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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教授,只是你一直很忙,我这样不会打扰到你吧?”
“放心吧,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找我。”他宽厚地笑起来,“况且,我也希望从你身上找出更多神秘物质的真实面貌。不过,我得提醒你,切不可任意讲出你的遭遇,过分张扬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和李易回到江城师大时,正好看到金薇站中校门前东张西望,从她魂不守舍的脸上,我已经猜到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你们上哪去了,害我找得好辛苦。”金薇急火火地拉住李易,“电话也不开,只顾自己快活,典型地重色轻友。”
李易被金薇一顿数落,闹得脸红气喘,却又无从辩解,只好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趁着空气清鲜,我们去东湖逛了一圈。”我笑着打圆场,“找我们有事吗?”
“还不是那个方磊,警察又来了,正在行政楼等候二位的大驾呢!”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李易不解地问道,“难道警察怀疑我们是……”
“那倒不是,他们只是调查方磊生前接触过的人。”
“嘿,那样的话,警察可有得忙了。方磊也有二十岁了,接触过多少人,那个数字太庞大了。”我对警察的行为感到惊异,同时也觉察到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
“你们就别婆婆妈妈了,我是奉命在这里等你们的,赶紧去吧。”金薇连拖带拉地拽着李易,快步走进校门,她回头冲我喊,“你也别想清净,你也上了名单了。”
她不说我也会跟上的,既然警方花这么大的气力,我作为案件的旁击者,又怎能置身事外而不被警察关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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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修改版 (91)
我和李易被分别叫到两间房里。
走进房门,一个中年警官起身和我打招呼,并且出乎意料地伸出手,脸上的笑意随即荡开:“对不起,子夏先生,昨晚的调查还有些地方需要核实一下,所以……”
我换上笑脸:“别客气,我会尽力配合。”
“是这样的,你先看这两张照片。”对方从黑色公文包里取出一沓信纸,从中间翻出两张照片交给我。
我接过照片,认真地比对起来。
这是两张脸部特写照片,从照片的人像轮廓来看,应该是同一个人,只是一张显得生气勃勃,另一张却显得呆板迟钝。
“你有什么发现吗?”中年警官问我。
“这应该是同一个人,”我说,“只是面部表情不同而已。”
“你仔细看看他的眼睛。”他提示我。
我按照他的提示重新将照片拿到眼前,这一次,我惊诧地发现,照片上的眼睛,不,应该说是他的瞳孔截然不同:一张是黑亮而圆润,充满神采,满含着青春的朝气,而另一张却怪异至极,他的瞳孔居然成两条直线,就像午时阳光下的猫眼。
我骇异地抬起头:“世界上有人长着这样的瞳孔吗?这也太离奇了,并且,他们是同一个人。”
“这正是我们重新调查的原因。”中年警官从我手里取走照片,“死者名叫方磊,你昨晚已经见过了,他是江城师大二年级的学生,浙江仙居人。在校期间一直品学兼优,在他死前的二十天时间里,也就是从开学到现在,认识他的同学都说他变化了很多,以前活泼好动,现在变得沉默寡言,他从不戴眼镜,而开学以来,无论是白天黑夜,都喜欢戴一副茶色眼镜,并且决不允许别人碰他的眼镜。据方磊的同宿舍同学讲,有一次因为宿友试图摘下他的眼镜而招致一顿暴打。”
我认真地听他说完,顺着他的思路分析:“你是说,方磊因为知道自己的眼睛发生了改变,才会配上一副茶色眼镜,以免同学发现他瞳孔的异状。”
“不错。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瞳孔里的秘密,但是,当我们发现了这个怪异的现象后,连夜将之向上级汇报,通过上级部分联络到国内的专家,初步断定,方磊猫眼的形成,极有可能是一种基因的突变而造成的。”
基因突变?我想起李易曾对我说过的血桂花,虽然我末曾亲眼所见,但她的描述已经让我震惊不已了。如果说血桂花的出现是某种植物的基因突变,现在的问题是,这种生物界的奇特异象都发生在江城师大里,并且和女生宿舍3号楼牵扯在一起,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未知的东西。以我的推断,这一切都和那个隐匿在师大校园里的巫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可惜我们却不能得知这个神秘可怖的巫奴到底是谁?
“我能帮上什么吗?”我决定听从张教授的劝告,暂时不要将那些奇异的经历告诉警方,如果我告诉他们,警方一定会对江城师大的那处废墟下的地下室进行地毯式搜查,这极有可能将巫奴逼上疯狂之路而采取极端的报复方式,导致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
勾魂楼——修改版 (93)
“你以前见过死者吗?”他盯着我的眼睛问。
“没有,我可以肯定。我一向极少出门,到江城师大也是参加了一次笔会而已。”
“那你见过司马燕吗?”他转换了话题,随口问道。
“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却无缘一见,除了昨天那具骷髅。”我平静地回答,“如果她就是司马燕的遗骨,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听说,你和311宿舍的李易同学关系不错,你们怎么认识的。”中年警官不动声色地问我。
这成什么了?这可是涉及我的个人隐私问题。我突然对这个中年警官生出一丝反感,但转念想想,人家也是出于破案之心,对死者的关系网络当然要了解透澈。
“我们是通过笔会认识的,因为都有着相同的爱好,所以还算谈得来。”
“有过约会吗?”他扫了我一眼。
我的脸有些发热,而我只能老实地回答:“有过。”我突然明白,警察原本是一种神圣的职业,但在办案过程中,时常闹出一些尴尬的事情来,因为职业特性,许多问题都涉及到公民的极度隐私,碰上脾气暴躁的,就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和警察产生摩擦。
中年警官继续盘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就让我下楼了。在楼下碰上李易时,她脸上的愠怒与娇羞告诉我,她受到了同样的盘问。
我拍拍她的肩:“别生气,这是警察办案的程序,再说,两条人命啦,可不是儿戏,如果他们不能找出元凶,对自身的形象会带来巨大的影响。”
李易缓和了脸色,换起我的手臂:“想不到,你我之间的认识,会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经风雨怎见彩虹。”
“你这里还痛吗?”李易转到我身前,一只柔白的小手贴着我的胸口。
“当然痛了。”我夸张地裂嘴,“不过,现在不是莫名其妙的痛,而是因为你。”
她迷惑地瞪大了眼:“因为我?”
“是呀!看到你受到这么多委屈,它不痛才怪呢!”
“油腔滑调!”李易轻嗔着,脸上飞起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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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修改版 (94)
李易回到宿舍时,已是下午1点。金薇和吴悦或许又去其他宿舍串门了,因为每逢星期天,她们俩人总是喜欢四处乱跑。以前,李易可以和司马燕一起呆在宿舍里看书、写作,天南地北地聊天,可是现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只有李易一个人。
孤独,有时候会带给人巨大的心理压力,那种空虚与寂寞像一把锋利的刀片,可以切开精神的内核,让人的理智之堤崩溃。
此刻,李易才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孤独。她百无聊奈地在宿舍里走来走去,试图找些什么事情来做,以此消除自己内心疯狂滋长的寂寞野草。几天前,3号宿舍楼还是热闹非凡,但今天,整栋楼都变得无声无息,仿佛一座巨大的死寂的坟场。这种人去楼空的结局当然是这两起发生的死亡事件所造成的。住在3号楼的女生大都知道313宿舍的古怪传说,但当这一传说演变成事实时,那种震撼力是可想而知的。这些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初来乍到,心理底线原本就不够坚强,如果对那种传说半信半疑的话,她们不至于远远逃离3号楼。可是,两天之内,出了两条人命,并且,死状都是如此恐怖,这对女生们的打击可想而知了。所以,她们躲开了3号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李易原本以为自己会远远避开3号楼,不会再踏入311宿舍。当她走近3号宿舍楼时,才发现自己内心的恐惧与紧张并不是那么强烈,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踏进3号楼的大门,大摇大摆地爬上3楼。
此时,她坐在宿舍里唯一的椅子上,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桂子山。有风一阵阵吹过,桂树枝头上稀稀落落地飘洒着桂花,这些香郁的花瓣在秋风的摧残下香消玉殒,即将化成一抔尘土。
就在李易神思恍惚间,一阵细碎的声音传进李易的耳鼓。
李易屏住呼吸,搜寻着声音的来源,突然,她惊悸地站了起来,整个心室不可抑制地一阵抽搐。声音来自于隔壁的313宿舍。
隔房有鬼,午夜莫入!
李易的脑海里蹦出八个大字,那是自己床铺墙上的阿拉伯数字破译后的警语!
恐怖是一种邪恶的万能胶,它强烈地刺激着你的心脏,又牢牢地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的理智与好奇心发生激烈的战斗。
李易第一个反应就是拉开房门,逃离这栋怪异的楼层。而隔房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将她颤栗的双脚牢牢地吸住,并且,让她产生莫名的冲动。
李易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它们齐心协力地将李易送到313号宿舍门前。
午后的阳光白晃晃地洒满走廊,安静而温暖。
李易呼呼地喘息着,僵硬地站在313号宿舍门前,她的内心充满巨大的惶恐。
背后有什么?
门,轻轻地开了。
李易骇异地大叫一声,她根本没有任何动作,而门的开启完全是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使然,或者说,有一只手在虚无的空中拉开了房门,这是欢迎她的到来吗?
踏入这道门,自己是否跨过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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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修改版 (95)
李易还在心里犹豫不定,而一双脚却已踏入房内。
是谁?谁将我拉了进来?
李易突然发觉,自己完完全全地陷进了恐惧的漩涡中心。她可以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多么希望远离这道门扉,而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却硬生生地将她拽入房间。
“砰!”房门关闭的声音像一声惊雷击打在她心坎上,明亮的阳光消失了,幽暗潮水般袭来,将她紧紧地包围。
李易绝望地瘫坐在地板上,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痛苦地闭上眼。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李易再次睁开眼时,惊奇地发现,这间房子里居然亮着粉红色的灯光,房间的布局也相当温馨,靠墙的位置上摆放着一架古琴,琴架前安放了一张圆凳,凳子上铺着一方深蓝色的天鹅绒坐垫。墙上是一溜儿大幅剧照,从照片的内容来看,应该是《天鹅湖》的场景。除此之外,左右两侧的墙边摆着几张圆凳,一盆水仙花正在墙角处欣欣然地开放着,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