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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测着,抬步踏入亭中,沿着亭沿搜寻一番。让我心生疑惧的是,这小小的亭台居然建在一处绝壁之上,向上是幽深的山林,向前是一处陡峭的断崖,高度应在20米左右,虽说不算太高,但在这样的夜晚,从亭沿看下去,还是让人产生一种惊恐的颤栗。
我抬起头来看向月亮,已近午夜,城市的喧嚣正在消褪,幽蓝色的夜空显得深邃苍凉,月华如冰,冷漠地俯视人间。
勾魂楼——修改版 (18)
退回到亭子中央,我极力回想刚才的一幕,这个神秘的黑衣女孩,她到底是什么?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一类的东西,尽管许多事情在我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只是我们一时难以揭开这些事物的真相而已。
我集中精神,回味黑衣女孩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哪怕是一点点纰漏,也可以证明对方是在故弄玄虚。
这种回忆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我必须仔细推敲她的每一个词句,还有话里所暗示的意思
突然,我的心头猛地一跳,恐怖潮水一样涌上来。
“教师您好,我是90级的赵雨。”,如果我没有听错,如果她没有说错,这句话实在太可怕了——93级,几年前?
可怕的不是时间,而是她的容颜。我可以对月发誓,她绝不会超过20岁,按时间推算,12年前,她还只是个小丫头。
我听到自己的耳膜内,血液涌动的声音澎湃起来,这是因为紧张而造成的血流加速。我突然感到全身发软,双腿抖索得厉害,12年前的人,在这样一个诡秘的夜晚,突然现身于林间幽径,她的意图何在?从她的神色之间,我可以断定她并无恶意,似乎有些话还没有告诉我,她是否还会出现?
我明白了,为什么她能对我一切了如指掌,原来她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世界吗?
我的思绪乱如飞絮,伴随着零乱思绪的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深吸一口气,凝聚了仅存的一丝理智,向来路跌跌撞撞地跑去。
回到宾馆,看到灯火通明的前台大厅,我内心的紧张才平息下来,我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走入电梯。
勾魂楼——修改版 (20)
第四章噬梦妖兽
冲完凉水澡,我将冷气调低一些,启动房间里的电脑,漫无目的在网上游荡,我不敢马上入睡,睡眠只会让我沉入恐惧的噩梦中。
我突然想到会议上留下的E…mail,或许,那个收到我卡片的学生会给我邮件吧?我进入信箱,和往日一样,大部分都是一些垃圾邮件,只有一封署名“李易”的邮件引起我的注意。
点开邮件,是一段绿色的文字:
子夏老师:
您好!有幸得到您的邮箱地址,回到宿舍后就给您发来邮件,请您不要笑话我的唐突。我是江城师大声乐系的新生,一个来自黄河岸边的女孩,自幼热爱诗歌,但一直自认为还没有叩开缪斯的圣门,希望能得到您的教诲,今日寄上拙诗一首,敬请更正。
拙诗请见附件。
现在时间已是11点30分,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梦境。
您的学生:李易
从字里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谦逊的女孩。
说实话,从写诗到小说创作,这些年,我对诗歌的感觉就像一个胃溃疡患者对糙粮的害怕,担心那些文字会让自己的思维造成消化不良。如今的诗歌,已经被一大帮根本不懂诗为何物的人糟踏得面目全非,而真正可以认真写诗的人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贫穷,但拥有文字的财富,而现实中,这些诗作者却活得艰难。要想出一部诗集,还得自己掏钱,这造成了诗歌的恶性循环。好诗被埋没,垃圾诗歌充塞网络,偶尔在书店里发现一本诗集,里面的文字不忍卒读。
但既然留下了卡片,就是一个承诺,尽管我对诗歌已缺乏好感,也不能做一个失信之人吧。于是我打开附件:
一只蝴蝶从午夜启程
一只蝴蝶从午夜启程,
穿越千年的月光,抵达传说中的家园。
荒冢上的芳草,萋萋一如当年
月色如水,洗涤着不死的夙愿
午夜的蝴蝶牵引谁的目光
她的蝶翅如此美丽,像一页透明的忧伤
如同当年失色的嫁裳
爱人的呼唤,沦陷在故事的尽头
化成一缕刻骨铭心的惆怅
午夜的蝴蝶,孤独地飞翔
在沧桑的文字里迷失自己的方向
一支古老的祭曲,在月光下静静流淌
看完诗歌,我轻轻叹息一声,这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她应该有着那种唯美的气质,纯善、羞怯,这类女孩有一个共同点,不轻易喜欢上谁,一旦爱上,就会用生命去成全,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生死绝恋是她们心中推崇的大浪漫。
我写了回信,发送完毕,下线,关机,和衣躺在床上,很快被睡眠俘虏。
勾魂楼——修改版 (20)
李易是在一片血淋淋的吞噬场景中惊醒过来的。
她挣扎着坐起来,身上已是一片冷汗。窗外的月色朦胧依旧,一声凄厉的夜鸟的怪叫从林间荡起,让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今晚的梦境太离奇了,按以往的经历,即使做梦,每晚也就从一而终,而不是像今晚,一个接一个地做下去,零乱不堪,像一组电影蒙太奇。更可怕的是,每一个梦的最后,都会出现一头奇怪的动物,这只怪物长得异常奇特,全身布满青色的毛发,一对明晃晃的獠牙,头顶上的独角发出透明的红光。这只怪物出现后,就将梦中的一切都大口大口地吞噬掉,无论是人还是其他东西,它像来自地狱的饿鬼,见什么吃什么,直到梦境一片空白,它才露出一脸邪恶而满足的笑,“呼”地钻入地下踪影全无。
李易按住狂跳的心脏,呆呆地盯着窗外苍白的月色,她再也不敢入睡,再也不敢见到那只怪兽得意而丑陋的笑。
这是一只怎样的野兽,它为何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每一个梦境里?并且,它的形象如此清晰,只要闭上眼,那张邪恶的丑陋面孔就会清晰地浮现。
李易搜肠括肚地回忆自己所读过的书籍,试图在记忆中找到一副可以和这匹怪兽相似的图形,但一切都是徒劳,她的记忆库里,从未有过类似的动物形象。毕竟是梦境,梦中的事物又怎能与现实生活相同呢?李易安慰着自己,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假寐。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一栋古老的建筑,高耸的门楼前,是四条雕花立柱,立柱左右是一条游廊,镂花护栏沿着游廊延伸,一直拐向大楼的两侧。游廊后的墙体上,每隔两米就有一扇供顶形窗棂,幽暗的窗玻璃上,影影绰绰地浮现着人影与忽明忽灭的烛光。
李易站在楼前,犹豫着是否进去,从门洞的隙缝里透出的昏黄烛光,无精打采地涂上她的脸颊,让她感到某种奇异的酥痒。她抬起手,摩抚着脸庞,一边回头四望,她讶异地发现,除了眼前的楼宇,四周竟是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月亮,也没有灯火光源,甚至听不到任何一丝生命的气息,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吗?
李易恐惧地攥紧拳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古楼。
这时,随着怪异的“吱吱扭扭”的声音,古楼的木门一线一线地扩大,直到整扇木门完全打开。李易从大开的门洞里看过去,昏暗的灯光下,一名黑衣女子正在曼舞,古旧的木地板在她旋动的脚下发出暗哑的呻吟。
女子身着一袭黑色连衣裙,齐腰的长发随着她转动的身形在空中散开成一种曼妙的形态。
她猛地停下身形,面向李易,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纤手。
李易这时才看清她的脸,这是一张相当美丽的青春面孔,牛奶一样的肤色,挺直秀气的鼻子,薄唇小巧,特别是她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下似乎正在飘散出一泓浅浅的雾气。女子没有说话,她伸直的手臂就是最好的语言,那是一种呼唤,不可抗拒的呼唤。
李易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一步步向前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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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楼——修改版 (22)
一声低沉的吼声从地底传出,眼前蓦然间多出一匹奇怪的野兽,它转回头,冲着李易吡牙一笑,露出嘴里白森的臼齿。
又是它,为什么每次它都会出现,将自己的美梦吞食得一干二净。
李易顿住脚步,眼睁睁地看看这匹疯狂的怪兽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张开大口左吞右噬,转眼间就将四根大立柱吞下肚去。怪兽兴奋地吞食着古楼的残骸,片刻工夫,整栋大楼就消失无踪。唯有那名黑衣女子木雕石刻般地站在空荡荡的烛光中。
“快跑!”李易大声叫喊,一边尽力挥舞着手臂。
黑衣女子岿然不动,她是否被眼前这匹妖异的怪兽吓破了胆?
怪兽吞食完整栋木楼,缓缓地转过身来,它的目光里泛着邪恶与得意。
“妖怪,你为什么总是如此残忍。”李易在恐惧至极时竟然忘记了害怕,大声叫喊冲上前去,刚抬腿她就跌倒在地,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平坦的地面仿佛成了一堵峭立的高墙。
“我已经饿了一千多年了,这些美味我怎能错过。”怪兽的嘴里突然发出人声,那声音粗俗哑闷,带着浑浊的回音。
李易顿时面色如土,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匹铮狞的野兽懂得人类的语言。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尽管理智告诉她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只要从梦中醒来,这一切都会化为空白,可是她无法抑制恐怖的巨网将自己牢牢缚住。
“谢谢你,给我制造了这些美味佳肴。”怪兽说完,跃身而起扑向呆立不动的黑衣女子。
“不要!”李易嘶声大喊。
黑衣女子看着李易,眼里弥漫起无尽的忧伤,在怪兽扑到她身前的一瞬间,她奋力挥动着手臂,一道黑色的孤线径直落在李易面前。
李易本能地伸出手,将那枚小小的物件抓在手里。当她再次抬头时,眼前只有那匹怪兽丑恶的身形,它满足地扭动着臃肿的腰身,发出哼哼叽叽的低吼。它向着李易走过来,在离她3米远的地方停下了,邪笑布满它丑陋的脸庞:“小姑娘,我们下一个梦里再见了。”
怪兽低下头,扎进地里,身躯缓缓地消失在地下。
悲恸与惊悚像千斤重担压在李易的胸口,一般浊气从胸腔内涌向喉咙,她重重地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展开手掌,一枚暗黑的钥匙映入眼帘。这是黑衣女子在被怪兽吞噬前留下来的唯一东西,这枚小小的钥匙,一定有着重要的意义,要不然,黑衣女子不会舍弃生活将它留给自己。现在的问题,这枚钥匙是打开什么东西的,它将开启一扇门,还是一只铁皮箱?
李易被充塞在大脑里乱七八糟的疑问纠缠得头疼欲裂,巨大的痛苦使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睁开眼,刺眼的灯光让她极不适应。她抬手遮住眼睑,这才发现同室的三个姐妹正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她的脸“腾”地红了。
“又做噩梦了吧?”金薇坐回到自己的床铺,“嘿嘿,这是典型的军训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