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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这里,默默对视了一眼——灰色的骨头?不禁就想到了经过老鸦谷的时候,那几枚砸在了马车顶上的灰色手指头。
现在想想,那几根骨头是有点石化的迹象,感觉好像很松脆,不过是什么将骨头变成那样的呢?
另外……这俩夫妻如果真是用人骨捣粉做的浆刷镜子,那得死多少人啊?是他俩弄死的还是说老鸦谷有个乱葬岗?
展昭皱眉。
白玉堂就问他,“老鸦谷有乱葬岗么?”
展昭摇头,“没有啊,听都没听过。”
赵普就想叫两个影卫去老鸦谷探探,不过被展昭拦住了,“等一下,老鸦谷不熟悉路的话千万别进去,很危险。”
赵普于是拦下了几个影卫,欧阳少征问,“不就一条山沟么,有多危险?”
“其实有好多岔路在里边,而且山上碎石很多,随时可能会有落石下来,不熟悉路的话也容易迷路,特别是晚上,乌鸦还多,等天亮了找几个熟路的向导,再牵上两条狗,再去探比较安全。”
众人也只好等天亮了再说了。
这时,白玉堂突然问叶全,“你师父师母去过老鸦谷,有被鸟屎砸中么?”
远愣了愣,随后点头,“有啊!师母有。”
展昭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找小四子。
“我师母让鸟屎拍到脖子了,回来洗了好几桶水,不知道拍了多少香粉上去还说有鸟屎味道。”叶全说到这儿,又开始哭鼻子,“师父师娘都是好人啊。”
众人同情地看着哭鼻子的小叶。
公孙突然问小叶,“你师娘,是让鸟屎拍在了脖子上么?”
“嗯。”叶全点头。
公孙想了想,问展昭,“你刚才被鸟屎沾到的衣服呢?”
展昭看白玉堂。
白玉堂回答得理直气壮,“扔了。”
展昭嘴角抽了抽,“洗洗还能穿的!”
白玉堂一脸不赞成地看着展昭,“绝对不行!”
公孙颇为无奈,霖夜火的那件也叫邹良丢掉了。
“你觉得那鸟屎有问题?”赵普问公孙。
公孙想了想,点头,“没理由那么巧的……那衙门里的知情人呢?我还想问问。”
于是,展昭又将那几个衙门的知情人都找来了,公孙详细地问了问疯了的那位师爷,以及自杀的那位刘夫人,两人具体是被鸟屎拍到了哪儿。
经过众人回忆,刘夫人是被拍到了头,而那位师爷更惨,是拍到脸上了。
众人嘴角抽了抽,想象了一下被鸟屎糊了一脸的情况,都无语。
公孙对赵普道,“明天能不能帮我弄点鸟屎回来?”
赵普点头,吩咐众影卫留神。
公孙觉得不安全,就让影卫们明天记得保护好自己,千万别沾到鸟屎,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抓一只乌鸦回来,并叮嘱众人,别被乌鸦啄到。
众人回去之后,跟包大人说了一下案发的经过。
包大人皱眉,派人到老鸦谷的入口处发伞,凡是经过的旅人都要打伞,切不可再被那鸟屎拍到。
当夜,众人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天很快就亮了。
公孙起床的时候,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嘎嘎”的叫声,抱着小四子出门一看,就见院子里的石桌子上放着一个大鸟笼,笼子里有一只黑漆漆的乌鸦。
原来,一大早,紫影和赭影先跑了趟老鸦谷,用网兜兜了一只乌鸦回来。
众人这会儿都在笼子边围观。
展昭皱着眉头,“乌鸦有这么大啊?”
白玉堂也站在一旁摇头,“这哪儿是乌鸦啊,比鸡都大。”
“在远处看不觉得啊。”欧阳少征也觉得奇怪,“哎呀,近看是有点过分大了啊,难怪鸟屎也那么大一坨。”
有了乌鸦自然也就有鸟屎了,这会儿,笼子底部已经有一坨了,黄不拉几的。
公孙用个竹签挑出来了一点,放在瓷罐子里,准备去研究一下。
那只乌鸦还是在笼子里扑腾,嘴里“嘎嘎嘎”叫个不停。
不过众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只乌鸦有什么不妥,除了大一点之外。
这时,外头包延和庞煜进来了,一人手里拿着一副油条裹油糕。
“这是什么?”赵普好奇,看着红白相间油乎乎一块糕。
“是米糕,南方人吃的比较多。”展昭好久没吃着过了,就想出去买。
“买来了。”庞煜拿出一个大纸包,放到另一张桌子上,众人洗手准备吃早饭。
影卫们找了个布帘将乌鸦遮住些,挂在了院子角落的一棵树上。
那乌鸦先是折腾了一阵,但是后来被帘子遮住看不到外头了,也就安静下来了。
庞煜边嚼着点心,边道,“唉,跟你们说个八卦,再说个鬼故事,你们想先听哪个?”
众人对视了一眼,小四子伸手,“八卦。”
箫良笑眯眯拿着帕子给小四子擦嘴角的糖粉。
庞煜笑嘻嘻地道,“我刚才出去转了转,打听到不少好玩儿的,听说啊,原来那位筷子师爷要杀沈知府,是知府发现他暗地里收人银子,帮着做了不少歹事。沈知府事发前跟他吵了好一阵子,后来还说要将他法办。不过有人劝他,师爷都那么大年纪了,七十不打八十不骂,打发他走得了。沈知府心一软,饶他一命,没想到就横遭毒手了。”
包拯惊讶,“那师爷这算是有预谋地杀人了?可有证据么?”
庞煜一耸肩,“那没准,我也就听路上那些三姑六婆说。”
众人都点头,示意庞煜继续。
“然后啊,刘天那个原配夫人发疯貌似也有理由。”庞煜坏笑着,“刘天人据说不错,就是花心了些,风流多情,他本来还想纳几个妾,可不料原配不肯了。后来就听说,刘天准备休了她,她善妒,又这么多年没孩子,七出之条已经有两条了,休了她也没人能说什么。”
众人皱眉。
庞吉摸胡须,“嗯,虽然那位大夫人是偏激了些,但这也是很合理的一条杀夫理由啊,毕竟这么多年夫妻,糟糠妻不可弃么。”
“还有没?”展昭好奇问。
“有的。”庞煜胳膊撞了撞一旁吃得特别认真的包延,“唉,馒头,你说一个啊,别都我说。”
“唔?”包延眨眨眼,快速嚼了嚼嘴里的早餐咽下,道,“还有就是,那个临春木楼的老板汪临春,据说最近偷偷背着他娘子在外头跟一个窑姐儿好上了,还把店里最好的一面冰玉灰骨小折镜送给了她。为此,夫妻俩天天吵架,汪临春本来是个很怕老婆的主,但是最近因为灰骨镜卖得好,赚了好多钱,所以厉害起来了……现在街上的人都在议论,男人有了银子就变坏了,糟糠妻都抵不过那些娇花呀。”
众人听完,琢磨了一下……的确,三件案子都是有些过于激烈,但是行凶的人又的确是有杀人的理由。
“那鬼故事呢?”白玉堂问。
包延撞了撞庞煜,那意思——你来。
庞煜擦擦嘴,喝了口茶,兴致高昂,“你们知不知道,这三家死去的人家家里,都有灰骨镜!”
“什么?”众人吃惊,这么巧?
“还都是那种好的水玉灰骨镜!”庞煜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汪临春他老婆房里有,那不用问了,她自个儿卖的自然也自个儿有得用。刘天原配夫人有个梳妆台,貌似是刘天买回去的,本来打算给最宠爱的那个小妾,但是原配夫人先开口要了,于是只好先给她。貌似刘天还订了几个,不过做起来需要时间,还得等。”
“两个女人用梳妆镜很正常。”白玉堂不解地问,“那位师爷一个老头,要镜子干嘛?”
“噗。”
白玉堂问出口,庞煜还没回答,包延先乐乐。
庞煜也忍笑。
小四子歪头,“什么好玩?”
庞煜指了指眉毛,道,“那位筷子师爷没眉毛,所以每天早晨都要跟女人似的,稍微画上点,不然太难看了。本来镜子都是铜镜,不清不楚的,有时候画歪了有时候一边高一边低,老招人笑话。不过自从有了灰骨镜,他眉毛就特别精神。”
庞煜说这话的时候还摆出一副特别逗的死德性,顺便蹭了蹭他爹,庞吉抬手就拍他脑门,“你再贫。”
庞煜揉着脑袋嘿嘿笑。
众人也是哭笑不得,不过……
“鬼鬼在哪里啊?”小四子本来卯足了劲想听鬼故事,觉得会很吓人,可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鬼啊。
“咳咳。”庞煜咳嗽了一声,坐直了,正色道,“可怕的马上来了……你们知道么?那面灰骨镜里头,住着个人。”
“噗。”
“咳咳。”
庞煜话出口,众人都被粥或者豆浆呛了一口,无语地看他。
展昭不解,“镜子里面怎么住人?”
庞煜认真说,“据说啊,杀人前那一晚,筷子师爷曾经砸碎了镜子,说镜子里有一张人脸。”
白玉堂喝着茶,“他照镜子,可不得有张人脸在里面么。”
庞煜摆手,“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的脸!”
众人皱眉。
“当夜,筷子师爷就不太正常了,第二天也一直都神神叨叨的,没想到晚上……就杀了知府。”庞煜接着说,“而刘天那位原配,貌似是事发那天下午,突然尖叫起来,拿着个花瓶就把镜子砸碎了,还说里头有鬼,有另外一个人的脸。”
众人都皱眉——一样的么?
“据说当时刘天以为她乱发脾气,还呵斥了她一顿,之后就说那位大夫人不太正常了,晚上就……”庞煜做了个宰人的姿势,“一下剁了十几口!”
“那汪临春的夫人呢?”展昭问。
庞煜眨眨眼,“这我不晓得。”庞煜一摊手,“问问那个小徒弟呗。”
吃完了早饭,王朝马汉就去临春木楼把叶全找来了,同时,他们还搬来了一样东西。
衙役们将一个大大的箱子放在了院子里。
众人都围过来看。
叶全道,“这是我师娘房里的梳妆镜。”
衙役们将箱子拆开,搬出镜子。
就见那果真是一张相当精美的梳妆镜,梳妆台本身是用红木打造的,看木纹就知道是名贵的老红木,木头上的雕花更是巧夺天工,雕的是百鸟朝凤和十八仕女图。
梳妆台正中间是一面半身高的大镜子,晶莹剔透,周围红木包边,是红棉雉鸡木雕,精致非凡。
白玉堂看了看,“整块都是冰玉?完整的?”
叶全点头,“这是镇店之宝,一千两金子呢。”
众人嘴角抽了抽,一千两镜子买面镜子……打盆水照照好不好?
“对了,小叶,你师娘……”展昭还没来得及问。
叶全就道,“展大哥,我师娘昨晚上叫鬼给迷了!”
众人昨晚就听叶全这样说,于是让他详细说。
“师娘每晚睡前都坐在镜子前面梳头的,昨晚上我突然听到她大喊了起来,说是有鬼……镜子里有鬼!”
众人皱眉,下意识地去看那面镜子,心说不会那么邪门吧?每面镜子都有鬼?
“然后我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吵架声,好像是师娘要砸镜子,师父不让她砸。”叶全道,“他俩因为我师父和瑶姐姐的事情,最近一直关系不大好,我怕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