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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江水喊叫着,可是恢复了平静地江水,却再也没有荡起一丝波澜。盘在天际的蒲牢,看着跪在自己眼下的烨霖,再次扭动起自己的身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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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羽,你找我们,到底想说什么啊?”
将幽溟羽放到椅子上,狻猊是忍不住打起了呵欠,困乏地揉着眼睛,坐到一边。
“还记得我说,要把月儿送入三星祭祀坛吗?”幽溟羽翻身,坐到了狻猊的腿上,抓住它的衣襟询问着。如果不听他们的话语,只看他们的样子,真的很像是在向父亲撒娇的小孩子。
听着他的话语,狻猊和碧沉互看了一眼,随即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怎么啦?”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重要事呢,就这个啊?”它们一起问道。
“是啊。”
幽溟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他们。
狻猊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上的幽溟羽,又看向了碧沉,碧沉在对上狻猊的视线后,立即把幽溟羽抱起来,往后院走去:“我们等天亮了再详谈这件事,小孩子现在该睡觉了。”
“不是啦……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们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被碧沉抱着的幽溟羽,双手不停地挥舞着,足像是在跳大神,不过不是在地上跳。
第七十八章
暮色沉寂。
迎面吹来的夜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气,循这竹叶摩挲的“沙沙”之声,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眼前的一片黑竹林。
这里是……
站在连接湖心小岛的石桥上,身后是高立的羲和神像,眼前则是成片的黑竹林。透过竹林间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内里的小屋,和小屋外的石像,以及青铜祭天神树。
金沙祭祀坛!
“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自问着,向前迈出了脚步。
穿过层层竹林,依稀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自己而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从其身形上辨别出,那是一个少年。
少年站在竹下,低头看着掉落在脚边,不停叫着,扑着翅膀想飞起来的雏鸟。蹲下身,将雏鸟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然后,他听见少年开口说话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啊?”
不明地向四周望去,并无第三人了。
“不用看了,我说的就是你。”少年说着,转过身来,看着自己,“你认为,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第三个人吗?”微微一笑,看着手中瑟瑟发抖的雏鸟,手指轻轻抚摸着雏鸟,不再说话。
看着他,鸿宇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他是谁?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个人。
“你是……”
“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少年并不在意鸿宇的回答,轻笑着,转身走进了他身后的那间屋子。看着屋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尊石像,和青铜祭天神树,鸿宇的脑中闪现过一个念头。但在呆愣了片刻之后,他还是疾步走进了那间屋子。
看着少年将雏鸟放到窗下小方桌上,回身看着自己:“还是想不起来,我是谁吗?”
“你是……”停顿了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幽溟羽?”
少年不答,只是轻笑,算是默认吧。然后,梦醒了,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竟是靠在床边……不,已经从床边滚到地上,但依旧是睡得香甜至极的篱曦。
大概是被床上的响动所惊扰,篱曦形象全无地打着呵欠,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你醒啦,鸿宇。”
“篱曦?”
有些呆滞地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它,抬眼扫视着极为陌生的环境:“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脑中的记忆告诉他,他是在雒城郊外的一处溪边,遇上了篱曦,然后又来了一个和篱曦很相似的人,然后就……一片空白了。
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更加不清楚了。
篱曦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了,才说道:“这里是幽家。”
幽家?!
虽然有无数的猜测,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幽家!
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踏足幽家的领域,没想到现在却……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哥哥把你带来的。”
“哥哥?”不明地看着篱曦。
“是,我哥哥,青丘狐王——曾经的,现在的狐王,是篱清。”静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鸿宇,篱曦慢慢地解释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在你们身上所下的‘暗情’,被哥哥知晓了,它要求我解除,所以把你带来了。”
“这么说来……”低头,手,不自觉地抚上心口,“你已经解除了我们身上的那个禁术了?”
无奈地摇着头:“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啊。”说着,坐到了床边,视线却看着屋外,“鸿宇,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不打算怎么办?幽家是绝对不可以得罪的,而你……”
“这个我知道,只是……我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幽溟羽?还是鸿煊?”
“我……”
原本一脑子的话语,此刻竟然语结。
“鸿宇,你对幽溟羽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啊?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如此的执着?我明明告诉过你,鸿煊不是一般人,可你非要说他只是欣妍夫人和幽溟羽托付给你的一个孩子,是过继到你名下的一个孩子。现在他已经青口承认了,他是幽溟羽,不是鸿煊了,你还这么认定……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面对如此的鸿宇,篱曦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安静下来的前院。它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它也无力改变什么了。
看着篱曦的背影,鸿宇依旧沉默着,略显呆滞的眼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当他准备开口对篱曦说些什么的时候,屋外却传来了响动——有人来了。是谁?会在这样的时辰,来造访他这个不受欢迎之人。
门开了,竟是碧沉,和被碧沉抱在怀中的幽溟羽。
“鸿煊!”
一见到思念了多日的人,鸿宇翻身就要从床上起来,奔向被碧沉抱在怀中的幽溟羽,却被篱曦拦了下来。
“篱曦,碧沉,你们先出去,我想单独和他谈一谈。”
被碧沉放下后,幽溟羽的视线就一直放在鸿宇的身上,片刻不离,就连说话时,都没有看碧沉一眼。而碧沉也只是看了看幽溟羽,又看了看鸿宇,伸手拉过篱曦,兄弟俩便退出了房间,不忘把门关上。
“鸿煊!”
随着房门的关上,鸿宇立即上前将幽溟羽抱起,紧紧地搂入怀中。多日的思念,在也忍不住了,化为了泪水流下:“鸿煊,你怎么样了?伤势要不要紧啊?”
一连串的问题,带着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关心。
看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鸿宇,幽溟羽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嘴上也不说些什么,但是,他的手却死死地拽住了鸿宇的衣领。
他的内心终究还是在挣扎着,自己到底该如何去面对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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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碧沉盘膝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但它多少还是担心内里的情况,不知道幽溟羽和鸿宇,谈论的怎么样了。虽然很想进去看看,但溟羽说了,这件事他必须要单独处理。
罢了,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有些事……尤其是这样的事,他必须自己去面对。幽溟羽的年纪也不小了,他可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可不是当年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孩子了。
还是交给他自己去处理吧。
篱曦看着碧沉,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兄长,也走了过去,坐在了碧沉的身边。手,紧紧地抓住碧沉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啦?”
感受到了来至弟弟的害怕,碧沉将视线移到了它的身上。
“没什么。”口中虽然这样说,但碧沉知道,它心中有事,只是它不愿意说出来。亦或是,它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既然不想说,那就换个问题吧:“篱曦,溟羽和鸿宇身上的‘暗情’,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解除?给我一个明确的时间,我不要听见什么‘大概’,‘或许’之类的。”
“我……”
“篱曦,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解除‘暗情’需要多长的时间,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
篱曦依旧沉默,但抓住碧沉手臂的手,加大了力度。
“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知道你想报恩,但这件事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回答我吧,你要什么时候才肯真正解除他们身上的‘暗情’。”
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没法,那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也很难受。
“哥哥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我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我总感觉的出,哥哥一直留着鸿宇的命,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暗情’,只要‘暗情’存在,鸿宇一死,幽溟羽也性命不保。那么,我解除了‘暗情’,哥哥是不是要杀了鸿宇呢?”
询问地眼神,望向了碧沉,“哥哥,回答我,是不是他们之间没了这一层联系,你就会杀了鸿宇?绝不留情。”
面对篱曦,碧沉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回答着:“或许,我真会如你所说的那样……”
“果然。”
不再去看碧沉的篱曦,有些失望地转过头去。随即站了起来,双手抱怀,向庭院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
见状,碧沉也急忙站了起来。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可以吗?”头也不回地答着。
“篱曦!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希望能保住鸿宇的命吗?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保证在‘暗情’解除后,我不会杀了他的。”因为,我们还需要他,将月儿送入三星祭祀坛,让月儿登上望舒大祭司的宝座。
“真的?”
欣喜地回过头来,看着碧沉。
点着头:“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我还要你帮他一把,将他推上金沙王的王座。”
什么?
金沙王的王座?
哥哥这又是在唱的哪一出啊?为什么要将鸿宇推上金沙王的位子?难道说……
视线,立即移到了紧闭的房门上。
第七十九章
一种沉重而宏大的东西在无声无息地飞速消散——幽月醒来了。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如一层薄薄的纱衣披在她的身上。后半夜的空气格外清新,她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四周低垂的纱幔,静静地等待着。
屋外的夜风吹动着高大的青铜祭天神树的“树枝”,连成一段清脆悦耳的曲子。
好静啊!
稍稍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较舒服的姿势,静静地看着透过窗户洒在掌心的月光,如轻纱。握起手,却抓不住它,张开手,它又盖在了掌心。
有些无奈地轻笑一声,平躺在床上,望着床帏脑中一片空白。
在三星祭祀坛的这近十年的时间里,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从梦中醒来,然后像这样静静的等待,等待天亮。当羲和的圣光照到屋外的青铜祭天神树上时,她的侍女们便会跪到床前柔声轻唤。
手,不知不觉间放在胸前,突然想起,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她必须提前起来,沐浴熏香,穿戴上最庄严隆重的望舒祭司服赶往金沙祭祀坛,等待天亮。因为天亮时,王便会率领百官到金沙祭祀坛参拜羲和上神。之后,她便又会回到这三星祭祀坛,继续做她神圣的望舒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