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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斯说:“知识使人明目,技术使人高效,而意识到无知才使我们充满活力。”
约翰·皮尔斯的目标是要更多地去发现自己的无知。他认为我们应当极力地去避免终极智慧,即绝对的对与错、好与坏、世界与国家的发展趋势及其应当发展的趋势。
在我们的头脑中——但愿不是在学校里,我们习惯于将理科与人文学科分属于不同的阵营。我们这样做是在冒险,在当今的世界里,我们需要各种思想和观点结合的协同作用。
是工程师同时又是诗人,是行政官又能演奏重金属摇滚乐,是演示者同时又是发明家……生活的多面手,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典范。
但在商业和个人生活中,我们更多的是不敢冒险,总是跟别人亦步亦趋,遇困难就退避三舍。
这是我们这个世纪的不幸,因为当今只有变化、不确定与模棱两可是有价值的,我们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培养灵活性与创造性。
确实,我们需要重燃孩提时代那种对世界的惊异与新鲜感,善于接受新思想而不为既定的行事方式所束缚。
毕加索生前悲叹少年创造力之被扼杀。他们看待世界的那种独到而又富有想象力的方式终于为现有知识所束缚,随着成年而消退,正如他所说:“每个孩子都是艺术家,问题是一旦长大后怎样仍不失为艺术家。”
12。 无知的驱动……错误的必要性和价值(2)
这令我想起一个真实的故事。幼稚园教师让孩子们为他们的学校绘一幅画。看孩子们的作业时,发现一个孩子的画,看了又看,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画中描摹的是学校那些建筑。几分钟后,他忽然明白了,这个孩子画的是鸟瞰图。至少可以说是一种新奇的探索。很幸运,这种方法得到了那位教师的肯定。
这个孩子的画所展示的不仅仅是一所学校,而且是所有重大突破所具有的基本特征——通向新发现的与众不同的新观点。
这种独特的方式正在日益取代那些经考验证明可靠的方法,因为老方法在这样一个受变化影响的世界里已经行不通了。
如果怀疑变化的持久性和确定事物的不断组合,就让我直接用事例说明变化是怎样在改变着这个世界的面貌。
1978年丰田和日产在美国的汽车商们不得不动用准备返还客户的部分退款。与此同时,福特也在对其V8s型汽车收取附加费,因为其资金周转不灵。仅一年之后,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克莱斯勒蒙受了11亿美元的损失,只能请求联邦贷款保险来避免破产。
在我的公司中,类似的情况出在超导。超导即一定的材料在特定条件下,不仅能导电,而且没有电阻,因而没有能量和速度损失。
如果上述理想能实现,那么利用超导就能创造出如飞机一样快的火车,如微型太阳一样的发电厂以及像今天的超微机一样的个人微机。
超导现象在1911年首次被发现,但它却在僻静的实验室里折腾了近一个世纪。去年,这个历经七十五年的科技难题仅用了75天就有了突破,使之由理想转变为可能。
另一个变化无常的例子是,几年前,纽约报刊的读者们愤怒地发现,他们最喜欢光顾的洛克菲勒中心的一家名气颇大的餐馆因房租涨价而被卖掉。
为了探个究竟,记者们对业主作了调查,结果发现,只有控制着土地的人才是赢家。
正如纽约的记者失去了其聚谈所一样,洛杉矶这一加州的大部分地区却正在失去更为宝贵的东西。今天,洛杉矶闹市区85%的房地产为日本人所拥有,这一事实使人们更多地关注起那早有所闻的问题——“到底是谁拥有美国?”
与此同时,信息正在激增。每当信息量激增时,就会引发对信息的掌握、整理及传播技术的空前繁荣。紧跟信息爆炸而来的是全球性市场的增长,并导致了市场各成员间的相互依赖。不幸的是,这一变化却标志了作为世界经济霸主的美国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衰落。
美国曾经是一流管理的典范,制造业的先锋,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在竞争中挣扎的国度——联邦惊人的预算赤字、激增的贸易赤字以及最近美元的极度贬值。更为糟糕的是,我们现在成了世界上最大的负债国。
就个人而言,我所经历的最富戏剧性的变化就是贝尔集团意料之中的解体。
我们的任务就是打算解散这个世界最大的私营集团,将其重组为八个新的公司。
这可不是件轻而易举之事,因为贝尔公司拥有100万雇员;1500亿美元资产;7000万份账本和2亿份客户材料;24000座建筑;17万辆机动车以及一百多年的历史。
我所听到的对我们这一任务最好的描述是:好比试图在半空中将一架747客机一个部件一个部件地按时拆开。
正如起初所担心的,强制过户终于发生了。我相信这一过程足以成为商业学校全部知识的一部分,但我希望这重要的一课不会被忽视。
这一教训是,未来无定数。它适应于我所注意到的技术领域的变化、市场的变化以及“地球村”的出现。
这一教训是,一个人不可能走回头路,他所能依靠的只有是恢复力和适应力。
正如历史学家巴巴拉·曲奇曼曾说过的:“你不能推知人类因素的触角会伸到哪里,历史从来不会紧跟而总是捉弄科学的轨迹。”
一个人可能会尝试去作有学问的预测,但往往多半是错的。
12。 无知的驱动……错误的必要性和价值(3)
不要因犯错而责怪自己,因为在我们的错误中也许就孕育着现在未可知事物的答案。
因此,不要担心犯错误;真正该担心的是怕犯错误。只有那些胆小鬼——那些唯唯诺诺的人,无远大抱负而又成绩甚微的人才不犯错误。
正如美国心理学家爱德华·底博农所说:“要求事情在任何阶段任何时间万无一失也许是新思想的最大障碍。”
他引述了马克尼的经历,马克尼提出了向大西洋彼岸传送无线电报信号的设想,曾遭到专家们的嘲笑。
专家们头头是道地论述到,即便电波是沿直线运行,它们将成束跑向太空而不会沿地球弧线运行。
幸运的是,马克尼坚持不懈,终于取得成功,但这是基于错误的成功。使传播成为可能的是那时还鲜为人知的、能将电波收回地球的电离层。
正如底博农所说:“正是通过错误,马克尼才得出结论。如果他始终刻板地坚持逻辑,就永远不可能成功。”
马克尼的错误为我们的通讯开辟了新天地,其发明与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发明的电话一起为我们展示了看不见的连接世界的未来网络。
贝尔首次用电报捕捉到了这些电波;马克尼没用电线就使它们得以传送,后来,这些电波将在23000英里高空的卫星与地球间穿梭,或者在一缕缕轻柔的光线上穿行。
这些电波产生了声音——然后是话语,进而有了图像——出现了电视以及今天瞬间信息的大量涌现。
所以我希望诸位换个角度看待错误。把错误作为一个起点,作为一种激励,去用不同的眼光看待问题。
最后我希望你们坚持乐观主义的同时融进些怀疑主义,这看来是时代的一种健康的交融。
不要做犬儒,把它留给老一代人吧。凡事要质疑,问个“为什么”,同时要充分相信自己的观点,问个“为什么不”。“为什么是……为什么不”是两个简短、然而深奥的问题。
总之,记住幼稚园里的孩子——从鸟瞰看问题。
记住马克尼及错误给予的报偿——向电离层努力。
最后,不要因你们的知识和成就而沾沾自喜,麻木了思想——对无知做出反应和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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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雅典人和西哥特人(1)
致纽约大学毕业生的演讲,该演讲稿似未曾公开发布,仅为波兹曼的创作
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1931~2003年):美国著名作家、文化批评家,1953年毕业于纽约州立大学,1958年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获教育学博士学位,1959年起长期任教于纽约大学,曾任纽约大学教育学院文化与传播系主任,曾于1987年获奥威尔奖(George Orwell Award),主编普通语义学杂志《Et Cetera》达十年,其作品众多,译成中文的有《童年的消失》、《娱乐至死》等。
各位老师、父母、来宾、毕业生,不用担心。我很明白,在今天这样一个如此令人兴奋的日子,你们对于演讲者的要求,首先就是言简意赅,这点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的演讲总共有85个句子,你们听到我刚才已经说了4句。我将花大概12分钟来说完。我必须告诉你们,对于我来说,要做到如此简练可不容易,因为我已经选择了你们的祖先这样一个复杂的主题作为我的话题。当然,说的不是你们生物学上的祖先,对此我一无所知,而是你们精神上的祖先,对此我略知一二。准确地说,我是想告诉你们,很多年前曾经有过两群人,他们的影响仍旧存在于我们中间。他们彼此判然有别,代表着相反的价值标准和传统。我想,今天让你们回想他们是合适之举,因为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必须选择站在哪群人的精神行列之中。
第一群人生活在大约两千五百年前,我们今天称作希腊的地方,住在我们今天称作雅典的城市。对他们的起源,我们所知道的远远不如我们想知道的,不过对他们的成就我们知之甚多。比如说,他们是第一个发展出完整的字母表的民族,因此他们也成为地球上第一个真正有文化的民族。他们发明了政治民主的观念并欣然实践之,所表现出的活力令我们汗颜。他们发明了我们称为哲学的东西。他们还发明了我们称作逻辑和修辞的东西。他们非常接近于发明我们称为科学的东西,他们中的一个人,名字叫做德谟克里特,在两千三百年前,在任何现代科学家能想到之前,就构想出了物质的原子理论,他们写作并演唱具有无法超越之优美和洞见的史诗。他们写作并上演戏剧,这些戏剧在三千年之后仍旧具有激发观众之笑和泪的力量。他们甚至还发明了今天我们称为奥林匹克的东西,在他们的价值标准中,享有最高地位的是人们应该在所有事物中追求卓越。他们信仰理性,他们信仰美,他们信仰适度,他们发明了我们今天作为生态学来了解的词语和观念。
大约两千年前,他们的文化的活力衰退,这些人开始消失,但他们所创造的没有消失。他们的想象、艺术、政治、文学和语言遍布全世界,以至于我们今天在就任何话题发言的时候,很难不重复某个雅典人在二千五百三十三年前有关这个问题的言论。
第二群人生活在我们今天称作德国的地方,大概在一千七百年前兴盛起来。我们将他们称为西哥特人,你也许记得,你们六年级或七年级的老师曾经提到过他们。他们是非常棒的骑士,这大概是他们在历史上唯一让人愉快的事情。他们是掠夺者,残酷无情。他们的语言粗俗而肤浅。他们的艺术拙劣甚至可以说是古怪。他们横扫欧洲,沿路摧毁一切,他们侵占了罗马帝国。比起焚书、玷污建筑、毁坏艺术品,他们没有更喜欢做的事情了。从他们那里我们找不到诗歌、戏剧、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