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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已经到了,一脚踩在云中刀的刀柄上,“你确定还要跑?”
那人此时已经跑到墙根,拐弯到了另一条巷子。
白玉堂从刀上下来,伸手抽出墙壁里的刀。
再抬眼,就见前边的墙边,扒这个人,探出半个脑袋往他这边看。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这人应该年纪不大,似乎很年轻。
那人咽了口唾沫——乖乖!中原武林年轻一辈里能这么有一代宗师范儿的估计也只有白玉堂了,那气势,不愧是天尊唯一的徒弟。
“唉……”那人叹了口气,转身接着跑。
白玉堂倒是有些好笑,不过觉得这人可能并不是下毒的人,但跟之前一直在踪他们是绝对的。
想到这里,白玉堂直接上了房顶。
那人一直七拐八拐跑出了城,跑到了一片林子里,往后看看,发现白玉堂没追上来,擦了把汗。
他可能跑累了,在一棵树下坐了,喘口气,从腰间摘下一个葫芦来,仰起脸喝了一口……
可就在他一仰脸的时候……看到前方的一棵高树上,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胜雪,黑发和白色的衣袂在风中微微地飘动,那叫一个仙啊!
“噗……”到了嘴里的酒全部喷了出来。
那人抹了把嘴刚想起来,就见白玉堂突然抽刀出鞘……
出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没看清楚这位大仙的动作,刀已经到了眼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明白过来的时候眼前寒光一闪。
那人赶忙一捂脖子,心说——完了!
但刀却没到他身上,耳边倒是传来了古怪的声音。
那人坐地上,将眼睁开……四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穿着白色古怪衣服的人。这些人头上身上都是羊毛一样纯白的布包裹着,只留出两只眼睛的空隙,再看地上翻起来的雪……原来这些人刚才埋伏在雪里呢!
而眼前,白玉堂就站在离开他三步左右的地方,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抓着那把长长的银白色长刀,斜在身侧,就这个动作摆的,那人瞬间有种想给他跪下的念头……帅爆了!
白玉堂也看了看眼前坐在地上的人,此时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十□岁的小道士,长得挺干净的,穿着件灰色的道袍,背着个小包袱,手里拿着个酒葫芦,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
白玉堂微微吃惊——这少年内力甚高,但是却似乎并不会什么功夫,他刚才能跑那么快,完全不是因为轻功好,而是因为内力的作用,莫非这内力不是他自己的?
白玉堂又看了看四周围的白衣人,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那小道士,“你身上有什么他们要的?“
少年张了张嘴,伸手拿出一卷东西来,对白玉堂道,“钟林死前给我的。”
白玉堂微微一皱眉,了然,“你的内力也是钟林给你的?”
少年点头,“我看到黑虎跟你们在一起,所以我一路跟着……”
白玉堂倒是觉得发展有些出乎预料,但又在预料之内。
“之前死掉那个道士,跟你是一起的么?”白玉堂问。
少年睁大了眼睛惊呼一声,“我师兄死啦?!”
白玉堂仔细看了看,这少年的打扮和那死去的道士的确很相似。
白玉堂了然,伸手。
少年看了看手里的卷轴。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那意思——给或者不给?
少年将卷轴交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伸手塞进了怀里,看了看四周,“想要就过来抢。
说完,一脚将那少年踹了出去。
地上都是雪,少年直接滑出老远,一头撞在了雪堆上,同时,四周围那一群白衣的刺客都拿着刀,围着白玉堂冲了过去……看来,这群人是想要他手里的卷轴。
少年盘腿坐着,心说,虽然白玉堂的大名他听过,不过一个人打那么多个行不行啊?
白玉堂见来者不善,而且似乎训练有素,应该不是普通的刺客,他也没打算留多少活口,今天天气不错,大雪也正好,于是他抡起长刀,使出了天尊独门绝学……
少年本来歪着头看的,白玉堂那一个抬刀的起式就帅到他了,正想拍手……白玉堂的动作已经快到他看不清楚了。
只看到满地白色的雪花都飞了起来,漫天飘散,像花瓣一样,大团大团随着刀光画出弧度来。
那几个白衣刺客纷纷倒地。
少年惊讶——没血?!
但是他再仔细看倒在地上两个不动了的白衣人,就见在脖颈处都有一条红色的细线……貌似,冻住了?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滴天!
白衣人一个个倒下,白玉堂一把云中刀翻飞,刺客根本无法近身,眼看就剩下了四个。
那四个彼此使了个眼色,突然退开,伸手一摸口袋。
“小心啊!”少年赶紧喊了一声,“有火的!”
话音落下,就见那四个白衣人突然抬手一洒……一把银色的粉末脱手而出。
银色粉末被风一吹,立刻四外散开,附着在飞雪之上。
“小心啊!”少年大喊了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喊玩,那几个白衣人手中两块火石一打。
“轰”一声,四周火苗窜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向着中间的白玉堂急速燃烧过去。
少年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捂上自己的眼睛,就见白玉堂翻手将银刀直接插在了地上,大概带着内力,银刀周围一大片雪花像是水花被石头击中一样四溅开来,随后,白玉堂抬手一运内力,就见他衣袖一甩,两掌拍出……
四周围瞬间白雾弥漫……火像是扑到了水上一样,瞬间熄灭,一阵阵白气和刺啦声,赏心悦目。
那个刚刚形成起来的巨大火球,从中间被冰雪扫开,同时,那四个白衣人突然捂着自己的手惨叫了起来。
少年擦擦眼睛看,只见几个白衣人就地打滚,刚才用来打火石的手整只掉到了雪地里,竟然被冻成了冰块。
再看白玉堂,依然站在雪地里,轻轻一拔刀,衣袂和发丝随着雪花的落下而缓缓落下。还是那张万年不变冰山脸,站得还是无比的稳无比的仙,看得少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霸气啊!
正出神呢,身后突然有动静,一惊,头发被人抓住了……
“哎呀!”
他喊了一嗓子,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还有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
少年回头看了看,是和那些白衣刺客一样打扮的一个白衣人,大概刚才一直躲着没出来。
白玉堂看了看他。
“你别过来!”白衣人显然知道白玉堂不好对付,于是抓着少年做人质,“刀扔了。”
少年睁大了眼睛回头看他,“那什么,我跟他不是好熟的。”
“闭嘴!”白衣人虽然凶恶,但是少年看得出来,他在抖,也对……刚才那一交手,那几个白衣人没一个能在白玉堂面前走过去两招的,简直就是碰到即死!
少年回头看白玉堂,心说——你好歹是个大侠,不会见死不救吧?不过也不用扔掉刀那么傻,宰了他好了。
可出乎他预料的,白玉堂还刀入鞘,“蹡”一声,抬手作势要将刀扔到地上。
少年张大嘴——不是那么实在吧?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眼前忽然人影一晃。
随后,白玉堂那张极俊美的脸出现在了眼前,鬼魅一般,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少年一惊,再看,白玉堂的手正抓着顶着自己脖子的那把匕首。
少年又咽了口唾沫,就觉得脖子整根都好凉啊……再低头一看,白玉堂松开手……他手上也没血,而那把匕首被冻住了,卡啦啦啦一声,裂成了几半,落到雪地里,白衣刺客手里只抓着一把刀柄。
少年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白玉堂一手抓住那刺客的脖子一把将他按在了身后的树上,盯着他的双眼,开口,“谁派你来的?”
白衣人此时牙关都在打颤,倒不是他怕,还不至于那么没种,是因为冷啊!白玉堂的手跟冰似的,从脖颈传来彻骨寒意,冻得他全身的骨头关节都在咔咔作响,好像连血都冻住了一样。
少年跪坐在地上,看着那白衣人全身瞬间产生的冰渣,心里暗暗惊呼——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天尊的极寒内力?好可怕。
白衣人张着嘴“说……出来,我全家……都会死……”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双眼冰冷到那白衣人差不多绝望的时候,松开了手。
白衣人摔到了地上。
白玉堂拍了拍手上的冰渣,转身往回走。
少年趴在地上左右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和伤者,但是没有一滴血……传说中的瞬间全灭么?
白玉堂到了那少年身边,将卷轴交给他。
少年惊讶,摇摇头,“那个,给你把还是……”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我要真的那卷。”
少年一愣,尴尬摸头。
白玉堂将卷轴仍在了他眼前,卷轴滚开,就见上边什么字都没有。
少年不解,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锦盒交给他,“你怎么知道卷轴是假的?”
白玉堂没回答,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边有另外一个卷轴。
将锦盒收起,少年也要站起来,却见白玉堂突然望向了另一边的林子。
“怎么了?”少年紧张。
白玉堂没动,也没做声,但声音却是清晰了起来。
少年往林子里一看,傻眼了……又有几个白衣刺客冲了过来,这次他们不是走路的,一手拿着长刀,都骑着马。
白玉堂微微皱眉,自言自语了一句,“当兵的?”
“官府的人?”少年问。
白玉堂没回话,也没动。
“那什么,我们要不要跑?”少年仗着胆子拽了拽白玉堂的衣袖,出乎预料,不是冰一样刺骨的,只是普通的衣料,不过料子应该很贵,手感那叫个好啊。
就在战马冲到离白玉堂挺近的地方时,白玉堂忽然回头居高临下问那少年,“你叫什么?”
少年张大了嘴赶紧摆手,那意思——大哥!那马上的刀都快到了您还有心思聊天?
就在他急着比划的时候,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一声虎啸……
这是属于老虎特有的吼叫声,狂奔之中带着喘息的兽王特有的咆哮。
那几个白衣人骑着的马猛地停下了脚步,原地打转嘶叫了起来,那样子转身就想跑。
几个白衣人费力地拽着缰绳,为首一个刚刚踹了马鞍子一脚,突然斜刺里一个庞大的黑影扑了出来……
伴着马的惨叫声,一只硕大的黑虎将为首那白衣人连同马一起扑到了雪地里,尖利的虎爪一把按住想要爬起来的白衣人,一甩头张开血盆大口,那长长的一声虎啸啊,震得整个山林的树都在嗡嗡作响。
后边几个白衣人调转马头就要逃……其实也不用他们指挥,那几匹马比什么跑得都快。
少年从白玉堂身后探头出来看……那群马跑进林子没多久,传来了几声闷哼,随后,几个白衣人从林子里飞了出来,重重摔在雪地上,似乎都被点了穴道,一动都没法动。
展昭一手牵着三匹别扭的战马,一手拿着巨阙走了出来,边对咆哮的小五摆摆手,“行啦行啦,再叫母老虎该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