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妮娜这下相信了,解释说,自己给一个外国人当翻译来到这里,谁知莫名其妙被三个不认识的人骚扰,心里非常气愤,所在才对他怀有戒心。
“他们是我的朋友。”张大年实话实说,告诉她正在进行的打赌,希望她尽快离开,否则,还会受到下一个人的骚扰。
“原来是这样。”宋妮娜漂亮的大眼睛转动着,露出调皮的神色,“我偏不走!你带我到他们那里去,我让你当胜利者,哼,气死他们!”
张大年还想劝说几句,一边胳臂已被宋妮娜搂住。他感觉飘飘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心里又兴奋又害怕,像被人操纵的木偶一样走向那一伙同好。
“这是我老公!英语叫hubby,你们想要我用英语叫他老公还是用汉语?”宋妮娜落落大方,这七八个平时不可一世的富翁,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敢搭腔。
张大年对打赌赢输无所谓,他在意的是,宋妮娜居然让他有触电的感觉。十几岁就在马家慧身上遭遇挫折,至今仍饱受折磨,他对女人非常失望,甚至有点憎恨。这些年来,他身边不缺美女,可以说阅人无数,但全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货色,从没有一个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打赌过后,他主动联系宋妮娜,希望再次见面,却遭到拒绝,他没有气馁,隔三差五打电话发短信,终于,一个多月后,他得到了第一次约会。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两人每逢星期六必见一面,逛街、吃饭、看电影,无异于一对恋人。其间,他仿佛回到二十多岁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弥补那个年纪时缺少的内容。
“真可笑!真可怜!”张大年驾车去见宋妮娜的路上,思绪万千,回想跟宋妮娜在一起的日子,心里难以平静。然而,想到张福的那个猜测,仿佛不时有人在耳边嘲弄:“你是个受骗上当的凯子!”不过,他恨不起宋妮娜,仅仅是自怨自艾。
来到宋妮娜新居的楼下,张大年下了车,站在雨雪中,举头望向六楼,雨雪连续落到脸上,不禁打起冷颤,他想清醒一下再进去。这套房子,是宋妮娜用打赌赢的赌注买下的。那天的赌注创下纪录,突破了二百万。开始宋妮娜不肯接受,张大年也不勉强,他知道,这样一笔来历复杂的巨款,一个女大学生拿了也不敢花,不如不拿。给人送钱,又让人可以光明正大拥有并使用,实在是他的特长。他的方法很简单,叫手下用现金买一张差不多等值的中奖彩票,再送给宋妮娜。果然,宋妮娜不再拒绝了。
“我到了!”张大年脑子清醒了,面朝单元门上的摄像镜头,按下通话器。单元门打开,他抖落身上的雨雪,走了进去。这套房子装修完工以后,他从没来过,不是不想来,马家慧点破他的私生活会伤害儿子后,他主动疏远宋妮娜。为此,他闷闷不乐很长时间,这一次出国,表面办公事,实际是散心。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宋妮娜,但是,他可以与儿子竞争,不可以与“耶稣”竞争,恰巧他的儿子是他的“耶稣”。昨天,得知“耶稣”受“鬼电话”刺激,他不惜绕了大半个地球赶回来。今晚,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耶稣”,因为,刚才宋妮娜在电话里说了一件可怕的事,而且跟“耶稣”有关。当然了,他也想证实张福的猜测。
走出电梯,张大年忧心忡忡,恍恍惚惚走过了宋妮娜家也不知道,一直走到步行梯门前才发现,又后退回去。他根本没有留意,他的“耶稣”正站在步行楼门后,用诧异的双眼透过门缝注视着他。
张子昂比他父亲晚到一步,他不止一次在这里留宿,自己有门卡,不用叫宋妮娜开门。进了单元门,电梯刚好启动往上,他懒得等待,手提登山包,小跑上步行梯。来到六楼,推开步行梯门,猛然看见父亲埋头向他走来,下意识躲到门后,父亲退回宋妮娜家门外,更令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你总算来了!”宋妮娜从门里冲出,扑到张大年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大哭。
“好了,好了,咱们先进去。”张大年抱着宋妮娜进门。
“砰!”门关上了,那响声像开了一枪,子弹准确击中了张子昂,他一头栽倒。想哭,流不出眼泪,想喊,发不出声音,双手抱头在地下打滚,越滚越急,最后,整个人像只皮球一样,滚下了步行梯。
D
“Intermittent explosive disorder,有翻译成,间歇性暴力紊乱症,也有翻译成,间歇突发性精神障碍,你是学英语的,理解英文就可以了。这是一种功能性精神障碍,特征为一次次失去对攻击性冲动的控制,引起暴力或破坏财物的行为,这些行为与该个体的正常人格不一致。”
李海山来到医科大学,让这样深奥的话,在他耳边响了一下午。十句里听明白的不到三句,他居然意犹未尽。讲话的人,是他高中同学的老师兼朋友,一个年轻的教授,拥有精神病学和临床心理学双博士学位。
。§虹§桥书§吧§
第84节:谁是“耶稣”(7)
“不要自卑!”教授以为他是假请教真看病,谈话将要结束,把他当成了病人。“在我眼里,每个人都有精神病,只不过轻重有别罢了。但是,如果真的患上了intermittent explosive disorder,那得赶快看医生,找我也行,哦,顺便问一句,你伤人了还是把自己的家给砸了?”
要在以往,李海山一定会大笑不止,或者开个恶作剧的玩笑。他记得当时他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用一个问题回答:“有没有可能发展到杀人害命?”这是他得到教授接见后,最想请教的一个问题。
“很可能,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简单说吧,咱们眼下正在坐而论道,也许五分钟后,你晃眼看见一个人经过窗外,或者接到一个电话,甚至是想起某件事,只要超过你能够承受的刺激,你都有可能转眼间让我血溅三尺。”
“这个例子,也可以解释成是我一时冲动呀?”
“别急,马上说到病态与冲动的区别了,你得过感冒吧,不是一两分钟一两个小时就能痊愈的,冲动不同,你冲动几分钟很正常,哪怕冲动个把小时也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冲动几个小时,甚至一天两天,那就不是冲动,是病态了。怎么,你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我习惯把这样的人叫做隐形杀手,不但别人看不见,连你自己也看不见,常常杀人于不知不觉之中。听我说,你需要帮助,最好适当地限制行动。”
发现教授产生了把他强制押赴精神病院的念头,他急忙亮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解释了一通,教授将信将疑,总算没有扣留他。和教授分手已近晚饭时间,高中同学的宴请,也被他谢绝。驾驶宋妮娜的宝蓝色轿车离开医科大学,有一种虎口脱险的感觉。他回到学校吃过晚饭,还是忐忑不安,干脆把饭盒扔给彭洋带回宿舍,自己又驾车冲出学校。
真滑稽!李海山驾车漫无目的瞎逛,忘了到过哪里。最后来到苏放的住处,也就是刘晓岚的新房。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几天,自认是最有安全感的地方。苏放不在,他懒得打电话,把挎包垫在地上,坐靠在门框上。慢慢回想三天来的经历,想哭又想笑。先是听到死去的林丹丹打来的“鬼电话”,接着张子昂又企图自杀,这两次惊吓,让他夜里被噩梦骚扰。谁知今天中午,宋妮娜来电,听完电话,他从高铺滚落下来,幸亏胖子彭洋及时将他接住。为了这个电话,他特意去医科大学请教高明,尽管平白无故又挨了一次惊吓,但是,这个电话的可信度大大提高了。
疲惫、焦虑、仓皇失措之中,来到一个有安全感的地方,李海山的心情稍稍平静。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蒙蒙眬眬睡着了。
E
“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三十三,前几天刚满。”
“怎么不早说?”
“我也忘记了,喂,说明你没有认真看我的档案。”
“什么呀?你以为我看档案就看上你了?哼,真是个自恋狂。”
“那你什么时候看上我?”
“呸!臭美呀你,谁看上你了?”
过了十一点钟,苏放和刘晓岚回来了,进了电梯,有说有笑。回来的时候,坐进出租车,苏放告诉司机“鬼屋”的地址,刘晓岚没有提出要回父母家,两人似乎心照不宣。途中,谁也不说话,刘晓岚像累了,靠在苏放肩头上睡觉,但是,进了电梯,又生龙活虎了。
“等等我!”
电梯到达十楼,刘晓岚抢先出去,苏放身边有七八个购物袋,都是陪刘晓岚逛街买的,等他把这些购物袋全部抓上手,电梯门合上了,他大叫一声,伸脚去顶,门才重新打开。
刘晓岚站在外边笑,“让你体会一下我搬家的惨状,那时,我拿的东西比你现在多多了!”
“怎么不叫我帮你?”苏放手忙脚乱出了电梯,“你搬家那天,我在这里住了一晚呢。”
“哇,那晚你看出来了?真讨厌!”刘晓岚想起自己那天穿警服接见他,谎称刚加班回来,居然被他识破了。她又羞又恼,快步走在前面。来到自家门外,打开廊灯,猛然看见有个穿连帽羽绒服的人靠在门框上睡觉,差点叫出声来,转身就跑,跟后面走来的苏放撞了个满怀。
“是李海山。”苏放张开手,让她撞到胸膛上,后退一步搂住她,一眼就看出地下躺的是自己的学生。
刘晓岚脱离他的怀抱,气恼地跺脚,“真是个讨厌鬼!”
苏放大笑,“他大概想念师母做的饭菜了!”
“去!”刘晓岚推了他一掌,“他想念你才是,这小子可能有恋父情结!”
“起来吧,想要我抱你进去吗?”苏放第一眼就发现李海山眼睛是开的,上前轻踢他一脚。
李海山慢吞吞从地上爬起,脑袋低着,一声不吭。
刘晓岚佯装生气地用手指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臭小子,故意装睡偷听?”声音欢快,说完,拿钥匙打开门。
进了门,苏放把购物袋放好,脱下皮夹克,奇怪地打量抱手坐在沙发里的李海山,心里十分纳闷。按理说,这张贫嘴,刚才偷听了别人的私密话,肯定要趁机借题发挥、插科打诨,怎么会突然不声不响,变安静了?
“出什么事了?又有人威胁你?”苏放预感到有事发生,坐到他身边。
李海山答非所问,“刘、刘警官,你还有烟吗?我、我的抽完了。”
刘晓岚此时最想听他叫一声师母,不过,也察觉到他的样子不对劲,从包里拿一包烟扔给他,“你都留着吧!”
李海山贪婪地吸了几口烟,“苏老师,是、是张子昂杀害了林丹丹,他、他有精神病。”
苏放心头一震,求助地望向刘晓岚。他不是想逃避这件事,他发现这件事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应对。
“你怎么知道,有什么证据吗?”刘晓岚表情严峻,坐到两人对面的沙发上。
“是他亲口告诉宋妮娜的!”李海山从潘雄被抓那天讲起,把怎么上了宋妮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