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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潜接过来,神识一扫,便与之取得了一丝联系,算是祭炼成功了。
蒋钦原本在这灵兽牌中留了一丝神识,结果被张潜随便一扫,便破了个干干净净,嘴角忍不住抽搐,对张潜这实力愈发的畏惧,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这白头翁经过驯养,一些简单的人言都听得懂。”
“好,以前之事,我已不在计较,你不必耿耿于怀。”张潜随口与他说道,而后对那白头瓮下了一个低伏的口令,那扁毛畜生便懒洋洋的躬下身子,他跃上鸟背,扎稳脚下重心,而后继续与蒋钦说道:“这番话你也与其他师兄传达一下,也是我如今的态度,共处一个屋檐之下,不求同心,但求无事。”
蒋钦连连点头,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张潜不再多言,口中轻斥一声,那白头翁扇动着翅膀便飞了起来,双翅展开足有三丈多宽,后背也极为平稳,攀升片刻,便到了千丈高空,四周狂风大作,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他神识一动,腰间那灵兽牌便绽放出一层柔和的白光,形成一个楔状的罩子将他包裹起来,便再无这些困扰。
只见脚下山川如柴堆沟渠一般,渐渐向后挪移,而后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这般飞了六七个时辰,才瞧见那黑云殿自云中显现出一丝轮廓来,比白骨真人的骨魔速度慢了几十倍不止,也算张潜耐姓极好,不觉得枯燥,那互市便在天禄峰山下的旷野之中,竟然是一座极大的城池,其中人来人往、流光穿梭,犹如一轮弯月横亘在碧绿的山水之中,十分显眼,一眼望去,便寻见了。
天禄峰,顾名思义便可知其司职,每年依据门下弟子贡献多少,赏赐灵丹、法宝以及各种修行资源。
至于贡献从何得来,天禄峰道宫自会发放各种任务,由门下弟子接取完成。
因此天禄峰是五大主峰之中门下弟子往来最为频繁之处,几乎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而且出入此处者多是身家丰厚之辈,久而久之就诞生了互市,便是互通有无之市,还保持着最为原始的以物易物。
这些都是张潜从徐钊那里听来的,因此并不陌生。
这城池之上虽无禁制覆盖,但是长久以来已形成了一套规矩,代步的灵禽都不能在城中降落,需自城外落地,而后在城门前缴纳了人头税,方准入城,当然你若是御剑、御风飞行,对方便也不管了,一般有这种本事的,都有几分境界,这互市的主人也犯不着为这一点蝇头小利得罪人。
张潜驱使白头翁在城门前停下,立马有几个穿着天禄峰道袍的修士走上前来。
他也知道此处规矩,立马从怀里掏出三粒培元丹递了上去,这互市幕后的掌控者便是天禄峰上的几位长老,背景深厚,他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惹上麻烦。
可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顺利,按例缴纳了税收,可那几个修士依旧是一副不打算放行的样子。
第五十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过培元丹的那名修士,拿着丹丸在鼻子前嗅了嗅,眉梢喜色浮现。
张潜身上这几枚培元丹都是走时徐钊塞到他身上的,便是为了应付入城时的麻烦,也是他闲暇时亲手所练,这种初阶丙等的丹药一般境界稍高之人都不愿去炼,而寻常之辈炼丹造诣上也不可能超过徐钊这种经验老道的人精,因此这几名修士平曰收取的培元丹,品质都很一般,与徐钊炼制的简直就不像同一种东西。
如此本应该更好说话才对,却是诱发了这几个修士心头的贪婪。
那几个弟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而后目光又被张潜身后的白头翁所吸引,这扁毛畜生正用爪子刨着地上的泥土,羽毛弄的脏兮兮的,浑然不觉自己正被几个人打量着,一副要死不活、没脸没皮的样子。
这几名修士常年在这城门前把关收税,相互熟识,早已心姓相同。
短距离之内,神识已经能够相互交流。
三人交换一番眼色,便开始在私下沟通,“这培元丹品质真好,却不知这小子从哪里搞来的。”
“那便趁机勒索一些,看这小子的代步灵兽,便知道他也没什么背景,估计只是七十二峰中不入流的一家。”其中一名修士眼角微眯,流露出一丝凶狠的光芒来,他几人虽然只是天禄峰内门之中一些不入流的弟子,但五大主峰毕竟是超然的存在,七十二峰之中,除了幽游、碧海、冥灵几峰稍需客气,其他一概不理。
张潜本不着急,看这几名修士一副别有用心的样子,做冷眼旁观之态。
然而心中突然浮出一丝声音,竟然将那几名修士神识交流所言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皱了皱眉。
这三名修士仍未察觉自己神识交流已被对方发觉,仍在兴致勃勃的算计着。
神识交流本是修士之间相互沟通的一种方式,但若无特殊手段,极容易被神识强大之人偷听去,若在高人面前,这几人绝不敢如此私下交流,但他没绝没料到,眼前这个落魄弟子竟然有这种本事。
既然知道对方心头算计,张潜也渐渐失去了耐姓。
他转身挥了挥手,让白头翁去山间捕食,有灵兽牌与之沟通,倒不虞它跑得没了踪影,而后扭过头平平静静的看着三名修士,以一种清淡如水的口吻问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不可以!”三名修士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张潜点了点头,也不去问为什么。
这几名修士见他态度温驯,倒没惶急的露出爪牙来,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张潜目不斜视的朝着城内走去,一时间还没摸清头脑,交换一下眼色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厮将自己几人这话当作了耳旁风,顿时大怒,喝斥道:“干什么,准你进去了吗?”说罢,三人捏了一个法诀,身上金光浮动。
天禄峰道统传承为《九宫金仙诀》,是一门极为高深的道术,可沟通九宫神灵金仙之力。
此时这三名修士所施展出来的法术便是《九宫金仙诀》中的六丁六甲护身神咒,可请丁甲神将之力加持己身,若练至六丁六甲之境,可请十二尊丁甲神将,丁神为阴,甲神为阳,便是六阴六阳,能行风雷,制鬼神。然而这三名修士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金光,显然连一尊甲神都请不出来,只借了几分神力而已。
饶是如此,也不可小视。
甲神之力护身,有九牛二虎之力,而且寻常法术也很难攻破。
三人联手曾经将一个刚刚踏入元精云布之境的小峰真传弟子都给打了个灰头土脸,险些丧命。
张潜听着身后风声传来,便知动静。
也不施展任何法术,回转过身,大袖一甩,手如鞭锏一般,便抽在三人脑袋上。
这三名修士施展六丁六甲护身神咒之后,近身战斗能力极为强悍,可惜只是对普通修士而言,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以及对近身厮杀技巧的掌握,都远远不如张潜,三人一腔热血的冲了上去,又被一脸热血的抽了回来,整个过程就像是排练好的一般,丝丝入扣,感觉是将脸故意凑上去,让人白打。
三人身上金光顿时就像是飞舞的火星,一下子散了个干干净净。
先前张潜那一甩手虽然未尽全力,却也将这几个修士抽懵了过去,脸上淤青肿胀,犹如猪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吸了半天气才清醒过来,而后扶着墙根艰难的站了起来,晃了晃头,却看见张潜站在那还没走,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先是吓了一个哆嗦,而后怒火上涌,便欲冲上去动手。
刚挪动半步,却被地面上爬起来另外一个人拉住了。
那人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而后上前搀扶起身旁那个被一拳鞭抽懵过去的同伴,像一条毒蛇似的看着张潜,说道:“这位师兄,敢不敢报个姓名来路,也好让我等以后讨教讨教。”
张潜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却未回答,反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仗着自己乃是天禄峰内门弟子,虽然吃了眼前之亏,但是心里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故才这般去问,本来以为藉此能吓住对方,却没料到对方从容淡定的反问了一句,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结果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底细交代了出去:“天禄峰内门弟子冯亭。”话一出口才觉得不怎么对劲,目光更是阴冷。
“你想找我讨教,我自然会给你这个机会,等我闲暇之时便去寻你。”
张潜平静的与他说道,两人立场转瞬间来了个对调,冯亭本打算用言语威胁对方,抢回几分颜面,却没想到反成了被威胁的对象,一时间气的脸色发青,至于这番话是真是假,谁也难以猜测。
便是张潜自己,也没个准意。
他自然没心情在这琐碎小事上浪费功夫,否则直接报上自己名号让这几人上门寻仇便是,也不必与他争这心机,如今这么说,只是让这几人没法继续纠缠,同样占了主动权,不至于丢脸,当然这番话也不是寂寞空虚的威胁之辞,这几人若还不肯罢休,那他绝不介意将这几个苍蝇伸手捻死。
说完这番话,张潜便也不再理会这三人,径直往城中去了。
先前仍欲还手之人脾气稍显暴躁些,被他这番态度刺激的更是羞恼,狠吸一口气便欲冲上去动手,冯亭一把将他拉住,见张潜走远之后,这才低声道:“韩明,休要冲动,先前这人只是挥手之间就破了我们三人的六丁六甲护身神咒,境界修为远在你我之上,你现在跟他产生冲突就是自找没趣。”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他白打了,我堂堂天禄峰弟子,怎能受此侮辱。”韩明咬牙切齿道。
“我们可以上报师门。”一旁那人晕晕乎乎的说道,还在不停的揉着脸颊上的淤青。
冯亭瞪了他一眼,虽然脸上也是肿胀一片,却不将这当作回事,说道:“你也让人打糊涂了吗,在外面让人欺负了也就算了,还有脸回去诉苦?就算师门出手惩治了此人,今后我们还有希望再进一步了吗?你们赶紧把脸上的伤弄弄,别在此处丢人现眼,我去跟着他,在我们地盘上,自有办法对付他。”
其实在冯亭看来,张潜扮猪吃老虎没有错,反占先机威胁他也没错。
错就错在做了张潜动手打了人放了狠话,还不知死活的去逛互市,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五十一章算计
沿着宽敞整洁的街道走进城中,张潜仿佛有种又回到了红尘俗世之中的感觉。
沿街甚至有些修行者搭起的棚子,犹如青阳县中卖葱油饼子的小摊,只是摊位上叫卖的事物却是千奇百怪,有灵丹、道书、符箓、还有形形色色的法器,还有些竖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收购什么什么东西,到让张潜开了番眼界,心中暗道:“修行者虽已世外之人自居,不过是与凡人划清界限而已,又哪里真正斩得断七情六欲,做到与世无争,修行便是与天争命,你若无争,还修行做什么,该死之时将两眼一闭便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这说的是世俗之人,修行者亦不例外,财侣法地,少了哪一样也成不了气候。
张潜随意在互市大街上闲逛着,一路扫视者四周摊位,也没发现自己所需之物,丹药倒是不少,可大多都是初阶乙等的培元丹,如今对他而言没多大用处,符箓、法器倒有些不错的,但他也无兴趣,寻常法器还不如他肉身坚固,只手一捏便能碎成渣滓,至于那些攻击符箓,也比不上他施展聚火诀的威力。
便在他一路寻找所需之时,冯亭跟随他片刻,见他城内并无人接应,便沿着一条岔路离开了。
城中人来人往,复杂的气息非常容易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