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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玲也在装睡。
某一段感觉凝滞的时间段里面,我觉得我们是在拼谁能熬到对方先睡着。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旁边躺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灵魂,或者说是人格,带着血腥意味,和不明目的的谋杀企图。
客厅里面守着一个快操碎心的,悲伤的父亲。
大门外面守着我深爱也深爱我的那个男人。
怎么可能睡得着?
石玲侧着身体面,朝向我。
我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味,甚至能感觉出她正在黑暗里盯着我看,等着我睡着。
僵持。
有两次,石玲用很轻的动作支撑起上半身,靠近我的脸。
我感觉全身都在出汗。
一层一层的冷汗。
☆、石玲怕我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几点钟,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在我们所熟悉的这个空间里。
什么都是凝滞的,除了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和呼吸。
过了很久以后我终于能够确定石玲已经睡着。
我用很轻的动作伸手到床头橱上拿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
放好手机一转脸,猛地发现石玲正睁大眼睛看着我,目光像蛇一样冰冷,随时都会吐出信子咬人的样子。
我很用力控制,才能够不尖叫出声。
我问她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我感觉我的声音都在抖。
她说不是,想上厕所。说完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进厕所,不开灯。
之后没有什么事。
我没睡,在等。
干等。
等天亮。
石岩说过,一般天亮以后她醒过来,就是原来的那个石玲的样子。
等到七点,我的手机闹钟响。
石玲很迷糊地睁开眼睛,用手背揉脸,坐起身。
我仍旧躺着,不说话,只看。
然后,石玲侧过脸来,看着我。
先是迷糊,然后慢慢慢慢地,眼睛里浮上吃惊和愤怒的神色。
她用闪电样的速度掀开被子往床下跳,跳到墙角,以背抵墙,朝着我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啊!!!!!!!!!!!”
石岩推门而入。
紧接着,付宇新也冲进来。
所有一切快到来不及形容。
石玲愣愣地看我,看石岩,看付宇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坐起身,半靠在床~上,盯着她的整张脸,却怎么都看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样从另一个人,变回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的。
石玲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进我房间的?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声比一声高,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响亮。
石岩走近她,从衣架上取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遮住半透明睡衣所呈现的几乎全裸的身体,拍着她的背说:“别急,玲玲,别急,别急,黎绪跟她妈妈吵架所以上我们家住一个晚上,昨天你同意的呀。玲玲你又忘了?”
石玲弹跳着喊:“我同意的?我怎么可能同意?我怎么可能会同意她跟我睡一张床?除非我疯了!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你们想害死我吗?!”
她用了“害死”这个词。
她所有对我的恐惧,和死有关。
她怕我杀她?
为什么?
我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坐在客厅沙发里。
石玲的母亲正茫然无措地站在房间外面,不停用手背擦眼泪。
石岩重复在说:“玲玲是你自己忘了,昨天晚上你还好好的,还跟黎绪说很多话。你想想。”
石玲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哭。
她想不起来。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午十点,石玲住进医院。
十一点,三名从不同医院借调过来的精神科医生开会拟定诊查方案。
我从医院出来以后,一个人回花店看看。
小雨看见我去,特别高兴,说不完的话,说生意怎样,邻居怎样,说一些来买花的有意思的客人怎样怎样,说她做了两次婚车装饰,开心得不得了。
她说绪姐绪姐,你结婚的时候,婚车一定要让我帮你装饰,我保证给你设计得独一无二,让全城的新娘都嫉妒你。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小雨的眼睛,听她喋喋不休讲话,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我是多想像她这般简单而明媚地活。
☆、一点都不像是巧合
我站在花店门口发十多分钟的呆,决定还是先不回家。
于是往右拐,往公安局的方向走,想着到局里以后要做些什么想些什么查些什么。
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又有那种被跟踪的感觉。
越走越强烈。
我不回头,也不停步,方向一拐,进了服装街。
我用看玻璃橱窗的机会,仔细观察身后的人群,到底哪个才像是跟踪我的人。
是个年轻女人,个子很高,偏瘦,白衬衫,牛仔裤,球鞋,戴一幅几乎遮住三分之一面孔的墨镜,宽檐遮阳帽。
我不认识她。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像电视电影里面那些蹩脚的跟踪者,前面的人走他也走,前面的人停他也停,还假装出一副在路边等人的傻模样。这个女人聪明得吓人。我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走。我慢下脚步逛商店橱窗,她或者跟我一样逛商店橱窗,或者根本不停步,径直从我身边走过,一路往前逛去。我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碰见她从某间商店里走出来。再往前又是这样。有时候我们甚至会在同一家女装店里碰到。
看上去是巧合。
真巧。
巧得一点都不像是巧合了。
我走进一家鞋店,慢慢挑鞋,然后坐下,开始试鞋。
那个女人随后也漫不经心地逛进来,漫不经心地挑,漫不经心地在我身边坐下开始试一双高跟鞋。
我倾斜着身体,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
并且,笑了一下。
我对这种笑,熟悉得都快要麻木了。
所有带着离奇色彩的那些女人,都朝我这样笑,莫名其妙的笑,意味深长的样子。
我真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外星人,或者是某个身份特殊的人物,自己不认识自己,却总有那么些莫名其妙的人认识我。
从鞋店出来以后,那个女人不见了。
我甚至没看清楚她到底是往哪个方向消失的。
我打车到局里,常坤跟何志秦都在开会。
何志秦马我叫进去一起参与讨论。
他们在讨论“人皮X案”和陈家坞连环命案是否有关联,关联在什么地方。
我一进门,何志秦就让我说说我的看法。
笑。
第一,人皮X案中几个受害人背部都被切割掉大小几乎相当的一块长方型皮肤,陈家坞的于天光背部也被切割;
第二,人皮X案的几个凶手嫌疑人:戴明明、白慈根还有石玲,都直接或者间接跟陈家坞有关系;
第三,林奇亮提供的那份关于雷夏人的资料中,有一个地方,画着一只跟几起人皮X案现场的血眼睛差不多的眼睛图案。
所有人面面相觑。
然后有人马上找出雷夏人资料的影印本开始翻,果然看到一只几乎一样的眼睛图案。
马上有人提出致疑:“人皮X案…2”的凶手嫌疑人根本不能认定为白慈根,可能他碰巧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他们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男人就是白慈根吗?”
每次碰到问我要证据而我又拿不出来的时候,我都会瞬间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我凭猜的,不行吗?
谁规定我不能凭猜去查案?
陈家坞连环命案中,我一进村,就猜凶手是陈乔斌。
我猜错了吗?!
☆、就是他妈的人皮猜想
气氛有点尴尬,何志秦打圆场,问我还有没有别的想法,让我继续说。
我说:“人皮X案中,凶手杀人的目的,可能不仅仅是杀人,还有背后那块长方型的人皮也是关键。否则,于天光已经死了,凶手完全没必要冒险去割他背部的皮肤。因为这样做直接就会导致警~察把人皮X案和陈家坞联系起来,对凶手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除非两种情况:第一,他需要那块人皮;第二,他不想让别人看见那块人皮。”
所以,人皮是关键。
我整个就是在做他妈的人皮猜想。
安静了一会。
有个女警底气很不足地发表意见,说:“于天光死的那天,里里外外进进出出能接触到尸体的,除了法医,就只有我们警~察了。不是吗?”
所有人都盯着她。
她的意思太明显了,是法医中间有一个人,或者是警~察中间有一个人,切割了于天光背后的一块皮肤。
我有一点抓狂。
为什么这个我第一眼就看出结论的事情,他们要到这么多天以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开始翻找当时有机会接触于天光尸体的所有人员的名单,并且各自埋头怀疑每个人。
我很无语地退出办公室,站在走廊尽头抽烟。
几分钟后何志秦出来陪我抽烟。
我朝他笑,说:“当时从陈家坞一路到公安局能够接触尸体的人就有三十多个,我后来又到你们的解剖室看过,外面临时放尸体的那个房间里根本没有监控,尸体在那里搁置了将近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整栋公安大楼任何谁都有可能找个什么理由进解剖室去干那件事情,现在才去查到底谁最可疑,太晚了。”
“我知道。我跟他们说了。但总得抓住每个可能的切入点。”
互相笑一下,很无奈。
然后我跟他讲了刚才在路上被跟踪的详细情况。
他愣了好一会才问:“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打给你说什么?说我被人跟踪?然后你抓她。太离谱了。我们只不过是逛街碰巧遇见,虽然巧得有点离谱,一条服装街从头逛到尾,遇见了差不多有七八次。”
“看清楚对方相貌了吗?是认识的人吗?能做拼图吗?”
“没看清楚,戴了副大墨镜,连头发都是假发。根本不认识,连面熟都算不上。做不了拼图。”
“脸上有什么特征吗?”
我很轻松地笑:“还真有。”
“什么特征?”
“是个美女。”
何志秦几乎是用吼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笑起来:“不然呢,不然怎么办?躲在公安局里不出去了?这种事情,没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别忘了,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跟踪我干什么?跟踪我也就算了,还一点都不怕暴露,离我那么近,我都能闻到她呼出来的口气!”
“会不会是有人花钱雇来跟踪你的?”
“那是什么意思?有人要杀我?不方便露面,然后雇个人跟踪我,找个时机好下手?那也不至于大白天跟嘛。而且真正对我有兴趣的那个人,有什么理由不方便露面?不方便露面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我的熟人,怕被我认出来,但你想,如果我身边的某个熟人想杀我的话,用得着雇个人来跟踪我?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我约出去一刀杀了不就完事?”
☆、我到底是谁?
何志秦低头想半天,抬起头说:“不管怎么样,以后你不能单独出门,而且除了我,常坤,付宇新这几个人以外,谁约你都不能单独赴约。懂?”
“这个倒是没问题。我也怕死,不致于明知道有危险还自己冒险。我问你,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人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