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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卫扯开嗓门喊道:“老大,别急啊,我拉你吧?咱们聊聊啊?”
钱守国头也不回地说道:“算了吧,这车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做的!”然后紧蹬几步拐进了一条小路,把个赵卫晾在了凄风苦雨中…… 。 想看书来
第九节:欢迎来到惠州
临行前的头一天晚上,周飞的母亲嘱咐周飞去了爷爷家,她知道执意要独住的七十多岁高龄的爷爷奶奶身体状况并不好,周飞这一次出门,说不定回来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烟酒和奶奶爱吃的东西,全部是母亲准备好了的,周飞还塞给了爷爷一百块钱。爷爷奶奶对这个长孙从小就痛爱有加,他们一直坚信不移这个长孙肯定有出息。听说周飞还要出门,还是去一个在他们看来无异于远在天边的地方,两位老人家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担心和关爱,只有木讷地抓着周飞的手不停地念叨。
岳文平早上出发前给岳文平打了个道别电话,岳文平接到电话后说道:“你这孩子终子懂事了,走的时候知道跟我打个招呼了!”周飞没有让执意要送他的岳文平开车来接他。这一次周飞带走了几乎所有属于自己的小东西,背包和衣箱塞得满满的,父亲给了周飞两千块钱,这中间有爷爷在周飞还没起床的时候送来的两百块钱。
母亲虽然强作欢颜,但还是掩饰不住离别时的悲伤,周飞上了车后,清楚的看见高举右手的母亲,慈祥而坚毅的脸上有大颗泪珠滑落……
胡亮和周飞在火车站会合的。检票的时候,周飞发现了岳文平,这家伙提了满满一袋啤酒和水果守在检票口歪着头笑迷迷地看着周飞。周飞对岳文平的出现已经不再那么激动,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
岳文平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周飞:“这些东西是秦芳买的,她八月二十八结婚。”
周飞:“你小子嘴巴真碎,以后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我。”
岳文平瘪着嘴巴作委曲状:“这丫头天天问你,你最好还是把她带走吧,省得一天到晚烦我。”
周飞从容的收了东西,不再跟岳文平打趣,盯嘱道:“记得帮我买点东西送给她!”
这岳文平是个永远长不大的人,秦芳结婚那天他帮周飞买了一大捧玫瑰,还买了一张卡片插在里面。为了这事,秦芳那个同样是法官的新郎心里好不爽,结婚第二天就跟秦芳干了一架。
这一趟旅行,因为有胡亮相伴,周飞的心情很愉悦,一路上吹牛打屁,二十多个小时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在惠州站下了车,周飞和胡亮就被几个“热心人”连拉带拽地拖上了一辆破旧的私人中巴车。当年的惠州北站又旧又小,远离市区,周围到处搭着简易的工棚,拉客的全是踩着点儿过来接站的私人中巴车。
惠州离深圳到底有多远,胡亮和周飞都没有概念,上了车后,售票的女人很关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出来打工都不容易,就一个人给二十块钱吧。”
胡亮问道:“能不能再少点?”
周飞感觉跨了一个城市,而且人家脸上那么诚恳,二十块钱肯定不多,示意胡亮不要再争了,赶紧掏出钱买了两张票。没想到后来上车的有好几个人都是去深圳龙岗的,每个人只给了八块钱。胡亮坐不住了,坐在后排扯开喉咙问道:“为什么收我们二十块钱,人家只要八块钱?”
卖票的没吱声,胡亮叫了几遍未见反应,就发狠道:“今天要是不把钱退给我们,你要是能把车开走,我算你本事大!”
周飞也很生气,强压住怒火,直接走到那个卖票的中年女人面前伸出手,心平气和地说:“大姐,把钱退给我们吧?我们不坐了!”
一直装着无动于衷的司机,终于开口说话了:“买了票还想退?老子又没逼你们掏钱!”
周飞闻听此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过身跨上了中巴车的发动机上盖上,伸出头凑近那个年轻的司机低声道:“你再充一下老子试试?”
胡亮拎起周飞的行李下车放在了地上,转身上来用力地敲着车窗户瞪圆了眼睛再次发狠道:“到底退不退?”
司机准备打开车门下车,那个售票的估计是司机的长辈,看到两个凶神恶煞的年轻人,有点胆怯了,一边用河南话嘟囔着提醒司机不要冲动,一边极不情愿地在木盒里点出四张十元的钞票递给站在身边的胡亮。
周飞看到退钱了,就隐忍着推了一把胡亮,下车不再与他们理论。没想到那个年轻的司机手上提了一个铁板手,从前门下了车绕过来指着准备转身离开的胡亮和周飞用广东话骂道:“丢你个老母,牛X哄哄地,信不信我打死你们?”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五六个人,大约是其他中巴车的司机和拉客的,手里全拿着摇把和长长的板手,还有好几个摩托车拉客的也围了过来。
周飞见势不妙,赶紧提高嗓门叫道:“怎么啦?还想打架啊?”
周飞走出站台的时候,曾经看见门口停车的地方有几个治安员,这番话是说给那些应该就在附近的治安员听的。
胡亮表情很沉着,手里紧紧地抓着一个小背包的肩带,站成丁字步,准备好了要跟这一群人干一仗。
周飞的话还真管用,就在现场气氛一触即发之际,跑过来三个治安员,领头的一个大个子治安员声如炸雷,望着一群人厉声道:“你们要是再敢打架,我就不客气了!”
没想到那个年轻的司机好似并不在乎,咬牙切齿地指着胡亮和周飞继续骂道:“丢你个老母,给老子小心点,再让我碰见你们,非弄死你们不可!”
周飞和胡亮见到治安员来了,都不想将事情升级,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气得想亲手劈了那个司机,但嘴上都没再说话,自顾自地提了行李挤开围观的人径直回了车站候车室。
周飞觉得很窝囊,心想:“如果赵卫和周大虎在场的话,肯定早就动手了,这会搞不好已经有好几个人趟在了地上。”
胡亮心里更是不爽,边走边数落周飞:“你怕个X啊?要打就跟他们打,老还没看过这么嚣张的!”
两个人在候车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看到中巴车只有最后一辆了,才又提着东西上了车。这次周飞学乖了,直接拿了十六块钱给卖票的说:“去龙岗人才市场。”
这辆车上顶多只坐了七八个人,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就停在了一个转弯处,另外一辆中巴车的后面。司机没好气地说道:“车子坏了,你们下去坐前面那辆车吧。”
一个坐在车厢中间部位的人骂道:“他妈的,又要被卖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周飞和胡亮根本没弄清,听司机这么一说,只好跟着其他的乘客下了车,上了前面的那辆车。周飞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马路上方架着一个长长的标语:“惠州人民欢迎您再次到来”!
后来过了好长时间,周飞才知道,从那条路上过来的许多中巴车都是非法的,因为没有异地营运资格,每次都是在惠州与深圳交界的地方,将乘客卖给深圳那边专门在这里等候的中巴车,很多有些经历的人都把这种情况叫作“卖猪仔”!那次以后,周飞除了公干走过这条路外,再也没有在这条路上搭乘过私人中巴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节:同乡的厚待
周飞和胡亮下了车就看到马路两侧有十多家大大小小的职介所,这里紧临深惠公路,他们要去的那个“职介所”在马路对面那一排职介所的正中间,二楼挂了一个巨大的长幅广告牌,看起来算是这十多家职介所中最大也最有实力的一家了。
公路上尘土飞扬,车辆拥挤不堪,不停的有人跃过两侧的护栏,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腾挪跳跃。职介所门前窄窄的人行道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都是背着包的,拿着文件袋的年轻人,从他们疲倦与无奈的表情判断,应该都是穿棱在各个“职介所”找工作的人。夹杂在这些行色匆匆的求职人中间,一些小商小贩就地铺上一两块烂布破报纸,摆上些纸笔和水果零食,声嘶力竭地叫卖着。
小偷和骗子通常都会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好混水摸鱼,中国人的骗术绝对是世界上最新奇,花样最多,也是成本最低的,这个市场太大了,大到一套骗术可以演变几十个版本玩几十年,受骗的人还会前仆后续,乐此不疲。这里的热闹嗅觉灵敏的骗子们当然不会放过,几十米的地方,就有好几个玩牌和套铅笔的摊子,一群托儿咋咋唬唬地招呼着面前围着的一群看热闹的人赶紧投注,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常有穿着协警制服的人走过,他们却与这些骗子相安无事。也许这就是特区与众不同的特别之处吧?
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切,周飞皱紧眉头,茫然不知所措。胡亮毕竟是个混过江湖,走过大码头的人,对这一切不屑一顾,拉着周飞横冲直闯地挤开人群,径直走向那个职介所。
这个职介所规模很大,广告上号称是深圳关外最大的“人才交流中心”。这一天恰逢周三,是上了规模的职介所举行现场招聘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现场招聘接近尾声,不断有人从楼梯上往下涌,周飞和胡亮费了好大劲才挤上了二楼。
胡亮在咨询窗口跟那个穿着套装的小姑娘扯了半天,也没搞清楚那个所谓的“陆总”在什么地方。两个人正在郁闷的时候,过来一个保安,周飞顺手就拉住了他:“阿SIR,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陆总,是安徽人?”
那个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周飞:“你是从安徽过来找工作的?”
胡亮很机灵,赶紧抢先回答:“是的,兄弟也是安徽人?”
保安点点头:“嗯,你们要找的可是天江的陆军?”
周飞忙不迭的说:“是啊,是啊,我们是陆总的朋友!”
那个保安很不屑地笑笑,然后拿过胡亮摆在地上的行李箱反问:“陆总?哈哈,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他!”
保安带着两个人上了三楼,然后又七抹八转地到了一个小隔间门外,房门上赫然写着“天江市劳动局驻深圳龙岗办事处”。这“办事处”的隔壁就是厕所,明显是个“万人坑”,散发着浓烈的骚臭味。
保安推开门,房间里的木制沙发上坐着两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歪头看着周飞和胡亮进门,两个人眼睛一亮,赶紧站了起来,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
小个子眼镜,走过来异常热情地一边要帮助周飞提背包,一边问道:“从安徽过来的?”
周飞点点头:“是的,我们是天江的!”
站在小个子后面的那个,很夸张地大声道:“啊哟,老乡来了!”冲上去就无比亲热地搂着胡亮的肩膀,然后用手指指小个子:“我们两都是天江的!”
小个子附和:“是啊,是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胡亮看到这两人的样子,问道:“你们也是来找工作的?”
小个子笑道:“我们是帮你们找工作的!”
周飞看着这两个矫情的老乡很不舒服,放下行李淡淡地问了句:“你们陆总在吗?”
刚刚搂着胡亮的那个眼镜,仿佛意犹未尽地放开双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陆总啊?他可是个大忙人,一早就送人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