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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她随口问。
“跟着你,像只狗一样。”老约翰露出孩子气的微笑,眼睛里焕发出爱情的光芒。
她莞尔一笑,然后默默地低着头,往回去的路上走着。餐厅离“盛世名邸”很近,仅两条街之隔,他们肩并肩,遛达着回来。一路上,她缄默不语,但觉得很安逸。老约翰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那是一种非常简单的真实,这种简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和他呆在一起的几个钟头里,她感到一种脱胎换骨的轻松。这个阿根廷乡下男人是个浪漫得几乎天真的大孩子,一路开心地将她送到庭芳阁门口。她进去多时,他才带着眷恋的目光,依依不舍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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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天使约翰(5)
回到家后,她迅速冲了一个凉,刚准备打开电脑,查一下邮箱,就听见手机响了,“喂?”
“Lily!”电话那头响起约翰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激动,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磨磨蹭蹭的,欲言又止,“我是约翰。”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诧异地问。
“你忘了,那张‘寻狗启事’上有你的手机号。”他惴惴不安地解释道。
看样子,这个长着一张上帝面孔的男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而是别有用心的,于是,刚有的好感付诸东流,她漠然地问:“什么事?”
“Lily,”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刚才我跟家人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约翰停了下来,似乎在听她的反应。
她微微一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感到有一点莫名奇妙。
“我告诉我妈妈,”约翰顿了一下,她似乎能想象出他此时忐忑不安的样子,他断断续续地说,“有个女孩说我就像动物一样生吃沙拉。”
确有此事。刚才就餐时,他在她面前张嘴大嚼厚厚的红菜叶,她开玩笑地问:“你这样生吃菜?像动物一样?!”
当时,约翰听后开怀大笑,还一个劲地附和道:“对,像动物一样。”
听到他跟母亲提到自己,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天哪!这个老家伙不会爱上我了吧?”
“约翰,我能给你提个意见吗?”她想岔开话题。
“当然。”他在电话那头立刻竖起双耳,神情专注地听着。
“以后11点之后,请不要打我电话。”她的语气很生硬,猝然道。而后,不由分说地挂断电话,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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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猝逝(1)
11。 猝逝
列奥依然杳无音讯,有人说曾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的一个同性恋小酒吧看见过他,他在那里买醉和吸毒。有时,还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抹眼泪,像是一个跳不出爱情的女人。
“列奥你在哪里呀?”如果说他希望短暂的离别能让她意识到他的重要性,那么他已经做到了!
列奥的出走令她无法安然入睡,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处于恍惚之中,感情总是在痛苦的思念和焦虑不安中徘徊,两颗孤独的灵魂在红尘苦旅中已经建立了手足般的深情。
9月末的一天傍晚。她正在街拐角的一家咖啡店喝咖啡,突然,手袋里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手机炫铃。
“列奥!”那个久违的来电号码让她既感到一阵鼻子发酸又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接听道:“哈罗!列奥!列奥吗?”电话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天哪!是你吗,列奥?说话呀!你现在在哪?”她心急如焚,几乎要蹦起来。
终于,耳边慢慢传来那渴望已久的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喑哑道:“是我,亲爱的。”
“天哪,你还活着?!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有多么担心?你知不知道董事局主席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我被送进医院,差点送命?你这个可恶的自私鬼,只知道自己风流快活,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是死在外头,我们也不知道……”她眼中噙着泪,连声抱怨道。
“对不起。”列奥似乎认识到自己的过失,轻语。
“你现在在哪?”她急切地问。
“我的城堡。”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似乎很遥远,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马上到!”她简短而急促道。
赶到爱慕宫,她一进门就看见忧心忡忡的巴雅,急忙问:“列奥在房里吗?”
“我想你应该在沙滩上能找到他,主子真叫人担心呀!”巴雅的话音还未落,她就慌忙掉头朝海滩狂奔而去。
傍晚的阳光下,海面很平静,一片深沉的翠绿色,微微席卷而来的白浪慵懒地拍打着海滩,褐沙看起来如一片残血,裹着一层忧郁的红,如同置身在梦幻中一般。远远地,就看见列奥像熟睡的丘比特蜷曲着身体,浑身赤裸地躺在沙滩上,柔软的卷发任风吹拂,遮挡了大半张脸。背后,悄袭而至的潮水试图慢慢将他吞噬,而后又将他释放如初。
她脱下鞋,黄沙渗进脚趾头,很小心地朝他走去。很快,列奥被瑟瑟索索的脚步声惊醒,略显惊愕地扬起头,待看清是她之后,头便又重新落到地上。
久别重逢后,没有意料之中的激动和兴奋。她双膝发软,瘫在地上,但冰冷的双眸像锥子一样毫不留情地刺向他,似乎要穿透他的灵魂,“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沦落到自虐的境界,被海水湿透的头发一绺一绺地披在脸上,整个人瘦得跟鬼似的,蜡黄的脸上吊着一对大水袋似的
黑眼袋,就像快要掉下来一样,他神情恍惚道:“对不起,我睡着了。”
“你真让我大失所望。”她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列奥是一个相当自我的人,但她想他不应该把自己的放恣不羁当成一种示威抛给她,让她心痛如焚。
出乎意料地,他没有任何反驳,看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自卑和小心翼翼,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眼帘。他表现出的平静和隐忍让她暗暗吃了一惊,不像她所熟悉的那个爱冲动的列奥,每每咆哮如雷。他的沉默反而更加刺痛她,看着他从一个俊美男子到形容枯槁,撕裂般的胀痛哽在她的嗓子眼,莫名的酸楚强烈地刺激着她的鼻腔,她再也控制不住,双肩开始剧烈地抽搐。
列奥坐起身,紧紧地拥住她。那是一具硬邦邦、骨感的身体,但她能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一种像火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激情和冲动。
列奥的大手将她那双纤细的小手握在自己宽大的手掌里轻轻地摩挲,渐渐地,越握越紧,似乎要将它们捏碎似的。
“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我能否走到今天?!”他附在她的耳鬓旁轻语。
“列奥,该收手了!那个魔鬼快把你给毁了,你知不知道呀?” 她在他的怀里,像孩子一样止不住大声哭泣,神经质地揪打着他的肩膀尖叫着。
他似乎不觉得辩解有什么价值,一直用非常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他背过身,高大而单薄的身体上垂着消瘦的臀部,孤独地看着天空的空白处,声音喑哑道:“你是对的。”
“列奥,我们离开那个魔鬼,离开爱慕宫,我们一起逃走好吗?”她匆忙走到他跟前,泪水涟涟地哀求道。
“我的天使,如果世间无爱,活下去又有何用?”他的目光忧郁而深邃,那不可捉摸的品质让人若即若离,她觉得她和他之间的阻隔越来越大,她无法看透他。
“我是个孤儿,一个真正孤单的人。”像一个在做临终告白的人,他独自道,“我父亲是意大利黑手党组织的一个小头目,后来在俄罗斯死于追杀,我从一出生就被抛弃了。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充斥了贫穷、饥饿、蟑螂、老鼠,过着像狗一样四处流浪的日子。在我13岁那年,我便在码头出卖自己的廉价劳动力,打打零工,但有时什么活也找不到,只有当小偷,或干一些非法勾当才能活下去。后来,我躲进一条大船,从俄罗斯来到了卡萨布兰卡,在那里我学会了阿拉伯语、英语和法语。接着,我又流浪到了西班牙、智利,最后来到了中国。尽管我没上过一天学,但我能熟练地使用多种语言,结果被他一眼相中,他让我看上去富有而有教养,鼓励我多去接触些有身份的人,特别是那些传媒巨头和政府要员,他给了我一切。”
“我是一个同性恋,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她似乎看见了一个流血的人正处在痛苦的边缘,眼睛里一团死灰,意志消沉。
“为什么一定要爱情?难道被爱情套住脖子也在所不辞!” 以她的觉察和她所能理解的,她无法融入他的世界。
“因为生命中只有爱情才是最真实的。”话里流着他的血。
突然,这个狂妄而忧郁的西西里人不能自制,潸然流泪道:“我希望到我死了之后,能把我埋在我的家乡西西里,人们能叫我一声‘契切林’,那是我的父姓。”而在此之前,他从不哭泣,认为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不需要点滴廉价的眼泪。
哀莫大于心死!他的世界俨然轰然倒塌,令她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她意识到他需要某种东西来支撑他,渡过困境。如果没有力量的话,再站起来很难,等于他只能放弃。
也许,所有的传奇都包含着一个悲剧。2004年10月一个星期五晚上;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不过天气有点阴。夜幕笼罩下,天上渐渐下起了雨,她在奥迪逊大厦的顶层办公室等龙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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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猝逝(2)
“魔戒”已经用假香港护照替龙坤申请到了美国签证。当晚,在奥迪逊大厦的楼顶停机场会有家小型直升机将送他去香港启德机场,从那里出境,然后转机去美国洛杉矶。
夜太浓; 歌未央,旖旎的霓红灯在雨夜中扑闪着迷离而暧昧的彩光,脚下的不夜城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她深陷在皮质大转椅里,一只胳膊肘抵在扶手上,撑着沉重的脑袋,神情疲惫地打着盹。一片静寂中,突然,“咚,咚”两声沉闷的敲门声,令她猛然一惊睁开眼,就见巴雅神色慌张地走进来。
“巴雅,怎么啦?”他面如死灰,脸白得像一张纸,她预感到一丝不祥之兆,努力保持镇静道。
“Lily,”他的眼睛停留在她的脸上,上下仔细探寻,似乎想确定什么,之后,缓言道,“列奥走了!”他的声音流露出颓丧和悲哀。
“啊,什么?什么?”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龙坤的事,没听清,于是又连问两遍。
“列奥开枪自杀了!”巴雅的眼睛里依稀泛着泪花。
“啊?!”她像被电击了一下,张大眼睛,瘫在椅子上,脑子里浮现出列奥用枪指着脑袋的画面,一个洞和止不住涌出的血。猛然间,她觉得一股胃酸直往上涌,赶紧冲向洗手间,趴在水池边,一个劲地吐酸水。
“没事吧?”巴雅紧跟进去,担心道。
“为什么?”她的头发晕,感觉摇摇晃晃的,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摇欲坠,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