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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这幅画里边的人物就是那个叶卡捷琳娜二世吗?我去俄罗斯旅游的时候,在冬宫看到过几幅叶卡捷琳娜二世肖像的油画,和这个看起来很像,但是又不敢确定。”姜圣懿的一大爱好就是旅游,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一眼就能看出这画上的人物是谁,但是在张辰面前,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大自信。
这时候已经很接近卖画的摊位了,画主人听到了姜圣懿的话,笑着搭腔道:“这位姑娘的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这画的来头了,这的确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肖像,是我当年去俄罗斯的时候收上来的。”
姜圣懿虽然自知和张辰的缘分就在红颜知己这个程度了,但是却不能阻止他在张辰面前有些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思,能够得到张辰的认同,才是她最开心的事。听到画主人的话后,姜圣懿并没有急着高兴,而是转头看着身侧的张辰,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更加确定的回答。
张辰看了这个画主人一眼,这画主人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带着一顶褐色的鸭舌帽。帽檐下面的金丝眼镜让他多了几份知识分子的书卷气,但是一双眼睛中时不时闪过的狡猾目光却把他的身份暴露无遗,这人是个绝对的商人。
笑着道:“嗯,这的确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肖像画,作者的手法也是典型的俄罗斯画风,画的也还算不错,就是这年代上有些不好说了,作者的身份也无法辨识,有些可惜了啊。”
跟着张辰他们跑了很多次古玩市场,姜圣懿现在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完全门外汉了,刚刚明明听到张辰小声说过这话是两百年以前的,而且还是宫廷画师的手臂,现在却又拿出这样一套说辞,明显就是看上这幅画了,这是要压价呢。
姜圣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声“看来我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见过一次就能认出来了。”之后,就不在说什么了,接下来是张辰发挥的时间,她再说什么就很有可能打乱张辰的计划。
张辰走进看了看这幅油画,问画主人道:“老板,这画是个什么来路,什么价钱啊,如果合适的话,我这儿就拿了。”
这画主人是来做生意的,并没有去观看之前的开幕式,当然不可能知道张辰是哪个,还以为是来参观画展的普通客人呢。
再看张辰身边跟着三位美女,心下就更加肯定张辰是个花花公子一般的人物了,这样的人就是标准的冤大头配置啊。
双眼中的狡猾再次一闪而过,拿出一副极为好客和热情的态度,笑眯眯地道:“这话原本是一个俄罗斯收藏家手里的物件,九十年代的时候我们组织了一个交流团,去俄罗斯做艺术访问,正赶上那位藏家要出手,就顺手给收上来了。
小兄弟你能看上这幅画,怎么说也应该是个行家了,如何鉴赏咱就不多说了,都是行家里手的,自然会有个人的眼力和方法。咱们就说这画的来历吧,从画框的材质和品相上来看,少说应该是五十年以上的物件了,可那时候还是苏联时期,对于这种俄罗斯沙皇时期的艺术作品,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涉猎,所以这画就应该是在苏联建立之前的东西了,少说也得有百年左右的历史,这可算得上是文物了啊。
我看小兄弟你也是个行内的人,门门道道的应该都是清楚的,价钱方面也就不能跟外行一样了,咱也不闹那些个笑话,五十万怎么样,这价钱可不算高吧。”
这画主人虽然是把张辰当棒槌,可眼力还算是有一些的,分析判断也有一点水准。虽然不能像宁琳琅那样一眼就看出画框的材质在百年左右,但是能够根据其它的因素推断出来,也算是有些能耐了,毕竟宁琳琅的家学和师门传承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他今天却找错对象了,张辰在文玩古物和艺术品收藏上的知识量可以说是当世最丰富的,再加上有意念力作为保障,哪里是他一个艺术品贩子能够忽悠得了的。
听他这话一说出来,张辰就已经把这幅画的来历判断出格差不离了,这画主人说他是去俄罗斯做艺术访问去的时候收来这幅画的,这话里边有八成以上都是假的。
首先那个去俄罗斯的艺术访问就很有问题,华夏和俄罗斯的艺术交流很少有在书画方面的,九十年代的时候就更是几乎没有了,官方的没有,民间的更是没有。那时候几乎俄罗斯全国都在闹饥荒,少部分不闹饥荒的也都是在大肆搞钱,谁还有心思玩什么艺术访问交流啊。
而且这画主人在书画界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和地位,否则也不可能被安排在这样一个不太起眼的摊位上,主办方保证交易品质的名录中也没有他的摊位。这样的一个摊位主人,即便是九十年代真的有什么艺术交流访问,也不可能会有他的身影在里边。那时候有资格参加国际艺术交流的,现在都是各个方面的大家,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在角落里摆摊的情况。而那些大家们,即使不能完全看出这幅画的来头,也能够和宁琳琅差不多一个级别,哪能连个百年的画框都搞不明白呢。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摊位上还有一幅画,要比这幅叶卡捷琳娜二世肖像更加有价值,但是却被摆放在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这就更加证明这画主人的眼力只是比一般人好一些,完全达不到成名成家的程度,所以长的也不过就是比一般人更细心一些而已。
而他所谓的那个艺术访问团,根据张辰的判断,应该就是一个九十年代初期道俄罗斯贩卖日用品的倒爷团队。这画主人当年应该是一个倒爷,在艺术品方面也有些底子,大致上能看出一些东西的好坏来,正好赶上有这样的机会,什么艺术交流团,完全都是扯淡的说法。
当初从苏联转变为俄罗斯的那个时期,张辰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也多少听说过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几袋子面就能换一台伏尔加的事情并不稀罕,只要有足够的土产日杂,就连航空母舰都能换来。那个时期,连最机密的资料都可以那生活物资随便兑换,一幅画有能算得上几个钱呢,估计拿上十来块面包就能换来,这家伙还好意思要五十万,疯了吧。
张辰知道对方是想罢自己当棒槌来敲一棍,摇摇头道:“老板,百年左右的东西有很多,百年左右的画作也不少,可价值五十万的就少之又少了吧。而且这画的百年历史也只是你自己的推断,谁又能保证你这画不是十几二十年之内的物件,然后用了百年材料做的画框呢,这种事在油画上并不少见吧。
好,我们就按你这个百年的李十来算,你说说看这百年左右的油画中,有多少价值达到五十万以上的。你这幅画很有可能是一个根本没有名气的作者画的也不一定,你要知道作者的名气和作品的价值是直接挂钩的,一个毫无名气的作者,他的画即使有五百年的历史,也不可能达到五十万这样的天价。
而且你这幅画,我怎么偶看不出里边有什么妙笔生花的地方来,想来也不过就是俄罗斯的一些年轻画师随笔之作,如果不是因为这画里边的人物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可能有临摹名作的成分,恐怕比一张空白画布也贵不了多少吧。”
张辰看准了这个画主人并不了解这画,在艺术品鉴定上也只是小有成绩,他还完全没有接触到并且了解真正顶级的好玩意儿的能耐和机会,直接进行毫不留情的压价策略。
看着画主人被他说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继续道:“你这画的来历,我也就不说了,如果我能够在那个时期去几趟苏联,把冬宫搬回来也不是没可能。咱们实话实说,毕竟不大师级别的作品,甚至连一般有名气的画师也不一定是,你这幅画的价值怕是连五十万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你也别把我当个棒槌来蒙,这画我拿在手里可能永远都没有增值的机会,了不得就是多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玩意儿,能不能挂在家里都说不来呢。我也就是对俄罗斯不同时期的绘画风格有些兴趣,想要研究一下,否则也不会再这些普通货色上出手。说个实心价,三万块是我能接受的底线,如果再高出这个价格,这东西您就自己留着吧。”
画主人这时候也算明白了,眼巴前这位并不是什么棒槌,反倒是一个正经的行家里手。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能在有划伤有这么深的研究呢,还说要研究一下俄罗斯不同时期的画风,看来一定是师出名门了,估计就是当今画界极为大师的弟子也说不定。
忙笑着道:“这位小兄弟,恕老哥我眼拙,没认出你还是为真神来,对不住了啊。不知道兄弟你是哪位大师的弟子,还希望今后能够多多交流,让老哥我也有个提高自己的机会。”
这家伙死活不说交易的价格,就是想看看张辰到底是什么来路,是不是真值得用极低的价格去换个人情,如果真是什么大师的弟子,那可就真要结交一下了,这幅画当年收上来的价格根本就不值一提,白送都没问题的。
可张辰却不愿意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买卖就是买卖,今天过后还跟以前一样,再有买卖的时候继续谈价钱就是了。
道:“我师父不是书画界的什么大师,只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这方面的东西而已,恐怕你要失望了。咱们还是说你这画吧,三万块是我能够接受的底线,成不成的你给个痛快话,实在不行我也就不耽误时间了。”
要说起这幅画来,这画主人还真是没怎么当回事。当年从苏联那边一起弄回来两幅画,也不过就是花了几盒烟而已,当时找了不少的朋友来看过,都没有拿出一个确切的定论说这事什么时候的玩意儿,后来也就渐渐忘了这么回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放在仓库里边,根本就没顾得上理会。
直到前段时间去到库房里收拾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两幅画。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的眼力也有了不小的长进,能够看出一点内容来了,可还是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定论。就想着带到这次的展览上来,看看是不是能够遇上识货的人,能够把这画的具体信息给找出来,或者能找个机会卖出去。
这时候算是来了一位看上这幅画的,可给出的价钱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这年头三万块能干什么啊。虽说当年也不过是用了几盒烟而已,可那个时候的几盒烟在苏联是很值钱的,换算下来到现在怎么也能值个几千块吧,这么多年下来,还涨不到十万八万的吗。
本来以为这年轻人是哪位大师的弟子,更够结个善缘,今后也好多一条路子,却没成想根本就不是书画圈的人,也就断了心头的想法。摇摇头道:“三万我可不能接受,不说这画当年我是怎么弄回来的,花了多少的钱,又费了多大的劲,就算是我这些年来的保管,也费了不少心思吧,三万连我那点辛苦都算不上。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最少八万,少一个子儿也不行,能成就成,不能成我就想着卖别人了。”
之前画主人的态度也很明显了,如果张辰是哪位大师的弟子,估计三万块都用不了就能交易,兴许白送都有可能。可张辰却不愿意和他打太多的交道,这类小商小贩,很可能就会接着他的名声去干点什么,圈内这样的事发生过不少,现在大家都是很警惕这类事情的。
而且张辰还有另外的一个顾虑,那就是绝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在这里停留时间太久,否则很容易遇到熟人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一旦让人知道他是张辰,那今天就很难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