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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君无命黯然摇首:“往昔此地鸟语人声,自成一方世界,如今老夫湮灭,此地便空无一物了。”
无涯四下张望,果然死气沉沉,不见生灵,想到君无命誓要破天,却落得个如此凄惨归宿,也不免为之难过。
“道境如此也就罢了,世间若是也将如此,我心怎忍啊,唉……”君无命长叹不语。
“前辈,此话怎讲?”无涯急问道。
“世间暗潮汹涌,必将大乱,老夫推演出到时生灵涂炭,万物皆亡。唉……,老夫怎能不为这世间忧,不为这万物愁呢?”君无命又是一声长叹。
“前辈,这、这如何是好?”
“我之道可破天,当可逆转天机气运,你若是证得我道,或可力挽狂澜,改天换日,只是……”君无命沉吟道。
“只是什么?”无涯急切道。
“只是留待你的时日不多,你修为不到,怎能担起此任?唉,天意如此啊,看来世间万物必遭大劫!”
“前辈,难道你我只能在此长吁短叹,无所作为么?”
“倒是有个法子可解此劫,不过,叫老夫如何说得出口呢?”
“前辈请讲,若为世间万物,无涯我万死不辞!”
闻听无涯此言,君无命突然两眼放光,瞧得无涯暗暗打了个寒颤。
无涯心中一动,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来,也不作声,只是冷眼看着君无命。
“老夫思前想后,唯有一法可救……”君无命见无涯一味含笑,也不疑有他,又道:“便是借你这副躯壳,让老夫重返世间,到时老夫必……”
“住口!”无涯猛然大喝。
“聂无涯,你……”君无命一下愣住。
“君无命前辈一口怨气化尽后,世间便再无君无命此人。你不过一点道心而已,也敢冒君无命前辈之英名,来我识海作祟!哈哈哈……尔竟敢视我为玩物?大胆!”无涯怒极而笑。
“你是如何得知的?”作祟道心见行藏被识破,也就显了原状,仍是一朵金莲,只是金莲周遭,皆是黑气浊烟。
“君无命前辈宁可一口怨气留存世间十万余年,也不屑去做夺舍勾当,如今被我斩去恨怨,却反倒来谋我承道之人的躯壳,岂不是天下最可笑滑稽之事么?”无涯一扬手,断尘高举:“我经五行灵气锤炼,重塑先天灵胎,早已非昔日之我。你凭花言巧语也想蒙蔽我心?道为我承,我怎能容忍我道蒙尘?”
无涯说罢,断尘出手,一道白光斩向金莲。
这点道心虽高出无涯修为太多,无奈处在无涯识海之中,受了诸多制约,无涯既有心斩他,他如何能逃脱此剑。
只听得当啷一声,黑气浊烟荡然无踪,金莲被断尘一斩而开,化为纯净青云,袅袅落于无涯手掌。
好险!无涯一睁眼,脱定而出,回味定中遭遇,后背冷汗涔涔,若不是自己年少时常在山林出没,见惯凶兽欲噬物时的眼光,否则真要着了他的道。
青云一朵,聚而不散,停留无涯眼前。
“蒙尘已去,还不皈依?”无涯手结玄妙法印,微微一笑,又复入定中。
龟不同远远见无涯现庄严法相,心知少主必有大参悟,暗想这修道入定参悟,可一个时辰,也可一天,即便一月、一年、十年、百年也是寻常,为防精怪袭扰遂在无涯身边布下几道禁制,向无涯施礼后,自行默默退去。
火灵儿守了鱼湖洞近百年,早就腻烦了,刚才只不过由龟不同带着在灵墟游玩几处,怎会尽兴?
无涯既已再次入定,龟不同也空闲无事,就随了火灵儿心意,整日与他东游西荡。
一日、两日……转眼半月一晃而过,无涯依然端坐不动。
灵墟虽大,也经不起火灵儿日日闲逛。火灵儿渐渐觉得实在乏味无趣,便生出了遨游东海的心思,索性命龟不同现出本尊,驮着自个浮在浩浩东海之上。
妖修现本相,原本是极损颜面之事,非危难、无奈时本相不现,然龟不同却心生得意:世间妖修多矣,何妖能有福缘亲近神兽?呵呵,唯有我龟不同一妖而已!
这日,一妖一神兽正穿梭惊涛骇浪中,不亦说乎时,猛听得仙音缭绕,再看灵墟,天花朵朵纷落。
奇景不过一瞬,龟不同却已明了,天降祥瑞必是少主出关,忙复了人形,让火灵儿趴在头顶,踏浪而行,急匆匆赶去无涯入定处。
火灵儿几步窜到无涯肩头,小爪子捧着无涯颈脖,好一番吱吱耳语。
“呵呵,火灵儿真是淘气。”无涯笑笑,对龟不同道:“不同,倒是辛苦你了。”
“少主夸奖了,老奴惭愧。”龟不同躬身一揖,抬头时,无意间望向无涯,却一下怔住——少主额头慑魔眼圆睁,金光却已不见。
章二六 两个随从 一对活宝
嗯……这老龟中邪了不成?小小绿豆眼瞪得老大,一转不转!无涯心念一动,慑魔眼中一道淡淡白气冲出,直奔龟不同而去,眨眼之间,龟不同遍体结霜,如同披了一件银甲。
“阿嚏、阿嚏……少主恕罪,老奴失礼了。呵呵。”龟不同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赶紧赔笑。
这慑魔眼看似没了前番之威,却又多了些古怪,老龟我最不济,也是分神境界,被它一照,竟会打起喷嚏?分神境界居然受不住一道寒气,这传出去何人能信?龟不同心中一疑未解又添一疑。
“他强是他强,非我能用,也是无用!我弱尽管弱,却自成神通,随心所欲,时机一到,何愁不强?”见龟不同一副想问不敢问,欲言又止的难受样,无涯不觉好笑,背过身与火灵儿嬉戏,一面随口道。
“少主提点,老奴受教了。”
这老龟尽说些好话!我聂无涯修道不过百年,随口一言便能提点他这只活了十万多年的老龟?日后他跟随我,天天如此、事事如此,岂不是要把我捧杀?此风不可长,且让我敲打这滑头滑脑的老龟几句。
“不同,我聂无涯虽非圣贤,却也不喜听那过誉之言,你若诚心归我,须要改改这个毛病……”顾念老龟是个长者,无涯也不想太伤他颜面,说了几句,便住了口。
等了一会,也不见龟不同回应,无涯暗想,莫非我言语太重,这老龟面上吃不住了?遂转过身,来瞧老龟。
龟不同手结物我两忘印,眼角带笑,已然定中。
哦?我随口一言竟让老龟有所体悟?无涯大奇,再细细一想,也就释然。这随口一言,自己得来岂是容易——险些被作祟道心夺了肉身去不说,道心作祟不过是在无尽劫雷之中受了太多阴邪浊气的缘故,斩去不难,如何炼化,就不易了。
虽同出一源,但以弱化强,终是登天难事,收,收不得,一时无计可施;放,更放不得,一道两存,以何为尊?若是任由这点道心游离在外,日后我如何能化有为无,堪破道境,求的大自在?
如若不放手一搏,我聂无涯怎会有证道一日?为成就大道,即便输了自身,也是值得!
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冒险一试,将先天灵胎化为鼎炉,调集所有五行真元力与君无命留存的道心相抗相搏,历数次生死较量,最后才生生炼去道心之上君无命所留的仙念神识。
如今这破天之道已全数归我聂无涯一人,现在想来,君无命前辈如此做,也有深意,我与那道心相搏,尽管凶险,却也从中受益,不敢说领悟透彻,似乎隐约也窥见了玄妙道境。
慑魔眼变成了这副模样,也是炼化之功,呵呵,误打误撞,让这慑魔眼暗合五行玄机,更妙的是,它已与我浑然一体。我强它强,终有一日,它必胜过金光慑魔眼!
无涯正默默回味着,忽而听见龟不同大叫一声:“哈哈,老奴懂了、老奴懂了……”
龟不同如顽童一般,喜形于色,跳着过来向无涯行礼。
“不同,你参悟出什么了?”羊会癫狂,故而有羊癫疯一词,难道龟也会如此?无涯强忍住笑,问道。
“少主,请看……”龟不同边说,边从身上掏出一件件物事来,叮叮当当扔了一地——有剑、有刀、有棍、有鞭……,还有些奇形怪状,不知是何东西。
“少主,东海之中常有仙家遗宝,老奴这么多年来,也收集了不少。只是使来都不顺手,老奴也纳闷,今日听少主一说,老奴才恍然大悟……”
“说与我听听。”无涯笑道。
“外物虽好,怎比得上自己所有?”龟不同说着,张口吐出两片一寸见方的东西,闪闪发亮黄黑相间:“此为老奴蜕甲之上的鳞片,老奴舍不得丢,日夜用真元滋养,时日一长,也可算是一宝。”
龟不同将两片鳞甲往高处一扔,鳞甲脱手而去,不知所踪,须臾,两柄雪亮利斧打着飞旋,呼啸着,从天而降。
龟不同接住利斧,道了声:“老奴献丑了。”
顿时斧影重重,寒光闪闪,隐隐有风雷之声,果然神勇不凡。
“吱吱……”火灵儿狂笑着,从无涯肩头滑下,满地打滚,小爪子抱着胖肚皮,犹在笑个不停。
“扑哧……”无涯再也忍俊不住,老龟挥斧,神勇是神勇,可一个弓背白须瘦老头,手拿两柄比自个还高出一头的巨斧,左劈右砍的,实在令人发笑。
“少主、火灵儿,你们……”龟不同停了手,看着无涯、火灵儿,浑然不觉所以。
“吱吱……”火灵儿笑着,跳到龟不同面前,一番比划。
原来如此!龟不同尴尬一笑,指着巨斧,喝道:“变!”
黑光一闪,两柄巨斧成了一根蟠龙拐棍。
“变得好……”无涯赞了一句,心想这才像话,老头配拐棍,乃是天作之合,欲再说上几句,可定睛一看,又只得摇头,龟不同啊,龟不同,你非老龟,实是活宝!这好好的蟠龙拐棍硬是让你糟蹋成不伦不类的盘龟拐棍,一只只小龟排列成蟠龙状,缠绕在拐棍上,顶上一只入定老龟,俨然就是龟不同本相。
“吱吱、吱吱吱……”火灵儿指着盘龟拐棍,小爪子乱挥,砰、砰、砰……,拐棍上小龟一只接一只消失不见,最后,赤焰一闪,拐棍顶上的老龟入定像变成了麒麟坐龟乘风破浪之像。
“既是神兽意思,老龟我欣然听命……这、这已然很好,无须再改了……”龟不同连连对火灵儿作揖,若是再照着火灵儿的心意改动,自己老脸真就挂不住了,何人见过没有龟甲的老龟呢?要是让同道见之,我老龟也无颜为妖了。
唉,火灵儿,你几时也成了活宝?想不到我聂无涯两个随从,一对活宝啊,无涯无奈摇摇头苦笑。
疯够了,火灵儿也就暂且放过龟不同,又跳上无涯肩头。
“不同,你常在世间走动,可知天泪盛会?”无涯问道。
“天泪盛会,千年一次,蓝水之中,钟离之巅,实是凡间修真盛会,老奴怎能不知。莫非少主也想去瞧个热闹?少主,容老奴片刻……”龟不同托着腮,小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答道:“此次盛会,尚有五月零一天。”
“不同,你见识过吗?”无涯没有回答龟不同所问,反而又问龟不同道。
“这个……说来惭愧,老奴只是听闻,也没去过。”有些话龟不同实也难以出口,去是去过,不过非是钟离之巅,而是钟离山脚,这赴天泪盛会的修真者中,高手云集,昔年我老龟修为尚浅,若不小心些,早就给人逮去,煮成了一锅龟肉羹。
哦,还有五个月,看来时日尚早,我不如在此好好修炼破天诀,还有逍遥子前辈所留的,也需参悟试炼一番,否则即便去了钟离,夺不夺得天泪,也是未知,无涯暗自思量,却猛地一惊,这要是换了以往的自个,只怕一颗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