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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他不会驾车跑两百公里来到这里。
张大年离桌迎了上去,没等张福开口,攀他的肩拉他走,“到我屋里再说。”
“是,年叔。”张福只比张大年小四岁,虽然同姓,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过,张大年除了救过他,还跟他父亲有八拜之交,十多年来,公司里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亲叔侄。而张大年家族的人,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
两人默默走回山庄,来到一间宽大的套房,张大年脱掉外衣,坐上沙发,若有所思地点燃雪茄,这才开口:“子昂出什么事了?值得你跑一趟?”
“子昂出了车祸,年叔。”张福站着。
“啊!”张大年跳将起来,扔掉雪茄,一把揪住张福,“他出车祸,你跑我这里来干什么?什么时候出的?他伤了吗?伤在哪?严重吗?”紧张得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发出。
张福没有动,“昨天上午,车撞坏了,他没受伤,昏迷了一会儿,已经好了,我怕电话讲不清楚,所以就来了。”
张大年松了一口气,也松开手,点点头,“嗯,你来是对的。”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他的车拐进了不能左拐的路段,又在住宅区里,我们一时跟不上,是我的错,年叔。”张福又解释又自责。
“不关你事,你尽力了!”张大年又拍拍他的肩,“我知道的,他开车你们不好工作,唉,让他开车总是冒险,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福见他很苦恼,安慰道:“你放心,年叔,这次我安排了两个人盯着他,保证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张大年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唉声叹气地摸出手机拨号,“喂,是我,昨晚通过的议案,暂时不要传达下去了,什么,已经传达下去了?那也不要紧,马上通知财务冻结资金,有关昨晚的议案,一分钱也不要拨,嗯,对,至于为什么,现在先不要问,什么时候重新启动,听我通知,好吧,马上去办!”响亮地合上手机。
“年叔,我、我就是怕电话说不清楚,影响你的工作,所以才来的。”张福听他打完电话,感觉这一趟白跑了。
“你刚才已经解释过了,怎么又说?”张大年又点了一支雪茄,坐上沙发,见张福的表情异样,“哈哈,你也看出来了,是吧?”
张福低头,“子昂没事,来之前,我特意跟他吃了早餐,年叔,你也太……”没敢说下去。他见过迷信菩萨的、迷信耶稣的、迷信风水的、迷信鬼师的,从没见过有谁迷信儿子的。
“你想说我太迷信,对吧?”张大年跷起二郎腿,吐出一口浓烟,“小心能驶万年船!这是你爹常跟我说的,可惜呀,他没跟我们多享几年福,知道吗,你爹还跟我说‘兄弟,只要好好照看子昂,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他没告诉你吧?”张福他爹以前是张大年的穷兄弟,后来成了张大年的管家。
张福惊奇地摇头,“原来、原来是我爹叫你迷信子昂的?”
张大年叼雪茄站起来,看向窗外,“其实我不迷信,是你爹迷信,你也见过他是怎么伺候子昂的,简直把子昂当皇帝、当菩萨,就差没给他下跪、磕头、请安。我都看不过眼,说了他好多次,他根本听不进,我和你婶子稍微对子昂声音高一点,他那模样就像要跟我们拼命。”
“是,是,我、我想起来了!”张福回忆起父亲,心情沉重,“难怪、难怪他去世前,非要等子昂回来,我、我记得子昂那时在国外,等了五天,见子昂一面才咽气……”
张大年叹息一声,“我这么在乎子昂,有我的道理,父子连心是一方面,关键是,他出世时,我还不到十八,他等于是从我身上分出去的一半啊!想想看,你左边身子出血了,你右边身子不疼不痛?唉,所以呀,我才要你保护他平平安安、毫发无损!”
“我、我懂了。”张福跟在他身边多年,早就察觉到他把儿子的安危和公事联系到一起,只是心照不宣,没敢说出口,要不然,这次有惊无险的车祸,他也不会巴巴地赶来汇报。
“在这件事上,你是有错的!”张大年突然变脸,声音严厉,“子昂现在让人提心吊胆,牵肠挂肚,为什么?啊?你说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说着将手中的雪茄扔到茶几上。
张福没料到他变脸那么快,冷汗直冒,“是、是因为他、他那个女、女朋友……”
“对呀!”张大年白了他一眼,“当时你干吗去了?啊?早就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帮他看好?保护一个大学女生有那么难吗?你知不知道,那天子昂跳楼多惊险,我每次想起来,还经常做噩梦!现在好了,他学校也不去了,书也不想读了,精神时好时坏,你能帮我看好他吗?昨天出车祸,谁知道今天出什么、明天出什么?我看我还是趁早把公司关掉算了,就怕到时没了公司做挡箭牌,轮到我们一个个跟着倒霉!你先死,还是我先死?”越说越激动,屋里回音也一声比一声巨大。十几年来,他一直把这些话憋闷在心里,今天像是要通通宣泄出来。
▲虹桥▲书吧▲。
第44节:完美计划(2)
“年叔,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保证,子昂一定平平安安、毫发无损!”张福像敢死队员在战场上宣誓一样,表情严峻,站得笔直。
B
半学期内,女生在宿舍跳楼自杀、校工离奇触电身亡、教授楼煤气泄露大爆炸,这所学校到底是怎么了?警车、消防车、急救车从校园里呼啸而过,这算是哪门子大学呀?
刘晓岚驾车进入学校大门,对自己的母校怨气冲天。苏放家发生大爆炸,她是从当天警方网上的内部通告里看到的,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证实苏放没有生命危险后,她对是否去探望这个“冒牌男朋友”犹豫不决。昨晚,彻夜难眠,今天上班,同事们见她形容憔悴,纷纷把她当“受害者家属”慰问,弄得她啼笑皆非。苏放到她办公室做客不止一次,总不能声明仅仅是“冒牌男朋友”吧?只好将错就错,下了班,饭也没吃,来到这所学校,冒充“受害者家属”。
苏放已经无家可归,手机大概在爆炸中遇难了,上哪儿去探望?刘晓岚开车在校园转了半天也没搞清楚。眼看夕阳西下,才想起找人打听。好在这次爆炸事件让苏放成了名人,随便在路边问一个长得像校工的人,马上得到回答:“那个冒失鬼呀,住在学校招待所里。”看来,苏放是出名了,可惜是名声不好的那种。
“冒失鬼?”
刘晓岚对苏放这个新绰号极度不满,她所认识的人当中,任何一个得此绰号的,或多或少都有点名副其实,唯独苏放,这个谨慎得随时担心天会塌下来、地会陷下去的男人,应该跟冒失鬼是绝缘的。
“咳、咳、咳……”
学校招待所五楼的一个房间门外,迎接刘晓岚的是苏放长时间的咳嗽声,她不急于敲门,吸取了上次在苏放家遭遇学生被困厨房的尴尬经验。
“苏老师,你吃点药吧,都咳成这模样了。”
“咳、咳、咳……没事,过两天会好的。”
房间里面果然有其他人,劝苏放吃药的是那位“好女孩”秦湘。苏放的声音鼻音很重,含糊不清,听上去像患了重感冒,难怪煤气泄露也不知道。刘晓岚得到了苏放当上冒失鬼的解释。
“苏老师,赶紧吃药吧,生病不吃药像什么话?别人还误以为你加入邪教了呢!那样的话,岂不败坏你的名声?你的名声败坏不打紧,我们全班三十几个人,成了邪教老师的学生,那可是罪大恶极呀,你担待得起吗?”
里面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像一个小型会场,足有十几人之多。刘晓岚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当冒失鬼,手捧一束鲜花,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冒充“受害者家属”。设想那样的场面,她都面红耳赤、心惊胆战。鲜花不是她买的,是同事们慰问“受害者家属”的。
“咳、咳、咳……好吧,既然李海山说得那么严重,我保证吃药,大家满意了吧?”
“不单吃药,还得去打针,现在呢,我们是你的‘保姆’,免费的。哈哈,另外,有一件重要事情,在此强烈警告你,买新手机以后,千万不能再用《Go West》做铃声了,go west、go west,哪个文盲翻译成‘西进’的?明明是‘归西’嘛,你说你整天让手机叫你‘归西’,能发生什么好事,你活得不耐烦了?”
房间里又是笑声阵阵,刘晓岚也不禁莞尔。说话的李海山她也认出来了,他曾经在苏放家把她看成英语盲。
“苏老师,待会儿你吃点粥,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好女孩”秦湘俨然是这支劝药大军的领头人。
刘晓岚快步离开门外,远远走到走廊的尽头,脸朝窗外。夕阳半边已沉入了地平线,走廊灯亮了。苏放的房间门打开了,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劝药大军像下课一样作鸟兽散,瞬间,走廊里又恢复平静。
“刘小姐,刘、刘警官,是你吗?”
刘晓岚正要转过身,有人在身后叫,是“好女孩”秦湘。一定是鲜花没藏匿好,吸引了这个眼尖的女孩。她后悔选择呆在走廊里,干吗不上到更高一层楼,也可以躲进楼层服务员的房间呀。不过,她只是稍稍迟疑便很快转过身,把鲜花藏到身后,尽量从容地向楼梯口旁的秦湘走去,“你好,秦湘。”
“你好,来看望我们苏老师呀?”秦湘没看她的眼睛,目光不离她那身经过一小时打扮的装束,还有那束该死的鲜花。
突然间,刘晓岚从秦湘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某种妒意,反而镇定自若了,“是啊,听说他家全毁了,他受伤了吗?”并不甘示弱地上下打量这个老成的女孩子。
秦湘躲避她的目光,“啊,他……啊,苏老师没受伤,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生病,又不肯吃药,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也难怪,你们苏老师自我感觉良好,总是以为他是全校最健康的男人,对吧?”刘晓岚发现自己可以居高临下跟这个女孩说话了。
C
闭上眼睛,苏放立即看见那只亮闪闪、颤巍巍的不锈钢勺子。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45节:完美计划(3)
谁想要他的命?为什么?过去的二十四小时,这两个问题反反复复把苏放的脑子填塞得满满当当。他自信没跟谁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恨,首先排除了外人。能够拿到钥匙,从容进门设下陷阱,甚至知道自己正在患病,必定是经常接触的人,除了班里的学生,不会再有其他。如此这般,一切根源恐怕得追溯到林丹丹之死。张子昂的邮件地址,尽管让他有如芒刺在背,但他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往好的方向想,希望只是班里某个学生的恶作剧,目的不在取人性命。然而,他的希望随着一声爆炸破灭了。令人费解的是,林丹丹之死,非但没有理出个头绪,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难道仅仅质疑林丹丹之死,就有人想置己于死地?回想现场的情况,绝不是恶作剧,更不是一时冲动的行为,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