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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说:“石玲问我去年11月14日晚上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11月14日就是柴进被杀当晚,她要我的不在场证明。可是,我回去想了很久,都想不起那天我在干什么,做了些什么。那段时间我跟黎淑贞吵架,经常在外面住宾馆不肯回家。我真的找不出不在场证明!”
何志秦抓住我的手,想安抚我一点一点失控的情绪。
他说:“你别急!慢慢说!你是说,石玲怀疑是你杀了柴进,然后你又找不到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对不对?难道你自己也怀疑是你杀了柴进?”
“之前我一点都不这样想。但后来慢慢的,不得不这样想。医生说,石玲现在的精神状况很奇怪,她白天的时候,不记得自己晚上做过些什么。我在想我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情况,会有一些时间段里做出连自己都不知道也不记得的事情,比如杀柴进。”
“黎绪!”
“你听我说完。你觉得不可思议对不对?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我们身边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少吗?一点都不少,陈金紫玉,乔兰香,还有石玲,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在发生,她们都是女人,还有,你参照乔兰香对我的态度认真想一想。乔兰香对我笑,跟我讲话,表情里面有种琢磨不透的意味深长,我现在仔细去想,她似乎在告诉我,我跟她是同一类人。同一类人!”
“我不明白,黎绪!”
“我也不明白。但我怀疑,我身上有某个地方,或者某些地方,跟乔兰香是一样的,或者,相类似。”
“你跟柴进的死肯定没关系。柴进不是你杀的。”
“你怎么确定?”
“柴进的员工说他遇害前好像有一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我们从柴进的手机通话记录中查到他遇害前三个月里相当密集地跟一个号码通话和短信,时间分布在一天里的每个时间段,柴进遇害前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跟这个号码。你怀疑自己可能在自己都不自觉的情况下杀了柴进,那你可能有那么多不自觉的时间,跟柴进通那些你一个都不记得的电话吗?”
对。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就算我有一个晚上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连自己连续三个多月跟一个男人通电话发短信这样的事情都不记得?
柴进不是我杀的。
不成立。
可石玲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怀疑我?
☆、陈家坞的挖掘发现
但我对自己还不是太有把握。
乔兰香的态度,实在让我心里发悚。
我要何志秦帮我。
他问我怎么帮。
我咬着牙齿说:“从明天开始,白天,我跟你在一起,吃饭,做事,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跟你在一起。晚上,我会跟付宇新在一起。我会跟他说明情况。我要你们两个人管住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看我会不会和石玲一样,有某一部分时间是浑不自知的,会不会体内也潜藏着另外一个我不知道的自己。”
何志秦犹豫一下,答应了。
然后他问:“你跟付宇新,已经……”
我笑,点头:“我们在一起了。”
他也笑一下:“你们好就好。我们都希望你能过得好。”
他说得很勉强。
我知道。他们都不太喜欢付宇新。
石岩在医院呆了整整七天七夜。
有时候在石玲病房里陪她,大部分时间呆在监控视里盯着屏幕。
他每天都只在沙发上斜靠着睡几个小时,任警~察和医生怎么劝都不肯回家休息。
第八天早晨,石岩晕倒在监控室里。
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求见黎绪。
我跟何志秦一起进病房看他。
石岩死死抓住我的手,说:“玲玲不对。”
我跟何志秦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地方不对?”
他闭了一下眼睛,两大滴泪从眼角落到两鬂斑白的头发里,一字一顿说:“哪里都不对。”
之后就再不肯说话。
再也不肯说话。
何志秦接到一个从局里打来的电话,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让我跟他一起回局里开会。
我跟他去了。
楼明江也在局里。
楼明江之前一直在陈家坞找他的古墓入口,刚刚下山。
他看见我非常高兴,甚至可以用“激动”去形容,目光闪闪生辉,把我拉到一边说:“你果然讲义气。”
我笑:“怎么了?”
“何队长都跟我说了,是你要求他把我安排进新的专案组,还让他手下的人都听我的调遣。做事太顺手了!黎绪,你果然是个了不起的女人,难怪警~察都听你的话。我真服气你!”
“那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当然有。不过还不是太乐观。我这次下山是来找些材料的。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还在查这个案子吗?”
“差不多吧。”
然后何志秦叫我们进会议室。
留在陈家坞的12个警~察和两个生物学家所发现的,比我能想象的,更多。
他们从陈家坞农作物的特点,分析土壤质地以后,进行大面积大规模的挖掘,发现地底下都是岩石,巨大的岩石,跟陈家坞山后面的那些岩石一样,是天然形成绝不是什么人工砌造的岩石。
所以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说陈家坞的地底下,可能存在一个天然石窟群。
楼明江说,可能有古人直接利用地下的石窟群当作了墓穴。因为他从于国栋处得来的材料和那张画着线条的图上来看,陈家坞的地底下应该有个古墓穴。
同时他们也挖掘了那口诡异的井附近,挖下不到两米,就触及岩石。
楼明江把挖掘现场的照片给我看。
他说:“还有一个发现,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你看这张照片。”
他递过来一张照片,是那口井。
☆、我看不清楚这个世界
照片上显示,井周围立起的井台外沿的地面,把表面的泥土除掉,其实还围有一圈整齐排砌的石块,跟井台井治整口井的石质石色是一样的。
楼明江指着照片的某一处说:“你看这里,有一个洞。”
的确是有一个洞。
他说:“长约12厘米,最宽处约5厘米,呈扁菱形,深度大约有12厘米,里面凹凸不平。我猜,这相当于一个钥匙孔。”
“什么意思?”
“之前我带你去看过井边的脚印,当时就怀疑有人从井里出来,走到村里,又回井里去了,对不对?”
“对。”
“但是我们仔细堪察过整口井,根本没有什么入口和可以藏人的地方,对不对?”
“对。”
“我怀疑,井里的确有一个入口,但是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
我盯着照片仔细看:“找到那把特殊的钥匙,插进这个孔里,就能把你说的那个入口打开了?”
“我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上哪去找钥匙?”
楼明江笑起来:“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嘛?我这不就是下来找材料,看看以往我们发现的古墓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我得和以前一起考古的几个同事联系一下。”
“其他还有发现吗?”
“暂时没有。你有什么想法吗?”
“如果可以的话,想办法弄清楚,陈家祠堂二十多具棺材为什么是空的,那些尸体到底是埋葬到了别的地方,还是根本就没有尸体。”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
“我也知道。你们尽可能吧。”
楼明江笑得很灿烂,说:“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你说,我都听你的。”
这一刻我相信他。
很相信。
我信他是真的因为出于心里的好奇在做现在所做的一切事,而不是别有用心。
那么我呢。
我这样一头扎在陈家坞的案子里,到底是出于我真正的愿意,还是心底有一个恶魔在我无知无觉的情况下,逼迫我这样去做?
我看不清楚这个世界。
也看不清楚自己。
何志秦又安排一个很有权威的精神科医生给石玲作检查。
整整十天,询问,监控,从各个方面进行观察。
第十一天,那个精神科医生说,根据他二十几年的临床经验,以及从各学术论文中所查资料,石玲的情况,应该不属于精神分裂。
“石玲肯定不存在幻视、幻听等症状,也不存在受害幻想,没有思维障碍,没有有异于正常人的行为,不偏执,不抑郁,饮食睡眠都没问题。”他说,“但是也不能排除个例的可能性,她确实有些地方让我没办法解释,比如白天不记得晚上做过的事,晚上却记得白天的事情,比如白天所给我们的形象,言语表情,和晚上所呈现出来的,又完全不同。我暂时真的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我想了想,问:“我听说有一种情况叫‘解离症’,说的是不是多重人格?”
医生看着我,浅淡地笑,说:“你的意思,是说她体内有两个不同的人格?”
我点头。
☆、石玲身上的变化
医生又笑了一下,说:“如果是这样,石玲也是颠覆性的。她体内的两个人格都叫石玲,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都认识共同的朋友和同事,回忆都一样。这种不情况不叫多重人格。如果说多面性格,恐怕能说得过去。”
我再问:“那会不会是梦游的情况?比如到晚上,她处在梦游状态里面,所以白天会不记得。”
他又笑,说:“我也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在梦游的时候,能条理清晰,思维敏捷,对任何问题都能对答如流,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偏差。”
我还想问下去。
石岩突然拉了一下我的手。
石岩把我带回医院监控室,屏幕里面石玲正坐着看一本书。
石玲喜欢看散文,并且很爱惜书。
现在屏幕里的那个石玲看的是散文。
但晚上的那个石玲从来都不看,有一次甚至把一瓶正在冒泡的可乐搁在了书上,完全不在意书是否受潮。可是第二天早上她发现书弄湿了以后,很心疼。
如果不能用精神病学的知识来解释,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石岩问何志秦能不能在外面等一会,他说他需要跟黎绪单独谈谈,谈谈他的女儿。
“我就这一个女儿。”他这样说的时候,神情万分苦痛。
何志秦走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外。
他不会走开,因为记得和我的约定,白天必须时时刻刻和我呆在一起,直到付宇新下班以后,他亲手把我交给付宇新。
石岩让我坐在电脑前面,他站在旁边点鼠标,调录象截图。
把其中一张石玲洗完澡裹着浴巾仰面躺在床~上的照片放大,放大,放大,再放大。
然后把鼠标点在她胸部靠上一点的位置。
他说:“你跟石玲这么多年朋友,应该知道,她胸口这个地方,有什么。”
疤。
应该有个疤。
石玲念小学的时候,被一块从汽车轮胎底下飞溅的碎石片击中胸部靠上的那个位置,当场晕厥,没有生命危险,但留下指甲盖大的一片浅紫疤痕。所以她一般都不般低领的衣服,偶尔穿的时候,也用款式比较夸张的项链来遮挡那块疤。
但是现在。
那片疤不见了。
我猛地扭脸去看石岩,他的脸痛苦到扭曲的样子。
他说:“不只是这片疤,还有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嗯,你也知道,石玲其他地方皮肤都好,就是腿上皮肤不好,有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