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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领、一个袖口,甚至完全看不见,但露出那一点,就是画龙点睛。段小若偏偏又能将这内衣穿出神采,藏露得体。
在外界眼中,如果说段小若是檀香,白楠就是火种;段小若是老僧入定,白楠就是莲花吐蕊;段小若是轻舟巧渡,白楠就是顺风顺水。不仅是工作中的金牌拍档,就是在生活中,也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据说早年白楠是以吉祥物的身份被引进的。当时,已成立两年的龙天,只开工了一个十余平方米的项目,还麻烦不断,不是施工队*,就是银行按揭办不下来,各个主管部门、媒体也是纠缠不休。段小若就成了泥水匠,四处和稀泥,天天敷,天天漏。焦头烂额的段小若便满世界找公关女神。别人问什么标准,他数了七八个形容词,都觉俗气,便干脆道:关键是感觉。这一说,引起笑声一片:到底找员工还是找情人啊?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泡在美女堆里,结果碰到的不是花痴就是胸大无脑,差点被噎死。就在他心灰意冷时,突然“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那是一个雨后的黄昏。段小若开着车在工地外转悠,试图整理一下对那些女子的观后感。这里是开发区,簇新的气息常吸引不少情人或有志青年前来吐故纳新。这一天,段小若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东张西望,忽然发现一位栀子花般的女子盛开在沙砾上,亭亭玉立,若有所思,有点超现实的味道。段小若不禁打起了唿哨。
那女子似乎并未察觉,依然神态安详。段小若便停下车,走了过去。
“嗨,你好!”
那女子一惊,冲他笑起来。
一阵攀谈后,段小若才得知,她是上海一家外资企业的总裁秘书,因为男朋友的原因,可能要回到H市。目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原公司的驻地办事处,二是某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公共关系部。起点都不差,各有各的好。难以取舍的她,于是来野外吹吹风。她相信,冥冥中自有主宰。她现在需要的,是放开怀抱,自由呼吸。
听了美女的讲述,段小若暗自窃喜。
他也一脸真诚地倾诉了自己的烦恼,还顺便透露了一点自己的非凡来历和宏伟抱负。
呵呵,世界就这么巧。一个是绕树三匝,一个是凤求凰兮。两人免不了一番长谈。
这一谈就是难解难分,掏肝掏肺,直到白楠认定一个事实:段先生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白楠加盟龙天,并没有进所谓的公关部,而是身兼数职,公关、营销、市场拓展一肩挑。彼时的龙天,还处在创业阶段,一方面是对她委以重任,另一方面是节约成本。然而,白楠样样拿得起,样样干得漂亮。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她进入龙天后,就像菩萨进了门,那些跳梁小丑、牛鬼蛇神一个个逃之夭夭。段小若暗自观察着白楠,也没发现她怎么烧香拜佛,便愈加怀疑她有着天然的辟邪本领。他便偷偷买了本《麻衣相谱》,一边研习,一边不失时机地对那张脸进行管窥蠡测,端详把玩。那段时间,他频频邀白楠吃饭,并在席间直勾勾地看着,弄得白楠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此时白楠正跟艺术家男友热恋,深感不能让老总误入歧途,便有意无意躲着,弄得段小若几天不见,就像菩萨跑了似的。在他看来,引进白楠就相当于引进了个千手观音,可八面应付还保佑大吉大利,段小若恨不得每天给她上上香。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秘密武器(12)
有了白楠的龙天,真是如有神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出几年就一跃成为H市的金字招牌。白楠也杨柳轻飏,很快升为龙天副总裁,虽然分管营销,却全面而深刻地影响着段小若的战略决策。
段小若是善于藏锋守拙之人,加之白楠的影响,更加坚信“大道行思,取则行远”。前十年的深谋远虑,稳扎稳打,就像一个炸弹在填充炸药。2004年后的某一天,忽然嘭的一声,全面爆发。
这之后,段小若便成了空中飞人,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他常常在万米高空俯瞰大地,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飞翔,多么神奇的飞翔。他仿佛正乘着时光之逆旅,飞回年轻的梦里,飞向1993年。这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肖胜男,那个最初给他勇气和祝福的人。然而,每当那影子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就变成了白楠,这个十年相扶相携的事业伙伴。在超越尘世的时空里,他恍然醒悟,原来在他内心已经安置了两个芯片。
这一点,当他在2004年底与肖胜男重逢之后,更加确信无疑。这两个芯片越来越像相互排斥的两极,常常在他内心发出闪电。
但他绝不是一个对感情无能为力的人,他渐渐学会将这两极连通,形成一种强大的精神能量。她们,终将属于我,就像明天终将属于我一样。带着这样的信念,他开始了新的征程——做中国地产未来的领导者。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从未停下狂奔的脚步,不是在空中,就是在梦里。当他完成抢占制高点的战略布局时,一个词语开始主宰他的全部意志:上市!上市!
然而,被意志主宰的他,并不能主宰这个时代。他遭遇了不期而至的金融海啸和最强劲的对手——华震天。
他试图在时间的缝隙里找到唯一的胜算。在副市长陈建功之外,他还有秘密武器。
40
2008年的春节,有着特殊的年味儿。
按以往,段小若是必须回家陪陪老母亲的。老母亲在H市最好的老年公寓待着,保姆24小时轮流服侍,让她没有片刻的孤单。但她似乎并不在乎周遭的存在。早年的英雄女杰,一生惨烈,晚年却无比沉静,终日托腮,喃喃自语,仿佛永远沉浸在漫长的讲述中,但没有人能听清她在说什么。直到有一天,段小若给她放了一段录音,一个老头断断续续的口述,不时夹杂着一阵抽泣和咳嗽,她的自语才戛然而止。她出神地听着,仿佛这是她唯一期待的声音。阳光下,那老树皮般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就在大家喜极而泣时,她却悄悄地去了,神情自若,无比安详。
母亲去后的两三年里,段小若总在忌日和春节回H市扫扫墓,并将那些录音再拿到墓前放一放。肖伯父的声音让他想起记忆深处的父亲,还有那些苦难的日子。在父辈的讲述中,他渐渐感受到的,不再是恩怨,而是一种幸福、一种力量。他渴望更多地沉湎其中。
然而,今年他没有回去,他要在北京等一个人。
这个人是专程从大洋彼岸回来陪他的。准确地说,不是回来陪他过春节,而是陪他渡过难关。这个人就是肖胜男,前美国安贝会计师事务所高级会计师,现圣兰国际珠宝行总经理。
这几年,她一边清理乱麻般的婚姻,一边将事业和人生向祖国呼叫转移。
这是她二十年来重返祖国的第一个春节。他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她是在大年三十晚飞抵北京的。段小若接到她的时候,已是夜里11点。他在机场冻得直哆嗦,颈子都望成了冰雕长颈鹿,才看到她孤孤单单走出来。
第七章 秘密武器(13)
他赶紧凑上去,提过行李,急切地问道:“怎么现在才到啊?午夜的钟声都得推迟喽。”
“纽约机场大雪。对了,你怎么一个人?”
“不一个人,还有谁?这个时候拖上谁都是犯罪,除了影子。”
“那倒是。咱们去什么地方吃年夜饭呀?”
“放心吧,对得起你这二十年。”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疾走。寒气扑面而来,他们的内心却热乎乎的。两人迅速上了车,砰的一声,将北京的冷空气都关在了外面。
车内是两个人的世界,暖气无声地流淌着。他们没有更多的话要说。十多年了,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近,这样真实而自然地靠近过对方。
段小若开着心爱的奥迪A8,在宽阔而冷清的机场路上自由驰骋,不太快,也不太慢,像是在用心穿越两个人的沧海桑田。偶尔有车辆掠过,他却一点追赶的心思都没有。肖胜男仰靠在副驾座上,看着温暖的路灯橘子一样闪过。
“饿了吗?”
“有点。”
段小若加大油门,车很快就进入了市区。四处火树银花、张灯结彩,充满帝王之气的城市在这一夜变得普天同庆、祥和欢腾。少时的年夜情形一下子涌进了肖胜男的脑海。虽然是70年代,但高墙大院里的年夜一样过得热闹。那些高干子弟们,总会在早早吃过饺子后,像猫一样上蹿下跳,在树上、墙角、胡同口冷不防燃上一串鞭炮,让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瞌睡虫撵得无影无踪。然后是玩扑克、比压岁钱,守睡到天亮。那时候的肖胜男确实比男孩有过之而无不及。每年的大年夜,她总是要被爸爸唤回去,多给上几块压岁钱,才肯上床睡去。
更小时候的记忆已不再真切。她只记得,5岁以前,她跟段小若曾一起过过年。那时候,还在H市某个老旧的院子里。两家大人在一起说着话,他们则跟着一群大孩子屁颠屁颠跑着。
想到这,肖胜男扑哧笑了:“爸爸说,你小时候可像个丫头了,文文静静,胆小如鼠。我却是个假小子,还保护你呢。”
“是吗?我怎么记得,总是我英雄救美呢?”
两人说着,车就到了国贸社区,在一个名叫紫檀阁的涉外公寓前停了下来。这是段小若的北京住地,肖胜男还是第一次光临。
“段总,新年好!”管家拉开门,深深一鞠躬,麻利地取下行李。
两人径直走入大堂,乘电梯而上。不到20秒,电梯门就开了。18—3,刚到门口,管家就提着行李疾步走来。
“段总,车已入库,行李放这里。祝两位度过一个难忘的除夕夜。”管家鞠鞠躬,退出了视线。
一进门,就是扑鼻的香味。肖胜男皱了皱鼻,连声叹道:“好香的腊肉啊!”
“你还记得腊肉的香味?难得难得。”
段小若笑着,将她安顿下来,又保姆一样张罗着饭菜。肖胜男睁大眼四处打量,满屋檀木家具、*沉香,做工考究。
“比以前有品位多了。”她不禁赞叹道。
“这叫芝兰之室,低调奢华。”段小若腰系围裙,挥着锅铲,一副家庭主男的滑稽相。
肖胜男忍俊不禁:“确实低调,不知道你还留一手,是不是金屋藏娇啊?”
段小若顺手在灶上抓了一把:“是啊,藏了不少辣椒呢。”
说笑着,没过几分钟,就七八个菜上桌了。全是那些老得不能再老的味道:炸丸子、猪肉炖粉条、烤鸭、腊肉、香肠、火腿、老菜根……没有一样不是肖胜男从小眼馋的。而一瓶18年陈酿的女儿红,更是醇香扑鼻,温润可人。
第七章 秘密武器(14)
“你看,这些菜都是地地道道的老风味。其实有些是老北京的,有些是老四川的,有些是老上海的。为什么从小就在我们味觉中生根?那是因为父辈一生颠沛流离、四海为家,养成了复杂的饮食习惯,然后传给我们。而这些味觉记忆,有些来自你的父母,有些来自我的父母,最后汇聚成我们桌上丰富的中国味道。小时候,这些菜是多么稀罕啊。长大了,什么吃的都有了,却对这些陈年老味越来越怀念。”段小若说着,为她斟上一杯,夹了几筷菜。
“是啊,是啊。”往事如潮,涌上眼就成为泪水,肖胜男只觉得满目泫然。她大口大口吃着,不时像小孩一样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