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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生发现异常,立刻向前迈出一步,兴奋异常,像是将野兽撵到主人面前的猎狗。
小秋和芳芳的脸色也变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嗯。”林都教左手握拳,放在耳边听了一会,不住地点头。
“怎么样?”另一名道士问。
林都教放下手臂,两手拍了拍,对两个孩子身后的张灵生说:“跟我预料的一样,这的确是一句无意义的疯话。梅传安的魔念是由宗师和禁秘科首座亲自斩断的,不可能留下任何后患,这五个字只是他临死前的呓语,没有效果更没有威胁,用不着放在心上。”
张灵生大失所望,“可他们去过梅家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来学得磕磕绊绊的锻骨拳,一下子就无师自通了。”
“原因很简单。”林都教低头看着两个孩子,面露嘉许,还有一点期待,“他们的道根终于点燃了,这两位只是比别人更早一点而已。努力吧,十一月养神峰上再见,你们会成为出类拔萃的修道之士的。”
第二次检查结束了,得知结果的野林镇少年大喜过望,他们终于不用担心曾被魔种侵袭的经历了,跟所有陆续到来的新人一样,他们的道根也是货真价实的。
张灵生深受打击,五名都教是他好不容易请下养神峰的,却没有取得他想要的结果,此后好几天,他都尽量不在野林镇少年们面前出现。
这件事的另一个结果就是小秋等人在后来者当中大受欢迎。
并非每一位有道根的凡人都能被九大道统及时发现,多数孩子跟野林镇少年一样,对修道只有极为模糊的一知半解,突然得知自己与众不同,可以修行,可以学习法术,可以腾云驾雾、斩妖除魔,第一反应全是不明所以,甚至吓得目瞪口呆,让他们提前三四个月来到镜湖村,就是为了顺利度过这段彷徨期。
也有一些孩子的父母见多识广,知道道根是怎么回事,提前为子女做好了准备,这些孩子用不着提前来镜湖村,而是等到十一月才现身。
几天之后,又有一件事增强了野林镇少年的优势地位。
那是八月初,夜晚已经开始有些许凉意,迎宾馆舍里住进了三十多个孩子,变得非常热闹,每天前来送饭的村妇增加了两名,她们还负责清扫房屋、带走垃圾,骄子们开始享受到拥有道根的好处:一切闲事都不用做,只需要专心练习锻骨拳,让自己身体更适合修炼道法。
还有一部分人需要读书认字。
芳芳继续兼任先生的角色,学生增加到十六七名,道根觉醒之后,他们学得非常快,就连小秋和沈家哥俩,也突然发现原来读书写字这么容易,从前怎么都学不会真是不可思议。
孩子们年纪大小不一,从六七岁到十三四岁都有,基本上都是被庞山道士从家乡直接送到镜湖村,没有家长陪伴,过后数天才陆续有衣物等东西送来。
每当看到大包小包被村民送进馆舍,某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前去迎接时,野林镇的少年们都会受到触动,心情因此变得沮丧,他们没有家,亲人下落不明,很可能已经被魔种杀害,全靠着那一点渺茫的希望才让自己表现得和平常一样。
这天上午,镜湖村的四名农夫各推来一辆独轮车,上面堆满了包裹,足够分给馆舍里所有孩子每人至少一件,但他们只喊出一个人的姓名,“二栓,沈二栓,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人群中有笑声,沈昊红着脸挤出来,才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对从前的小名有点不习惯,“都是我的?谁送来的?”
外面的无关人等不能随意进入镜湖村,东西只能送到村南口,再由村民转交,一名农夫笑呵呵地说:“是你亲舅舅,从西介城赶来的,他说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去村外一趟,他想看看你。”
沈昊夺门而出,直到傍晚才回来,双眼红肿,脸上却挂着抹不去的笑容。
刚刚来到镜湖村的孩子们还带有凡世的习惯,尤其是这些提前几个月就来的人大都出身自穷乡僻壤,沈昊是财主家儿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不仅愣子慕飞黄重新成为他忠实的跟班,就连不相熟的孩子也有几个天天追在他身后。
沈昊倒没有因此扬扬自得,仍然将野林镇的少年当成最好的朋友,告诉他们:“我舅舅一听说我被选入庞山,就从西介城出发赶来看望我,只是路途遥远,他又不会法术,所在现在才到。他仔细打听过了,庞山道士虽然名声不显,其实地位非常高,能与龙宾会的符箓师们平起平坐。他让我专心修炼,沈家日后东山再起,就全看我的本事了。”
“那慕家就看我的了。”愣子慕飞黄跟着叫道。
野林镇消失之后,幸存的九名少年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巨大信心。
这是一段轻松快意的时光,没有妖魔紧紧追在后面,拳法和识字进展顺利,张灵生也极少再找麻烦,后来的孩子都将九人当成巴结的对象。
八月底,镜湖村又迎来一批小修道者,其中一位排场比沈昊还要大,人未到,东西先到,村里三十多位成年男子来回搬了两趟,才将此人的物品悉数运到馆舍。
三天之后,在无数流言蜚语的包裹下,正主到了,一迈进馆舍大门,目光就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几名野林镇少年身上,昂着头,右手随意地指向他们,“过来,让我赦免你们的罪行。”
第二十五章 王子的礼物
小秋最近迷上了看书,虽然馆舍书房里都是一些介绍道统的普通书籍,被梅传安判定为无用之物,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增长了许多见识,遇到不认识的字或是看不懂的地方,他可以向最具耐心的老师发问。
“你知道吗?九大道统环绕圣符皇朝,一直在与妖魔对抗,就是因为道士们的保护,人类才能享受平静的生活,我一直以为是各诸侯国的玄符军在保护边疆。”小秋对这段记载感到意外。
正值午后,阳光斜斜照进书房,并不刺眼,小秋盘腿坐在地上,芳芳坐在书桌后面,听到小秋说话,她放下手中的书,想了一会,“应该说是各司其职,还有符箓师也在保卫边疆,与妖魔斗争,咱们野林镇太小,只跟玄符军有过接触,对其他人了解不多。”
“道士们应该经常出来走一走,就像李越池,好让普通人也知道真相,这样大家事前都有警惕,野林镇也不会面对魔种时毫无准备了。”
“道士们不喜欢抛头露面,这好像是很早以前就定下的规矩。”
“这条规矩不好。”小秋马上做出判断。
九大道统与圣符皇朝的关系很复杂,每一条规矩都自有其理由,芳芳了解得也不多,于是露齿而笑,马上竖起书本挡在嘴前。
“芳芳。”
“嗯?”
“有件事……你觉不觉得奇怪?”
“咒语的事?”
“对,那位林都教说它是疯话、是呓语,可我总觉得那五个字……好像对我有点影响。”
“什么影响?”
“我忘不了这五个字,有时候在梦里都在念它,然后我认字比从前容易,练拳也更顺畅了。”
“道根点燃之后,每个人学拳、识字都会变得很快,但是不努力还是没用,你比别人都用功,我看到过你晚上一个人在院子里练拳,也只有你愿意留下来多看点书。”
受到赞扬,小秋笑了,他不得不比别人更努力,他想成为李越池一样的五行法师,最关键的是他想找回野林镇的亲人,想亲自向魔种挑战。
“不过我明白你的感受。”芳芳歪头看着右前方,好像那里摆着一本隐形的书,“我也经常想起那五个字,偶尔还会不小心念出来,有两次,念完之后我真觉得面前好像有一点奇怪的变化,可是再仔细观察,什么都没变。”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芳芳伸出右臂,手指停在斜前方,然后轻声念道:“错或落弱莫。”
自从养神峰来的林都教声称这五个字毫无意义之后,再没人害怕它,可还是没人愿意亲耳听它,即使书房里没有外人,芳芳仍然不敢抬高声音。
小秋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芳芳的手掌,屏息宁气,全身汗毛直竖,预感到奇迹即将在面前发生,他甚至感到屋子里凝滞的空气无缘无故地产生流动,掀起一股极轻微的风,仿佛暴雨将至的预兆。
“小秋哥,快出来!”二良沈休唯冲进来,书房的门没关,他一步跳到了小秋面前。
芳芳身子一颤,倏地收回手臂,小秋险些向后仰倒,起身问:“出什么事了?”
沈休唯总共没跑几步路,却气喘吁吁,憋得脸通红,“晕三儿、晕三儿来了,就站在大门口,张道士正逼着大家……”
拥有道根的少年要由道士直接送到迎宾馆舍,家人不得进入镜湖村,即使是诸侯国的王子也不例外,但是西介国王子辛幼陶自有办法显示自己的高贵身份。
提前三天送来的成堆物品就是办法之一,现在,他要一举奠定自己在庞山道统新一届弟子当中的地位。
二良沈休唯被耽搁了一阵,因此当他带着小秋和芳芳跑到前院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所有孩子都在好奇而敬畏地看着新来者,让小秋吃惊的是,几名野林镇的孩子竟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台阶下面,低头垂手,好像犯下极大的错误,正在向当事人认错,只有沈昊远远站在庭院另一边,脸色青红不定。
沈休唯小声说:“我拉不住我哥。”
大良沈休明等人在王子面前认输服软的原因很快就清楚了。
“把东西都放在这儿。”张灵生站在辛幼陶身边,尽量表现得不动声色,不过每当目光转向西介国王子时,任谁都能看出他眼里的感激与讨好。
十来个孩子分别抱着数量不同的箱子与包裹,从一间屋子里跑出来,将东西放在台阶下面,与那些认错的少年相邻。
“全都搬出来吗?”张灵生小声问,为了迎合辛幼陶的身高,不自觉地矮了半截。
辛幼陶微点下头,“嗯,都搬出来,这是我要送给大家的礼物。”→文¤人··书·¤·屋←
说起礼物,张灵生的感激之情更加溢于言表,大声道:“大家听好了,西介国王子殿下远道而来,为大家准备了一些礼物,这些箱子和包裹就是,每人只准拿一件,不要乱挑。现在去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搬出来吧。”
满院子的孩子轰地跑向存放箱包的房间,兴奋地往外搬东西,只有少数人站在原地没动。
张灵生早已收到自己的礼物,这是他为什么感激王子,甚至不问青红皂白就逼几个孩子认错的原因,他一点也不觉得过分,甚至还认为自己亏欠辛幼陶,忍不住当众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热切地轻轻抚摸上面的草木图案,“一瓶五节青木香膏,殿下,这礼物可太重了。”
“既入道统,不问出身,请不要称我‘殿下’,我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只是一名身怀道根的普通人。至于香膏,也不是什么罕见之物,张道士喜欢,以后我让人再给你带一些来。”
张灵生简直要热泪盈眶了,若不是有其他孩子在场,他真想磕头谢恩,十年,在迎宾馆舍管事十年,他终于得到了回报。
“那是什么东西,能让张道士乐成这样?”沈昊已经走到小秋身边,低声询问。
芳芳回答了这个问题,“五节青木香膏是很珍贵的药香,据说存想练功之前抹一点在人中上面,对修行大有助益。”
张灵生身怀道根,在经过最初级的通七窍之后就一直止步不前,身为庞山弟子,这是他最大的耻辱与心病,能得到五节青木香膏,当然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