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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惊讶的是王魁竟然死而复生,痛心的是王魁已不是曾经善良的同学王魁。但哪怕他明知是王魁,他依然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就算在二马路王魁抢尸丹的最后一刻,叶子暄还想着王魁能够回头多好,毕竟当初是同窗。
但王魁依然是王魁,只是昨日与今日已经大不相同。
我此时的心情也与当初叶子暄的心情一样,痛心更大于惊讶,
K6赶来之后,我上了车,直奔中环。财务大楼依然耸立在阳光,气派而豪华。
我先前来过两次,所以看到这里面的人拿着大唐刀舞来舞去,也没有当初那般刘姥姥进入大观园的感觉。
乘电梯来走到红中账务。
奶牛不在,前台坐着全家捅。
他看到我,客气了许多,点头笑道:“子龙大哥,哪股风把你吹来了?”
我笑了笑说:“捅兄,叶子暄在不在?”
全家捅说:“叶科长啊?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后,叶科长就在医院里睡了一夜,一直等着奶牛脸上的淤青消失之后才走,从那之后,他就向我们共同的老大:熊鲲:熊总请了假,说要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他说要办什么事没?”我急忙问。
“没,怎么了?”全家捅看我的表情有些急,不禁问道。
“没事,我只是问问。”我说。
“子龙大哥,你的神色,好像不好!”
“昨晚没睡好而已,对了,我怎么没见弟媳呢?”
“奶牛在家休息呢,”全家捅笑了笑说:“多谢子龙大哥关心。”
“捅兄,你不介意我问问奶牛的脸吧?”
“子龙大哥,说句心里话,第一次见你被宏兴的那帮人追着打,我真的很看不起你,虽然猛爷说你不错,但我心里一直不服,不过经过谷家坟这件事,我感觉你也是真男人,所以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话,你关心她的脸,我怎么会介意呢。”
“那她现在怎么样?”
“她的脸那里会一道伤痕。”全家捅说:“一开始她不开心,见镜子就摔镜子,不过现在在她在那里贴了一些纹身蝴蝶,看上去也很美,所以,她现在的心情还不错。”
我笑了笑说:“那就好!”
我一边说,一边环视科室的表情,还是被全家捅看穿了。
他说:“子龙大哥,你找叶科长有什么事直说吧。”
“真的没事,我就是路过,想你们了,来看看。对了,这期间,你们与他联系过没?”
“没,打他电话,他一直关机,他就这样,有时就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你还没习惯,习惯就好了。”
消失一段时间,我心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难道真的是他?
头疼。
我勉强笑了笑说:“那好,我先走了,不打搅你们了。”
谁知说在这时,猛爷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鬼见愁,还有一个猛男,一律拿着唐刀。
强猛看到我,说:“兄弟,来的好,全家捅,去拿把唐刀给子龙兄弟。”
全家捅马上拿了两把唐刀,一把给我。
“猛爷,你要去清账吗?”我问:“我恐怕帮不上忙啊。”
“不是,刚才一楼红桃财务的傻光打来电话,说有人想砸场子。”强猛说这话,就像喝茶那般平静:“你也去凑个人头。”
第二十四节:开天眼11
当听强猛说让我去凑人头时,我不禁暗想,尼玛,我来寻个人,结果砸场子这种事都能让我碰上。
莫非我最近走路不小心踩了哪位过路神仙的尾巴?
强猛看着我迟疑的表情,不由问:“子龙兄弟,你怎么了吗?不舒服吗?是不是怕了?”
本来我正在想个什么好的理由离开,比如说撒尿。
但一想这肯定不行,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一眼就能看穿,却没料听到强猛说“是不是怕了?”我顿时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脱口而出道:“怕……我当然不怕。”
但说出来之后,我不禁想揍自己,傻逼了吧,我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冲动的心,伤不起。
强猛一听我说不怕,笑的更是开心说道:“我就知道,子龙兄弟哪里怕,想当初,你拿着一个洗脸盆就能力战宏兴,也看出你的胆色过人,拿好唐刀。”
强猛说到这里,全家捅把唐刀递给了我。
确切一点说,是塞到我手中的。
我接过唐刀,勉强地笑了笑:“是不是只是吓唬吓唬?”
强猛说:“看情况再决定,能把他们吓走,当然好,如果吓不走,那就只有动手了,子龙兄弟,你拿出当日用洗脸盆的架势就行了。”
刚才我脸上还有些笑容,听完强猛这句话,心彻底凉了,握着大唐刀的手,不禁有些发抖。
强猛说完之后,没再继续废话,提着唐刀一马当先向前走去。
全家捅与鬼见愁,还有那个猛男跟在他后面,每个人走的都很有气势。
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就像小学时让上学一样,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
谁让我刚才说不怕呢?现在收回这番话,岂不是让人笑死。
来到电梯口前时,全家捅对我说:“子龙大哥,快点。”
“快着呢。”我又急忙向前走了几步,表现出很不心虚的样子。
一起进入电梯间,在下电梯时,我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猛爷,他们的人多不多?”
“不多……”强猛说。
听到这里,我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或许我真的只是去个人头数而已,只求老天保佑,别再刀光剑影就行。
强猛接着又说了一句:“有200多人吧。”
200多人?擦,这不赶上步兵营的数量了吗?听到这里,我不禁又有目瞪口呆。
还没愣多久,电梯门已打开,我们停在了二楼。
强猛让我们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围观。
我看向一楼大厅,才感觉自己见到了大场面。
以前在城中村,我遇到过不论是进丰社对宏兴社,还是进丰社对新东帮,都是一个小马仔领着几个更小的马仔小打小闹。
但现在,却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这些人,有提着钢管的光头,有拿着唐刀的人。
提着钢管的光头,从门口而入,全部靠门口的位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衣服,发型与武器来看,他们是宏兴的人。
而拿唐刀的人,则站在大厅内部,也有的像我们一样,站在二楼。
“宏兴的人怎么来这了?”我小声地问。
全家捅小声说:“暂时不清楚,继续看。”
前面说过,宏兴那帮人手中拿的钢管,看似钢管,其实是放血利器三棱刀,真被捅一刀,基本上人就废了。
那日我拿着脸盆与宏兴交手,只是认为那个是钢管,但现在已知道钢管的真面目,哪还有胆再与他们论战呢?哪怕我拿着大唐刀。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我无意中看到宏兴为首的那个人。
没想一看竟然面熟:是与杨晨认识的大飞。
先前他领了两人,没想到现在竟然领了几百人,看来又升职了,只是为什么是他?
我上次好不容易与宏兴的人解释清楚,我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岂不是要加深?
就在这时,只后大飞说道:“这里面的人,今天一个也不能走,不把这事说清楚,今天就往死里打!”
他的话刚落音,已有宏兴小弟开始拿着钢管砸玻璃,砸桌椅,霹雳帕拉之声不绝于耳。
既然宏兴来人,肯定也要有人出来招待。
一楼大厅走出一个比强猛稍瘦,但看上去却非常高大魁梧之人,戴着一条金链子,走到大飞面前。
这人来到大飞面前,笑了笑,帮大飞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飞子啊,你要有事来,也不必带这么多人吧,我请不起饭啊。以前的时候,虽然偶尔有兄弟们磕磕碰碰,上门认个错,吃顿饭就成了,何必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呢?我们这里都是守法良民,让你吓着了,这精神损失费,恐怕你出不起。”
“傻光,你少他妈的扯淡,就你们有种。”大飞吐了一口唾沫。
“没种,没种还吃个毛这碗饭啊。”傻光说话已有些不悦。
“有种就好,有种就别不敢承认,你们打了我们的人。今天不把医药费拿出来,这事就没完。”
“打你们的人?真是的,什么时候打你们了?”傻光笑了笑说:“我们中环财盟向来都是打开门子做生意的,合法经营,政府批准,与你们捞偏门的不同。”
大飞冷笑了一下:“做了就做了,做了不敢承认?”
说到这里,让其他小弟抬出一个担架。
担架上这人口歪眼斜的,像中风了一般。
傻光也冷笑着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还不钱,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应该。”
全家捅这时小声说:“傻光的是红桃财务的科长,因为他名字中有一个光字,所以绰号叫傻光,之所以说他傻,不是指他脑子不好使,而是他这个人,下手特别狠,他也很乐意别人这样喊。打人时,不弄的人家半天起不来,是不肯收手,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熬上红桃财务的科长,也正因为这样,红桃财务的清账能力也不错。一般欠账的只要听说红桃的人,绝对不会拖欠,对付那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老赖,红桃也得心应手。一只手多少钱,一根手指多少儿钱,明码标价,红桃替你还钱,但要把这些东西留下。断了双手双脚,要命还有何用,所以几乎没人欠账。这次宏兴的人欠钱了,刚好被红桃财务的人清账,于是就成这样了。”
“既然是红桃的事,与红中有什么关系?”我小声说:“为什么你们也来出来清场?”
全家捅笑了笑,给我讲了一下这里的组织规矩。
第一次,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面做一个财务科长,也那么牛逼,在江湖上地位,辈份都那么高。
原来,这座楼总共有百十家收账的,平时是竟争关系,但有一外敌如侵,便成了名字为中环财盟的组织,每个财务科的科长都是心狠手辣的江湖前辈。
所以才有叶子暄去公安局保释强猛的说法。
听到这里,我心中暗想,上次好不容易与宏兴这帮人化干戈为玉帛,看今天这阵势,不打个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