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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净尘长叹一口气,转身便走,临走之时,齐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看到净尘的手掌处多了一道血痕,而这名白发道者气息不顺,就连呼吸之中也带着几分血腥气。
待其远去,韦驮菩萨轻声叹道:“元鼎真人竟然强悍至此,连净尘也吃了个暗亏!”
听到此言,齐王这才知道方才所见非虚,那名白发道人果真受伤了。
“菩萨,据小王所知,元鼎和净尘本是仙宗之后,道门最强之高手,此二人功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净尘怎会被元鼎打伤?”
齐王不禁好奇的问道。
韦驮菩萨指着山下叹道:“都是下面大军的功劳!”
齐王细想片刻,便说道:“气盛力强,如今元鼎真人有八万大军在身后撑腰,其底气也添了三分,就如同当年杨督帅在铁壁关一挫袁齐天的道理是一样的。想必元鼎真人能够大发神威,与这八万人壮胆是脱不了关系。”
韦驮菩萨笑道:“殿下所言已经接近事实,但尚未触及本质。元鼎真人之所以大败净尘,其实是这八万人的阳气令他修为大增,就像当初煞域借着阴冥之气力定各路英豪是一样的道理。”
“元鼎真人主修震雷离火两大卦象,其功体至刚至阳,他便以道门秘法是八万大军的阳气与临夏山之地脉串联,形成了一个至阳至刚的阵法,将临夏山之正阳之气引入体内,修为大增,难怪连净尘也吃了个暗亏!”
韦驮菩萨解释道,其面色极为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齐王微微一愣,惊讶地道:“照菩萨这般说来,那元鼎真人岂不是有整座临夏山作为后盾?”
韦驮菩萨道:“然也,根据道门典籍所载,大山常年受烈阳普照,乃是正阳之位,越是雄壮的山脉,其阳气就越重,但山势之气并非常人所能承受,需得借助外力转化归纳,方可随心而用,所以上下这八万大军便是元鼎真人用来传接山脉阳气的媒介,使得山脉正阳之气为其所用!”
齐王长叹了口气道:“这分明就跟当初酆都的煞鬼同出一辙,只不过一个至阴,一个至阳!”
韦驮菩萨道:“酆都乃是千古阴城,其内藏阴气旷古绝今,元鼎真人还达不到傲心、符九阴那般以一敌众的程度,但也可说是单打无敌!”
齐王顿时拍手笑道:“那老道前些时候还被剑仙当众羞辱,如今竟成了单打独斗无人能敌的存在,本王对他倒是起了几分兴趣!”
韦驮菩萨微微笑道:“殿下可是要再上山一观虚实?”
齐王点头道:“然也,如此盛况岂能不亲眼一睹?”
韦驮菩萨哈哈一笑,袖袍扬起,纵身便朝山上赶去,齐王也使出轻功,紧紧跟随,两人一前一后,不消片刻便登上临下山顶。
武尊庙前,群雄汇聚,只见一抹道衣傲然而立,手持赤色长刀,须眉威严,尽显道家先天风范,不是元鼎真人还有何人。
只看他冷眉横扫,淡然说道:“贫道在此挑战天下英豪,何方高手愿意赐教!”
韦驮菩萨低声说道:“这道人方击败净尘,气势如虹,再加上正阳之气加持,可谓是独领风骚,此刻谁若去挑战,纯属自讨苦吃!”
齐王蹙眉道:“若无人挑战,那他便顺理成章地接受武尊印玺,登顶武林至尊!”
韦驮菩萨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待贫僧会他一会!”
齐王不禁愣道:“菩萨,此事需得慎重!”
韦驮菩萨笑道:“无妨,元鼎虽有纯阳之气加身,但贫僧也非软柿子,是他说捏就捏的!”
+文+说罢一个大步踏出,霎时佛光辉煌,映入众人眼中。
+人+元鼎真人眯眼淡笑道:“韦驮菩萨也要来指点贫道几招么?”
+书+韦驮菩萨笑道:“指教不敢当,贫僧只是来自讨苦吃的!”
+屋+元鼎真人哈哈笑道:“菩萨说话倒也风趣,既然如此,贫道也不客气来,进招吧!”
韦驮菩萨暗笑一声,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是掌运佛光,霎时金华大作,只见他脚踏伏魔步,拳化金刚劲,竟是佛家的大伏魔拳。
此套拳术刚中带柔,七分刚拳三分绵力,虽无大梵圣印那般刚猛之势,却也多了几分变化之道。
韦驮菩萨先是打一击直拳,这一拳看似直来直往,实则手腕和手肘处暗藏柔劲,只要轻轻发力就可以变出多种手势,可为是巧妙试探的一招。
面对刚中藏变的拳术,元鼎真人不紧不慢,右手握刀在身后,脚踏方圆,左掌平举,只看他五指一张,一股灼热的气流顿时涌出,化作一张大网,将韦驮菩萨的拳头裹在其中,任由他有多少后续变化皆不能施展。
试探不成,反陷敌网,韦驮菩萨收敛心神,祭起佛门元功,拳头猛然发力,强行挣开气流困锁,拳势依旧不减地朝元鼎真人打来。
元鼎真人嘿然一声,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气,朝着韦驮菩萨拳头点去。
佛拳如锤,道指似剑,正面一击,惊动四野,各自内力互相撞击,结果竟是韦驮菩萨力弱半筹,后退半步。
韦驮菩萨只觉一股灼热气流涌入手臂,他半个身子就像坠入火炉一般,酷热难受,叫他不得不分出内力驱散这股热流。
元鼎真人抢得先机,出招手更是毫不容情,立刻祭起玄罡焚天,来了一招——天雷诛妖。
正阳之气汇入雷罡之力,元鼎真人招式更添五分雄沉,随手便凝聚起了一个足有半个人大小的雷球,对着韦驮菩萨便打去。
韦驮菩萨脸色大变,急忙聚起菩提金身,以此硬抗对手杀招。
只听轰隆一阵巨响,地面顿时多了一个大洞,而韦驮菩萨则双脚驻地,屹立不动,但其僧袍破碎,发髻凌乱,面色苍白,显然是迟了暗亏。
韦驮菩萨抿嘴不语,过了片刻才长叹一声,朝着元鼎真人做了个佛礼,转头退下,他这番做法分明就是认输姿态。
一个照面便将佛界四大菩萨之一的韦驮菩萨打退,元鼎真人之气势更是旺盛,霎时全场肃然,群雄竟无一人敢大声喘气。
韦驮菩萨走到齐王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殿下速速离去!”
齐王见他气息不畅,也不做多余之事,掉头便走,等远离武尊庙后,韦驮菩萨身子一阵颤抖,张口哗啦地喷出一口鲜血,齐王急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菩萨,你怎么样了?”
韦驮菩萨咬牙道:“好厉害的正阳之气!贫僧被他雷火二劲伤及筋络,恐怕再难有所作为了!”
齐王大吃一惊,道:“这老道竟然厉害至此,就连菩萨也不是他的对手么?”韦驮菩萨叹道:“先前贫僧还以为就算不敌元鼎,但全身而退却不成问题,谁知道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看来吾还是低估了这个正阳地脉的威力!”
齐王曾见过煞域邪唯,对于这种加持实力的阵法也是见怪不怪,他极为冷静地道:“既然有地脉加持,那本王就斩断这条地脉,我倒看看那个杂毛老道没了这正阳之气,还如何兴风作浪!”
韦驮菩萨苦笑道:“此法倒是简单明了,但贫僧对于风水格局之法并无深入探究,殿下不如去请教一下净尘道人。”
齐王道:“本王倒也此意,但此刻我的离京之事不宜过多宣扬,还是再跟龙将军、于剑仙商讨为佳,由他们两人出面应对方是上策!”
韦驮菩萨蹙眉道:“既然殿下不方便露面,那便由贫僧处理,如何?”
齐王微微一愣,细想片刻,点头道:“那临夏山之事便交给菩萨负责,小王就专心对付山下那八万大军!”
两人又商讨了几句,齐王便挑了偏僻的一条小路下山去了。
“回去找地风两大尊者助我运功驱散潜劲!”
韦驮菩萨送走齐王后便打算与两大尊者回合,请二人替自己疗伤。
韦驮菩萨走了几步后,忽然禅心一动,警兆暗生,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白影拦道,竟是璃楼菩萨。
韦驮菩萨冷笑道:“璃楼师弟,莫非你要趁贫僧受伤之际,下手除掉大敌?”璃楼冷冷说道:“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趁人之危此等下作之事,璃楼还做不出来!”
韦驮菩萨哦了一声道:“那师弟拦道在此,是何用意?”
璃楼道:“小僧欲借师兄伤体,一窥元鼎武决!”
说罢身形一动,闪电般窜到韦驮菩萨跟前,抬手就朝他胸口打去。
韦驮菩萨那容对方轻易近身,立即使了佛光卍华镜封住璃楼手掌。
谁料璃楼掌势虚实不定,眨眼间便转换了数个手诀,佛光卍华镜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璃楼一掌撕开,韦驮菩萨先负内伤,根本就无法抵御,只能任由对方一掌按在胸膛。
璃楼菩萨一掌得手,并未趁机诛杀大敌,而是藉此输入佛门元气,替韦驮菩萨驱散体内的雷火真元,两人真气同出一脉,一下子就融合在了一起,内外夹击,不消片刻就将雷火之力逼到了经脉尽头。
然而就在雷火之力即将离体之刻,变数顿生,雷火真气霎时冲出韦驮菩萨体外,竟凝聚成了元鼎真人的模样,左右夹击朝着璃楼菩萨打去。
璃楼菩萨临危不乱,身子一沉,抽身后退,然而这两个真气化出的元鼎真人则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
韦驮菩萨脸色再度惨白几分,跺脚暗骂道:“好狠的杂毛道,竟然在吾体内下了暗手!”
元鼎真人心知区区潜劲是很难伤及像韦驮菩萨这等高手,只要他运功调息不出五天就可恢复过来,但他料到韦驮菩萨为了早日恢复功力,定然不会慢慢地运功疗伤,一定会请同行的两大尊者出手相助,借着外力驱逐雷火真元,于是便做了一些手脚,使得雷火真元发生异变,当受到佛家真的外来气刺激,立即潜劲就暴起杀敌,重伤出手疗伤者,到时候,韦驮菩萨身负内伤,而两大尊者又被潜劲所伤,那么佛门元老派就再难干预战局。
面对忽如其来的偷袭,璃楼菩萨不慌不忙,在后退之时,脚踏罗汉步,借着步伐之挪移变化,将雷火潜劲引入歧途,只见这名白发僧人身若游龙,步似金刚,几个起落便在周围形成一个气旋,使得雷火真气变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撞,随后两股真气竟相互打了起来,最后化作轰隆巨响,消散于天地之间。
韦驮菩萨暗忖道:“若非璃楼之武痴欲一窥元鼎武功,那地风两尊者恐怕都会遭到元鼎暗算……”
只见此时的璃楼气定神闲,潇洒自若,韦驮菩萨不禁暗生一计,拍手赞道:“师弟不出一招便瓦解元鼎暗手,此番修为当真是佛界第一人,依为兄看来,这教主之位非师弟莫属,只要师弟愿意接掌佛轮,为兄定当马首是瞻。”
璃楼菩萨淡淡说道:“师兄不必再费唇舌了,佛教掌门唯大德而居之,非吾这等武夫可胜任。”
韦驮菩萨道:“由师弟接掌,总好过那两个小和尚百倍!”
璃楼哼道:“接引提准乃是大德大运之人,佛门定能在此二人手中发扬光大,光如遗命选此二人继任大小教主乃是顺应佛运而行,岂容闲杂人等胡言乱语!”韦驮菩萨脸色一沉,拂袖冷笑道:“好一个大德大运,师弟是从何瞧出这人有此功德?”
璃楼菩萨道:“师兄,你禅心早已蒙尘,如何能辨明是非,又或者师兄放不下!”
韦驮菩萨微微一愣,咬牙道:“吾韦驮二字便是要担负众生之罪,发大愿力而证菩提,但这些年来,为兄一直隐居雷锋不出,日夜诵经,将苍生之罪引入色身之内,独立承担这万千业果,可又有何人知晓!说起大德大运,世上又有何人比得上吾韦陀,吾不继任此佛界掌门,岂不枉费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