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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福尔摩斯?你找到线索了?”
“一个想法——一种迹象,如此而已。不过,案情更加耐人寻味了。异乎寻常,完全异乎寻常。怎么会不异乎寻常呢?我看不出路上有任何血迹。”
“没有什么血迹。”
“可是我知道伤势很重。”
“骨头摔碎了,但外伤不重。”
“应当会发现血迹的。我能不能察看一下那个在大雾中听见落地碰撞声的旅客乘坐过的那列火车?”
“恐怕不成,福尔摩斯先生。列车已经拆散,车厢已经重新分挂到各路列车上去了。”
“我敢向你保证,福尔摩斯先生,〃雷斯垂德说,“每一节车厢已经仔细检查过。是我亲自察看的。”
我的朋友对于那些警觉不如他高、智力不如他强的人总是缺乏耐性,这是他最明显的弱点之一。
“很可能是这样,〃他说着转身走开。“从出事的情况来看,我想察看的并不是车厢。华生,我们在这里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雷斯垂德先生,我们不再麻烦你啦。我想现在我们必须到乌尔威奇去看一看啦。”
到了伦敦桥,福尔摩斯给他哥哥写好一封电报。发出之前,他将电报递给我。电报上写着:
黑暗中见到了一丝光亮,但可能熄灭。此刻请派通讯员把已知在英国的全部外国间谍或国际特务的姓名及详细住址列单送到贝克街。
歇洛克
“这应该是有帮助的,华生,〃他说,这时我们已经在乌尔威奇列车的座位上了。“我的哥哥迈克罗夫特把这样一件非常希奇的案子交托给我们,我们当然应当感激他。”
他神态急切的脸上依然流露出紧张而精力充沛的表情。这向我表明,某种有启发性的新奇情况已经打开一条令人振奋的思路。请看一只猎狐犬,当它懒洋洋地躺在窝里时,它耷拉着耳朵,尾巴下垂,而现在同是这只猎犬,却目光炯炯,浑身肌肉紧绷,正跟踪着气味强烈的猎物追索前进。这就是福尔摩斯从今天上午以来发生的变化。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有气无力,闲散无聊,穿着灰色睡衣在雾气笼罩下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对比之下,前后判若两人。
“这里有材料,有活动余地,〃他说,“我真笨,就没有看出它有希望。”
“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清楚。”
“结局我也弄不清,不过我有一个想法,它可能使我们再前进一步。那个人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死去的,他的尸体是被放在了一节车厢的顶上。”
“在车顶上!”
“奇怪吧,是不是?你想一想实情。发现尸体的地方正好是列车开过路闸时发生颠簸摇晃的地方,这是巧合吗?车顶上的东西难道不可能是在这个地方掉下来的吗?车厢里面的东西是不会受到路闸影响的。尸体要么是从车顶上掉下来,要不就是非常奇妙的巧合。现在,考虑一下血迹的问题吧。如果身体里的血流在别的什么地方了,路轨上当然就不会有血。每件事本身都是有启发性的。累积在一起,力量就大了。”
“车票也是一件喽!〃我惊问道。
“当然。我们说不出没有车票的原因,这样一来就可以得到解释了。每件事情都是吻合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们仍然远远没有揭开他的死亡之谜。真是,事情没有变得比较简单,反而更加离奇了。”
“或许是这样,〃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是这样。”他开始默默地陷入沉思之中,直到这列慢车最后抵达乌尔威奇车站。于是他叫了一辆马车,从口袋里掏出迈克罗夫特的字条。
“今天下午,我们得访问好几处地方,〃他说。〃我想,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是詹姆斯·瓦尔特爵士吧。”
这位著名官员的住宅是一幢漂亮的别墅,绿茵茵的一片草地延伸到泰晤士河岸。我们到达的时候,雾气已在消散,射来一道微弱、带有水气的阳光。管事听见铃声,出来开门。
“詹姆斯爵士,先生!〃他脸色严肃地说,“詹姆斯爵士今天早上已经去世了。”
“天哪!〃福尔摩斯惊呼起来。〃怎么死的?”
“先生,您也许愿意进来见见他的弟弟法伦廷上校吧?”
“好。见见最好。”
我们被带进一个光线暗淡的客厅。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岁的高个子来到我们面前,他外表英俊,稍微有点胡子。他就是死去的那位科学家的弟弟。从他惶惑的眼神、没有洗净的面颊和蓬乱的头发可以看出,这家人遭到了一场突然的打击。他谈起这件事,声调不很清晰。
“这是一件可怕的丑闻,〃他说,“我哥哥詹姆斯爵士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种事他经受不住,使他伤心。他总是为他主管的那个部门的效率而自豪,这次可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我们本来以为他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帮助我们查明这件案子的。”
“我敢向你们担保,这件事对他就象对你和对我们大家一样,是一个谜。他已经把他知道的所有情况都报告警方了。当然,卡多甘·韦斯特有罪,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其余的一切都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不能对这件事提出任何新的看法吗?”
“除了我已经看到的和听到的之外,我本人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想失礼,可是你可以了解,福尔摩斯先生,目前我们非常狼狈。所以,我只好请你们赶快结束这次访问。”
“真没料到这一意外的发展,〃当我们重新坐上马车时,我的朋友说道。〃我怀疑这是否是自然死亡,还是这个老家伙自杀啦?如果是后者,是否是因为失职而自谴的一种表示?这个问题且留到将来再说。现在让我们去找卡多甘·韦斯特一家。”
坐落在郊区的一所小巧而维护得很好的房子里住着死难者的母亲。这位老太太悲痛得神志不清了,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她身边有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妇,自称是维奥蕾特·韦斯特伯莉小姐,死者的未婚妻。她就是在他遇难的那天晚上最后见过他的人。
“我说不出什么道理来,福尔摩斯先生,〃她说。“这个悲剧发生以来,我就没有闭过眼,白天想,晚上想,想呀,想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瑟是世界上头脑最单纯、最侠义、最爱国的人。他要是会出卖交托给他严密保管的国家机密,那他早就把自己的右手砍断了。凡是知道他的人,都认为这简直是荒谬,不可能,反常。”
“可是事实呢,韦斯特伯莉小姐?”
“对,对,我承认我无法解释。”
“他是需要钱吗?”
“不,他的需求很简单,他的薪水又很高,他积蓄了几百英镑。我们准备在新年结婚的。”
“没有什么受过精神刺激的迹象吗?哦,韦斯特伯莉小姐,对我们直说吧。”
我的同伴的敏锐眼睛已经注意到她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她的脸色变了,犹豫不决。
“是的,〃她终于说了,“我觉得他心里有什么事。”
“时间很长了吗?”
“就是最近这个星期前后。他显得忧虑、急躁。有一次我追问他,他承认是有事,那件事和他的公务有关。‘这对我来说太严重了,不能说,即使对你也不能说,'他说。别的我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福尔摩斯的脸色变得沉重了。
“说下去,韦斯特伯莉小姐。即使事情可能对他不利,也说下去。会带来什么结果,我们也说不上。”
“的确,我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了。有一两次,他好象想告诉我一点什么。有一天晚上,他谈到那个秘密的重要性。我还记得他说过,外国间谍无疑是会付出高价的。”
我朋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还有呢?”
“他说我们对这种事很马虎——叛国者要取得计划是很容易的。”
“这些话是最近才说的吗?”
“是的,就在最近。”
“现在谈谈那个最后的夜晚吧。”
“我们是上剧院去的。雾太大,以致无法乘坐马车。我们步行着,走到办公室附近时,他突然窜进雾里去了。”
“什么话也没说?”
“他惊叫了一声,就是这些。我等待着,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回家了。第二天早上办公室开门之后,他们就来查询了。十二点左右我听到可怕的消息。啊,福尔摩斯先生,你要是能够挽回他的荣誉该多好呀!荣誉对他可是件大事。”
福尔摩斯沉痛地摇摇头。
“走,华生,〃他说,“到别处去想办法。我们的下一站必须是文件被盗的办公室。
“原来对这个年青人就已经够不利的了,可是我们的查询使得情况对他更加不利了。〃他说话时马车已经缓缓走动了。“即将到来的婚事使他起了犯罪的念头。他当然需要钱。既然他谈到钱,他就起了心了。他把他的打算告诉她,差一点使她也成了他叛国的同谋。真是糟透啦。”
“但是,福尔摩斯,性格肯定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吧?那么,再说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姑娘撂在街上,跑去干这一件罪行呢?”
“说得对!肯定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他们遇到的是难以对付的情况。”
高级办事员悉得尼·约翰逊先生在办公室里会见我们。他恭敬地接待了我们,这往往是我同伴的名片所带来的。他是个身材很瘦、粗鲁、脸上有斑点的中年人,面容憔悴。由于他总是精神紧张,两只手一直在抽搐着。
“真糟糕,福尔摩斯先生,太糟糕啦!主管人死了,你听说了吗?”
“我们刚从他家里来。”
“这地方乱糟糟的。主管人死了,卡多甘·韦斯特死了,文件被盗了。可是,星期一晚上我们关门的时候,我们的办公室是和政府部门的任何一个办公室一样有效率的。老天爷,想 起来真可怕!在这些人里面,这个韦斯特竟会干出这种事来!”
“那么,你是肯定他有罪的喽?”
“我看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脱。我是象信任我自己一样信任他的。”
“办公室是在星期一几点钟关的?”
“五点钟。”
“是你关的?”
“我总是最后一个出来。”
“计划放在哪里?”
“保险柜里。是我亲自放进去的。”
“这屋子没有看守人吗?”
“有。不过他还得看守另外几个部门。看守人是个老兵,十分诚实可靠。那天晚上,他没有发现什么。当然雾是很大的。”
“说不定卡多甘·韦斯特是想在下班以后溜进来哩,他要有三把钥匙才能拿到文件,对不对?”
“对,三把。外屋一把,办公室一把,保险柜一把。”
“只有詹姆斯·瓦尔特爵士和你才有这些钥匙吗?”
“门的钥匙我没有——我只有保险柜的。”
“詹姆斯爵士平日工作是一个有条理的人吗?”
“是的,我认为是的。这三把钥匙,就我所知,他是拴在同一个小环上的。我经常看见钥匙拴在小环上面。”
“他到伦敦去是带着这个小环去的?”
“他是这样说的。”
“你的钥匙从来没有离过手?”
“没有。”
“如果韦斯特是嫌疑犯,他一定有一把仿造的钥匙,可是在他身上并没有找到。另外一点:如果这个办公室里有一名职员存心出卖计划,复制计划难道不比象实际上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