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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目张胆地联系?”老冯和何天光同时不解地问。
“对!”梁永坚定地说,“咱们就这样做……”
梁永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后,老冯和何天光再次同时点起了头,脸上也都浮现出了笑容。
“老冯、天光。”梁永忽然皱着眉头问,“朱紫禾这个人可靠吗?他会不会出卖他的妹妹?他已经知道小朱的真实身份了,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这倒是个问题。”何天光思忖着说,“从小朱回来说的情况看,他哥哥好像还不是坏透顶了的人。小朱说得对,毕竟他们是亲兄妹,再说朱紫禾这个警察局长在任上也没做多少坏事。”
“小梁,你的心思我明白,大敌当前多加小心是必要的,可是不能乱了章程。小朱是省委派来和咱们一起工作的同志,怀疑他哥哥就等于是怀疑她,咱们内部千万不能闹内讧啊!”老冯提醒梁永说。
梁永赞同地点点头,解释说:“我怎么会怀疑小朱呢?我是怕万里有一,毕竟我们不了解她这个哥哥。现在她哥哥也在帮助恒平俊寻找《颜氏物语》呢,如果她哥哥死心塌地为鬼子卖命,咱们出事是小,任务完不成,咱们就成罪人了!老冯,今天早上我和你说过,咱们住的这个地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我心里直打鼓,我决定,放弃这个地方,咱们另找安身的地方。你们说呢?”
何天光犹豫着说:“队长,你想得很周到,我没有意见,可是这里是市区,是鬼子的心脏,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容易啊,万一……”他说到这里,停住了话头。
第八章(3)
“天光,小梁说得对,我也老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明天你和小梁做联系‘红蛇’同志的事情,我和大平到别处找找看有没有更合适的落脚点,别让小朱再抛头露面了,女同志不方便。这样行吗?”老冯望着梁永和何天光说。
梁永、高大平点了点头,何天光便没有再说什么。这时,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朱紫筠买窝头回来了。
由于心情沉重,五个人草草吃了窝头,便准备起了明天要做的事情——他们在那盏小小的油灯下用红朱砂调成的颜料在一张张草纸撕成的纸钱上画着一条条小蛇样的符号。
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些纸钱上了。这是陷入绝境中的拼力一搏。
第二天早晨,玉岛街头出现了两个抛撒纸钱的年轻人。他们各自手里拿着一大把画着红色小蛇的纸钱,每走十几步或者几十步就扬臂撒出三两张纸钱。他们告诉同他们搭话的好心的路人,今天是老爹“三七”的忌日,老爹横死在海上,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老爹属蛇,他们这两个做儿子的就按照卦书上写的那样把画上红蛇的纸钱撒到每一条街上,以此让老爹的在天之灵安息。
他们边难过地说着边不断抛撒纸钱,一张张纸钱真的像一条条小蛇一样从他们手中蹿到空中再蹿到地上,被风吹到角角落落。
两个“孝子”从一条街道走向另一条街道,虔诚地撒着纸钱,有的纸钱被风吹到店铺前,有的被吹到垃圾堆上,有的被吹进警察局那宽大的院子里,还有一张被吹到了一辆快速行驶的轿车后面左侧的窗上,紧紧粘贴在玻璃上,那个红色小蛇像真的有灵气一样瞪着两只古里古怪的小眼睛望着坐在车后座上的恒平俊和林建。
恒平俊饶有兴趣地望着那张纸钱,嘲讽地对林建说:“林桑,你们中国人用这种方式祭奠死人,可笑得很!”
林建也瞟了一眼纸钱,奉迎地说:“这不过是百姓聊以*的方式罢了,的确很可笑的。”
“林桑,玉岛有这样的习俗吗?”本来靠在靠背上的恒平俊突然坐直了身子,神情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瞪大眼睛望着纸钱上的小红蛇,问林建。
“哦,是这样,课长,这丝毫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林建望着恒平俊解释说,“玉岛撒纸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通常要在纸钱上画上死者的属相,而且必须要用红笔画,死者属猪就要画猪,死者属鼠就要画鼠,这个死者一定属蛇,当然得画蛇了,目的是为死者在阴间求个吉利。”
“哦——”恒平俊轻轻点了点头,把身子重新靠到靠背上,眯起了眼睛。林建也不再说话,扭头透过车窗打量着街上的景色。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块木板。
轿车由于拐弯而减速,车窗上那张纸钱被一阵强劲的风吹到了空中,飘飘摇摇地翻飞着久久不肯落下来……
“孝子”梁永和何天光撒完纸钱后,又煞有介事地跪在在一个十字街口烧了一卷草纸,然后起身融进了人流里。这种举动,对于玉岛人来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几乎每个月都上演一两场孝子、孝女给逝去的死者送“大钱”的哭丧剧。因此,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们。
“天光,我猜测‘红蛇’同志肯定看到纸钱的,他会明白我们用意的,我相信他的智慧!”在一个僻静处,梁永胸有成竹地小声对何天光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红蛇’同志一定能闻到咱们气味,他肯定会找咱们接头的!”何天光也信心十足地说。
第八章(4)
“我们在每一张纸钱上都留下了联络方式,他会看得懂奥妙的。”梁永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弯腰拾起地上一张画有小红蛇的纸钱,仿佛欣赏一件工艺品那样望着它。乍看上去,小红蛇平淡无奇,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它的腹部有三个呈“一”字状排列的小小的突起。这就是梁永说的“奥妙”所在。
“我们快回小屋里吧,小朱一个人守在那里我实在是不放心啊,”梁永望了望天色,见太阳升到了头顶,说。想起文静、漂亮的朱紫筠,梁永心里再次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股甜蜜的情愫,使他脸红心跳。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朱紫筠了。“可是她喜欢我吗?”梁永自己无法回答这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要把全部的真诚都献给她,他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
就在梁永和何天光急匆匆往暂住处赶去的时候,在海边,一条小渔船离开了岸边,向深水处划去。刚刚上了船的两个男人边划船边低声谈话。他们都穿着便装,一个是瘦高个儿,另一个身材茁实。他们脸上的神情都十分严肃。
小船慢慢向前行进着,随着波浪的起伏而摇摆。
“我们终于坐到一条船上了,感谢命运的安排,学兄。”瘦高个儿望着身材茁实者,礼貌地说。
“我早就期待着这一天。”身材茁实者眼里闪动着和身下湛蓝色海水一样明澈的光,真诚地说,“我们不仅仅是学兄学弟,更是生活在日寇铁蹄下的中国人,我们的信仰不同,但我们的目标不会偏离正义这个航标的!”
“学兄说得对啊!”瘦高个儿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如果不是这样,你我都会成为恒平俊的刀下鬼了,因为我们太了解对方了!”
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地微笑起来。
“我们遇到麻烦了,情况很糟糕!”身材茁实者毫无遮拦地说,“他们太需要帮助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焦虑。
“我已经帮助过他们了。”瘦高个儿淡然地说。
“现在他们很危险,需要更大的帮助,他们必须找到《颜氏物语》,必须!”身材茁实者以不容辩驳的口气说。
“据我们的情报网络侦知,他们非常勇猛,对使命非常忠贞。”瘦高个儿由衷地说。
“可是他们陷在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必须有人去救他们!学弟,我不要再重复了吧?”身材茁实者望着瘦高个儿的脸说。
“他们需要你。”瘦高个儿一语中的地说。
“可是在《颜氏物语》未出世之前我无论如何不能暴露,《颜氏物语》需要我这样,我们的组织希望我这样。当然,我知道你不会理解成我贪生怕死。”身材茁实者急切地说。
“学兄,你是不是想要我去做那个帮助他们的那个人?”瘦高个儿沉静地问。
“是的。学弟,我相信你不会作壁上观的,你是有血性的男人,而且也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件事。”身材茁实者说着,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瘦高个儿。
“学兄,你认为我会答应你吗?我的组织不会希望我这样做的!”瘦高个儿干脆地说。
“可是中国人需要你这样做!”身材茁实者激动地说,“学弟,请摈弃党派之争吧,抗日救国人人有责。请相信我,有朝一日,我的满腔热血一定倾洒在抗日的战场上。我们的特别行动队在寻找《颜氏物语》的过程中中了恒平俊的奸计,他既不想让特别行动队找到《颜氏物语》,又要借这个机会把我揪出来,险恶之极!你知道,我重任在身,如果我暴露了,我们共产党多年来在玉岛苦心营建的地下网络就可能毁于一旦。为了最后的胜利,我必须继续隐藏下去,也是为了最后的胜利,我特意请学弟出手相助。我不会忘学弟的情义,共产党不会忘学弟的情义,所有爱国民众不会忘学弟的情义!学弟,学兄拜托了!”身材茁实者嗓音颤抖着慷慨激昂地说完这番话,一双含满热泪的眸子再次热切地望着瘦高个儿。
第八章(5)
“我恨鬼子,我不能不为惨死在他们枪弹下的母亲报仇雪恨!如果不是职责所系,我早该驰骋疆场杀敌酋壮军威了。想当初,我父亲在台儿庄战役中率领一营铁血男儿腰缠手雷和日寇同归于尽的场景是何等的豪迈!学兄,我不敢称磊落君子,但也不是卑劣小人,我绝不辜负学兄一声拜托!”瘦高个儿神情激愤,豪气冲天。
“学弟和小兄肝胆相照,你我携手定破顽敌!”身材茁实者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瘦高个儿的手。
两双充满信任的泪眼再次相对之时,激情四溢,天宽海阔。
寻找合适落脚点的老冯和高大平发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他们走了好几个地方,包括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然而每到一处,鬼子盘查得都很严格,最起码少不了巡逻队,有的地方鬼子还挨家挨户检查“良民证”,一旦发现可疑人马上抓走。和这些地方比起来,他们暂住的那个区域太安全了,确切地说是太反常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在一个没有几个客人的小饭铺里吃饭休息的时候,老冯低声对高大平说,“小梁的感觉越来越有道理了,咱们住的地方有鬼,鬼子好像是故意不去那里骚扰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这里面有什么‘花活’呢?”高大平满腹疑问,轻声问着。
“我说不好,反正这事不地道!”老冯嚼着米饭,皱着眉头说。
“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再在那里住下去了!多亏今天咱俩听小梁的话出来转了转,看出了猫腻,要不……”
“咱们不能等了,得马上把这事告诉给小梁和小朱。咱们马上走!”高大平急切地打断老冯的话说。
于是,二人再无食欲了,放下碗筷走出小饭铺,打算回去。他们刚刚走到街上,一抬头,不由得愣住了,只见20多个鬼子端着枪早已经把路封住了。他们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鬼子军官正在冲他们狞笑。
“如果你们投降,皇军绝对欢迎欢迎的!”鬼子军官擎着战刀,大声对老冯和高大平说。
“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冯不假思索地破口大骂着,同时用余光迅速扫了扫周围的地形,发现身旁七八步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