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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鱼血的颜色。
我记得美鱼这样附和。
“中也先生。”美鸟开口说,“蛭山被害的事情,是真的吗?”
我将视线重新移回这对双胞胎身上,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你们还不知道?”
“不知道。”
“难怪那时,玄儿大哥的神情很恐怖……”
“蛭山为何被害呢?”
“是谁干的?”
“中也先生,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我使劲地摇摇头,“现在是一无所知。不知道凶手和原因。”
“是吗?”
“是吗?”
刚才,当伊佐夫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两个人显得非常吃惊。但她们并没有说或者表现出对死者的同情、对凶手的恐怖。
“蛭山是怎样被杀死的?”
对于美鱼的发问,我最小限度地进行了说明:“在南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被勒死的。被害时间是今天凌晨,大约2点到4点之间。”
“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
“是的。”
“我们己经睡觉了。”
“你说的那个南馆的房间莫非是以前诸居静的房间?”美鸟同道。
“以前诸居静的房间”。——对,挂在房门旁边的旧木牌上,的确写着“诸居”字样。过去住在那间屋子里的佣人的名字,就是“诸居”。
——出生后不久,我就被关在那座塔的最上层的屋子里,就是那个格子门的里面……我在那里待了好几年。
我不禁想起玄儿昨晚说的话。
——那时,我的奶妈是一个叫诸居静的佣人,当时她好像就住在宅子里……
“那个叫诸居的人,现在……”我情不自禁地反问起来,突然对玄儿的奶妈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我也不太知道。”美鸟答道,“听鬼丸老说,在我们出生的前一年或者再前一年,她带着一个男孩,离开了宅子。”
“诸居有孩子吗?”
“鬼丸老是那么说的——对吧?”
美鸟希望得到美鱼的确认,后者附和着:“是的。”
“那么,她后来怎么样呢?”
“不知道。”
“不知道。”
那对双胞胎一起摇着头。我也不想再追问下去,看着美鸟,又问起了别的问题。
“你觉得为什么那个从前诸居的房间会成为杀人现场呢?”
“刚才你不是问了伊佐夫那样的问题?”
“哪样的问题?”
“你不是问暗门的事情吗?”
“啊,对,对。”
“南馆里有暗门,而且在从前诸居的房间里。因此肯定……”
“对。”美鱼又跟着附和。
我明白了,深深地靠在椅背上,满脸严肃地交叉手臂,眯缝着眼睛,看着桌子对面那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庞。征顺说得没错,这两个女孩的洞察力和观察力的确不可小觑。
“罪犯肯定是羽取忍。”美鸟突然如此下起结论。
我吃了一惊,放下交叉的手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羽取忍似乎讨厌蛭山。”美鸟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听征顺姨父说的。昨天,蛭山不是因为事故受伤了吗?”
“哎,是的。”
蛭山是因为小艇事故而身负重伤,但这个……
“所以,她感到机会难得。”
“机会难得?”
“是呀,因为蛭山虚弱,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动手。”
“难道她没有考虑弃置不管,蛭山也会因为受伤严重而死的?”
“要是死不了,岂不槽糕,所以……”
从美鸟的口吻中,感觉不到悲伤、恐惧、不安等感情。在她的头脑中,“凶杀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无从判断。
“如果不是羽取忍——”美鱼发表起自己的意见,“凶手肯定是阿清。”
“阿清?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阿清好像讨厌蛭山。”
“因为他是个孩子,因为有病,没有气力,所以他会觉得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他想蛭山已经很虚弱,可以趁机动手。”
我一时无言以对,趁她们不留神,轻轻地叹口气,然后再次环视屋内,发现壁炉上方有个造型奇特的座钟。
乍一看,似乎是个小风车模型。三四十厘米高的四角柱(似乎用木片搭成)的上方,带着一个四扇叶风车,仔细一看,其中央嵌着一个直径数厘米、怀表大小的圆表盘。站在远处,很难看清时刻,所以那个座钟并不实用。
我努力地辨认着,终于找到了那小表盘上移动着的两根指针。
现在是下午3点过几分。
4
“中也先生,”美鱼说,“接下来。去我的房间。”
“走吧,中也先生。”美鸟也说着,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
“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对,对。”
“是契夏吗?”我问道。
双胞胎的粉色嘴唇上浅浅地露出一丝笑意。
“过会儿再给你介绍契夏。”
“过会!”
于是,我被带到邻屋——“美鱼的房间”。不出所料,那里的摆设和“美鸟的房间”一模一样,以壁炉所在的墙壁为中心轴,对称分布。这种配置俨然她们的身体特征,“两个就是一个”。
坐到倚子上之前,我看看摆放在装饰架一角的书籍。
动物图鉴、植物图鉴、国语辞典、地图册……还有几本小说、诗集。路易斯的作品《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也夹在其中,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或许,在那边的——“美鸟的房间”的装饰架的同样位耸上,放着同一作者所著的《镜中之国的爱丽丝》——我很容易就联想到这些。
壁炉上方放着一个和邻屋相同的风车造型的座钟,时刻也完全相同。这对双胞胎的妈妈还在红色大厅里演奏着吗?
——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突然,窗户上的毛玻璃微微颤动,剧烈的雷鸣声响起来。
“讨厌打雷。”
刚才,在红色大厅,她们也是这么说的。
“真是讨厌打雷。”
她们背对着我,看着窗户方向。所以我无法弄清哪些话是美鸟说的,哪些话是美鱼说的。
接着,那对双胞胎走到窗边,四只手分工配合,很灵巧地打开了紧闭着的上下开关的窗户。传入室内的雨声一下子变大了。两人稍稍躬着身子,透过黑色百叶窗的缝隙,向外张望。
“雨要是能早点停就好了。”她们当中的一个说道。
“真的,要是能早点停就好了。”另一个附和着。
“本来想和中也先生到院子里散步的。”
“想去散步的。”
“但是,如果雨停了,中也先生就要走了……”
“如果明天还是这样的天气,中也先生就走不了了。”
“是吗?”
随后,两人步调一致地扭头看着我。
“中也先生。”
“中也先生,你会怎么办呢?”
“是呀,如果暴风雨不过去,我似乎也无法离开。”我如实回答,“必须要找到能渡过湖泊的小船,外线电话也要能通……”
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恐怕无法按照最初的安排,明天离开宅子。除了没有小船,天气恶劣之外,蛭山又被杀害,这些都给我的行程造成了巨大的困难。
听见我的回答,美鸟和美鱼显得非常满足,两张美丽的脸上绽放着纯真的笑容,她们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推迟离开让她们如此开心吗?不,应该说,为什么她们如此喜欢我?
我傻站在那里,心情微妙,觉得很不好意思,与此同时,刚才她们说“想去院子里散步”的话让我联想起那个建在院子中间,祠堂一般的建筑。
征顺说那是墓场,是这个浦登家族的墓场的入口。那里被叫做”迷失的笼子”,即便是家族成员也不能贸然接近。而长久以来,负责守墓的便是那个鬼丸老——这是玄儿的话。
美鸟和美鱼当然应该知道那个建筑物,当然应该知道那里就是这个家族的墓场,当然应该知道那里被叫做“迷失的笼子”……
“中间院子里有个小建筑,对吗?”我坐在与邻屋相同的铺着黑布的交椅上,问双胞胎,“我听说那里是墓场。”
“墓场?”美鱼歪着脑袋。
美鸟马上说:“就是墓场呀。”
美鱼也点头:“是墓场。中也先生。那下面有好大一块墓地。”
“是吗?地下有……”
昨天上午,我在院子里目睹的情景又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眼睛深处。
紫杉围绕下的黑色石制建筑。刻着奇妙图案的黑色铁门——上面有几条象征人肋骨的曲线,其上缠绕着两条蛇。狭小、昏暗的空间里,有扇带着小窗的铁门,让人联想到监狱的禁闭室或者精神病医院的病房。带着铁棍子的窗户:门上有结实的弹子锁。地面上有个四方形大洞,能看见有阶梯从那里延伸下去。而且……
我突然想到“地下灵寝”这个词,在意大利的罗马,至今还残存着基督教初期的几十个地下墓地。小规模的墓地被叫做“地下墓窟”;有走廊相连,构造复杂的则被叫做“地下灵寝”。
“为什么会被叫做‘迷失的笼子’呢?”我继续问道。
双胞胎对视一下,显得有点为难,歪着脑袋。
“……就是笼子嘛。”
很快,美鱼回答起来,美鸟接着说下去。
“笼子就是……笼子。”
“所以……不能靠近。中也先生。”
“那里是禁地。”
“只有鬼丸老能进去。”
“对,只有鬼丸老。”
我记得当时从那石阶下面的黑暗中,飘散出异样的臭味,感觉还有细微的声响。啊,那到底是……
我差点要浑身颤抖,但还是接着问:“浦登家族的成员都被埋葬在那里,是吗?这么说,玄遥——你们的曾外公,还有卓藏——你们的外公都葬在那里?”
18年前的“达丽娅之夜”,在“达丽娅之馆”的那个房间里,浦登玄遥被杀死了,而浦登卓藏也在同一晚自杀了。我之所以此时提到这两个人,是想看看美鸟和美鱼的反应。
“玄遥曾外公,还有卓藏外公……”美鱼嘟哝着,歪着头,看着美鸟,“是的,那两个人也在那里面。”
美鸟也歪着头,看着美鱼,附和着:“是的。”
“樱子外婆、康娜姨妈、麻那姨妈,所有人都……”
“或许所有人都在笼子里迷失着。”
“康娜姨妈和麻那姨妈不一样。”
“卓藏外公和樱子外婆肯定一样……”
”玄遥曾外公嘛……”
“玄遥曾外公特殊。”
“虽然特殊,还是失败了。”
“还没有人成功。”
“爸爸最近身体好像也不太好……”
“爸爸可能也要失败吧?”
“也许吧。”
“只有玄儿大哥特殊。”
“我们会怎样?”
“是呀。”
“能和玄儿大哥一样就好了。”
“中也先生也……对吧?”
“是呀。中也先生也……”
两人的对话让我的头脑更加混乱。什么“特殊”呀,“成功”呀,“失败”呀……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
我茫然地来回看着那对双胞胎。很快,两人没有再说下去,走到房间一角的小桌子前。美鱼拿起放在上面的一个小包袱,走回我面前。
“中也先生,这个给你……”说着,美鱼把那个东西放在桌子上。那好像是个扁平的小箱一子,外面包着黑纸,上面打着红色的丝带。
“中也先生,请!”
这是她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