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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玲微微偏着头想了一想:“上学期期末,大概五月下旬。”
“那么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若冰的存在了?”田甜的语气少了一丝善意。
“算是吧,志勤并没隐瞒我。”
田甜脸上的表情开始起伏,她顿了一顿,强抑着内心的不满,尽量放低声调说道:“我想,黄志勤是真心爱你的了?”
关玲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该是的。”
田甜的脸色倏地一变,她定定地与关玲对视,眼中有愤怒的火苗窜动:“既然是这样,那黄志勤为什么不对若冰摊牌?为什么还要继续欺骗若冰?为什么还要装成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和若冰一起去元阳旅游?”
关玲的神色丝毫未变,她淡定地说道:“这不怪他,是我让他保持原状的,因为我不想破坏别人的感情。”
“不想破坏?可你实际上已经在破坏了!”田甜的脸庞突然间涨红。
“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就算没有我,他们也走不多远,田甜,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田甜突然语塞,因为她无言以对,关玲说的不错,若冰和黄志勤的所谓恋情,不过是若冰单方面的付出和执着罢了,从始至终,黄志勤都没有真正爱过若冰。
关玲温柔地望着田甜,微笑。忽然之间,她收起了笑容,大有深意地问道:“你们暑假去元阳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韩若冰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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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第三卷 面纱背后 第十五章 。。。
田甜迅速地抬起头来,她没做任何回答,而是颇感讶异地反问:“你怎么会认为若冰的死跟元阳有关?黄志勤告诉你的吗?”
关玲微一怔忡,但只不过是一秒钟后,她就若无其事地说道:“没有,志勤什么都没说,事前事后他都没有提过关于元阳的只字片语。”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暑假去过元阳?”田甜的脸上阴晴变幻。
关玲面色从容而淡定,她说:“虽然事前事后志勤都没提过这件事,但是,他在元阳的时候却给我打过手机,说你们七个在那里,在一个荒宅里。”
田甜愣住了,因为在进入荒宅之后,她不记得他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往外打过电话,疑惑中,她下意识地反问:“那是几点钟的事?我是说他和你通话。”
关玲略一沉吟,便十分肯定地回答:“是晚上七点钟,新闻联播刚刚开始。因为那天是我爸生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晚上七点?天刚黑透,那时候他们七个在做什么?田甜的大脑如过山车般高速地上下起落,突然,她找到了一个支点。与此同时,她猛然间抬头:“通话时间有多久?他都说了什么?”
这一次关玲没有停顿,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很短,不超过半分钟。我之所以一直记得,是因为他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这一次他要和韩若冰做个了结,彻底的了结。我当时想阻止他,可是,他突然挂断电话。”
不到半分钟?田甜现在几乎可以完全肯定,黄志勤和关玲的那次通话一定是在那个间隙,极其有限的间隙,那个间隙足以让某些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这么说来,当时黄志勤就一定是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是要刻意隐瞒什么吗?是想故意把水搅混?彻底的了结?他为什么要说彻底?怎么样才算和若冰彻底的了结?
田甜乱了,完完全全乱了,她要让自己镇静下来,平定下去,她觉得此时此刻她是无法再继续和关玲的谈话了。
“大姐,咱们改天聊吧,我……我想静一静。还有……”田甜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关玲依然是一贯的温柔。
田甜咬咬牙:“还有,就是你要离黄志勤远一点,他——很危险。”
“危险?怎么会危险?”关玲错鄂了。
“我一时也说不清,不过,我想我会很快找到答案。记着我的话,离他远一点。”
夜幕,像消音的墨蓝色的海潮,无声无息地漫过整个天际,暗潮涌动中,星光似一颗颗闪亮的明珠,分外璀璨,甚至掠夺了原本应该属于月亮的光华。今晚,没有人会留意月亮,因为它只是窄窄浅浅的一线,像一只微闭的眼。
田甜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而当她穿过那条空无人迹的林荫路时,离熄灯就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不过,她并不惶急,因为这点时间足够她从容地走回宿舍。而且,她现在的心情很好,就像刚刚沐浴过一样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轻松得自由舒张开来。
然而,就在她完全松弛的这一瞬间,她的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空灵而诡异的儿歌:“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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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第三卷 面纱背后 第十六章 儿歌再现(2)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田甜的面前,一定会以为她已经不再是个活人,因为她的脸白得不只没有血色,根本就是没有生气。她站在那儿,双腿像水泥柱般生生被浇铸在地上,她想跑,但动无可动。不过,她的头却在转动,只是那动作仿佛木偶般机械,硬僵僵地向声音的来处望去。
草木扶疏,暗影摇曳,一个雄奇高大的人影昂然伫立在其中。
行知园,那是陶行知的塑像,而那不知疲倦的恐怖儿歌竟然……竟然就来自那座高大的雕塑背后。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谁在那里?谁在唱《丢手绢》?
这声音好熟悉,这曲调也好熟悉!这首简单的耳熟能详的儿歌,音调故意被拉得很长,断句带有明显的颤音,再加上那不带一丝热气的童声……听上去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阴冷肃杀之感,让她寒毛倒竖,让她想起前天晚上……元阳荒宅的不眠之夜。
歌声仍在继续,小女孩的诡音循环往复,象一波又一波不断推进的浊浪,冲击着田甜那软弱不堪的耳膜,渐渐地,她只觉扑天盖地到处都充斥着震耳发聩的儿歌,将她整个大脑挤压得即将爆裂。
“不……”在行将崩溃的瞬间,田甜终于拼尽全力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喊,而伴随着这声呼叫,她全身上下竟然在刹那间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不假思索地,田甜捂着双耳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
“田甜今晚是不是又不回来了?眼看着就熄灯了,我先把门锁上了啊。”说话间,睡在田甜下铺的张小丽站起身来,朝房门走去。
正在这时,只听“嘭”地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间撞开,那声音如此之大,又如此突兀,把寝室里的五个女孩子都吓了一跳。
“田甜?!你……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张小丽震惊之余,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眸,指着突然闯入的田甜结结巴巴地说道。
陈小乔本来已经钻进了被子,这时,她却以最快的速度在床上翻了个身,随即对着门口方向坐了起来,于是,她看见了田甜,面色惨白又双目赤红的田甜。
“田甜,你……”陈小乔的话才刚刚开头便无法继续,只因田甜根本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出来!”田甜嘴里吐出两个生硬而冰冷的汉字,同时伸手一扯,便把毫无防备的陈小乔从床上拉到地上。
陈小乔的双脚慌乱地在地上找到拖鞋,还没等完全穿好,她的整个身子就被田甜拉拽着向门外走去。
当房门在身后呯然关闭,陈小乔才惊魂甫定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田甜,你疯了?”
田甜却面容僵硬,字字冰冷地说道:“我没疯,不过我宁愿自己疯了,那我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
陈小乔越发糊涂了:“田甜,究竟出什么事了?”
“小乔,《丢手绢》又来了,儿歌又来了,诅咒并没有真的过去!”
陈小乔先还有些没听明白,然而,当下一秒钟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脸也“刷”地一白,甚至不亚于田甜的面色。她的牙齿不停地打战,浅花睡裙包裹的身子树叶般抖动不止,半晌,她才嗫嚅着说道:“你又听到那首儿歌了?是一模一样的儿歌吗?”
“就是那个小女孩唱的诡歌,分毫不差!”
“你……你是说……”陈小乔的眼底泛着恐惧的寒光。
“儿歌追到这里,就是说荒宅里的一切并未结束!诅咒仍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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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第三卷 面纱背后 第十七章 。。。
田甜和陈小乔返回113寝室的时候,灯已经熄了,不过,桌子上却燃着一根朱红色的蜡烛,烛火跃动中,一个坐在床边的白衣女子亭亭然起身,袅袅地向她们走来,脚步移动间,她那洁白胜雪的棉质睡袍就款款轻扬,似仙子,又似鬼魅。
“你们可回来了,我怕你们进来时看不见东西,特意点了蜡,快去洗漱吧。”关玲轻声说道,话语中透着水样柔情。
“大姐,谢谢你。”陈小乔心头涌起一股热流。
而田甜却一言不发,眼神古古怪怪的,直勾勾瞪着关玲,像僵尸。
关玲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抚了抚发角,挤出一丝强笑:“怎么了?田甜?没事吧?”
田甜鼓着眼睛,依然是不发一言,掉转身,拿起脸盆拉门走了。
陈小乔对关玲苦笑一下,随即也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追了出去。
水房里,陈小乔一边往牙刷上挤着牙膏,一边嗔怪着说道:“田甜,你怎么对大姐那么没礼貌?你知道大姐多关心咱们,晚上她还向我问起元阳的事呢。”
“什么?”田甜刚涂了一脸的洗面奶,此刻还未及冲洗便倏地转过头来:“她都问你什么了?你全跟她说了?”
陈小乔露齿一笑:“没有。大姐就说看咱们这阵子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去元阳玩的时候撞了邪了,还说要帮咱们去请开光的佛卡来避邪呢。说实话,我当时差点把‘血面纱’的事跟她说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住没讲。”
田甜不置可否地低下头去,就着“哗哗”的水流反复地揉搓面部,忽然,她抬起爬满水珠的脸,双目如电地面向陈小乔:“你不觉得,关玲有问题吗?”
“大姐?有问题?”陈小乔一脸错愕。
田甜侧过脸,心烦意乱地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这晚,田甜本来以为自己要失眠了。可是吹熄蜡烛后不久,她还没来得及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感觉眼皮重得像两块高精度的钢板,一次次向她的下眼睑打压,她先还努力抗争,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她就睡着了。
在意识渐渐消退的瞬间,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人站在她的床前,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第二天已经是9月29日了,距离“国庆”只剩下最后两天,喜悦像夏日午后无遮无挡的阳光,在同一时间几乎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滨江师范学院也不例外,好多师生开始谈论国庆黄金周的计划,甚至有性急的同学已经忙着整理回家的行囊。
田甜本来也做好了国庆回家的准备,可是,归家的日期虽然迫近,她却始终提不起半点兴致,因为,那首奇诡的儿歌“丢手绢”已经完全损坏了她的兴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