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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螃凯,你拿钱来买噻!哪个白送给你?”李幺妹并不生气,笑道:“要得,喂,麻子你要啷克卖法?”马大麻子道:“两块大洋逗卖给你。”
那军官很久未说话,这时却哼了一声道:“跟老子想不到你还是大嘴老娃嗦!再莫必你跟老子是棒老二?活抢人嗦?”李幺妹也“嗤”的一声冷笑道:“人家麻子一凯都是大嘴老娃,彭大哥你不晓得唛?”马大麻子不高兴了:“给老子,你嫌贵,你逗莫买噻!”李幺妹道:“其实不是啷克回事,我老汉儿门天办生基酒,我想买勒个螃凯回切,你不干逗算了。”
马大麻子道:“你那祸驼子老汉儿生嗦?两个大洋,你要逗给你,不要莫非我自己还不晓得用它烧他妈一锅汤喝唛?”那军官假意怒道:“跟老子你说李老太爷是祸驼子,逗是勒句话老子也要打整你。”马大麻子告饶道:“嘢!你们当大官的还和我们勒些乡巴佬儿一般见识嗦?”那军官见马大麻子讨好,这才不言语了。
李幺妹这时忽然红晕上脸,轻声道:“麻子你和乌大哥来坐席,不用送礼,勒克螃蟹逗送给我,要不要得?”那军官见李幺妹一番心思就在姓乌的秀才身上转,更加不悦,想发作又觉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又往旁走开了些。
马大麻子不高兴的道:“嘢!你喊他‘乌大哥’喊得啷给亲热。转过背壳子喊我逗‘麻子’‘麻子’的。未必我逗比他少了鼻子眼睛,你硬是嫌弃人嗦?”李幺妹红着脸道:“你本来逗叫麻子嘛,喊起来也嘿亲热噻。”马大麻子板着一块麻脸道:“亲热个铲铲,老子环竖都不服秀才娃二,他给老子十处打锣九处在,一踩八头翘,硬是不同三样的。”
李幺妹又笑着说:“那我喊你‘麻大哥’,该要得了噻。麻大哥,你们门天来不来嘛?”李幺妹把“马”说成了“麻”,马大麻子却也没听出来。但这几句话说得娇声娇气,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听得马大麻子心里一阵好生受用,那军官更是骨软筋麻,神魂颠倒。
马大麻子心满意足,这才笑逐颜开:“勒还差不多。”接着又摇摇头,又点点头,象在盘算似的道:“一告儿螃凯换两个人吃酒,两告儿螃蟹换四个人吃酒……给老子,没得啷多人得。嘿嘿,让秀才娃二欠老子的人情,给老子划得着!恁克好是好,逗是……逗是……”
李幺妹红着脸问:“逗是啥子嘛,紧倒说不出来。”马大麻子道:“逗是不好意思噻,两个人吃酒坐席的,送告儿螃凯!别个不笑唛?”李幺妹道:“我老汉儿都听我说的,你怕啥子嘛!”
马大麻子这才释然,笑道:“你恁克说的话,我们硬是逗来了哦!李保长办生基酒莫非哪个还敢不切唛?”说完也不等乌光宗是否答应,便用左脚踩住螃蟹,右脚一挑螃蟹,喊道:“来了哦!”
那巨蟹“托”地弹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向李幺妹面前飞去。那军官见状,起了卖弄本领之心,抢先伸右手去抓螃蟹。岂知那蟹正舞螯乱钳,自己一只大手送上门去。那蟹也老实不客气,一下钳在他拇指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哎哟”一声大叫起来,慌忙甩手将巨蟹抛出。眼见那蟹荡了个圈儿,改由从下至上,往李幺妹脸上飞去,众人都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李幺妹并不慌乱,身子微侧,左腕挥出,用袖管轻轻一拨巨蟹,那蟹又转而向下飞出。李幺妹使了个踢键子的招术,右脚绿面子绣花鞋一挑螃蟹,那蟹便向上飞起,直上直下,“啪哒”一声落在地上。
那蟹正欲逃走,李幺妹不慌不忙,左脚轻轻一点,一只绣花小鞋已踏住螃蟹。纤腰轻扭,蹲身就近拔了几茎草,将螃蟹一对大螯绑在一起。那蟹这回吃尽了苦头,再也施展不开手段,只把两只细长的眼睛伸缩不停。
李幺妹再用一根草茎穿了个套儿,笑吟吟的将螃蟹提在手里。
马大麻子和乌光宗看得挢舌不下,那军官更好似丢了三魂七魄,嘴里却大加夸赞:“妹儿逮螃凯硬是象别个大城市的人跳舞!硬是把我彭文龙眼睛都看得二花二花的咯!”李幺妹也有些得意:“勒是乡旮旮的小把戏,毛虎虎的难看得很!”说罢又望向乌光宗,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连忙转开头去。
彭文龙连忙道:“妹儿,我帮你提螃凯!勒点小事你逗让我做噻。”李幺妹也就由着他。那军官提了螃蟹,又转头催促:“妹儿,走噻,回切晚了李老太爷脸上不好看哦!”李幺妹听他这样说,这才不情愿似的转过身来,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了乌光宗一眼,这才跟着那军官走了。
马大麻子舌头吐出来,半天缩不回去,眼睛却钉子一般盯着李幺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李幺妹的影子,才忽然大声道:“勒哈拐了逗嘛!”说完就颓然坐倒,躺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乌光宗见马大麻子说哭就哭,没有半点预兆,倒也大感意外,便问他道:“啥子拐了?是不是你遭勒克螃凯夹了?”马大麻子摇了摇头,仍然哭个不住,声音便如破锣一般,直指人心。
乌光宗甚是奇怪,劝道:“你哭啥子嘛!你屋头逗折了些钱逗嘛,有啥子嘛,房子还在噻!”马大麻子仍是摇头。
乌光宗更加奇怪,又问:“是不是我嗷了你?”
马大麻子呜咽了几声,骂道:“老子怕你嗷唛?你嗷老子,老子把牙塞骨都给你钭球了!老子是哭恁给有默子的妹崽,我都没多看几眼,二天再想看舍,怕是遇不倒了哦……”乌光宗奇道:“啥子妹崽?哦,你欢喜别个李幺妹嗦?”
第二十四章 坠入情网
马大麻子收住哭声,用衣袖拭泪,骂道:“你龟儿子哈要哈得合适点,老子说的是狗屎娃,他逗是个妹崽嘛!”乌光宗却如坠五里雾中:“你说啥子哦?哪个狗屎娃是妹崽?”
马大麻子恨不得在乌大少爷脸上来两巴掌,劈头盖脸的骂:“你给老子硬是个木行头,哈起没得改,你不晓得他是个妹崽,啷克要出来争干帮?老子看他捡狗屎好几天了,今天最后头才认出来他是个女娃二。呜呜,默倒起逗她一哈,摸一哈她的手,你给老子横起杀一脚,勒哈安逸,棒老二正遇不遇的迢出来抢人,又撵到别个屋头,人都不晓得哪切了,简直球莫名堂!”
乌光宗愣在当地,半晌作声不得:“先前那个老弟是个妹崽么?”他不住挠头,回想那少年乌溜溜的大眼睛,和他轻轻对自己说的那句“麻烦你哈”,还有和自己告别时他眼中盈盈的泪光,一时间竟然痴了。
原来乌光宗沉溺于吟诗作赋,虽然颇有才情,却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这时回想起来,那少年柔若无骨的小手,清澈如水的明眸,以及她的一颦一笑,犹在眼前。右手曾与她的手轻轻一握,此时似乎余温犹在,忽然间隐隐觉得这少年象那里见过似的,有种亲切和熟悉的感觉,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情愫,翻腾起伏。
马大麻子见乌光宗沉思不语,便又说:“你娃假巴意思的打闲槌儿争干帮,那妹崽勒道欢喜你了噻,老子勒哈逗拐了噻,你说啷个办?你赔老子几十块大洋?”
马大麻子家里刚刚被三个浑水袍哥洗劫一空,说到银子自然是嘴角流涎,两眼放光。乌光宗却充耳不闻,仍在回想那少年青涩灵秀的身影,把马大麻子冷落在一旁。
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少年自进游诗君的闺房之后,便引出来诸多事情,而最后少年竟也离奇失踪。
马大麻子摸了摸头皮,惨然道:“你看看,老子撞到石兜高头,唉哟!腰杆差点整断了;老子脚杆遭螃蟹嘿起夹了一哈,血珠珠儿都冒出来了!”乌光宗见他确实皮破血流,灰头土脸,半截小腿上有两个半月状的血红钳印,水桶似的腰上袍子也开了,一条奇短无比的裤子也破了,狼狈不堪,显得很是滑稽,也不禁微微一笑,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大麻子初时悲怒交集,此时恢复如常,见乌光宗不来理他,嘴里啧啧连声:“给老子,说你哈,你硬是哈得伤心,偏偏儿走桃花运,狗屎娃欢喜你,勒道安逸,看来李幺妹也有点欢喜你。两个婆娘围倒你一个人,给老子你屋头祖坟硬是埋得周正哦!”乌光宗愕然:“狗屎娃?李幺妹?你说的啥子话哦,硬是叫人听不懂哟!”
马大麻子道:“我看你逗把‘狗屎娃’拽给我算了,李幺妹唛逗给你当婆娘,要不要得?”乌光宗道:“人又不是东西,啷个‘拽’?再说哪个欢喜李幺妹?李黑娃屋头的人我都不欢喜。你切和她耍噻。”马大麻子犯难道:“李黑娃有财有势的,啷克看得起我噻?你给老子硬是个央夹沟子嗦?低丁儿都不让老子?”
乌光宗一脸严肃的道:“不是我不让你,不管人家是不是女娃二,你都不应该对人家动手动脚的。逗算她是女娃二,你也配不上人家噻。”马大麻子愤愤然道:“老子逗晓得你会恁克说,你当然要和老子抢婆娘了。狗屎娃长得又嘿有默子。”
乌光宗不置可否,却问:“他看我硬是你说的啷克唛?我倒没有啷个觉得。”乌光宗似乎并不如何自信。
马大麻子“呸”了一声道:“你给老子假巴意思的装啥子装?莫非你不欢喜狗屎娃?给老子硬是‘有了一福想二福,有了豆花想腊茹’——硬是不知足!你没看倒那妹崽对你勒个哈宝儿巴心巴肠的样子么?有恁给漂亮的婆娘儿欢喜你,那是你娃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乌光宗听马大麻子如此说,又见他脸上艳羡的神色,也不禁心生异样的感觉,仿佛心中打开了一扇窗户,登时脸上发烧,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马大麻子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来,见乌光宗还蹲在地上,有些奇怪:“你给老子啷克不起来,走哦,回去了噻!”
乌光宗一倾身子想站起来,却大叫一声“唉哟”,马大麻子走过来一看:“遭了!给老子你娃脚杆遭整断了,都是我要不得!先不先我也是毛球了。”
原来适才乌光宗踩在水潭石缝中,早已蹭伤了脚踝,皮破血流。只是和马大麻子打斗激烈,竟浑然不觉。这时坐得久了,想站起来时,才觉得疼痛异常。看来去地狱寺的打算只好暂时放下了。马大麻子倒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将乌光宗扶了起来。
乌光宗咬着牙站了起来,疼得满头大汗。马大麻子心眼儿其实不是太坏,见他疼得厉害,便说:“给老子的,老子背你回切!”乌光宗哼了一声:“没得事,你自己先回切噻!别个还要耍一毫儿。哦!等一哈,我跟你说,二天不准你去逗那个妹崽。”马大麻子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娃球莫明堂,老子把你当兄弟伙,处处帮倒你,你给老子翻了脸逗不认人嗦?”
乌光宗冷笑道:“我也不是你的啥子兄弟伙,只要你不去逗那个狗屎娃。二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马大麻子见乌光宗自视清高,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大吼起来:“老子逗是要和你抢婆娘!你还把老子骇倒了?”乌光宗冷笑一声道:“哪你告一哈看噻。”
马大麻子也是一时气话,回头一想便有些自惭形秽,气得直哼哼,走了几步,一踱脚回头道:“算了!老子让你!勒哈该要得了噻!门天中午各人到李黑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