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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再去那个山洞。后来没过几天,就接连发生族人被恶魔吓疯的事情,圣女生病,关于圣物丢失的传言渐渐散开。正因为这些事情,我和一些族人才会离开村寨,逃到山外面去。”
这就奇怪了!罗飞皱起眉头思索着,难道那个坟墓不止一次地被挖开过?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片刻后,罗飞仍没有找到什么头绪,他只能暂且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把关注点转回到那个更重要的目标上。
“我想去拜见伟大的圣女,可我不知道她现在会在哪里?”他看着蒙沙说道。
蒙沙爽快地一笑:“那你就更着我走吧,我负责把你带到圣女的住所。”
罗飞跟着蒙沙在村寨中穿行了一阵后,又来到了那片山池边。这是村寨的边缘部位,一座陡峭的山壁在这里拔地而起,与池水相邻,夹出了一条通道,圣女居住的小木屋就在这通道的尽头,那里现在仍有亮光,看来圣女还没有安歇。
“罗,你自己过去吧。现在这么晚了,不知道圣女还会不会见你。”蒙沙指着那木屋说道。
“处于山寨之中,却又能独享清静,这可真是个不错的地方。”罗飞赞叹了一句。
“一面临山,一面临水,圣女卫士则守在木屋前的偏房中,所以这里也是全山寨最安全的地方。”蒙沙补充说。
罗飞想到了一个问题:“在圣女患病的半年里,从来没人来探望过她吗?”
蒙沙摇摇头:“普通的族人是不允许的。这些时间以来,为了圣女安心修养,只有安密大人和索图兰大祭司才能到木屋里去,照料圣女的病情。”
“嗯,我明白了。”罗飞不再多说什么,他和蒙沙道了别,独自一人沿着那山水间的通道向小屋走去。
迪尔加手持火把,正守在木屋的门口,这是他正式成为圣女卫士的第一天。对于这一天的到来,他已经期盼、等待了太久,如今,他终于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可迪尔加在第一天的表演显然是不成功的,他居然被一个被捆缚住了双手双脚的人夺走了弯刀,而这把刀随后还架在了圣女的脖子上!这对圣女卫士来说,无疑是难以容忍的奇耻大辱。
水夷垤,又是水夷垤!迪尔加在心中恨恨地诅咒着,那些新仇旧帐,总有一天我会和你算清的!
不可否认,水夷垤是个可怕的对手,早在一年前所有哈摩勇士一同争夺圣女卫士的时候,迪尔加就曾领教过他的厉害。那一番比试曾让他心灰意冷,几乎便要离开这片承载着自己梦想的土地了。
事实上,他已经收拾行囊,来到了祢闳寨中。可后来发生的一幕却改变了他的命运,也终于使他能够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上。
他永远忘不了那句话。
“迪尔加,你是一个勇士,勇士是永远都不该向失败低头的!”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祢闳寨的寨主白剑恶。
他也记得自己当时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不,我想我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水夷垤,他是哈摩族百年难遇的战士,我战胜不了他,而且,圣女也很喜欢他。”
“难道一定要用武力战胜他吗?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计谋。老天会垂青那些锲而不舍的人,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运。”白剑恶的目光中闪动着蛊惑的光芒,“现在,你的好运已经开始了,因为我们,都会成为支持你的朋友。”
白剑恶的身后,站着薛明华、吴群和赵立文,这些都是祢闳寨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迪尔加的心动了,从那天开始,他踏上了另外一条通往自己梦想的道路。
……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迪尔加的回忆。他警觉地瞪大了眼睛,看见罗飞正在向这边走过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目光总是如此犀利,似乎能看穿你心底所有隐藏的秘密。他是敌人吗?可他是和白寨主一同到来的呀?难道是那件事情出现了什么状况?
在迪尔加纷乱的思绪中,罗飞已来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很不愿意与这个人正面相对,迪尔加还是强打精神,挺起胸膛喝问了一句:“站住,你来干什么?”
罗飞皱了皱眉,想起这圣女卫士是绝对不懂汉语的,该如何与他交流呢?正踌躇之间,忽听“吱”的一声轻响,小屋木门从里面打开了。雅库玛款款走到门外,向迪尔加说了句什么。迪尔加立刻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
“罗警官,请进来说话吧。”雅库玛看着罗飞,双目中波光闪动,她用纯正的汉语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罗飞心中思潮澎湃,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他跟在雅库玛的身后,走进了那间木屋之中。
木屋不大,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必备的床桌椅柜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面向湖面的那一侧,开了一个窗口,窗沿下挂着一串洁白的花朵。罗飞叫不出花儿的名字,但能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正随着夜风飘入屋中,使得这寂寞偏僻的山谷中总算有了几分温柔的气息。
窗前的方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圣女走上前,把灯光调到最亮,然后指指桌边的木椅:“罗警官,请坐吧。”
罗飞借着昏红的灯光四下循视着。他注意到不远处的那张小床,床的四个木脚周围都洒了一些粉末。
“看来你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他一边就座,一边说道。
“是吗?”圣女挑了挑眉头,在罗飞的对面坐下。
罗飞用手指了指床脚的粉末:“是硫磺吧?久居山林中的哈摩族人并不使用这些东西,事实上,那些偶尔爬上床来的小虫也不会对人产生什么伤害。”
“你说得不错。不过对我来说,心理上还是有些别扭。睡觉的时候,如果有六只脚的小东西从你的脸上爬过,那种感觉当然不会很好。”
罗飞转过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人,短暂的沉寂之后,他开口说道:“我究竟应该怎么称呼你呢?许晓雯、雅库玛,还是尊敬的圣女?”
“我是许晓雯。”圣女回答道,“在昆明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面。至于雅库玛,她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孪生姊妹?”这个答案解释了罗飞心中不少迷惑,他低下头,花费了一些时间来重新整理,然后他又问道,“那你是来冒充她的?你姐姐……她怎么了?”
许晓雯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她在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和罗飞的猜测是吻合的,其实,他更关注的是紧随其后的下一个问题:“她是怎么死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许晓雯看着罗飞苦笑了一下,“你肯定以为我知道很多秘密,可实际上,我所知道的东西可能还没有你多。我请你到屋里来,是希望你能解答一些迷惑。我没想到你也会来到这个山谷,谢天谢地,终于有人可以帮助我了。”
罗飞被许晓雯的话搞得有些糊涂,他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需要你原原本本地,把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可以吗?”
“刚才在祭祀场中,我装作不认识你,是因为不能让族人们看出破绽。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会有任何隐瞒的。”许晓雯坦然迎接着罗飞的目光,“不过,我确实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告诉你,我来到山谷中还不到一个星期,而在此之前,我已经有十多年没踏入过这个村寨了。”
“什么?”十多年没回来,那几乎便是一个外乡人,这颇有些出乎罗飞的意料,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和哈摩族是不是就没有联系了?”
“索图兰大祭司会来看我。不过通常是好几年才来一次。”为了把事情说清楚,许晓雯开始对自己的一些情况做详细的解释,“也许我可以自称是个不幸的孩子。我的母亲在生我们姊妹俩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到了我三岁那年,我的父亲又因病去世,留下我和我姐姐,成了一对孤儿。”
罗飞没有说话,但他通过目光传递出了自己的同情和关怀,许晓雯显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情感,她欣慰地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前任的圣女收养了我们。在我的记忆中,她是一个慈祥温柔的女人,像母亲一样照顾着我们。当我们长到六岁时,她决定从我们中选出一个人来,作为她的继承者。”
“很遗憾,你没有被选中?”罗飞摊了摊手。
“遗憾?不,你搞错了,你并不明白……”许晓雯郑重地看着罗飞,“是我姐姐主动承担了那份苦难。”
“苦难?”罗飞的确不太明白,圣女在哈摩族中尊崇的地位有目共睹,难道那会是一种苦难吗?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那苦难是什么,但它一定是存在的。”许晓雯目光移向窗外,思绪飘远,幽幽地说道,“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形。那也是一个夜晚,就在这个屋子里,圣女把我们俩叫到了她的身边……”
罗飞默默地倾听着,在一种静谧的气氛中,时空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再次重现了:
圣女已经老了,她的鬓角已可看见隐约的白发。在她的面前站着一对粉白可爱的女童,她们眼中闪动着天真无邪的光芒,显然在那个时刻,她们并不知道自己今后将面临的命运。
“孩子们,你们现在有一个选择的机会。”圣女的目光中交杂着疼爱和无奈,“我会把你们其中的一个培养成以后的圣女,你们俩,谁愿意?”
两个孩子没有回答,她们只是睁大了眼睛,“圣女”,那会意味着什么呢?
圣女叹了口气:“你们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被选中的那个人,将承担巨大的苦难,这苦难会一生一世陪伴着你,并且在你的手中继续往下传承。”
孩子们对这番话的涵义也许不是非常理解,但圣女脸上庄重的表情已经告诉她们:被选中,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好,不好,这就是孩子心中存在的简单的是非观。
“让我来吧,我是姐姐。”雅库玛认真地说道,她虽然还年幼,但却已经知道,姐姐是要照顾妹妹的。
圣女欣慰地笑了,她抚摸着雅库玛的脑袋,赞了句:“好孩子。”然后她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妹妹,说道:“我会尽量给你最好的生活,以补偿你姐姐为族人所做出的牺牲。你再也不用回到这个村寨中,但希望你永远不要忘了你的姐姐。”
幼年的许晓雯看看圣女,又看看雅库玛,然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这么说,你后来便离开了哈摩村寨?”罗飞根据许晓雯的讲述猜测道。
“是的,索图兰大祭司把我带到了昆明。”许晓雯把目光从远方的夜色中收了回来,“那里有一个学者,他是专门研究云南少数民族习俗的,也是哈摩族人的朋友。大祭司把我托付给了这个学者,我成了他们家中的养女。养父母对我很好,我受到良好的教育,念了大学。我生活的很幸福,渐渐长大后,我开始明白这都是我的姐姐用自己的痛苦为我换来的。我时常也会思念村寨,思念圣女和姐姐,但大祭司来看望我的时候,总是带来圣女的口信,让我不要回去。直到前两周,他最后一次到来的时候,态度却有了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