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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客官的关心。”程可贵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叹道:“只不过这事儿恐怕你也帮不了我,所以还是不麻烦客官了吧。”
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他的内心里确是这样想的:你可别真不帮我你可别真不帮我。我跟你闹着玩儿呢,你可别真不帮我啊大哥!
要说程可贵今天之所以在这里装哭,正是为了等阿威主动找上门来。包括他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之前董光宝那个老头子事先吩咐好了的,当时董光宝对他说:等到雨停碧空如洗之时,你便设法去引那阿威入局,但戏要做真,切记要以退为进不能让其产生任何的怀疑。
而对于演戏,程可贵当真一点压力都没有。不过在他说完之后,其实他自己心里面也十分的忐忑,毕竟如果那阿威真的对他说‘喔。那你哭一会儿吧’的话,那他可就真傻‘逼了。
幸好阿威不是世生,嘴自然不能这么贱,只见阿威当时十分热心的对着他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大家相逢一场。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呢?”
程可贵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于是哪敢继续绷着?这才顺杆而下,对着那阿威说出了有关于他父亲的第三个版本。
他对阿威说,他本是外地人,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所以才流落此地当了个伙计,而他家中尚有老父一人,他那父亲从小就十分疼他,如今他在此稳住了脚。他那父亲便想到此来看他,临行前托人给他发了封信。怕是这几日便要到了。
而阿威听到了这话后,有些纳闷儿的说道:“你们父子团圆这是好事啊,为何哭成这样?”
“客官你有所不知。”只见程可贵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那老父亲身有重病,我本不想让他来,怕这一路上舟车辛苦,如果他旧病复发,我又无钱为他医治,到时不是我亲手害了他老人家么?”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阿威是个热心肠,在听了那程可贵的谎言之后也没怀疑,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从怀里面摸出了钱袋,里面的碎钱都是这些日子靠打鱼赚来,虽然来之不易但阿威也没犹豫,只见他从那钱袋里面抓了出了一把钱币之后,便将整个钱袋塞在了程可贵的手上:“拿去,如果伯父来的时候当真病了就用这钱医治。”
“这,这怎么使得?”说实话,程可贵也没料到阿威居然如此慷慨,要知道他本来只是想事先透露些风声给他听,等董光宝来了的时候重头戏才会上演,所以在阿威给他钱时,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心想着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傻的人?自己辛苦了十天赚到的钱,居然就这么轻松的送给了一个陌生人。
他怎么这么傻?
而阿威当时笑了笑,对着他说道:“给你你便收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反正我有手有脚,钱没了可以再挣,但天下间孝道却不能缺,这几天我读了写书,书上圣贤们也是这么说的,人无道义同猪狗何异?所以你千万别推辞,就这样,我先走了。fQxsw。”
说罢,阿威转身就走,只留下了程可贵蹲在那里捧着手里的钱袋发呆,当时他心中猛地冒出了个想法:这小子并不傻,相反的,他当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是啊,书上说………………
这样一个好人在世上本就少之又少,自己真的能够害他么?
一想到此处,我们的读书人不由得老脸一红,然后心中滋生出了一丝悔意,他本不坏,只是行差踏错而已,但想了一阵之后,程可贵还是咬了咬牙,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纵然有些对不住阿威,但是为了他们兄弟几个的性命,他却也只能这么做。
想到了此处,程可贵长叹一声,随后倚着墙坐了下来,他抬头望了望蓝荡荡的天空,心中想道:唉,如果以后有选择的话,我情愿做别的,也不愿意再在营里面呆着了。
毕竟猛虎营的生活虽然快意恩仇,但未免太过冷血,一想起那五虎将和董光宝唾弃的神情,程可贵便连连叹息。
他在这边叹息,而董光宝此时则忙的不可开交,烈阳之下,他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但他却没时间去擦。
从前天和程可贵分别之后,董光宝便一直都没有闲下来,他在距离乘风渡五里开外的地方寻到了一块僻静的空地,这块空地被树林隔开。仔细打量平时根本没有人到此,而董光宝之所以找这么一块地方,便是想要在此做好‘塑龙’之前最后的准备。
当时他费力的将草地上的杂草全都拔光。之后便用树枝在泥土上开始勾画,他画的乃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董光宝深得‘豢龙一族’真传,懂得许多上古风水秘术,而这个风水阵及其复杂,稍微一处画错便会前功尽弃,所以董光宝马虎不得。可以说这个阵法穷尽他所有的精力,可即便如此,还是直到天色放晴都没有画好。
其实董光宝早就料到了今天会是晴天。因为天气放晴正意味着龙脉已经进入了成熟前的最后阶段,这和地震前的闷热天气一样,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子时。那吸收了多年龙脉之气的水龙便会脱离龙脉一飞冲天。到时会有一场拍岸巨浪的到来,而就在那时,他策划多年的‘塑龙’大计便会成功。
为了这多年的心血,董光宝弓着腰一直支撑着画阵,而五虎将就守在他的身边,他们当时的表情非常坚毅,似乎早已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而等到日出三竿之后,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五虎将心中激动转身便行,没走多远。只见一队打着猛虎营‘正’字旗号的玄甲重兵已经来到近前,而队伍最前面那匹悍马黑色悍马之上端坐着的,正是猛虎营‘正手将军’叶正龙。
要说这叶正龙可是马背上长大的主儿,早在十几年前董光宝便给这人批过命,说他是双头猛虎转世,注定戎马一生是个将军命,他天生神力,且后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得高人传授练气之道,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
也正是如此,所以当年叶正龙才会大败那董光宝的叛军,可谁能料到十多年后,这两个当年的仇家竟会因为利益而彼此联系在一起呢?
即便猛虎营里面草寇横行,但这叶正龙的身上却当真一副将军之威,五虎将本是叶正龙亲手提拔的亲信,如今见叶正龙到了忙上前跪拜迎接:“将军!!”
叶正龙翻身下马将他们一一扶起,然后朗声笑道:“诸位兄弟不必客气,董先生现在何处?”
五虎将听罢此话后便引着叶正龙前去寻那董光宝,并在途中将今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大体告知给了叶正龙,叶正龙到底是成大事者,在听到真正的‘真龙天子’已经出现之后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同时陷入了沉思。
而当他来到了董光宝布阵的那块空地之时,董光宝刚好画完了最后一笔,只见他吃力的直起了腰,烈阳之下几近虚脱。
而叶正龙见此连忙上前,并对董光宝抱拳施礼道:“义父。”
因为涉及到日后自己的命运,所以叶正龙已经拜了董光宝为父,他明白只有这种关系,才能将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董光宝瞧着面色低沉的叶正龙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两人没有客套话,毕竟时间紧迫所以便直奔主题,叶正龙听罢他的话后也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义父,你说用不用现在把那个市集屠了,杀了那小子以绝后患?”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很显然这叶正龙就是干大事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左右了乘风渡四周百余人的性命。
而董光宝则摇头说道:“使不得,要知道那小子是真龙天子,冥冥之中自有神助,现在是杀不掉他的,而且他的身边还有孔雀寨的巫山三鬼保护,那人确实有些本事,所以现在这个关头动手的话,恐怕会途生事端。”
“那义父的高见是?”叶正龙皱了皱眉头,心想着既然杀不得的话,那他们又有何办法不让这只快煮熟了的鸭子飞掉?
很显然董光宝早已经想出了对策,如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费力布阵了,只见他当时望了望叶正龙,然后说道:“那个傻小子虽是真龙但却并不知道,所以咱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利用他帮咱们达成大计,我已经事先安排好了,之前要你带来的东西没有忘吧。”
“这个自然不敢忘记。”只见叶正龙从内甲中取出了一个小包袱交给了董光宝,而董光宝将那小包袱仔细收好之后。便对着叶正龙说道:“如今真正的天子出现,所以我们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计划,不过这个计划可能会损你五年的阳寿。但是却可以更快的达成目的,我问你,可愿意?”
叶正龙听罢此话后朗声大笑,并且说道:“义父也应该明白正龙为人,别说区区五年,如果能让我日后问鼎中原的话,即便是十年二十年又有何妨?!”
“这话可不敢乱说。”只见董光宝十分严肃的说道:“你记住。如果事成了你便是真正的真龙天子,特别是在成功后的这几天里,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蠢话。因为那时的你身上龙气出成,说话带‘金口封’,特别是与社稷相关的东西,当真是会实现的。明白么?”
他这话说的没错。而叶正龙当时也知道了这事的严重性,便连忙点头称是,董光宝见当时万事俱备,再抬头看了看时辰,午时将至,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便开始准备了起来,他先命人在外戒备。同时让那五虎将站在他方才画的阵法边上,五虎将之前按照他的吩咐沐浴更衣。并在头顶和脚心各划了一道伤口,此时他们全都做好了准备,董光宝掐算着时辰已到,便让叶正龙站在了那阵法的正中心。
而董光宝则站在阵外,他开口大声的对着叶正龙说道:“你现在还是将军之身,但很快就不是了,为了让你拥有和那小子同等的龙气,我决定让五虎将们牺牲自己,提前为你补满‘六人五鬼’之气数,但用此法的来的气数是暂时的,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你们明白了么?”
话说阿威的出现,当真打乱了他们早先那按部就班的计划,如今为了对抗那阿伟的龙气,董光宝只好想出这个计策,以牺牲五虎将为代价,将叶正龙暂时的变成同阿威一样带有龙气之人,从而造出当年项羽刘邦对抗的双龙天下之局势。
叶正龙好比项羽,但阿威却不是刘邦,因为他知道现在还对自己身上的潜质还不知情,所以说即便叶正龙身上的龙气只有十二个时辰,但这却足够了,因为阴险的董光宝早就定好了阴谋,明天正午午时之后,天下只能有一个真龙天子,那就是叶正龙。
而在听完了董光宝的话后,叶正龙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口对着那五虎将朗声喝道:“诸位兄弟,我且问你们,你们后不后悔?如果后悔的话,即便现在离开,我也不会有任何责怪!”
而那五虎将常年接受洗脑训练,心中只有对叶正龙的忠诚,他们也明白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要让那叶正龙成为皇帝,而且董光宝也说了,他们死后灵魂不会转世,而是会继续跟在叶正龙的身边,所以死亡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过是生命的某种升华而已,所以当时他们全都毫无惧意的放声吼道:“不后悔!!”
“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只见叶正龙哈哈大笑道:“请诸位兄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