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语既出,惹得易洁如脸上喜色刹时消失无踪,她再去看云剑豪,却见他一脸泰然自若看着李元芳。狄仁杰只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等那云剑豪如何反应。
“像,的确是很像!”云剑豪盯着李元芳看了许久才冒出这一句话来。李元芳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什么像?”
云剑豪嘴角浅浅一笑,脸上俊秀又添几分,道:“像彬彦。”
“彬彦是谁?”狄仁杰转看了李元芳一眼,又回到云剑豪身上发话道。
“我的一个朋友,姓方,叫方彬彦!”云剑豪坦言道,“李将军的确如消息中所说那般与彬彦有七八分相像,只可惜你只是像他,却不是他。”
“消息?”狄仁杰单注意到他这个词,“什么消息?”
“正如狄大人所说,我得的是不治之症,命不久矣,所以我想再见一见我这位故交。为了找他,我和洁如行遍大江南北,只可惜他还是杳无音信。后来有人告诉我当朝阁老狄仁杰身边的大将军就是彬彦,所以我便和洁如马不停蹄赶来。但是现在看来,你不是彬彦。呵,又是一场镜花水月两成空。”
“是谁告诉你的消息?你又怎么肯定元芳不是彬彦?”狄仁杰终于找到一些线索,连问两个问题。
“杀手的消息一贯很灵通,是因为杀手绝不会出卖消息的来源,因此只要一个杀手想知道,就会有四面八方的消息。至于李将军,他的外形的确与彬彦有*分相似,只不过李将军身上少了彬彦那一分杀气!我这位朋友是我的同门挚交,武功绝顶杀气万千,凡他所在之处身周百步之内必定百兽离巢,飞鸟绝迹。而李将军身上虽有杀气,却还做不到这点。”
狄仁杰一边听云剑豪讲述,一边不时去看李元芳,心中不断整理案件脉络。听云剑豪这样讲,李元芳不禁多问一句:
“你身患绝症,应该好好调养安度余生,何苦还要找你这位朋友?”
“我想找他实现约定!”云剑豪眼中蓦然憧憬起来,浅声道,“十三年前,我与他曾经相约今生今世一定要堂堂正正比一场。可是我这病越来越重,我不去找他,过些时候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剑豪,你一定会好的,狄大人医术高超一定能医治好你的!”易洁如听他这样说,更是悲从心来。狄仁杰不忍点破,只轻声叹气,将话题又转回案件上来,道:
“依云少侠所言,老朽是否可以这样设想。有人散布消息称元芳便是你那位朋友,而你这位朋友往时仇家甚多,于是听信谣言者都前来神都找元芳的晦气。”
云剑豪大略回味狄仁杰所言推断,应道:“可以这样讲!”
“那么水魄是谁?”狄仁杰突然一问,云剑豪脸上原本泰然自若刹那消失,猛从床上惊起:
“你怎么知道水魄?”
“他自己告诉我的!”狄仁杰脸上满是肃穆,可谓义正词严。李元芳惊望狄仁杰,只着一天一夜,狄仁杰竟然查到线索如此之多。
“不可能!”云剑豪被这一惊又要咳嗽,却又咳不出来,“水魄不见到熟识之人是不会露面的!”
“天一阴神,”狄仁杰正色分析道,“他在湖心亭留下那幅画的落款就是这四个字。所谓‘天一’乃出自《易经注》中的‘天一生水’,天一,水也;‘阴神’乃出自《说文解字》曰‘魄,阴神也’。四字分开两行,如此简单的道理——水魄。”
“他真的告诉你?”云剑豪听狄仁杰分析头头是道,心中不禁猜测起来,“不是,他不是告诉你,他是想告诉彬彦与他会合。他一直认为李将军就是彬彦。”
“他在谋划什么?”狄仁杰听云剑豪此言当即推断道,“他又为何要找方彬彦?”
“他一直认为李将军就是彬彦,为儿女情长所困不肯听他召令。”云剑豪心绪大乱脱口而出这些话。
“所以他要杀如燕?”李元芳听这一言怒上心来,目露杀机双拳攥如铜锤,发狠般一拳墙面上,这墙哪受得了直听话地凹出四个指印。
“他听信谣言,认为元芳即是他所召令会合的方彬彦。然而元芳始终都没有如方彬彦一般听他号令,他理所当然认为方彬彦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于是他趁婚礼之上人多混杂之际出手杀死如燕。谁知,元芳仍然不明就里,于是他又将矛头直指本阁,要在冷秋别院设伏将本阁杀死,是也不是?”狄仁杰厉声怒问,神色肃穆严厉。
云剑豪被狄仁杰这气势吓得胆战心惊,又剧烈咳嗽得说不出话来。易洁如在旁连忙扶住云剑豪坐起身,脸上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见此情景,狄仁杰也不忍再问,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李元芳心中又怒又怜,怒的是那水魄杀死爱妻手段毒辣,怜的是云剑豪身染重病却依然要信守诺言寻找故友,见狄仁杰出门,也只好随行离开。
狄仁杰心中不快,慢步走到院中来散心。夜凉如水,冷风直往衣袖中灌进来,已是深秋,再过些时日便要入冬了,庭前两株梅花也盛开在望。狄仁杰当年正是喜欢这两株梅花,才将它们种在前院。狄仁杰伫足在梅花树前深吸一口冷气,望这夜色沉沦。
“大人保重!”一声轻呼响于耳畔,一件衣衫随声披在狄仁杰身上。狄仁杰不去看身旁之人,只是轻声叹气着将衣衫往身上拉一拉。
良久,狄仁杰才轻声道:“元芳啊,世事无常,想不到转眼之间红白二事交相替换。真是舍不得如燕走啊,我们狄家转眼又没了女儿。”
“都怪卑职!”话正说到李元芳痛处,李元芳低头只说出这四个字。
“怎么怪你?”狄仁杰又觉得他好笑,“怪你像那个什么方彬彦?呵呵,今日得云剑豪口供,再回想昨晚失火,我真是该感谢老天有眼,感谢张环恰巧路过书房救我一命,否则,只怕我也到黄泉路上与如燕会合了!”
“大人,只要找出水魄是谁,卑职定将他碎尸万段!”李元芳言谈之中怒气犹在。
狄仁杰裹紧身上衣衫踱步开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纵观冷秋别院,狄府失火二事,足见那水魄颇有心计,不是普通的对手。对付这此人需要小心应付,切忌鲁莽行事。看他借画传讯引经据典,应该才学不浅,不是普通江湖杀手。何况,此案还有颇多疑点,我们只是弄清了他的动机,还不清楚他的目的所在,盲目动手,只会弄巧成拙正中了他下怀。”
“目的,”李元芳灵机一闪,道,“大人卑职有个办法可以找到他,既然他深信卑职是方彬彦我们就将计就计,由卑职假冒方彬彦去接近他。”
“呵呵呵……”狄仁杰听他此言不禁朗声笑道,“计是好计,不过用计之时还要知己知彼。”
“为什么?”
狄仁杰笑道,“我们知道水魄其人心机叵测,他敢借画传讯,就说明他并不怕画中奥秘被别人知道。为什么不怕?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知道画中的奥秘还不足以向他证明你就是方彬彦。这幅画只是告诉我们他叫什么,也就是说他要方彬彦看了此画之后主动联络他,你一不知他身份背景,二不是方彬彦本人,如何假冒?若被他识破,岂非打草惊蛇。所以说,对付不寻常的对手,绝不能用对付寻常人的方法。”
李元芳听狄仁杰这一番话,心中暗自点头。偶然之间,他又记起些什么来,吞吐道:“大人,卑职有一事恳请大人答应!”
狄仁杰被他这一句欲言又止提起了兴趣,想这李元芳耿直敦厚,除了吃面之外还不曾有过恳求。狄仁杰轻轻捋了胡须,笑上脸庞看着李元芳,道,“说来听听!”
“卑职……卑职,卑职想恳请大人为云剑豪求情,放他们一条生路!”李元芳吞吐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狄仁杰脸上倒没有多大惊讶,只是笑而不语。
李元芳看着他不作表态,又不似骤生怒气,愈发看不懂面前这老者心思,紧张道:“大人,卑职只是看他有情有义,那易姑娘又年纪轻轻离不开他,没有别的意思!”
“呵呵呵呵,你这么紧张做甚?我又没有说你有别的意思!”狄仁杰笑意之间话锋不减。
“那您还笑!”李元芳心境一松半带稚气脱口而出,俨然父子谈笑一般。
“唉,”狄仁杰长叹一口气,又道:“我也看得出那云剑豪重情重义。将死之时还能记得一段十几年前的友情,记得一个十几年前的约定,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十几年前应该在孩提之时。我知道,你应该是很好奇,我也很好奇,他与那方彬彦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情义,能令他如此难忘,将死之时也不惜行遍天涯海角寻访故友!”
“他若不是案犯,卑职是真心想交他这个重情重义的朋友!”李元芳听狄仁杰这番凭心论断,不禁坦言不讳。
听闻此言,狄仁杰又朗声大笑,刚才那心头不快全然一扫而光;李元芳也不禁释然一笑。月下云白,这一老一少在这夜色之中走走停停,真如慈父孝子月下谈心,畅快淋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节 飞渡流云厚如棉 今时昨日两重天
第十一节 飞渡流云厚如棉 今时昨日两重天
夜影渐退,天际又亮起微光来。深秋清晨已是冷得可以,晨风微过之处扫起一阵枯叶,仿如院中那满树秋黄也被这风中寒意刺得禁受不住乖乖随风而走。一夜无话,一夜平静,清早起来时着实让人浑身舒坦。
或是长年警惕早已习惯,朝霞未起之时云剑豪便再也睡不下去,照旧是轻咳了几声,披上一件衣服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又该是如何?云剑豪伸手要去触碰窗户之时猛然想起昨夜之事,双手顿在那里。生作杀手,一贯是昼伏夜出独来独往,纵是休息也时刻警惕难安,恨不得将自己锁在铁笼里才安心,又有哪个胆敢在铁笼上推开窗户?迟疑片刻,云剑豪双手又缩了回去,面前那扇窗好似鬼门关一般。
云剑豪嘴角浮起一丝自嘲之意,转身背对了那窗户顿了顿正要走开去,却听得外边剑吟声声,风啸阵阵。云剑豪不禁心头一紧回头来望那紧闭的窗户,心中猛沉了一口气用力一手推开了窗户。清风扑面,带了些泥土味道,吹起他丝缕长发直往两侧翻飞。云剑豪一口冷气吸入肺中,禁不住要咳嗽却又觉着浑身清新舒畅。
窗外。长天微亮,流云游散天际之时有光自云层间隙透下来,清风阵阵凉彻全身却舒爽异常,此情此景比那落日夕阳之色风情不减半分。院中秋叶满地,早有狄府家仆在两侧过道上洒扫,两旁秋草上层层霜花晶莹可见。
院前空地上正有人练剑,幽兰剑上剑纹古朴诡邪却硬是被那练剑之人一股刚劲威猛之力舞得虎虎生风,游离自如。或有大开大合,或是凶险狭隘,招式毫*路可寻却丝毫不露破绽之处。正如意由心生,招随心发,刚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