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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着眼点?”
“极其单纯地来说,可以说是一种想法。或许我确实犯错了,我现在想去确认一下。”
草薙用指尖敲着桌面,说:“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等去了那边,确认犯了错误之后再告诉你。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草薙靠着椅背,叹了口气:“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和内海究竟做了笔什么交易?”
“交易?此话怎讲?”汤川吃吃笑道,“别疑神疑鬼的。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只不过是这迷团让我这个科学家产生了兴趣,想来试着破解它罢了。因为,一旦失去兴趣,我马上收手。现在我也是为了做出最后的判断,才拜托你让我再去他家看看的。”
草薙紧紧盯着眼前这位老朋友的眼睛,而汤川则回应以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草薙实在搞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这也是常有的事。草薙以前就曾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相信了他,并且多次得到了他的帮助。
“我给他太太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下。”草薙一边掏手机一边站了起来。
他走开两步,拨通了电话。绫音接起电话后,他捂着嘴,问她现在是否可以再去她家一趟。
“实在是抱歉,有个地方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去查证一下。”
他听到绫音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您不必总是这么客气。既然是搜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有劳您了。”
“抱歉。我会顺便帮您浇一下花的。”
“谢谢。您帮了我很大的忙。”
打完电话,他回到了座位上,发现汤川正抬着头打量着他。
“你有话要说?”
“不就是打个电话吗?你干吗要走开呢?难道有些话是不想让我听到的?”
“怎么可能?我请她同意让我们去她家,就这事。”
“嗯——”
“搞什么,你又怎么啦?”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刚才打电话的样子,真像是一个在和客户沟通的销售人员啊。对方有必要让你这么小心翼翼吗?”
“我们可是要在主人不在家的时候上别人家去,当然得客气点。”草薙说着拿起了桌上的账单,“走吧,时间不早了。”
两人在车站前打了辆车,汤川一上车就翻开了刚才的那本科学杂志。
“你刚才说恐龙化石就是骨头,这种想法中就潜藏着重大的缺漏,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许多古生物学者浪费了大量的宝贵资料。”
草薙虽不愿再提起这事,但还是决定陪他聊聊。
“可博物馆里见到的恐龙化石真的全都是骨头啊。”
“对,人们以前只知道保留下骨头,而把其他东西全给扔了。”
“这话什么意思?”
“挖掘的时候挖出恐龙骨,学者们欢喜雀跃跃,开始拼命挖掘。他们把沾在骨头上的泥土清除得干干净净,然后搭起一副巨大的恐龙骨架来。原来,霸王龙的下颚是这样的啊。它的手臂原来这么短啊。就这样,他们展开了考察,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二OOO年,某个研究小组没有清除挖掘出的化石上面的泥土,直接拿去做了CT扫描,尝试着将其内部构造还原为三维图像。结果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一颗恐龙的心脏。也就是说,之前人们清除掉的那些骨骼内部的泥土,正是完整地保留了其活着时的脏器组织的形状。如今,用CT来扫描恐龙化石,已经成为了古生物学家们的标准技术。”
草薙的反应有些迟钝,他“嗯”了一声,说道:“这事说来的确挺有趣的,但和这次的案子之间有什么关联吗?还是说,你不过是随便说说的?”
“在刚得知这事的时候,我想到这是几千万年的时间所设下的一个巧妙的圈套。我们无法责难那些发现恐龙遗骨后就把内部泥士清除掉的学者。因为认为仅剩骨头的想法是符合常理的,而且身为研究者,让那些骨头重见天日,将其制作成完美的标本也是理所应当的。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认为毫无用处而丢弃的泥土,才具有更重要的意义。”汤川合上杂志,说道,“我不是常把排除法挂在嘴边吗?通过把可能的假设一一推翻,最后就能找见唯一的真相。然而假如设定假设的方法本身存在根本性的错误的话,是会招致极为危险的结果的。也就是说,有时也会出现一心只顾获得恐龙骨,反而把最重要的东西给排除掉的情况。”
草薙也总算是明白了,汤川所说的话并非与案件毫无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对下毒途径的设想中存在什么误区吗?”
“现在我正准备去确认这一点。或许凶手还是个有能力的科学家呢。”汤川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真柴家空无一人,草薙从兜甩掏出了钥匙。她家家门钥匙有两把,原本已经到时间还给绫音,草薙一度送到旅馆给她,可她却说今后或许警方还会用到,且她自己暂时也没有回家住的打算,所以就把其中一把交给草薙暂时代为保管。
“葬礼不是己经结束了吗?绫音怎么不回家供奉灵位呢?”汤川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我没跟你说吗?因为真柴义孝生前不信任何宗教,所以就搞了个献花仪式来代替葬礼。遗体已经火化。但听说连头七也不打算搞。”
“原来如此,这么说倒也合理。等我死的时候也这么办吧。”
“想法倒是不错,我来给你主持葬礼好了。”
一进屋,汤川便径直下了走廊。草薙看他走开后便上了楼梯,打开了真柴夫妇卧房的门。他推开屋里阳台的玻璃门,拿起了手边的大浇水壶,而这壶正是前两天绫音委托他浇花时,他刚从日用百货店买回的那只。
他拿着壶下到一楼。走进起居室,他伸头望了望厨房,只见汤川正在探头查看水池下方。
“那地方你之前不是看过了吗?”他在汤川身后问。
“你们刑警这行里,不是有句话叫‘现场百回’吗?”汤川用笔式手电筒照了照里面,家伙像是自带的。
“果然没有触碰过的痕迹啊。”
“你到底在调查什么?”
“重新回到原点。就算发现了恐龙化石,这次也不能糊里糊涂把上边的泥土给清除掉了。”汤川转头看了看草薙,目露诧异,“你拿的什么?”
“一看不就知道了吗,浇水壶啊。”
“说起来,你上次也叫岸谷君浇过水啊。不会是上边下了让你们同时搞好服务的命令吧?”
“随你怎么说好了。”草薙推开汤川,拧开了水龙头,把喷薄而出的水接到浇水壶中。
“这壶可够大的呀。院子里没有软管吗?”
“这水拿去浇二楼阳台上的花,那里阳台上放着好多盆呢。”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草薙不去理会汤川的讽刺,转身走出房间,上二楼给阳台上的花浇了水。虽然他连一盆花的名字都叫不出,但也一眼看出每盆花都有些无精打采的。看来今后最好每隔两天就来浇一次。他回想起了绫音说的至少不想让阳台上的花也跟着枯萎掉的那句话。
浇过水后,他关上玻璃门;立刻离开了卧房。虽说已经得到了主人的许可,但在他人的卧室长时间逗留,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些抵触。
回到一楼,发现汤川还待在厨房里,站着,双手抱胸,瞪着水池。
“你倒是说说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如果不说的话,下次我可不会再带你来了。”
“带我来?”汤川挑起一侧的眉毛说道,“这话可说得真是奇了。如果之前你的那个后辈没跑来找我的话,我才不会卷到这起麻烦事里来呢。”
草薙两手叉腰,回望着老朋友说道:“内海跑去跟你说了些什么,我不清楚,也跟我无关。今天也是,如果你想调查的话,直接去找她不就行了?干吗来找我?”
“所谓讨论,只有在持相反意见的人中间进行,才有意义啊。”
“你反对我的做法?刚才你不是还说我什么稳当吗?”
“我并不反对你寻求稳当的大道,但我无法认可你对不稳当的路不闻不问的做法。只要还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就不该轻易地抹杀。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吗,只顾盯着恐龙的骨头,而废弃泥土的行为是很危险的。”
草薙气不打一处来,连连摇头道:“你所说的泥土到底指的是什么?”
“就是水。”汤川答道,“毒是下在水里的,我还是这么认为。”
“你是想说被害人洗过塑料瓶?”草薙耸肩道。
“与塑料瓶无关。其他地方也有水的。”汤川指着水池说道,“拧开水龙头,要多少有多少。”
草薙歪着头,盯着汤川冰冷的双眼说道:“你没傻吧?”
“有这种可能性。”
“鉴证科已经确认过,自来水并没有异常。”
“鉴证科确实分析过自来水的成分,但目的是判断水壶里残留的究竟是自来水还是矿泉水。很遗憾,据说无法判定。而听说是因为常年使用,水壶内侧附着了自来水的成分。”
“但如果自来水中混有毒药的话,他们当时就应该能查出来啊。”
“即使有毒物质藏在自来水管的某个地方。也很可能在鉴证科展开调查时,就已经被水冲干净了。”
草薙终于明白汤川频频查看水池下方的原因了,他是为了确认水管里是否能够藏毒。
“被害人生前煮咖啡就只用瓶装水的。”
“听说是这样。”汤川说道,“但这事又是谁告诉你的?”
“是他太太。”说罢,草薙咬着嘴唇盯着汤川,“连你也怀疑她吗?你不是都还没见过她吗?内海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
“她确实有她自己的见解,但我设立假设的依据只有客观事实。”
“那么照你的假设来看,凶手就是死者的太太啰?”
“我想过她为什么会主动把瓶装水的事告诉你这个问题。这需要分两种情况来考虑。一,被害人生前只喝瓶装水。这里又分属实和不属实两种情况。属实,就没问题,他太太此举也不过是纯粹协助搜查罢了。虽然内海君看起来就算如此,也还是会怀疑他太太,但我想问题不会如此偏激。更大的问题在于假如不属实。既然已经撒了这样一个谎,那么他太太就必然与这场命案有关联,那我们就必须思考她撒谎的好处所在。所以我设想了一下,根据这关于瓶装水的证词,警方又会怎样展开搜查。”汤川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首先,警方查验塑料瓶,结果并未检测出毒性。而另一方面,从水壶上却检测出来了。于是,警方断定凶手在水壶里下毒的可能性很高。这样一来,他太太就有了铜墙铁壁般的不在场证明。”
草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这话可不对。就算没有他太太的证词,鉴证科也已经调查过自来水和瓶装水了。恰恰相反,正因为有只喝瓶装水的这番证词,他太太这番的不在场证明反倒不成立了。而实际上,内海至今还没有放弃凶手是在瓶装水里下毒的这种想法。”
“问题就在这里了,持内海君那样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而我觉得这有关瓶装水的证词恐怕正是等着她们这些人不往里跳的陷阱。”
“陷阱?”
“对她太太心存怀疑的人,是无法抛弃瓶装水里有毒这种想法的,因为他们觉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可如果凶手当时用的压根就是其他办法,那么他们这些执着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