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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耐心等等。
等领导开完会,下达同意他入组的通知,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他。
他很紧张,盯着办公室的门,像个孩子一样。
我笑了一下,说:“你放心,他们会同意的。”
会只开了二十分钟,局领导就同意吴沙入组。
我们已经到了向每根可能的救命稻草伸手的地步。
吴沙狠狠握我们每个人的手。
然后看着我的眼睛,说:“不管怎么样,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哪怕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只要你们开口。我也做。”
我一直呆在医院里。
呆到天黑。
呆到我所熟悉的石玲慢慢睡去,睡十几分钟,醒来以后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坐在床~上看着我笑,那抹笑已经丧失掉原先包含的意味,变得很奇怪。
我从那抹笑中,看到一丝叫人毛骨悚然的恨意。
石玲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灵魂,很恨我。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恨意?
我一直怀疑我和她可能是同一类人,只是她有自知,我浑不自知而已。可如果我跟她是同一类人,为什么她的目光里会有恨意?
我想不起乔兰香和戴明明看我时候的目光,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跟石玲一样,带着笑,也带着恨。
何志秦要陪吴沙一起看石玲的监控录象,让我打电话叫付宇新来接我。
我不打。
不想打。
我想起自己背上的那只眼睛,就全身冰凉。
付宇新知道这件恶心的事情,却不跟我说!
他居然不跟我说!
他隐瞒的态度,比事情的本身,更让人觉得恶心。
我准备等到何志秦工作结束,让他送我回黎淑贞家。
他们看录象,我窝在沙发里看照片。
所有照片。
颠来倒去看。
我发现,我背上这只眼睛,眼珠中间的线条,好像不是我原先以为的红血丝。
都是弯曲的线条,呈S型,或者连续几个S型,排列看似很混乱,有闭合,有开口,好像是个什么图形,好像有点什么规律。
可是我看不懂。
盯得太久,眼睛开始发疼。
☆、石玲居然如此恨我
过了好长时间,吴沙突然在监控器前面喊我:“过来,黎绪。”
我走过去。
他把刚才我在石玲病房里的录象倒回去重播给我看。
他说:“你注意她的目光。”
他指的是我跟石玲说完再见,起身离开以后,石玲的目光。
石玲原本挂在脸上那抹让我觉得万分不舒服的笑容,在我转身的时候,瞬间消失。
然后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冷掉,一点一点强硬,一点一点透出狠劲。
吴沙把镜头定格,指着画面的一处,说:“你看她的手。”
石玲搁在被子上的手,死死捏紧,捏成拳头。
像是恨不得立刻,一拳把我打死的样子。
我愣愣地看吴沙,看石岩,看何志秦,看常坤。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这个石玲,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情,以至她对我这般恨,恨到想一拳致我于死地的地步。
吴沙说:“姜恬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什么时候?”
“她提出要出院遭到拒绝的时候,经常会这样,有时候能克制住,只发展到捏拳头的地步,有时候控制不住,直接就动手打人。她迫切想出院。我们请了别的医院的医生来给她会诊,他们不了解她前后的情况变化,三个小时的精神测试得出的结论,可以出院。所有精神方面的测试她都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跟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正常,甚至比很多正常人都正常,她连我们生活中常见的强迫症,恐高症,焦虑症这些都没有。第二天白天又给她测三个小时,得出来的结论也是没有问题的,可以出院。但把两天的测试综合起来,得出的结论是不能给她出院,因为两次测试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主体,虽然面对的是同一个人。姜恬也是在那次之后,开始出现暴力倾向的。”
“你想表达什么?”
“我觉得,石玲也会提出院的要求。我是说晚上这个石玲。”
“我也有这种预感。”
吴沙问:“她没有跟你提过吗?”
“之前有提。我也转达了医生。而且那次她提出以后,也确实顺利出院了。”
“她会不会认为是你重新把她弄进医院里来的,所以会有这么恨你的表情?”
“可能是。可能不是。”
“什么意思?”
我看着常坤惨笑一下:“她这么恨我,还有一个可能,是我背上的这个鬼东西。”
石岩吓了一跳。
吴沙懵着脸,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皮X案”中所有的受害人背后都被割去一块皮肤,换句话说,所有受害人的共同点就是背后的一只眼睛。
其中一起的凶手是戴明明,她跟陈家坞有关。
另外一起的凶手是石玲,也跟陈家坞有关。
还有一起的凶手嫌疑人是白慈根,仍旧是跟陈家坞有关。
唯一的解释是:陈家坞有鬼,那些鬼,附进一些到过陈家坞的人的身体里面,开始进行有计划有密谋的杀人,杀的都是背后有眼睛的人。
☆、又是一桩人皮X案
我不明白。
一点都想不明白。
背后有眼睛的人得罪了他们?
有杀父灭门刨祖坟的血海深仇?
不然怎么会在杀人之后,还要挖眼割生殖器?
不仅报仇,还要对方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仇,那是跟雷夏人有关,还是跟陈家灭门惨案有关?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说是说自己什么都信。
可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什么都信的人。
还有眼睛的问题。
我背上的这只眼睛,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是在进陈家坞以后出现的。到底是什么时间,什么原因,使我背上长出这只眼睛来?
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还是所有进陈家坞的人,都可能有?
之前有想到这一点,太忙,忘了验证。
我马上跟何志秦说,何志秦也马上打电话验证,他跟常坤也互相检查彼此背上是不是也有眼睛。
验证完毕。
只有我一个人背上有眼睛。
只我一个人。
何志秦从沉思中醒过来,说:“不对。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于天光!”
对。还有于天光。
我和于天光。
我和于天光的背上都有一只眼睛。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和他?因为我是他的女儿?
遗传?
好吧。我就猜你是遗传。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何志秦手机响,接起来,听了两句话,皱着眉头说:“你通知付宇新到现场,专案以外的案子,他负责。”
那边又说了几句。
他说:“我知道了,马上到。”
他挂掉电话转身跟我们说:“北郊鱼塘里发现尸体,男性,眼睛被挖,生殖器割去,背后有人皮切割痕迹。”
空气凝滞几秒钟。
常坤抓了外套就往外跑,我也准备去。
何志秦把我拦住:“你别去,在这里呆着。宇新现在也在那边现场,你在这里等我们忙完了来接你回家。累了就到杨医生的值班室睡觉。绝对不能单独出门,听懂没有?”
我想去。
他说这是命令。
我知道他担心什么。他担心我看见尸体的时候,会忍不住去想象,想象有一天我也会被人杀害,变成这样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可惜,我已经在想象了。
越想越没有力气,几乎跌坐到地上。
他们走后,吴沙问我人皮命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大致跟他说一遍。
这在他可以了解的范围之内,毕竟石玲是上海那宗人皮命案的凶手。
吴沙听得很仔细,有不清楚的地方还会问,死者的年龄,性别;背部被切割的面积有多大;除了背后明显特征以外,几个受害人之间还有没有别的共同点,比如身高,籍贯,面貌特征,或者穿着打扮方面,等等等等。他问的问题,几乎赶得上刑警查案般仔细。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都觉得挺奇怪。”
我一直紧崩着的神经,再一次被拨动,几乎是惊跳着问他:“什么事情?”
☆、模式可以套用
吴沙说:“是两年前的事了。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段时间姜恬特别安静,不管白天黑夜都很安静,可能是药物起作用,也可能是她自身精神状况好转,所以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会在专人看守下带她到花园里散步。她在白天的时候,特别是天气好的时候,是原来那个很乖的姜恬。当时我们带她出病房的时候,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很正常,很乖巧,非常有礼貌。但是在散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疯了样冲向一个病人家属,将对方扑倒在地,死力掐脖子,幸好是预先安排了三个看护陪同,不然那天肯定要出人命的。”
“这件事情很奇怪吗?她不是一直有暴力倾向的吗?”
“有两个地方很奇怪。第一,那时候她作为正常的姜恬最短也能维持六个小时,我们带他出去散步之前她刚刚完成转变,但是之后没几分钟,她却马上就转变到另一重人格,这在之前和之后都是没有发生过的。现在她的第一重人格最短维持时间是三个小时,是持续的,从来不会发生中间突然转变然后又突然变回这种事情;第二,她的暴力倾向从来只针对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和看护人员,而产生暴力的原因也大部分都是因为拒绝她的出院要求,但那次她攻击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在之前和之后也都没有发生过。”
“你的意思是,她攻击那个陌生的病人家属,是有目的性的?”
“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想了很久,想不出为什么。你今天说到人皮命案,我一下就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了。”
对。
是能联系到一起去想。
姜恬跟石玲的症状几乎一致,也就是说,模式可以套用。
可以猜想石玲会像姜恬一样,第一重人格存在的时间越来越少,第二重人格会慢慢占优势甚至完全把第一重人格排挤出体内。
反过来也能猜姜恬会跟石玲一样,突然犯下有目的性的杀人罪行。
吴沙说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说:“所以我会问你,几起人皮命案的被害人除了背部有一个眼睛图案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共同特征,我的意思是,第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特征,比如相貌上,或者脸部是不是有胎记或者疤痕之类。”
“没有。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智商都比较高,脑子反应快,而且做事谨慎有条理。”
吴沙笑起来:“这个说不通。姜恬攻击那个病人家属的时候,是第一次看见他,之前从来都不认识的,怎么可能知道他聪不聪明,反应快不快,做事有没有条理?”
“对。我也这样想。可别的真的没有什么特征。”
我们一起沉默了一会。
我没有告诉吴沙我的背上有一只眼睛,我可能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但是我在想,如果我去蓝天康复中心,直面姜恬,会出现什么状况,会不会跟那个病人家属一样,被她袭击。
或者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试一试,也许就能找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