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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反应,我就推他……说着说着,她又哭了。她说,他是个好人,真的,真是个好人!那么肯钻研,那么刻苦,这一下就全完了!……为什么这种事偏偏落在他头上?
小许劝说道,等他醒了以后,你就别再对他说这些了。这肯定会影响他的情绪。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好定下心来想办法,怎么对付这些问题……
老护士一边听着就笑,说,看这个小许,小大人似的!刚才刘家明也劝她了,要想让病人稳定下来,首先是亲属的情绪要稳定……
刘主任值班?
刘……主任?小看人家喽!人家现在值的是院领导的班儿……
他什么时候当的院领导?
你瞧你!高院长不是不在了吗?剩下的院长不是排不过来了吗?……看来,刘家明快了!
正说着,刘家明就进来了。他一见小许,就显出很高兴的样子,说,哎,小许!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值班?正好,一会儿跟我吃夜宵去!
老护士在一旁笑着搭讪道,趁现在赶快去,别等他当了院长,就该不认得你了!
刘家明似听非听,似笑非笑地没有答话。他在方小文床前看了看,听老护士说脉搏、呼吸还平稳,就说,明天就没事了,小伙子身体好,没问题。走吧,小许!
许蕙云直到出了急诊室也没想起那位老护士的名字,她就问刘家明,刘家明也想了想说,好象……姓孙吧?
说完,两人就一齐笑了,小许说,别看当面说说笑笑的,敢情连人家姓甚名谁都记不得了;我还情有可原,我来才两年,你呢?你是不是太官僚了?
刘家明说,也就是你敢这么说我,要是别人……
出医院东去不远,有家火锅店。由于临着马路,离得医院近,又是24小时营业,所以店里生意老是不错。小许跟着刘家明进了店。里边还有几张桌子空着,刘家明就选了一张靠门口的桌子坐下。
他熟门熟路地高声喊道,一斤羊的,一斤牛的!
哎——来喽!伙计应和着,跑过来,顺便拎来一个大盘子,往里加了一点水。接着又端过来一个大火锅,安放在盘子里。
这时,小老板也弓着腰忙不迭地过来,笑嘻嘻地说,刘主任,来了?刘主任,您看我这肚子老疼,窝着就好点,直起来就疼……您看有点什么药?
刘家明顺手就往他肚子上一杵,按住了,问,疼不疼?
小老板往后一躲,然后又说,好象不怎么疼。
刘家明猛地一抬手,还没等问,那小老板就大叫一声,哎哟!他弯下了身子,说,怎么这么疼?
刘家明摆摆手说,你,什么也别干了,赶快,去第一医院,你阑尾炎犯了!快去!要命就快去!
那小老板小跑着回了后边。一会儿,年轻的老板娘出来了,还没到刘家明跟前,眼泪就下来了,两只手左抹一把,右抹一把,说,刘主任,您这可得帮我们!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到了那儿找谁呀?人家能理我们乡下人哪?……您那儿不成吗?您给做?
刘家明说,唉,我们不是美容整形医院嘛。而且最近……你又不是不知道。第一医院是专门管这个的。你去了就问普外的范主任有没有值班,提我就成。有什么事再找我!我今天值班,不是在这儿,就在医院。
老板和老板娘走了之后,小伙计送上几盘刚刚切好的羊肉片和牛肉片。许蕙云一看这么多,惊叫一声,说,噢,吃得了吗?
小伙计笑了,说,就这点儿,刘主任一个人就能全吃完!
小许睁大眼睛,问刘家明,说,刘主任,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吃?
谁说我能吃?不过,别的不行,就是吃涮锅子行。
小伙计说,每次刘主任值班,就喜欢这时候来吃,吃完了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八点上班,不用吃早饭,能顶到中午……
刘家明笑说,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我睡到八点?
小许说,可是,吃完了就睡,多容易胃酸倒流啊!
刘家明说,我可不倒流,我就象牛一样,能够储存起来,慢慢消化……
小伙计笑嘻嘻地说,刘主任说过,他有两个胃。
火锅里的水沸腾了,水汽呼呼地冒出来,小伙计把火锅的盖子取下来,临走的时候说道,那天他们俩人吃了五斤……
刘家明似乎没听见小伙计的话,问小许说,你敢吃辣的吗?
二十、
这天中午,刘建昌有点头疼,想回家眯个午觉。刚走出主楼,就看见电视台大门外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就进了传达室。谁呢?是不是找我来的?他一时想不起来,便退进大楼,在玻璃门后面等。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人进门,正犹豫着,是不是索性就回家算了,只见电梯门开,李莎出来了。
见了他,李莎说,刘主儿,怎么还没走呢?
刘建昌说,等个人。……你呢?出去?
李莎掩饰着得意,故做司空见惯地平静地说,有个观众,非要见见我。
刘建昌说,要真是这么个见法儿,想见就见,见得过来吗?
李莎说,没办法,人家说是马上出国,只说几句话就行……说得都快哭了,我不见行吗?
刘建昌说,行行,小心点啊,只在接待室见,别出去啊。
李莎说,好。
李莎婷婷袅袅地出了大楼。刘建昌想,那个人是谁呢?这种熟悉是一种不那么舒服的熟悉,不是亲情的熟悉,但也不是反感的熟悉。好象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距离,隔阂的,隔膜的。他决心看个究竟,就紧紧地盯着传达室的大门,生怕错过了那个人。
终于,十几分钟以后,李莎从传达室出来了,姿态端庄地走向大楼。
在她的身后,光天化日之下,站着毕力宏!他在大门外,深情地望着李莎的背影,久久地站在那里。
老毕!刘建昌险些脱口叫起来。但是他本能地咬住了嘴。他现在应该是在看守所里呀!难道他越狱了?!
李莎进了大楼,刘建昌跟着她乘电梯回办公室。电梯里,他问她,那人来说什么?
李莎说,他就是那个老给我写信的人,他说我不回信是不礼貌的。还说他要出国一段时间,可能看不到我的节目了,让我更加努力什么的。
刘建昌问,不会是不正常吧?
李莎说,什么呀,人家不但正常,而且特别正而八经,说的都是特别鼓励向上的话。
刘建昌冷笑道,特感动是不是?
李莎看了看他,说,刘主儿,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也不正常了?
回到办公室,刘建昌马上给鲁平凡打了个电话。嘿,老鲁,猜猜我今天见着谁了?
鲁平凡倒好象在睡觉,声音混沌地说,我猜不着。
刘建昌说,你当然猜不着!今天那个整形医院的老毕来我们电视台了!
鲁平凡似乎一下子就醒了,精神抖擞地问,什么?在哪儿?……他怎么在这儿?
刘建昌说,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是越狱的吧?
鲁平凡说,那倒不至于,听说他取保候审了,但是也不能随便出本市呀!
刘建昌问他,取保候审?他来这儿干什么?你说咱们用不用打110?
鲁平凡说,交给我吧。
突然,刘建昌说道,老鲁,你说……追光死是不是……他……下了家伙?
在刘建昌看来,鲁平凡听了他如此石破天惊的想法应该反应强烈才是,可他却并未见怪,倒是非常平静地说,不是没可能,就是没证据。……而且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已经做完了。除非你有新的证据……
刘建昌说,我哪里弄新的证据去?算了算了,咱不胡思乱想了。你最近怎么样?
鲁平凡说,我还好,你呢?
老毕不在家是被当地派出所民警发现的。派出所想找老毕谈话,打电话没人接;到家里敲门,没人应。想想是不是出去买个菜什么的了,一个小时以后再去,还是没人。索性晚上去堵被窝,还是没人。他们找到毕太太娘家,毕太太恰巧就躲在那儿。但她是一问三不知,说是自从老毕出来他俩就根本没见过面;民警又找到医院,医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事情一下子就闹大了。总共保出来三个人,一个自杀未遂,一个逃跑,这叫什么事?据说,检察院声称要把三个人都收回去。
许蕙云在医务处老黄的领导下,平时上班从来不串门,等到中午,才在饭桌上知道这些事情。她三口两口扒完饭,就往办公室跑,刚进门,电话铃就响了。一听,正好是鲁平凡。
哎?老鲁!这么巧?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
鲁平凡说,你也找我?让我猜猜……准是老毕的事吧?
小许大叫一声,说,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正想……
鲁平凡问小许,医院里是不是急了?
小许说,是。
鲁平凡说,告诉你,他到了我们这里,刚刚找了电视台的主持人李莎!后来就走了。据李莎说,她不认识老毕……看来,咱们有必要把思路理一理了……
小许说,对呀。……如果是谋杀,如果是老毕谋杀,老毕就一定特别恨追光——为什么恨追光呢?——就因为他特别喜欢李莎而认为追光影响了李莎。——可是他怎么才能谋而杀之呢?——就只能等待并且捉住追光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去整容的机会?
鲁平凡说,这也太被动了吧?
就是呀,小许说,他为什么不在前两次就下手呢?难道追光又有什么新的让他不可容忍的行为了吗?
问的好,鲁平凡说,追光并没有进一步地排挤或者*李莎呀!
小许说,所以,老毕的谋杀动机不明。
或者说,谋杀动机不成立。
小许说,你还挺专业的嘛。
这时,老黄轻轻地推开门,进来了。他在桌前坐下,给茶杯咕嘟嘟地续上水。
鲁平凡在那头说,这样想来,老毕谋杀的嫌疑不是很大。我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追星族,痴迷者……
小许说,对。
鲁平凡说,……再加上手术中,在他的用药上也找不到什么毛病,在处理窒息问题上,虽然不怎么得力,但是也……
小许听着听着,见老黄异常安静地坐在那里,水也不喝,头也不抬,感到有些不解。突然,她想起那天,鲁平凡接电话,她递铅笔给他时,能够清楚地听到里边说的两个字“谋杀”。难道,老黄这时也能隐约听到她电话里的声音吗?
随即,小许打断鲁平凡的话说,就到这儿吧,爸爸,得了,我有时间再听您的教诲吧。
鲁平凡在那边一顿,立刻明白了,便说,好吧。这样吧,下午四点以后,如果他还没回去,你再给我打电话,我来报110。
等她放下电话,老黄说,真是你爸爸吗?
小许反问道,不是我爸爸是谁?
老黄无所不知地瞟她一眼,说,如果真是你爸爸,用得着你急慌慌地往回跑打电话吗?
小许说,本来是约好的,后来我给忘了。怎么了?不许呀?……妈!
老黄照例反驳说,谁是你妈?
小许说,我看您就跟我妈一模一样……净注意小事情。
老黄微微一笑,说,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哇。以后哇,也许你想让我管你都管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