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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哀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了他们吧。”
炽阳脸上笑容依旧很迷人,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慢慢的紧了起来。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
半晌,枪没有响。我睁开眼,却见炽阳轻蔑的瞪着我似笑非笑:“真是没种啊。”
说罢,炽阳扣动了扳机。
地狱的音乐——“噗”的一声在我耳边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声轻轻的呻吟声窜进了我耳朵里,我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这声音不是余少华的声音。我睁眼看去,却见炽阳满脸痛苦的捂着手腕,一滴滴鲜血从他指缝间滴了下来。
宜雪也痛苦的捂住了手腕,虽然他并没有流血。
炽阳阴笑道:“木大侠,你终于肯出手了。杀我就是杀宜雪,我不信你下得了手。”
木叶?
我四下看去,这里是六楼啊?屋里就我们五个人,谁在六楼的窗外暗中看着我们?好像也只有木叶有这个本事了。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大声嚷道:“你个死蘑菇装什么酷?出来抓这个王八蛋进公安局!”
窗外沙沙的响了几声,一声轻叹传了过来。是女声?!
不是木叶!除了木叶还有人有这个本事?
炽阳缓了过来,又用左手捡起了枪抵在我头上:“你是谁?木叶死哪儿了?出来。。。啊!”
“当”的一声,炽阳的枪又掉在地上,鲜血从他捂住左手手腕的右手指缝间渗了出来。
“啊~”宜雪也捂着左右惨叫了起来。
“动我就是动宜雪!”炽阳咬着牙道。
我无奈的看着宜雪痛苦的样子,连过去安慰他都做不到。站都站不起来。
“你咬我啊!”炽阳猛然一脚踢在我胸口,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踢得向后滑了几分。
一枚硬币犹犹豫豫的打在了他耳朵边的墙上,炽阳冷笑道:“怎么打偏了?木叶!别装女声了!”
宜雪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余少华,禤澍溦,替我谢谢木叶帮我那些忙。”
“你干什么!”我和余少华炽阳同时惊道。炽阳的声音颤的最厉害。
宜雪冲我们微微一笑,猛然伸手捅碎了沙发旁的台灯摸了电门!
“别!”我心里又抽搐了一下。
“滋滋”几声之后,宜雪抽搐了几下翻倒在地。一股焦肉味传了过来。
炽阳眼神里流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随后轻轻抽动了几下身体倒在地上。 我奋力的爬了过去抱起了宜雪:“你干什么啊你!”
宜雪瞪大了眼,胸口微微起伏,我拿起电话拨了120,无意间发觉我已经恢复了体力。
阵阵呜咽声传了过来,我扭头看去,余少华抱着他老婆在无声的哭泣。我鼻子一酸,忍不住上前又狠狠踢了炽阳一脚:“你个王八蛋!”
我又对窗外大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出面放翻他!”
窗外又是一声轻叹,同时救护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
宜雪没有抢救过来。最不可思议的是炽阳身上也有电流斑!
我蹲在急救室楼下抱着头,脑海一片空白。
忽然,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嘿。”
我抬头看去,是两眼通红的余少华。余少华挤出一丝笑脸:“宜雪的预言还真灵。”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也挤出了一丝笑容。
“重案组要把他们全运到停尸房。我老婆已经在那里等着这两兄弟了。”余少华拍着我肩膀道。
我看着余少华,不知道该说什么。看起来他很好,但我明白他心里有多难受。
我们随着运尸车来到了技术科的停尸房,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将宜雪炽阳两兄弟抬去停尸柜了。余少华拉住一个戴着眼镜脸色白皙的工作人员,看起来脸色很平静:“我老婆在哪儿?我想再看看我老婆。”
那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我冲他示意快点吧。他又想了想,点了点头:“跟我来。”
我们二人随他来到停尸柜前,他仔细看了记录簿然后拉出一个长“抽屉”:“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余少华看了那柜子一眼,脸色刷的拉了下来:“你开什么玩笑?”
我凑山前去,那“抽屉”空荡荡的,冷气扑上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眼镜”脸色本来就很白,这一下子更白了:“什么!不可能!就在这里!上午还在!值班的人是谁?”
“张毅!你过来!”那“眼镜”大喊着跑了出去。
我和余少华面面相觑,余少华仔细看了看那个“抽屉”,叫道:“里面还有东西。”
我低头看去,确实有个什么东西在。余少华已经将它拿了出来,是一张CD,上面结满了霜。余少华拨拉掉上面的霜,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也看见了,是一张《七里香》,已经开了封的。余少华怔怔的打开CD,抽出了一张小纸条,看了一眼,呆滞的递给了我。我接过一看,上面没头没尾的写着一首词,苏轼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
字迹很熟悉。
我心头一震,对了,是她!帮我们找到胡杨,帮我们走出秦岭的那人!
很有可能也是刚刚帮我们那人。
她到底是谁?
那“眼镜”拽着那个叫张毅的值班人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那个张毅边跑边嚷:“怎么可能。。。”
很快,张毅呆在了停尸柜前,脸色也变得煞白:“这。。。根本没有人出入。。。她。她自己跑了?”
“这是什么?”那“眼镜”发现了我们手上的东西,“七里香?什么意思?”
“还有‘江城子’。”我把那纸条也给了他,“叫人吧。你们的保安措施该改进了。”
张毅皱着眉头道:“我就不明白了,谁偷这个尸体做什么用?当时的案犯不是也死了吗?不用毁尸灭迹啊。”
余少华沉着脸仔细看了半天:“一点痕迹也没有,像是凭空消失了。然后就多了这个CD。”
“有鬼吗?”张毅也打了个寒战。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停尸房保安措施再差,这么一个大尸体被带走了也不可能一点儿也没发觉。难道这尸体还真的蒸发了?那这张CD和《江城子》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这时一些警员过来,这里本身就是技术科,痕迹部门也在这里。痕迹部门的专家示意我们出去,他们要工作。我点点头,拉着余少华出去了。
“我觉得我在做梦。”余少华坐在屋檐前的台阶上苦笑道。
我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空,叹道:“我怎么总觉得我是活在一个虚幻的梦里。”
“听说你失去记忆了?”余少华道,“其实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也很不错。”
我摇头苦笑:“其实有过去可回忆是很美的事情。我宁可有个回忆让我回忆,再痛苦,那也是我的记忆,忘记就是逃避,我不喜欢逃避。”
“不开心的忘记了,怎么会不开心?”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忘。”
忽然,一滴什么液体滴到了我脸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滑进了我嘴里。咸咸的。我看了看天,晴空万里,屋檐上什么也没有,怎么会掉下一滴水呢?
咸咸的。。。我忽然反应了过来,多半是泪水。
可晴空万里的屋檐上什么也没有!
哪儿冒出来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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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孤坟
痕迹部门的专家像蚂蚁一样趴在地上找遍了停尸房的每一个角落,什么也没有发现。硬要解释的话,就像是那尸体蒸发了一样。然后还留下了一张《七里香》和一首《江城子》。
到底怎么回事?
《七里香》和《江城子》好像很难挨上边。《七里香》是周杰伦的专辑,《江城子》是苏轼的词,差了快一千年了。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
事情就这样挂着了。案子本身没什么,凶手也死在现场了,就是余少华的老婆的尸体奇怪的不见了成了悬案。余少华一直很好,至少看起来很好。生活就这样平静下来了。我在路边摆了个摊子,开锁摊。其实就是在身边立个牌子,躲着城管偶尔也能有点进账。
就这么过了好些天。木叶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不知道搞什么。
。。。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澍溦。。。澍溦。。。”
“这两年。。。你一个人。。。还好吧。。。”
“那天是有特殊的事情,借用了一下你朋友的尸体,已经送回来了。替我跟那个余少华道个歉。”
“对不起。。。”
我忽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一个身影“刷”的滑走了。我自问没有本事追上,也就不费力了。好像有股异香传来,我打开灯,自己枕边多了一大株有些干的草,香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很香。我看着这株发香的草,感觉很眼熟。。。这香味也很熟悉。。。什么东西啊?我闭上眼想了半天,忽然反应了过来:是香草!我在秦堂的薰园里见过。。。就是不知道具体是零陵香还是。。。七里香!没错!肯定是七里香!这小东西是七里香!
虽然我其实分不清什么是七里香什么是零陵香,但我知道眼前的肯定是七里香。
因为我已经收过一个七里香了。周杰伦的专辑《七里香》。
七里香,香草,可它到底代表什么呢?
不知道。
好像。。。和秦堂还是有关系。不行,一定要再去秦堂一回。
打定主意后我倒下就睡觉了。
迷迷糊糊中,我又被铃声吵醒了,我摸索着找了话筒:“喂?”
“禤澍溦!”余少华的声音,“你相信吗?停尸房里我老婆又回来了。”
“啊?”我忽然想了起来,“还真回来了?”
“你知道?”
我苦笑一声:“昨晚我睡觉时有人过来跟我说尸体她送回来了,让我给你道个歉。我一睁眼她就不见了。”
“停尸房丢尸体后管理严密多了,简直苍蝇也飞不进去,谁这么有本事再送回来?”余少华道。
我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按说木叶有这个本事,但木叶又不在这里。痕迹部门的看了没?还是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嗯。”
直觉里就是这样。好像就不是人干的,有鬼吗?不行,我一定要去秦堂一趟。
“我要出趟远门了。”我道。
“哦,去哪儿啊?”
“回秦堂。我总觉得和秦堂肯定有联系。”我道。
余少华道:“我这里工作很忙,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回见吧。”
“知道了。”我点点头。
放下电话,我清醒多了,我打电话定了火车票,下午六点多的车。我收拾了东西耗了一天就上车走了。第二天中午才到站,然后又转了几趟车才到了秦堂。
小镇上人少,附近都是些小丘陵,细看看倒也很有情趣。不过我是直接奔秦堂而来。秦堂的朱漆大门紧闭着,老实说上面的朱漆已经差不多全看不出来了。我上前抓起门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