远得几乎听不见,而声音像是被风冲散。
女人的长指甲紧扣在桌上,发出吱吱响声音。
“啪。”随着一声轻响,一枚透明的指甲断了。
女人猛的昂头,发狂似的对着镜中无脸的自己尖声喊出自己的要求。
“。。。。。。。。收。。。。。。到。。。。。。了。。。。。。”镜中又显出三个血字。
接着镜面一闪,一切恢复原状。
歇斯底里的女人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直盯着镜中的自己,她看了一会,猛的挥手把镜前梳妆台的东西全挥下桌子。
她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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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凄惨的女人尖叫从静谧的老式别墅区冲上夜空。
“咣当”立刻又是一声巨响。
深夜被这声音惊扰到的居民楼一盏接一盏亮起了灯,有被吵醒的人大声叫骂。
这是一间年代久远的浴室,多年无人使用,看上去一切都很陈旧,甚至屋角,洗手池上,结了水垢,有着黑色灰迹。
浴室的灯也不明亮,黄色的灯泡昏昏欲睡的亮着。
地板上铺满了在很多年前流行的暗红色瓷砖,瓷砖的颜色并不鲜艳,经过时间的洗礼,岁月的磨砺,它已经代表着一个流行时代的终结,成了陈旧的代名词。地上全是水,而在这阴暗灯光下,被水冲洗过的瓷砖,却又似乎像是焕发出过去的神彩一般,磨得已不再发亮的表面,又呈现出闪闪的光彩。
浴室靠窗放着一个大浴缸,白色的浴缸在过去是阔气的代名词,而今已经颜色发黄的浴缸,看得出是懒惰的主人很欠打理。但这间浴室,也似乎的确很少使用。
头发蓬乱的女人穿着睡衣跪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很大,她捂着嘴,脸上呈现出惊恐的表情。
水是从浴缸里漫出来的,现在还在不停的往外流。浴缸里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织锦的灰格子睡袍,头发与衣服一起在水底像浮动的水草般招摇。透过水面,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在水下睁着眼睛,直直的往向对面一点。他的眼神也凝成一点,像是很惊奇,但并不惊恐,直到死前,他也是有如沐浴一样的平静随意表情。
可是,他仍然死了。
男人的眼睛看着的,是对面的镜子,而令女人感到惊恐的,也并不是男人的死,也是对面的镜子。
“我回来了唷。 淑”
镜子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红色的字,字迹是用新鲜的血写上去的,颜色鲜红的血似乎还能感受到它刚离开人体残留的温度,在这间陈旧灰暗的浴室里尤其刺眼。字迹下端,未干涸的血还在极缓的往下流,在字下方凝成一小滴。
女人像吞了难以下咽的东西,喉咙一直哽出奇怪的声响。她一定是被触及到心底最恐怖的东西,否则以她在家里镇得住所有下人的威仪,是不会这么失态的。
“夫人,夫人!”从楼下传来佣人们的呼叫,显然是刚才被夫人的尖叫惊醒,不少人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穿了衣服便往楼上冲。
但一听见这些声音,女人却震了一下。
面对着男人尸体,镜上血字的恐惧女人,此时忽然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她飞快的跳起来,抓过浴巾往泡着尸体的浴缸里一浸,便往镜子上使劲擦去。
血色字迹被擦花了,镜面上被丝丝缕缕的血丝弄得很难看,但很快又被女人手中的浴巾擦得干净。
女人喘着气,恶狠狠的瞪着干净清透的镜面,像看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咬牙切齿,“哼,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你,现在我更不会怕!!”
“夫人!!”佣人们已经跑进这间浴室,而看见浸在浴缸中老爷的尸体后,吓得尖声大叫。
女人转过身,艳丽的脸孔立刻凝了一层寒冰:“一点都不镇定,老爷的精神病又发作了,这次我们救不了他!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后事!”
在女人的吩咐下,像无头苍蝇乱转的佣人们纷纷各就各位,有人甚至对这件事像是很无所谓,只在那里骂骂咧咧地说打扰了睡眠。
从头到尾,女人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而一个近六十岁的胖妇人,却背着人在厨房里哭得呜呜咽咽。
“李嫂,别难过了。”年轻的男佣进来搬东西时,便不忍的安慰几句。
她是这个家的保姆,从十几岁时,就进入这个贵气十足的家族,从一个小女佣荣升为现任老爷的保姆,随时岁月流逝,她在这个家族的地位也渐渐高了。老爷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另一意义上来说,她相当于老爷的另一个母亲。
“老爷,老爷怎么会跑到那间浴室去的呀。”李嫂悲痛难抑,哽哽咽咽。“上了锁的浴室,他为什么要进去呢。”
“大概老爷的精神病又发作了吧。”男佣安慰着说,“其实老爷也算解脱了,比起整天浑浑噩噩的活着,重新投胎为人,比他现在这样更好啊。”
“呜,要是真有轮回的话,希望他别再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做个普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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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韩悠太的把店门关上。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因为今天一个客人也没有,所以提前关店。韩悠太无聊得坐在店里抛杯子玩,当砸碎了第六个杯子后,一直面瘫的韩悠雩坐不住了,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子,他勒令关店下班。
“60块钱呢,可以换包子。”羽田悦站在他身后,愁眉苦脸的扳着手指算可以换到多少个包子。
“100块唷,悦,你算错了。”而造成他们吃了一个月方便面的祸害,却为自己的数学能力得很得意。“有一个杯子是五十块的。”
羽田悦的脸看起来更像快哭了,上个月赔钱,这个月也赔钱。都说顾客是上帝,而韩悠太就像是上帝的后妈,态度比客人还嚣张,稍不如意就是一顿打。
而老板对店员这种恶行根本不管,反正他们又不是做人类的生意。
“回家啦!”韩悠太把羽田悦抓过来,揽在怀里。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来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反正湘韩集团的二公子,觉得任何人都不能违逆他的意思就行了。
走在半夜寂静的街道上,韩悠太不时亲羽田悦,之后就激起一阵抗议。
“悠太,这是在街上!”
“那又怎样。”
“别人看见了不好!”
“别人?和我们有关系?”
韩悠太打了个呵欠:“唉,就这点工资,我欠韩悠湘的钱什么时候能还上!”猛的他又高兴起来,“哎呀,幸好当时我没给他打欠条,也没人证。”
“韩悠湘是你和悠雩的大哥吗?”羽田悦在他怀里仰起脸。
“是啊,不过也奇怪,暗系降灵世家的长子,却一点灵力也没有。他迟钝得甚至看不见周围的灵体,也感受不到磁场力。不过他继承家族生意,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条。作为我们世代降灵的家族来说,他是个变异体。。。。。。不过。。。。。。我,我也是个变异体吧。。。。。。”韩悠太的脸上闪过以往不曾见过的愁容。“所以继承家族降灵的重任,就落到悠雩身上。。。。。。他那么小,也万般不愿意,他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却无法做到。都是我,都是我这个没用的哥哥。”
“悠太。。。。。。”一向迟钝的羽田悦这才有点明白,韩悠太和悠雩之间,既吸引又排斥的微妙关系了。
“悠雩很辛苦,他这种叛逆性格就是这么来的。不过我虽然无法继承家业,但会一直站在他身后帮助他,我希望他越来越坚强。”
受了韩悠太的影响,于是羽田悦立刻傻乎乎的跟着激奋高喊:“我也会帮雩的,悠太想做的,我一定也去做!”严肃认真的模样就差振臂高呼了。
韩悠太愣了下,忽然凶恶的把羽田悦抱起来:“大半夜的喊什么喊!笨蛋!”
他心里忽然一暖,就像寒冬里太阳冲破云层,淡淡的暖意没有太多热力,却很窝心。
“神经病啊!!”立刻有人扔东西下来。“半夜高喊什么!让不让人睡觉!”
“来啊,有种下来打一架!”横行惯了的韩悠太挥着拳头,一脸挑衅:“你有种下来,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韩!”
韩悠太捡起地上的东西,朝楼上扔回去。他把小花叫出来。“花花,去收拾那个人!”
惨白的女灵点了点头就消失在透明的空气。
接着楼上传来恐惧的惨叫:“鬼啊,鬼!有鬼!!”
正当韩悠太怒气冲天的准备挽着袖子冲上楼收拾别人时,羽田悦怕事情闹大,生拉硬扯把他拖走了。
世上一无所有的无赖和财大气粗的纨绔子弟,一般人都不会去招惹他们。
而目前韩悠太是两样都占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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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悠太没有教训到别人,很不乐意,一边走一边在羽田悦头上乱揉,像揉着狗狗的毛。
羽田悦也习惯他这样,任他把自己当狗狗摸。
“哎,末班车!!”羽田悦高兴的指着从黑暗中开过来的车。
“叮。”车停在他们面前,和他们一起等车的男人走了上去,秒针恰巧指向凌晨一点整。
羽田悦立刻挣脱韩悠太,眉开眼笑跳上车。
“笨蛋!回来!不是这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