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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去楼空,只留下回忆和尘埃,却让他,情何以堪!
惜朝,你总是那么狠心。
对不相识的人狠,对相识的人更狠。
对旁的人狠,对自己更狠。
也好,如今我陪着你,总比你一人独自坠入无间地狱要好。哪怕是黄泉路上,我们一起挽着手走,至少不会孤独寒冷。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盛,刺得眼睛生疼。戚少商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臂横在眼睛上,遮住自己的表情不想被人看到。
“老大……”陆小凤站在门口,看着戚少商这副样子,也知道这一刻最好还是不要有人闯入他和顾惜朝的世界比较好。
他回头看看跟上来的厉南星,示意他拦住后面的穆鸠平。
小穆这孩子有些缺心少肺的,这次到纽约取东西跟来说是为了担心他自己留在华盛顿NCIS落单了出事也就罢了,而跟到公寓来也可以说宾馆不算安全。但是如果在戚老大这么伤感的时候再让他上去没心没肺的说了顾惜朝什么不好听的话,就不好了——这孩子,打从来了NCIS跟着戚少商以来,对戚少商崇拜无比,就算是后来对顾惜朝法医也很崇敬,但毕竟他心目中第一了不起的仍是戚少商。是以这次戚少商从德国带伤回来,让他对顾惜朝好大的怨言,总是有机会就说什么最好别落到他手里云云。
每次他这么说,不仅老大不开心,南星也不可能爱听——顾惜朝这次出事,最开始他和南星还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时候,南星就总是觉得心神慌乱,坐立难安的。后来听老大说了顾惜朝的事情,南星更加难过,却坚持相信顾惜朝必定有什么苦衷。
然而他们相信没有用,做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是证据。老大胸口的伤,就是顾惜朝背叛最好的证据。
等等……
陆小凤忽然想起什么。
伤口?
记得老大回来曾和他们讲过,那一枪是顾惜朝在不到两米很近的距离内开枪射伤的。
以顾惜朝那一千五百米内说打苍蝇左后脚不会误伤左翅膀的准头,两米他竟然能失手?
天方夜谭还是开玩笑?
如果都不是,那这“失手”,就的确是很值得商榷了哦……
陆小凤摸摸自己那两撇保养得宜的胡子,笑出两个酒窝——看来,有可以安慰南星的证据了呢!
另一边,戚少商终究是戚少商,就如他自己所说,狮子受再大打击,仍然是狮子。就算他在这里看着旧景心里再怎么痛苦,但是在工作之前,他终究不会因私废公。
只见戚少商取出从不离身的塑胶手套带好,招呼陆小凤进入拍照存证。
他们要做的,是取那个风铃回去研究。
因为戚少商事后回忆当时的情况,顾惜朝曾经用无比怀念的语气说出了“想念纽约公寓里那只风铃”这样的话。
凭他对顾惜朝的了解,他知道顾惜朝那样的人,尤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是不会去追忆过去,只会满脑子的设想未来,或者说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因此他说出这种追忆的话本身,就很奇怪。
或者简单地说,这不就是明白的在提示他,那个风铃有问题吗?
回到华盛顿的戚少商曾经很仔细的回忆过,那个风铃,是他某一次到日本出差时见它手工实在精巧可爱,再加上下面坠着的平安御守,一时忍不住,就买回来送给顾惜朝的。
日本吗……
其时戚少商坐在他的大办公桌后面,两根手指拄着额头,一点一滴的思索着不肯放过任何细微。
日本,对于他们从事犯罪调查的人来说,最大的特色有二:高科技的侦破手段,和高端的黑道组织。
日本的黑帮,可以说亦是全球著名的了。
破案手段的话,美国和日本不相上下,甚至惜朝所属的FBI在全球都可说是顶尖,那么自然不是这个。
除了破案,就是黑帮吗?
戚少商想着,难道惜朝要告诉我的是这个吗?
黑帮……是说,鲍曼伯爵出身黑帮?这个不是已经借西门吹雪告诉他了吗?惜朝对于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做重复无用功的,那么,难道说,鲍曼伯爵的组织,和日本的黑帮有关联?
进一步扩展来说的话,也就是说,鲍曼的势力广大,甚至和全球许多黑帮组织有关联?
于是戚少商立刻就要穆鸠平彻查了全球近几年来的恐怖活动资料,果然发现了不少鲍曼的影子。
这么嚣张的行动,怎可能不招致国际社会的注视?
这样前后联系的话……戚少商觉得,他已经了解了前因后果。
那么,就差那个风铃了。
那个东西,必然会成为一项有力的证据的。
惜朝那么聪明,自然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退路就是!
拍照完毕,戚少商小心的借着陆小凤的帮助,取下风铃——不踩踏桌子,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不破坏现场留下不该留下的印记,更重要的是,如果顾惜朝回来知道了他踩了他最喜爱用来喝下午茶悠闲度日的茶几,恐怕,不仅仅是睡几天书房就能解决的啊。
风铃很小,陶土质地,还没有戚少商半个拳头大小,坠着的御守也仅有三厘米宽,不到十厘米的长度。
不过……
戚少商笑了笑,缎面的御守袋子里,有着不应该有的坚硬触感,从形状上来看,估计应该是一小块微型磁盘,这种技术FBI早就有,专门为了特工人员传递情报而研制,这么小的磁盘无论是藏在什么地方,都几乎不能被人发觉,但是其中容量却极为可观。
惜朝啊惜朝,你把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是怕我找不到,还是小瞧我哦!
戚少商抚了抚胸口曾经的伤处——这是他最近新添的习惯动作——那一枚曾经射入他体内的子弹,现在已经被他打磨成项坠,就在他贴身衬衫的胸口口袋里。
明明早该冰冷了,他却能时时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惜朝,我的心不死,你的心不死,我们就算是这一刻不在一起,就算我们之间间隔了半个世界,我们两人也不曾分开。
“小凤,叫小穆进来看看这个微型磁盘,看他能不能解读。”戚少商迅速的拆开御守袋子,里面一枚不足指甲大小的磁盘被平安符小心地包裹着。
毕竟是FBI的特殊技术,如果在NCIS里的设备不足,或者小穆也做不到的话,恐怕他们就不得不求助于FBI内部人员,帮忙解读了。
然而所谓秘密情报,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才能确保传出的消息的时效和安全,如果不得不求助于FBI,那么恐怕,麻烦就必然要更多,也对……那个人更加危险了。
唉!
戚少商叹了口气。
惜朝啊惜朝,这真可以说,甜蜜的麻烦啊……
同一时间,德国 蝴蝶堡
刚刚做完开颅手术的顾惜朝,在麻醉药效退去之后,在亚历山大估计的时间准时醒来。
他的头部,和眼睛上,都包裹着干净的纱布——虽然眼睛未有损伤,但是为了确保在头部损伤恢复期间外界的光线不会刺激到视觉神经,还是要把眼睛也包上的——亚历山大没有给他落发,因此他那卷卷的头发此刻正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用发带绑着垂在枕边耳际。
他动了动手指,亚历山大能够感觉到,顾惜朝的呼吸频率发生了变化。
“疼吗?”他问,同时拿着棉棒沾了些温水给顾惜朝润润干涩的嘴唇。
“……你对我做了什么?”顾惜朝的声音很低,刚做完手术元气大伤让他的声音显得底气不足,却依然犀利。
他的话,很显然不是问手术的事。
亚历山大无声的笑了几下。这也就是他最欣赏顾惜朝的地方——无论何时,无论处于多么不利的劣势,他都是那么聪明那么敏锐,总能立刻就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慢慢的伏低身子,嘴唇凑到顾惜朝的耳畔,用几乎是气声的呼吸温柔的一字一字吐出残忍的内容。
“我啊,在取出压迫你的视觉神经的血栓之后,觉得蛮无聊的,就顺手放了个东西进去。”他说,一只手还如同抚摸情人一样抚了抚顾惜朝垂落在枕畔的头发。“只有黄豆大小,但是却能够瞬间致命哦。”
然后,他还拉着顾惜朝的一只没有在注射点滴的手,将一个什么东西放到他的手中让他感受。
“呐,这个,就是遥控器呢。”
章二 是真是假
**年,六月末。德国 蝴蝶堡
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顾惜朝眼睛上的绷带已经去除。因为手术及时,他的视力恢复得没有任何不良后遗症。
然而,脑部被人装下了一颗微型炸弹,却也不是玩笑的。
每每想到这里,顾惜朝就会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丫的亚历山大,原来当初表面上是对他放心了实际上根本没相信他,而且还在给他做手术时留了这一手!虽然早知道那家伙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也预想了他会做些什么来控制他——比如毒品,或者禁断类的药物,为此他还特意隐瞒了……
没想到亚历山大这家伙竟然自负医术了得,在给他开颅手术时动手脚——要知道这种在大脑内植入东西的过程,一下子出问题,那就必然是没命的。
那家伙费尽心思把他弄来了,是不可能没有任何利用就让他死掉的——果然应该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BT的世界中还有更加BT的存在吗。
唉。
顾惜朝靠坐在房间里那宽大阳台上拜访的舒适躺椅上,晒着初夏午后明媚温暖的阳光,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叹了口气。
一双冷锐犀利的眼睛半眯起来看着窗台外面山崖间一只苍鹰在盘旋翱翔。
哼哼。
那家伙倒是不怕他跑了,也不用任何的监视。
这么高的悬崖,恐怕也只有长了翅膀的才能飞出去了吧。
顾惜朝忽然很开心的笑了。
亚历山大啊亚历山大,该说,是你太托大呢,还是太小觎顾惜朝呢。
你有你的杀手锏,我也有我的必杀技。
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你固然有一手占得先机的好牌,我却有两人份的超强运势,究竟谁输谁赢,现在还不能定论哦!
山谷中的鹰,已经越飞越高……
**年,六月初,美国 华盛顿
NCIS调查A组所属的电脑分析师穆鸠平的工作室内,此刻聚集了A组目前所有成员:戚少商,陆小凤,厉南星,和穆鸠平自己。
相比起三月份时还有顾惜朝和阮明正的热闹时期,这会儿的屋里确实是冷清了不少。
几个人都不说话,只看着穆鸠平粗犷却灵巧的十指正在一副苦大仇深状仿佛电脑键盘是他三世宿敌有着八代旧恨一般的狠命敲击,听着电脑在穆鸠平狠命的操持下运行时发出“咔咔”的声音。
戚少商闭着眼睛坐在穆鸠平的身旁,一只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着一把暗黑色的贝瑞塔。
冰冷的磨砂枪管泛着金属的光泽,隐隐约约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形——那是顾惜朝枪,磨砂的表面能够最大限度的吸光,黑色的枪身即使在暗夜里也不容易被人发觉。加上精准的设计和良好的性能,用来作为杀人的武器,无论是在光明之下还是在黑暗之中,都再完美不过。
那天夜里……戚少商忍不住的一再回忆。
那天夜里,惜朝用的是一把白色的枪,那是他最不喜欢的颜色——银白的光亮枪管,在月光之下太容易暴露自身,职业的暗杀轻易不会去选择这种枪。
那天夜里的惜朝,有太多反常的地方。
——“你要理由,我就给你个理由。”
——“区区一个FBI,怎能让我随心所欲,挥金如土。”
——“所以你也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戚少商闭着眼睛,在陆小凤和厉南星奇怪的眼神中忽然笑得很开心。
惜朝,如果说这世上就剩下一个人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的话,那我很确定,这个人,必定是我戚少商!
“南星,”戚少商说,疑问的句式却是陈述的语气。“你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