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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停下来,其中的一个问道。看见我傻乎乎的样子,两个人开心地笑起来。
“如果下次来,一起跳舞吧!”其中一个说道。
“到时候,把玄儿哥哥也叫上,四个人一起跳,让鹤子弹钢琴。
“好吗?”
“好吗,中也先生?”
“一定很开心!对吧,中也先生?”
“啊……是,是啊!”
我不能断然拒绝,只能含糊其辞。她们满足地微笑着,又静静地朝西侧——面向庭院的墙壁走去,走了几步后,同时转过身。
“在这里……”说话的是美鱼,她将右手放在耳后,“在这里经常能听到幽灵的声音。”
“幽灵的声音?”我猛然想到了什么,但还是觉得不解,“真的吗?”
“真的!能听到这宅子里的幽灵的声音。对吧,美鱼?”
“是的。有男的,也有女的,各种各样。”
“因为是老宅子,所以有各种各样的幽灵。”
“我也听到过。”我坦白地说起来,“第一次在这里碰到你们后,虽然别无他人,但不知从何处隐约传来嘶哑的声音。”
“是男人的声音吗?”美鱼问道。
“嗯,可能吧。”
“那就是男幽灵。我也曾听到几次。”
“幽灵……那,真的?”她们的脸让我想起美丽的洋娃娃,我看着她们,非常认真地问道,“真有那种东西?”
她们似乎觉得可笑,咯咯地笑起来,笑声清脆剔透。
“开玩笑的,中也先生。”过了片刻,美鸟说,“这个世界不可能有幽灵!”
“是啊!不可能有。”美鱼附和着,“中也先生,你相信有幽灵?”
“不,那……”我缓缓地摇摇头,“那么,那到底是什么声音?事实上,我亲耳听到的。和你们第一次相遇后,我还听到过一次。”
“你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一定是我父亲的声音。”
“柳士郎?”
“是的。你碰巧听到父亲和南馆的某个人说话。”
“为什么我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我稍稍加重语气,“为什么?”
“是传声筒。”美鱼回答,“穿过天花板的传声简年代久远,有了损伤。有损伤,就会有裂缝。所以,声音——在西馆起居室的父亲和南馆的某人通话时的声音就从那里漏出来,有时,我在这儿也能听到。”
“这座宅邸建造之初,就有传声筒了。那样的老设备肯定到处都有损伤。”
“如果是女人的声音,那就是鹤子或者羽取忍。”
“啊!”
我用力点点头,想起来了——前天,危在旦夕的蛭山丈男被抬到南馆的房间里——诸居静和忠教母子曾住过——那里就有像“牵牛花”一样的喇叭形器具。
“除此以外,还有几个地方能听到幽灵的声音。”
“是的是的!如果突然听到,真会以为是幽灵。”
“原来如此……”
……是吗?我终于想起来了。
昨天,在检查完蛭山的尸体和犯罪现场后,我和玄儿、野口医生三个人去北馆的途中,在客厅遇到阿清。当时,阿清和玄儿之间的奇怪言行或许也是……
在我独自思考之时,双胞胎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两人躲到墙角的那座屏风后面。难道她们想重现首次相遇时的情景吗?
“中也先生,这边!”美鸟从屏风右侧露出脸。
“这边,中也先生。”美鱼从左侧露出脸。
我向屏风走去,脸上的微笑僵硬。那天。当她们说着“我们是螃蟹”,从屏风后出来时,我无比震惊。虽然只过了两天,但不知为何令人怀念。
“喂,中也先生!”
“喂,中也先生!”
我走到屏风前,她们从左右两边露出脸,突然尖声问起来。
“杀望和姨+++人是谁?”
“杀望和姨+++人是谁?”
2
杀浦登望和的凶手是谁?
她们突然提出问题,我不禁感到更加矛盾。理性和情感、逻辑和情绪、客观和主观、否定和肯定……众多的对立项交织着,搅乱我的内心。
尽管我一时无法回答,还是尽量显得镇静,以免内心的骚动和狼狈被察觉。我不知道效果如何,至少她们对我的哑口无言并未表现出过分的疑惑。
“中也先生!”美鸟说道,“谁杀了望和姨妈?你和玄儿哥哥不是捉拿凶手的侦探吗?”
“中也先生!”美鱼说道,“还不知道凶手吗?有大概目标吗?”
“你们呢?”
她们美丽的脸庞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我来回看着她们,反问起来。
“你们怎么想?”
“我们……”
“我们……”
”关于杀害蛭山的凶手,你们曾怀疑羽取忍和阿清。望和这件案子,你们也那么怀疑?”
“怎么会?”
“怎么会?”
两个人异口同声,眼睛圆睁。
“两起案子的情况完全不同。”
“阿清不会杀姨妈。”
“我觉得阿清很喜欢姨妈。”
“也不是羽取忍。”
“我觉得羽取忍也不十分讨厌姨妈。”
“那你们觉得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那也不是。姨妈和蛭山都是被勒死的……作案手法相同,不是吗?”
“因为是同一个凶手,作案手法才会相同。”
“——即便如此,望和和蛭山的‘情况完全不同”,对吗?”我试着套她们的话。她们俩都用力地点点头。
“因为望和姨妈是家族成员,而蛭山是佣人,是外人。”这是美鱼的回答。
“而且姨妈和我们一样,是受到特别祝福的人。蛭山是普通人。”美鸟接着说。
“所谓‘特别祝福’是指继承了达丽娅夫人的‘不死之血’吧。总而言之,首先在这一点上,望和和蛭山是不同的,对吗?”
“是的。”
“是的。不过,中也先生,你已经和我们一样了……”
“那是因为我在‘宴会’上吃了‘达丽娅之肉’吗?”
两人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一起用力点点头。
望和和蛭山不一样——玄儿也说过类似的话。望和被害与蛭山被害,两者意义不同。他好像是这么说的。当时,我就对那种说法感到别扭……是的,关键是这个。
并不仅仅是家族成员和佣人,亲人和外人这个层次的问题。
在他们看来,蛭山和望和的生命分量原本就截然不同。一个是受到“达丽娅的祝福”的人,一个是没有受到祝福的人。一个是不死的生命,另一个则并非不死的生命——正如玄儿所说,即便同为凶杀案,“内涵不同”。
我重新回想、比较浦登望和和蛭山丈男的死状。
杀人手法确实相同。蛭山被裤带勒死,望和被围巾勒死。案发现场都在宅子的房间里。凶手都是在没有第三者目击的地方行凶。但是……
一个是即使不动手,也早晚要死的蛭山;一个是如果不动手,就绝不会死——宅子里的人相信这一点——的望和。
也可以用这样的说法来比较两个遇害者——蛭山只有短暂的未来,望和却有无尽的未来。在某种意义上,那是两条性质截然不同的生命……凶手却用同样的方法,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凶手究竟为何杀他们?凶手为何一定要杀他们?
借用玄儿的话来说,这是“藏在凶手内心深处的问题”。“在他人无法窥知的内心深处,隐藏着重大而实际的邪念”。我也这么想。不过,重大而实际的……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邪念”?
“还是那个人可疑。”美鸟开口说道。
“对,还是那个人。”美鱼附和着。
“那个人?”我问道,“谁可疑?”
随即,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江南!”
“江南!”
“啊?”我不禁眨了几下眼睛,“他为什么可疑?”
“因为……”
“因为……”
“昨天我们去客厅和他聊了一会儿。不过……”
“他什么都没说。”
“擅自闯入本身就可疑。”
“可疑。”
“他是不速之客,不是吗?”
“也许他并没有丧失记忆。”
”也许他能说话。”
“那全是演戏。或许他原本就是来做坏事的。”
“或许他精神失常。”
“是杀人狂。”
“对,杀人狂。”
“啊!杀人狂?”为了不让她们听到,我悄悄地吐口气,“嗯,或许他的确是个可疑人物,但是……”
但是——我在心里默默反驳:在研究蛭山被害状况时,他首先被排除作案的可能性。
在犯罪现场的那个南馆房间和储藏室之间有扇暗门。凶手事先知道,并从那里出入。不速之客江南不可能事先知道暗门的存在。他应该不知道。所以……
当我默不作声的时候,她们都将脸缩回屏风后面。随即,她们又慢慢地,从屏风左侧露出身体。
“中也先生,你怎么想?”
“中也先生,你怀疑谁?”
美鸟向左,美鱼向右,各自歪着小脑袋。
“嗯……”我将目光从异形的两人身上移开,缓缓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怀疑什么……”
撒谎!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我还没有怀疑什么……”这是在撤谎。
我有怀疑——
和玄儿再次研究了望和被杀的现场后,从那个壁炉暗道进入红色大厅探讨凶手时,我就一直在怀疑,怀疑眼前的这对双胞胎姐妹才是真正的凶手。美鸟和美鱼,她们才是杀害蛭山和望和的凶手。所以我才会感觉别扭。
“是你们杀的吗?”这就是我“必须问她们的问题”。不管她们怎么回答,我想如果仔细观察她们的神情,多少能获得一些确切的感受。但是……
最终,我没能问出口。除了不敢问,还有一个原因——现在,我身心疲惫,能否很好地观察她们的反应,心里没底。
“对了——”我岔开话题,我还想问她们一个和凶杀案没有直接联系的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们一个问题。美鸟小姐,美鱼小姐,你们——”
“我们?什么?”
“我们什么,中也先生?”
两个人依然歪着小脑袋。我索性单刀直入。
“今后,你们依然保持现在的状态……像现在这样,身躯相连地生活下去吗?”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中也先生?”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不打算接受外科手术,把身体分开吗?”
“分开?”
美鸟打断我的话,声调高得像是在喊叫。与此同时,美鱼也是相同反应。
“分开我们?”
尽管被她们吓了一大跳,我还是继续说下去。
“野口医生也说了。你们共有的器官并不是很多,分离手术绝非难事。如果这样……”
“我们要被分开吗?”
“我们要被分开吗?”
两人反应强烈,超乎我的想像。不仅声音像是大声叫喊,脸色也跟着苍白起来,眼睛睁得大火的,噙着泪花,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因恐惧而战栗……这些充分说明我的话语给她们带来巨大冲击。
“我觉得你们不能一辈子都连在一起。”我直视着她们,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今后,你们或许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这样才会和别人相爱、结婚。像这样还是……”
“不要!”
“不要!”
开始,两个人小声地回应。我一说“可是”,她们的声调也高起来。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