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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披散的头发像灯光一样落在地毯上,在她的脸上渐渐有了红色。
他与她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着一起走进了洗手间。她犹豫了一下,想去另一个洗手间时,他摸摸她的头发,说:我去那边吧。
他的关心让她有些感动。男人是不是懂得爱,往往不是在*之前,而是在*之后。*之后的关怀。这让她内心温暖。
6
冯石和姜青就是这样上床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是这样上床的。
开始冯石和姜青真的以为会有某种仪式,就像一个民族对于另一个民族彻底的征服一样,会有史诗般的赞美,然后就是民歌对于民歌的浸泡。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终于以这种姿式把一个男人固定在自己的肚腹上,或者是身后,她是悲壮的,还是窃喜的?她真的应该伤心,还是应该幸福得像和平鸽一样?
他以后无数次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当他沉湎于自己的思索中时,听到她说的话让他吃了一惊:我在最近的一期福布斯排名上,没有看到你的名字。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名字。
他一怔,像是被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覆盖了,周身冰冷,看起来她真的一直在注意我。这么有心的女人是为了什么呢?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内心深处对我最本质的要求是什么?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咒语,当时有些开玩笑,现在不了,现在有些沉重,有些当真了。
然后,福布斯三个字像是黑暗中的月光一样让他把头抬起来,朝天空看了一下,他甚至于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户,看着月亮。他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福布斯。我真的那么需要在上边有我的名字吗?也许还是不上福布斯好。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把睡衣拢得更紧一些,拉开窗帘他有些凉,才三十九岁,就很虚弱,这是不是自己成功之后最大的特征呢?
她说: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他说: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冯石其实曾经想过去找找胡润,他一是有些好奇,这个国外来的小伙子,是怎么把大群的中国富人弄到手的。另外,他也想跟胡润谈谈条件,看看这件事值多少钱,他总是以为面对胡润,就像面对许多女人,你总是可以开出合适的价格来。
胡润有段时间真的让冯石着迷,因为那是一个很好的广告,你在那个榜单上边,就意味着你是有实力的人,冯石确实需要自己在别人的眼睛里是一个有实力的人,那样他的资金就会多一些,他的睡眠就会好一些。
姜青看着冯石似乎在思考,就说:我感觉你的东西开始顺着我的腿流下来,真多呀。你射了多少?
冯石笑了:也许我并不是国内最成功的开发商,但我是目前国内精液最多的男人。
福布斯咒语 第三章(1)
1
门被突然砸响。而且一下比一下更急,如同狂风吹过海浪,一浪高过一浪。里边有焦虑,也有仇恨。
那时他正在抽第三根烟,做完爱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与她无话可说,他不想再跟她坐在这儿,他有许多事要做,当然,按照过去,对于别的那些女人,他总是把她们叫做“那些女人”,他可以马上让她们走。
有的人是当场给钱,有的人是已经给过钱了。
可是对于她,他却有些说不出口,她跟别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一个男人在他的一生中,总会碰见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他坚信这点,有时他认为这就是他的信仰。
西方人信基督教,而我相信碰见我一生中的那个女人。这是冯石喜欢挂在嘴边上的话,每当他与一个女人初次见面,在餐桌上,在咖啡厅,在酒店大堂,只要他看见的那个女人不让他讨厌,他就会重复这句话。
他是一个在心情好的时候,愿意让女人高兴的男人。他看着她,压低自己的嗓子,说:你就一点也不怕吗?万一外边是黑社会呢?
她笑了,并没有跟他一样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那我也不怕。
冯石说:国内的黑社会可是要杀人的。
姜青仍然在笑,她笑得很轻松。
冯石又说:我得罪了黑社会,他们来杀我,你正好赶上了,成了陪我一起死的人。看你还笑。
姜青不笑了,她说:那我就是你们国内黑社会派来的狐狸精,先让你上床,然后……
姜青又笑起来。冯石当时仔细地看着她,几乎是在欣赏着她了。
她的情绪竟然让他内心突然稳定下来,这是过去没有的。女人的沉着果然能让男人好受一些吗?他把声音稍稍放开点,说:然后,你就碰见了真正的黑社会。我让你你糊里糊涂地跟我上了床,而又陷进了一个大坑里呢?开始看是一个房地产的大坑,接着仔细看,那里边全是罪恶。
她装出被吓着的样子,捂上耳朵,说:我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再吓我?我去帮你开门吧?我对外边的人很好奇。
他眼光直视着她,就像走夜路的人在唱歌一样,说:你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敲门声更重了,几乎是在砸了。
他看看她,再一次地发现她没有任何惊慌的感觉。她丝毫也没有想躲起来的意思。她只是看看他,又说:要不要我去开门?
他却用手势阻止她继续说话,挤着眼睛说:也许是公安局抓嫖,扫黄呀。然后冯石踮着脚尖像个真正的嫖客那样悄悄地走到了门口,他从猫眼里朝外看,想知道究意是谁来了?假如真的有上帝,或者如同他们所说祖宗真的是神灵,那这砸门的在今天这样美好的节日里,就应该不是捉奸的,而是祝福的,不是逼债的,而是送钱来的。
过道里有些暗,他一时看不清楚。正有些犹豫着,想离开,不开门时,外边喊起来:看什么呢?知道你在猫眼里看。我是徐行长,徐知先。徐知先。
说着,外边的人用手指把那个猫眼堵上了,冯石眼中立即阵阵发黑,像是被扔进了深渊一样,绝望感由心里往外滋生,耳边开始有异响。紧张笼罩了他的内心。
冯石不想为他开门,他没有钱还他,起码今天没有钱还他。
而且,他感到奇怪的是徐行长为什么知道他此时此刻就在这儿?是谁告诉他的?他在那一刻意识到是自己的亲信把自己出卖了。他的亲信并不多,也许他并没有亲信,只能说是自己身边的人。可是,身边的谁会出卖自己呢?他感到有些迷惘。
福布斯咒语 第三章(2)
徐行长开始踢门。他的劲很大。
冯石终于决定打开门,他回头对姜青说:你去里边的那间屋,把门关上。
她摇摇头,说:我不去,我就在这儿,跟你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说:也不瞒你,门外是来逼债的。我欠着别人的钱呢,我还不上别人的钱。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进去,我需要你进去。
姜青当时有些楞了,开始她都带着开玩笑的心情,与他逗乐,那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善于*。她有时认为女人生来是为了*的,可是现在冯石已经不是在跟她*了,他分明已经告诉她,他的颜色突然变黑了,也许他刚才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是一个大坑呢。
她想不通的是像冯石这么有钱的人,在外边传说他是亿万富翁呀,怎么会被别人吓成这样呢?
姜青犹豫着,她看看冯石,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刚才还爬在自己身上喘气的男人,也许跟她过去的想象完全不同。阴影从她的脚边渐渐扩散开来,就如同舞台上专门释放的雾气那样,把冯石跟她彻底融化成了夜幕中的两盏凄凉的灯,彼此发出的光对于对方来说,都十分遥远。
姜青点点头,听话地朝屋走去,她穿衣服的背影有些像是一个日本女人,她们总是掂着脚,撬着屁股,身体修长,给战场上带来一片和平气息。
冯石看着她把里屋的门完全关上了,就走到了大门口,默默地站了一小会儿,猛地把门拉开。一个穿着不整齐的男人站在门前,他的脸很灰,头发有些乱,额上的皱纹让他像是一只在笑的杂毛狗,他的眼睛里有疲倦还有焦虑。
冯石的脸上做出了笑嘻嘻的表情:徐行长。正想去找你。
2
徐行长的头发永远也梳不平,前边有一络总是搭下来,后边有一络总撬起来。把他弄得行长不像行长。他显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眼睛里充满血丝,就像他真的在夜间梦游并吃了人血馒头或者直接就去海淀医院的太平间吃了死人肉。
冯石把他拉进房间,正想对他说什么,给他递过来一支烟。
突然,徐行长猛地跪在了冯石的面前,说:冯总,冯总呀,冯石呀,把钱给我吧。
他的举动使冯石难过,他不愿意这样,他真的想当一个诚信的人。
如果有人说骗子是天生的,冯石无论如何不会同意。没有那样的人,没有人愿意天生就当骗子,就像没有哪个女孩儿天生就愿意当*一样,全都是被社会逼的,应该去控诉时代,而不是可怜的她们自己。
冯石站在那儿,笑容还没有从他脸上消失,他没有去拉徐行长,而是径自走进客人屋的卫生间去撒尿。他不小心把尿滴到了外边,心中又开始怜惜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真得了前列腺炎呢?
以后生活一定要归律,不能纵欲过度。
然后,他边洗手,边对徐行长说:起来吧,别装得那么可怜。
徐行长笑起来,说:都说杨白劳比黄世仁厉害,我现在算是领教了。
冯石板起了面孔,说:徐行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你也是这个国家的堂堂银行行长,怎么能拿自己和黄世仁比呢?看起来,文化领域和金融领域一样,也要好好整整了。几天不收拾他们,马上就会有毒草泛滥。
徐行长再次笑起来,但他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冯石又说:你笑什么?我真看不出我刚才的话有什么可笑的。
徐行长看看冯石,立刻止住了自己的笑,不知道冯石是真是假,他脸上的肌肉完全缰硬了。
福布斯咒语 第三章(3)
我就不喜欢你们这样。明明不想笑,又装着要笑,多累。
徐行长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欣欣向荣,他明显地被激怒了。他的眼睛里有了火光,像是黑夜里闪烁的理想。黑夜给了徐行长黑色的眼睛,他要用来寻找尊严。
行长为什么没有尊严?
这是中国人民在二十一世纪最应该反省的问题。
徐行长的眼睛引起了冯石的注意,他紧盯着他。冯石拿出烟,先是自己拿出一根,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给徐行长递了一支,徐行长没有接那烟,只是有些急促地在西装里边的口袋里摸着。
冯石想,徐行长在掏什么呢?他口袋里是不是有枪。最起码也有可能是刀子。他现在与徐行长的关系是阶级矛盾吗?
冯石仔细地盯着他,稍稍侧过身,做好准备,说:你别紧张。慢慢拿。
徐行长眼光闪烁着,还在摸着,终于他拿出来了。竟是一把电动剃须刀。包装极其精美。徐行长脸上突然冒出了笑容,就好像在他的眼睛里一点也没有卷起过仇恨风暴,说:这刀不错,是我从德国带来的。
冯石接过来,放松了一些,说:哟,真不错,我还正没有刮胡刀呢。说着,他拆开了包装,拿出了灰色的剃须刀,按了开关,并不慌不忙地开始刮起了胡须。
徐行长说:德国人严谨,做得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