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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世生再次被震飞了出去,它重重的磕在了一颗粗壮的大树上,树叶雪花似的飞舞落下,而世生却笑了,因为阴长生的力道确实已经消减了不少,接了它一刀之后,自己的双手还能动,骨头也不想刚才的肋骨一样因为撞击而裂开。
这场仗,能打!
想到了此处,世生心中豪情顿生,一个鲤鱼打挺窜起了身,将一口鲜血喷在了揭窗之上,随即旋转着身子朝那阴长生主动扑了过去!
这一生一死的宝贵经历,让世生看破了许多也领悟了许多,特别自那听经所与无间地狱走了一遭后,世生的精神之力日渐丰满,此时面对着阴王依旧放肆而战,揭窗因他的血而比平时更加厚重,全力一击竟已隐约夹杂着风雷之势!
而阴长生当时十分的郁闷。
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子,不论修为还是数法,纵然借助着以混沌阴阳之气构成的阵法,依旧不到他的一半,但是他就是这么不怕死,不管被自己砍飞了多少次,依旧能毫不犹豫的爬起身来继续攻击。
他为何如此执着?难道真向他所说的那样,为了所谓的‘免战’与‘太平’?别开玩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阴长生的想法再一次为我们正式了一个观点: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理解另外一个人,因为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正因想法不同,所以看到的世界也就不同。
阴长生无法理解世生,正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世生一路走来的苦难。生在乱世之中的他,每一日都在看着种种悲剧上演,而那些心酸的悲剧,全都基于乱世而生。他在乱世之中寻求真理,成长的路上,不停的邂逅不停的告别,邂逅到的朋友奋力的活着,而告别了的亲人,则只能遗留在回忆之中。
他是个保护欲很强的人,所以在得知了乱世的真相之后,他明白了一个真理,真正的守护,并不只是守护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而是这众生。因为,他们也是众生,也是在众生之中。
只有消灭一切罪孽的源头,才能让世界浴火重生,才能让更多他所受的悲剧不再上演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阴长生又一次的挑飞了世生,随后暴跳如雷道:“我怕了你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还不行么!实际一点吧小鬼!和我作对又有什么好处?把阳玺给我,我给你想要的东西怎么样!美女?长生?还是权力?!我可以给你所有!!”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世生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同时挣扎着爬起了身,对着那阴长生说道:“我想要的,只是不想让和尚师父失落。我想要的,只是遍野平静生长的鲜花,只是所有苦命人不受压迫的太平年景,只是…………只是我所珍惜所爱之人的笑容。”
“我看你简直就是疯了!!”阴长生大怒。随即左手画掌凭空一扇,狂风咆哮!世生在狂风之中伫立,流出的血全都被风抛到身后。
这狂风让世生双眼都有些睁不开。而风停的那一刻,阴长生已经冲到了他的神前,一刀劈下。那一刀就像条红线在世生的眼前滑落,这一次,世生终于避无可避,虽然在危急关头用揭窗挡下了一刀,但却被阴长生那强大的鬼神之力死死的拍在了地上。
巨响过后。土地塌陷了一大块儿,而土坑中的世生已经耗尽了全力,再也没了起身的力气。阴长生朝着旁边吐了口涂抹。随后骂道:“呸,耽误我的时间,空话一大堆,最后还不是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说到了此处。阴长生便想跃下土坑将寻找世生身上的阳玺。事实上方才它正是因为怕损坏阳玺,所以才没有使出足以将世生击碎的力量。可是。
可是就在阴长生刚刚跳入坑内的时候,它的身子忽然往后一仰,以至于没有掌握好平衡险些摔倒。
这是怎么了?阴长生惊讶的想道。此时它居然感觉有些头重脚轻,脑子里面浑浑噩噩,就好像要昏倒了一般!
而那海潮般的巨响,仍在它的体内不住回荡。一阵脱力感随之出现,阴长生下意识的靠在了土坑坑壁之上。同时张大了嘴巴,蹬着世生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这是你搞的鬼!你想。你想让我………………”
被冰冷的土掩埋了大半身子的世生吃力的笑了笑,随后对着阴长生说道:“你才发现么?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搞这个阵法,只想和你这老怪物一斗?你错了,这阵法最大的效用,就是唤醒你魂魄真正的主人。否则的话,我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这混蛋!!”阴长生终于明白这小子的目的了。从始至终,世生都没抱能赢它的念头,正如世生所说,他布阵的目的,正是想以那回荡在灵魂深处的巨响震醒钟圣君。
而他的这个灵感,也是出自当日石牢中,钟圣君自残昏迷那件事。既然钟圣君可以把自己拍晕而唤醒了阴长生,那就是说一个失去意识另一个就会醒,而且,根据阿喜的情报,阴长生和钟圣君的灵魂都会有半年的休眠,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这件事情听上去倒没什么,但仔细一想世生却从中琢磨出了一些猫腻。
这通过夺取别人灵魂来修补自己神识的法子,看似神奇却也要遵从一些法则,而这半年之期便是法则之一,如果这样,那阴长生这次提前醒来,莫不是破坏了它自己定下的法则?
如此说来,钟圣君提前进入休眠,这一觉它睡得定不安稳,所以,只要通过某种手段让他醒来便是!而这个阵法,也就随之而生,那些海啸般的巨响,只是为了能唤醒钟圣君的灵魂,当然,这需要时间。
而如今,时间似乎已经差不多了,因为阴长生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即将要进入休眠的前兆,那正是因为钟圣君要醒了的关系所致!
阴长生一边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用无比阴毒的眼神瞪着世生,叫骂道:“你这小子,杀你一万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老怪物终于明白我们的感受了。
在阴长生骂出这句话的时候,躲在远处草丛中观望的四大阴帅居然同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对世生这个臭小子的态度上,他们主仆终于破天荒的统一了战线。
在阴长生和世生开战之时,胆战心惊的它们已经摸了过来。当然了,它们才不傻才不愿意被卷入这么残酷的战斗中,要知道阴长生那老怪物的刀可不长眼睛,一旦这疯子砍出了风格砍出了水平,再捎带着把它们一起砍了,它们又找谁说理去?
阴帅们眼见着那阴长生从活蹦乱跳变得四肢无力,说实在的,它们心里面也很纳闷儿,谢必安自然不像阿喜那样了解阴长生的秘密,所以当时的它还以为这老怪物的异状是因为世生的力量所致。
那小子有这么强么?抛出了那三个阴帅不说,谢必安的小眼睛当时不停的乱转,在反复的思考着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土坑之内的世生吃力的笑道:“可惜我只能死一次,而且,你是杀不掉我了。怪物就继续睡吧,接下来,我有半年的时间能用来准备该如何整治你。”
头晕无力的阴长生无法阻止阵法的轰鸣敲击钟圣君的灵魂,所以当时它的心中也出现了恐惧,只见它抵着土坡吃力的说道:“小兄弟,咱们应该谈谈,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来当掌权者也有好处呢?强权之下,起码地府不会出现贪腐之事了啊,而且。而且我能帮你,你不是‘命运’选的人么?我能帮你对抗命运,真的,真的能!”
“你身为贪腐的源头。说出这话不觉得讽刺么?”又是关于命运的话。世生没有听懂,但是他却下意识的叹了口气,随后又说道:“而且,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更改,又怎能帮别人对抗所谓的命运呢?”
海啸之声愈发响亮,阴长生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料想到钟圣君此时应该正在挣扎,随时都有可能冲破牢笼占据这灵魂主权。而自己根本无法说服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小子,想到了此处。阴长生心中后悔莫及:娘的,早知道就不要那个鬼阳玺了,直接把他砍成粉末那该多好?
可是常言说的好,在牛鞭的神仙也练不出后悔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阴长生只能想尽办法阻止这阵法的继续发动,但当时的它已经浑身乏力,又怎能杀掉世生阻止阵法?
有办法!阴长生情急之下忽然眉头一束,只见它吃力的抬起了头,厉声骂道:“你们四个窝囊废,看戏看得很过瘾么?还不给我滚过来!!”
阴长生早就知道四大阴帅正躲在那边,阴长生知道它们贪生怕死,所以最初也没打算让它们参战,说老实话,阴长生看不惯这四个家伙有一阵了,之所以没杀它们,只是因为它们还有些用处。
阴长生本料想所有的事情全会在今天尘埃落定,所以这才点名让那四阴帅跟着它一起追击世生,在它的戏本之中,等杀掉了世生后,它会顺手宰了那四阴帅。之所以要杀它们,不仅是它们犯了许多大错,最主要的还是另一点。是的,它们知道的太多了。
想一下,哪朝强权登机之后就先杀大臣的?比如刘邦韩信,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同样,阴长生不允许谢必安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细,所以对阴长生来说,这些为他所用的阴帅全都是不安全因素,今天它们能为自己所用,谁能保证他日这几个家伙不会因为利益而出卖自己?
当然了,其实阴长生也想的太多了,因为这台戏,它只想到了开始,却没料到会出现转折。如今的阴长生快要被钟圣君即将苏醒的灵魂挤压下去,哪里还能杀掉它们?相反的,它现在需要那四阴帅干掉世生才是真的。
于是它大吼着让四阴帅赶紧过来,而四阴帅在听见了阴长生的话后,全都露出一副老苦瓜脸:娘的,你们专心打你们的呗,关我们什么事儿啊?!
但是它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出了林子,磨磨蹭蹭的来到了土坑之前,谢必安蹲下了身子陪笑道:“嘿嘿,陛下,叫我等何事?赴汤蹈火风里来雨里去我们万死不辞。”
“别废话,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阴长生当时努力的让自己不露出破绽,同时对着那谢必安骂道:“废物,你们不是跟这小子有仇么?如今我已将他打废,还留着一口气,就便宜你们了,还不动手?!”
阴长生之所以敢骂,正是它现在心虚所致,老奸巨猾的它明白,如果此时的它流露出虚弱的话,保不住会被这几个家伙看出破绽,所以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与往日相同,而四阴帅听完这话后,心里皆是一愣。
牛阿傍心中想道:哎呦我操,这老怪物今天怎么转性了?这么便宜我们?
而谢必安则忙笑道:“是是是,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说完这话后,四大阴帅齐刷刷的入了坑,两步走到了世生的身前,居高临下,望着这个已经动弹不得却没有丝毫惧意的家伙,老实说,世生的神情让它们有些害怕。
“还不动手!”阴长生厉声催促道。
谢必安点了点头,然后颤抖的举起了手中的哭丧棒,正要挥下之时,世生冷笑道:“动手吧,杀了我,然后永远的没有回头路。”
“你说什么?”谢必安心中一惊,随即问道:“你已经要死了,为何还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