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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军口气淡淡地:“你也别拿死吓唬我,到时候见了老虎,恐怕你想死都死不了。”
174郭芳带着期盼地站在街上等江建平,因为今天江建平休息。她的脸上带着伤痕,是臧秋生打的。昨天,她拿着法院的传票去找臧秋生。这下把臧秋生激怒了,引来臧秋生一顿拳脚相加。而现在,她真的希望在这儿能等到江建平。但是在城市里,条条道路通罗马,没有一条必经之路。
江建平远远地看见郭芳了,只略一犹豫,忙向边上拐弯,要躲。没想到撞到了管军身上。
“哟,慢着。你这是躲什么呢?”管军带着调侃地说道。
江建平回头见是管军,有些尴尬地笑笑:“啊,你啊……踩着你了?”
第17章以合法的名义(7)
“还行,不重。”管军也笑了笑,其实他也看见远处的郭芳了,“你这么躲可不是办法。”
江建平叹了口气:“不躲怎么办?”
管军拍拍江建平的肩膀:“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茶馆坐坐。”
俩人就近找了个环境还算优雅的茶馆,相对而坐。管军给江建平把茶倒上,试探地说:“你要是想躲彻底了,就麻利儿的,找一个结婚。郭芳就彻底死心了。她就不会站大街上等你了。”
“结婚又不是买东西,怎么麻利儿啊?”
“不结婚谈恋爱也行啊。只要你有一个人,谈上恋爱了,就行!一个男人要想抵挡一个女人,靠自己可抵挡不住,因为异性相吸啊,十个有五对得缴枪投降!最好的武器是女人,一个女人挡另一个女人,这叫同性相斥,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你不费心不费力,袖手旁观就行了。找一个。”
“你哪儿来这么多邪门歪道的道理啊?”
“这不是道理,这是高招。”
“这招搁你那儿管用,搁我这儿不管用……这也不是说找就能找着的啊?”
管军打量着江建平:“你也不想找吧?你想吗?……我看你这眉头皱得都拧心里去了……心里惦记着郭芳呢,是不是啊?”
江建平笑笑:“也就是惦记而已吧,能怎么样啊?”
“惦记就是惦记了,怎么叫而已啊?惦记就是想着,想着就是念着,念着就是爱着,爱着你才着急啊……我有点儿不明白了,你干嘛躲着,为什么不往前上啊?”
江建平苦笑:“怎么上?你想想我的位置,好好的谈恋爱怎么变成第三者插足了?”
管军也笑:“……这可能就是身份不同了,你是好人。要是像我这种坏人,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也就勇往直前了。第三者插足怎么了?只要爱情是真的!……没听说过吗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郭芳要真是被那谁……她丈夫叫什么来着……给折腾得都满世界逃难了,我才不管是不是第三者呢,你在这种情况下勇往直前一把也叫救苦救难啊!”
“说得简单,想着也简单,真面对那么一个大活人就不简单了。他说了,他要改,要照顾郭芳她们娘儿俩……就算搁你身上,你能怎么办?”
“他说!这男女之间又不是政府教育我们这种劳改犯,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重新做人了!男女之间是什么,一个‘情’字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没有那个‘情’字,再改过自新有什么用啊?这事得问郭芳,那个情字是在谁身上,那情字要是在你身上,她丈夫就是翻着跟头扒一层皮再出生一回也没用啊,是不是?她丈夫要是死活拉着她不放,那要我说,我得说他不道德了。”看着江建平,“你说呢?”
“我不说,你说,你接着往下说!……这事儿就搁你身上了,能怎么着啊?”
管军想了想:“要是我,我直接上门找那小子打架去了……我先把郭芳和孩子抢出来再说,爱谁谁。”
“啊,然后呢?”
“然后……爱谁谁了!”
“能爱谁谁吗?!人家臧秋生和郭芳还是合法夫妻吧?受法律保护吧?你抢人还是犯法吧?最起码臧秋生得报警吧?八成得一块儿上派出所,让胡小玲审去了。可让胡小玲怎么审啊?怎么说也还是你没理……怎么说人家是合法夫妻啊。”
“怎么又绕回去了?”
“所以说啊!这事儿跟我是好人你是坏人没关系!区别就是你没想到后果,我想到后果了!一想到后果你就知道做什么都是白忙!”
管军一片茫然:“……合着绕了这么半天,我等于什么主意都没出啊?”
第18章没有太阳的日子(1)
175这天夜里胡小玲所在的四组在派出所值班。到了后半夜接到了报警电话,有一个小区不知道谁家养了一个公鸡,打鸣,赶巧了有一个女人神经衰弱,睡不着,听着心烦,让警察去抓鸡。
胡小玲他们去了一趟,可是恰巧那鸡不叫了。而报警的女人也没说清是哪个楼上有鸡叫,他们只能回去。可刚回派出所,电话又来了,还是那女人来的,责问警察怎么还不来抓鸡。这回胡小玲问清楚了楼号。胡小玲他们再来到那个小区的时候,也正好赶上那公鸡打第二遍鸣。夜里多安静啊,那响亮的鸡啼划过夜空,真得说那是一只好公鸡了。
公鸡的鸣声引着胡小玲他们敲开了一家房门。一中年男人睡眼惺忪,开了门。就这时候,公鸡还在叫呢。
胡小玲一下就火了:“您是睡着呢还是醒着呢?”
中年男人:“现在醒着呢,刚才睡着呢。”
“您神经够好的!要说您一家神经都够好的……这么大的鸡叫声您还能睡啊?”
“您说鸡啊?……儿子打小养的,习惯了,小时候叽叫喳喳的,也没觉得声儿大,现在长成半大鸡了,刚学打鸣没几天……”
“刚学没几天?可学出徒了!叫得整个小区都能听见你们家鸡叫……您就不觉得扰民吗?鸡在哪儿呢?”
“阳台。”
胡小玲和同事奔了阳台。中年男人忙抢先一步过去了,拦住了:“您要干嘛?”
胡小玲让同事抓鸡:“这鸡您不能养了……”
中年男人急了:“养鸡怎么了?这城里能养猫养狗怎么就不能养鸡啊?您不能抓走。”
这家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来了客厅,瞪着眼睛看着两个警察,哭了。
“您看孩子都哭了,他从小养大的,多深的感情啊?能让您抓走吗?我真不明白了,公鸡打鸣母鸡下蛋,这是天职啊,人家恪尽职守,您说有什么错。这城里人怎么这么没爱心啊?一只公鸡都容不下!”
胡小玲嘴不饶人:“你要这么说我得这么回答您,公鸡没错,怎么着我也不能说公鸡打鸣不对,要说不对也是您!您这爱心用得不是地方,您光爱您这鸡了,您爱一下人类行吗?您想想光这小区就有多少人啊,大家白天都上班,辛辛苦苦活着都挺不容易,就夜里缓缓您还不让人好好睡一觉啊?您不觉得您挺残酷的吗?……千金难买一睡,这要是让您赔人家的睡眠,您赔得起吗?”
中年男人忙把话往回收:“哟,警察同志,您别给我上纲上线儿了,回头这鸡我们自己处置了行吗?”
“这还算您态度好!天亮就办。”
“一定,一定天亮就办。”
胡小玲怎么也想不到,刚回派出所,报警电话早等着了。养公鸡的和隔壁邻居打起来了,他认为是隔壁邻居报的警,要杀鸡,说邻居是借刀杀人。人家邻居不干了,报警了,还得去。
为一只鸡也要跑三趟,胡小玲不能不说有点儿气急败坏了。警察们再进居民楼的时候,两家的门都开着,门口都站着人,都穿着睡衣,都生气!胡小玲也是真生气,面沉似水。
邻居一见警察来了,立刻就不干了:“刚才是不是您来过?您上他们家抓鸡来着?那您得告诉我,是谁这么缺德报的案!让我招这么一顿骂。”
胡小玲不爱听:“人家报案是应该,不叫缺德,啊!”
“可有人缺德,骂上我了,您说我冤不冤,听鸡叫也就罢了,还听人叫……”
养鸡的不干了:“你说谁缺德?”
邻居:“谁愿意拣这骂谁就缺德!警察同志,您得给我个清白,你得说说这警是不是我报的。省得人家说我借刀杀人。”
胡小玲生气地望着养鸡的:“我得说没您这样儿的!合着有人报警您还恨上人家了?逮着谁就报复谁?那我得告诉您没人借刀杀人,要说杀也是借刀杀鸡……”
另一个警察从门里出来了,手里抓着鸡,吱吱叫。
胡小玲对养鸡的不依不饶了:“对您隔壁的邻居,您得赔礼道歉,我得问您您凭什么骂人家啊?我真得说您不懂四六了吧?您是在这儿说句对不起呢,还是跟我一块去派出所……反正在哪儿您也得说句话。”
养鸡的理亏,可态度并不好,对邻居:“对不起您,行了吧?”
隔壁邻居不说话,也嫌他态度不好。
胡小玲也嫌他态度不好:“您态度得真诚点儿吧?”
“对不起您了,您回屋补个觉吧。”
隔壁邻居不动。这回胡小玲得和稀泥了:“得了,委屈您了,您回屋补个觉吧?”看看表,“还能睡俩小时。您就大度点儿吧。”
隔壁邻居没再说话,把家人都划拉进门,“咣”把门关上了。
第18章没有太阳的日子(2)
胡小玲冷眼望着养鸡的:“为您养一只破鸡,这半宿我们就没闲着,来回跑了三趟!够对得起您对鸡那点儿爱心了吧?我们把这公鸡带走了!回去我们得好好问问它,谁说的它应该活在城里,谁告诉它的还得给城里人打鸣叫早!您自己要是睡不着,也好好反思反思吧!我们走了!”
这只公鸡没来得及打第三遍鸣就被警察抓走了。胡小玲和同事带着一只公鸡也带着一身疲惫回派出所。没想到远远地看见了郭芳。她披头散发地站在派出所门口,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一看便知道出事了。
“让我下去。”胡小玲下了车,到郭芳身旁,近身一看,愣了。只见郭芳浑身是伤,站在晨风里的她显得十分可怜。郭芳一见胡小玲,半天才会哭:“……你帮帮我。”
176原来,昨天晚上,臧秋生哄骗俏俏把门打开了,并把正在浴室洗澡的郭芳强奸了。
警察们把臧秋生带到了派出所。
可臧秋生不认为自己错了:“我跟我自己的老婆睡觉,怎么了?你们叫我来是什么意思?她是我老婆哎……”臧秋生即便是被带到了派出所,面对众警察时依然理直气壮。
胡小玲此时早已火冒三丈:“郭芳是你老婆,没错,可你知道不知道,婚内强奸也是强奸……”
“什么?我强奸!她是我老婆!凭什么说我强奸……”
“你违背了她的意愿,就是强奸。何况,她身上带着伤,你动用了暴力……”
“她是我老婆,她不让我碰,这么长时间了她不让我碰!我打她,我还不该打她吗?”
“不应该!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打人是违法的。”
臧秋生不服气了:“胡小玲你执法不公!你向着郭芳,因为郭芳相好的是你以前的老公……”说着又转向另两个警察道,“你们两个给我评评理,她是不是向着她前夫,她向着郭芳。”他这是故意当着胡小玲的同事面跟她这么胡搅蛮缠的,就想让胡小玲下不来台。
胡小玲面不改色,沉着应对:“我谁也不偏向!并不是我要拿你怎么样,你犯了法,法不容情!不管你是谁,你都构成强奸,也构成家庭暴力,面临的就是刑事拘留,我们会对郭芳身上的伤做一个鉴定。怎么量刑定罪要看法院怎么判……这一点你是逃脱不了的。”
胡小玲几句话就把臧秋生的气焰浇灭了。他沉默了片刻,变怒为悲,当着众人的面哭上了:“我委屈!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我也不想打人,我就想跟自己老婆好,你说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