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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线。
红绫看过去,像是看到那蒙面人,取出了不知甚麽东西来,向秋英照了一照,接著,他又向前极快地窜出,而秋英竟如影附形,紧跟在他的身後,也向前掠出!
红绫一见这等情形,便大是著急。
八、神鹰
一时之间,她也忘记了秋英根本听不见,大叫道∶「喂,你到哪里去?」
她一面叫,一面向前追去,可是她和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追到了山崖脚下,只见那头鹰也向两人追出,可是蒙面人一扬手,银光一闪,射向那鹰,那鹰在空中一个翻飞,虽未被射中,但竟如知道厉害,不敢再追,向红绫飞了过来。
红绫一见,更是大奇,向鹰叫道∶「快回去告诉爸妈,出事了!」
那鹰和红绫之间,已有奇妙的沟通能力,立时展翅飞了回来。
红绫不停说著,黄蝉几次想插口,都未能如愿,直到这时,她才叫∶「等一等,我有点不明白!」
红绫被打断了话头,有点不愿意,我忙道∶「事情很严重,说清楚一点好!」
红绫这才向黄蝉望去,黄蝉道∶「那蒙面人给秋英看了一样东西?」
红绫很认真∶「他的身子遮住了秋英,我看不清楚,像是那样,也像是向秋英,作了一个甚麽手势。」
黄蝉眉心打结,神情疑惑之至——这种神情,绝不是假装出来的,而她疑惑的,也绝不是红绫所说的话是否真实,而是红绫所说的一切,在她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宛若太阳从西方升起一般。
她迟疑地问∶「看起来,秋英是自愿跟著他走,而不是被他带走的。」
红绫回答得更认真∶「秋英是经过了他的一些动作之後,跟他走的!」
那蒙面人和秋英的去势好快,红绫一面大声呼喝,一面飞身追上去,以她的行动之快,可是却也越追越远,眼看著两人在山崖之中乱窜,忽然一下子,就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红绫在山崖上,到处乱找,一点结果也没有,而就在这时,我们也赶到了。
听红绫说完经过,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望著蜿蜒下山的公路,心想,那蒙面人带著秋英,一上了公路,要是有适当的交通工具,这上下不知道已离去多远了!
白素看来很镇定,她望著黄蝉∶「你不是有对秋英的『遥控器』吗?应该至少可以知道她现在离我们多远,在甚麽方位?」
白素故意把向秋英输送讯号的那个仪器,称之为「遥控器」,当然是对这种情形,表示不满。而红绫一听之下,却惊讶莫名∶「甚麽遥控器,难道秋英是一个机器人?」
白素道∶「不是,她是真人,可是却被当作机器人一样看待——而且,认定她是一个快乐的机器人!」
黄蝉像是未曾料到,白素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她支吾了一下∶「我早已发出讯号,请她来我面前,可是┅┅可是她像是已离开了讯号能接收的距离。」
我忙问∶「有效距离是——」
黄蝉吸了一口气∶「一千公尺。」
我苦笑了一下,秋英已在一千公尺之外,那可能是任何所在,再也追不上她了!
红绫不明白秋英的情形,所以她对我们的话,也不是十分了解,一脸的疑惑,同时,我看到黄蝉望向红绫的神情,也疑惑之极。
白素在这时候,沉著声,一字一顿地道∶「黄姑娘,我女儿,可能甚麽事都干得出来,但是她却不懂得甚麽是说谎!」
我已算是「知觉麻木」的了,因为我绝不会想到不相信红绫的话,所以就以为别人也是如此。这时,经白素一提出,我才知道黄蝉竟然在怀疑红绫说话的真实性!
我对黄蝉本来就有些不满,这时更是气往上冲,重重地「哼」了一声∶「不信她,世上无人可信!」
黄蝉在刹那之间,俏脸之上,神情变化万千,最後,她一顿足,转过身,向前疾走出几步,抱住了一棵大树,身子颤抖不已。
白素向我和红绫,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别跟著她,她来到了黄蝉的身後,柔声道∶「是不是不见了秋英,事情很糟?」
黄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天,她紧抿著嘴,不说话,可是两行眼泪,已夺眶而出。
白素又问∶「会糟到甚麽程度?」
黄蝉苦笑了一下∶「说有多糟就多糟——至少,会认为我放走了秋英,继续欺瞒组织。」
这时,红绫向上一招手,那鹰飞了下来,停在红绫的手臂上。我随口说道∶「孩子,当时,你不该叫鹰来通知我们,应该叫它去追人!」
鹰的目光锐利,那鹰又通灵无比,当时若是由鹰去追人,一定可能有把握知道蒙面人把秋英带到何处去的。
我这样说,自然并没有责怪红绫之意,红绫也绝不会见怪。
倒是那鹰,一听得我如此说,立时发出了三下古怪的声音。红绫闻声大喜,在鹰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嗔道∶「你怎麽不早说!」
这种情形,看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简直就是神话。但我明白鹰和红绫之间的关系,所以忙问∶「它说了些甚麽?」
红绫道∶「它说,它在飞回家的时候,在空中看到他们离去的方向。」
我不禁叹了一声——光是知道离去的方向,用处不大。可是黄蝉却用力一摇头,甩掉了泪水,疾声道∶「有方向,跟踪就容易。」
黄蝉这样说的原因,我倒可以理解,想必是她的「遥控器」,能在一千公尺或是更远的距离,侦知秋英的去向之故。
红绫立时向鹰作了一个手势,那鹰腾空而起。我们这时,是在半山腰的公路上,照说,蒙面人带著秋英离去,方向不是上山的路向,就是下山的路向,可是那鹰飞到了半空之後,一声长鸣,却是向著山头上直飞了上去!
我们几个人,不禁相顾愕然,因为这表示,蒙面人和秋英,虽然上了山,但却不是由道路上去,而仍然是攀山而上的!
何以他们竟舍道路而不用,这实在令人疑惑。但是,还未曾容我提出来商量,黄蝉已一声娇叱∶「还等甚麽,快上山去!」
她说著,身形一闪,已经横过了马路,紧接著,我、白素、红绫三个人,也刷刷别地穿了过去,这时正有几辆车子来往,一时喇叭声大作,但我们的去势,实在太快,所以车子未及停下,我们已经在车前车後,穿了过去。
开始向上去时,还有些小路,到後来,全是密密的林木。这个城市的人口密度,虽然在世界首十名之内,但这一带的山上,却还是林木的世界。
眼看前面去路渐窄,行进困难,红绫性子大发,一声长啸,一跃而起,已上了一棵树,一上了树,她的野人本色,便显露无遗,简直就如同猿猴一样,从这株树到那株树,行动如风,一下子便把我们抛到了後面。
我们也想学她,奈何在树丛中跳跃奔窜的这种功夫,都未曾学过,而且那也不是一时之间,学得会的,所以也无法可施。
好在红绫虽然赶在我们前头,但是她不时发出长啸声,好令我们知她身在何处,要紧随著她,倒也不是难事。过了约有半小时,红绫的长啸声传来,似乎老是停留在原处,再也没有前进。
我们加紧脚力,追了上去,不一会,就看到红绫站在山顶的一块小小平地之上,那头鹰,就在平地之上,离地不高,正在盘旋。
我疾声问∶「甚麽意思?」
红绫道∶「鹰儿看到他们,曾在这山头上。」
我有点啼笑皆非∶「然後呢?」
红绫道∶「後来就不知道了,它要赶去报讯,没再看到他们的去向。」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不知说甚麽才好,心想黄蝉一定失望之至了,向她看去,却见到她俏脸之上,正好闪过一丝又惊又怒的神色。
那种神色,一闪而过,时间只怕还不到百分之一秒,若不是我恰好向她望去,绝对发现不了!
她现出那种神色的时候,目光望向近崖处的一块大石,接著,她像是雷殛也似,震动了一下,但随即回复了原状,而且,一看就知道,故意把目光挪离了原来注视著的所在,望向别处。
这一切,虽然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但是却恰好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中陡然一动,伪装甚麽也没有看到,可是却在暗中留意那块大石。那大石旁,有杂草、有灌木,看来一点也没有异特之处。
我仍然不动声色,甚至不向白素使眼色,只是焦急地道∶「真糟,这下子,不知哪里去找他们了!」
黄蝉苦著脸,先望著我,再望向白素,後来,竟望向红绫,那种神情,叫人无法不同情,红绫问∶「黄姐姐,不见了秋英,你会——」
我和白素是一样的心思,都想阻止红绫发问,因为以红绫之单纯,对黄蝉的心机之深,简直是一天一地,红绫决计不是对手。
可是红绫一下子就问了出来,她问得快,我们未及阻止,而黄蝉的回答更快,我们竟也来不及阻止!
黄蝉的回答是∶「我会死,死得很惨!」
她虽然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可是语调之凄惨,连我和白素,明知她的话中,大有作伪的成分在,也不禁心中恻然!
像红绫如此威猛的人,一听之下,竟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失声道∶「这便如何是好?」
我和白素忙道∶「孩子,你┅┅」
可是黄蝉真工心计,还是把话抢到了我们的前面,疾声道∶「你们要帮我!」
她连说这五个字,也大有讲究,不说「要你们帮我」,而说「你们要帮我」。虽然同样是这五个字,可是前者还含有请求的成分,後者简直是把事实定了下来,变得非帮她不可了。
红绫这傻女孩,自然分不清其中的奥妙,已忙不迭点头道∶「一定、一定!一定帮你!」
她还唯恐黄蝉不相信,竟把当野人时,在猿猴处学来的习惯动作,也使了出来,一面说,一面拍打著胸口,发出老大的声响。
黄蝉也索性做戏做全套,一步抢过,双手握住了红绫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却望著红绫,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目光竟然大是真挚。
看到了这里,我和白素,心中不禁一声长叹,知道再要红绫不管黄蝉的事,一定已不可能,逼急了,可能惹女儿对我们起反感!
不过我们也不是太担心,因为人的成长过程中,总不免要经历各种各样的挫折。许多事,是怎麽教也教不会的,非亲身经历了,才知端的。有道是「经一事,长一智」——那还是指聪明人而言。若是笨人,只怕吃上七、八次亏,也难长一智。
我们的女儿,当然不是笨人,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而且,黄蝉究竟要采取何种手段对付二活佛,我们也想知道。若是她和红绫有来往,对我们来说,也未尝没有好处。
由於黄蝉是代表了强权势力的,所以我们不得不对她加倍提防,当时也就装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让黄蝉心中去暗庆得计——她当然也不会显露出来,成年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红绫是不会明白的。
当下黄蝉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还要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