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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文还在得意自己的杰作,根本就不以为然,还搬出刘副总来吓唬老葛,口不择言地说:“刘副总都同意了,再说了,狗是看家护院的,本来就是行使保安的职责啊?我只说狗是保安,没说你们保安是狗啊?”
老葛哪绕得过能说会道的寇文?气得挂了电话去找周飞,周飞一听就毛了:妈的!这还了得?不是明摆着污辱我们保安吗?另外几个保安听到了,也是无比的激动,全部跑到保安室来要组团去办公室找兰经理讨公道,那天也凑巧,兰经理外出公干,有个保安握紧拳头就要上去收拾寇文,周飞拉住了他:“别激动,找那个女的有什么鸟用?你又不能把她掐死!”
老葛脱下帽子扔在地上:“还上个屌班啊?”说完带头离开了保安室,周飞看到群情激愤,也是昏了头,伸手一召唤:“走,都回宿舍里呆着去,事情处理不好,咱们就不上班!”
这事就演变成了罢工,罢工是任何老板都无法忍受的,要是摆在国企和事业单位,领头的丢掉饭碗不说,搞不好还得坐牢!
一听说保安罢工,寇文就慌神了,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台湾的刘副总,这刘副总想不明白这么有趣的事儿怎么就变味了?交待寇文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带头闹事,然后对带头闹事的一定要严办。
寇文拿到“圣旨”就跑去找周飞,要求他马上叫保安上班,否则依公司的制度就要按擅离职守和制造混乱罪论处,周飞根本就不是一个服软的主,本来他是想自己过去先顶岗,等兰经理回来再交涉,一听寇文又把刘副总给搬出来了,上层的意思如此,就更不会妥协了,何况还有那么保安在看着自己。
周飞咬牙切齿地对寇文说:“公司必须得向我们道歉,否则,咱们没完!”
有个保安气不过,冲上来指着寇文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三八!你为什么不把那只狗调去当人事?”
其他保安也是骂骂咧咧,胆大包天的寇文看到这架势,也不敢再多罗嗦一句了。
寇文没敢再给刘副总打电话,自个儿坐到了保安室里等着兰小姐回来。这事一会儿,全厂都知道了,好几个部门经理跑过来劝保安去上班,哥几个人早就商量好了,既然话已出口,索性对抗到底。
下午兰小姐一回来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几个保安道了歉,转身又把周飞骂了个狗血淋头,周飞很是心寒,知道事情闹成这样,就是死罪可免,也活罪难逃!干脆就大包大揽的把保安这边所有的责任全扛下来了。
这天下午周飞想了很多,这半年多来的点点滴滴全部涌上心头,他后悔自己的两次冲动,断送了本来形势大好的前途,如果自己再冷静一点,像处理捉奸事件那样的去思考,兴许不会变得这么尴尬。现在想最多也没用了,这件事情一发生,上层肯定对自己彻底地失望了,就是不开除自己,还在这里死乞白赖地,也只能混吃等死,永无出头之日了!这个男人现在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樊静。
周飞对这里还是非常有感情的,走入职场后的第一个工作单位,犹如初恋情人,永远都是无法让人忘怀的,在这里他的努力与付出得到了认可和回报,而工厂里的氛围更是让周飞有一种家的感觉。他无颜再去面对曾经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人了,既然看不到未来,那就一定要马上离开,这是一件并不光荣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道别。当天晚上,周飞留下了一封信,请老葛转交给兰经理,然后不顾一群保安的劝阻,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工厂。
第一节:大兵被捕
走出工厂大门,有那么一会儿周飞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走完工业区那条长长的大道,他才猛然警醒,自己口袋里的钱只能够保证生活几天,要不是老葛硬塞给了他两百块钱,明天就得喝西北风。作出离职前他压根就没想过,离开这里自己将何去何从,这种不计后果的行事作风让他在后来的生意场上吃够了苦头。
这一次出来,一定要作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至少不能再进工厂当保安了,他知道,像拓邦这样用人不拘一格的工厂是很难找到的,如果再去干保安,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着了。周飞很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是,能说什么呢?一个月前才第一次给家里寄了工资,母亲得知他当了干部,公司老板又那么器重他,一个月能拿上一千多块钱的工资,激动得一时语塞,他分明听见了母亲在电话那头高兴得抽泣,那天晚上父亲和母亲就这样轮流的抢着电话,教导儿子要知恩图报,要好好地在工厂里干出一番事业,在基层当了一辈子小干部的父亲甚至要准备几斤茶叶,让周飞送给老板,那时候自己多骄傲啊,头一甩,吊着嗓门数落父亲:“别搞那一套,我们老板不兴这个!”
没想到,才几天功夫就丢了饭碗,自己有何颜面去向父母诉苦呢?母亲要是知道自己没了工作,又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了……
这天晚上,周飞拖着行李在录像厅里过了一夜。
快到十二月了,已经是深秋的季节,北国早已飘雪如絮,南中国的深圳却看不到一点秋意,道路两旁的紫荆花开得如火似荼,虽然早起还是有点凉意,但大街上仍然到处是身着齐膝断裙和如纱薄衫的绿女红男。“多好的季节的啊?多么奇妙的人生!”拖着行李箱的周飞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站在深圳的街头无比感慨道。
这个小镇的繁华丝毫不逊于家乡那座小城的中心地带,除了餐饮和娱乐业特别发达外,街上到处都是职介所,七点多钟就有一些穿着工作服,吊着工作证,手上抓着“招工简章”的职介所工作人员满大街地围追堵截那些早起找工作的人们,周飞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些鼠眉獐目的家伙都是托儿,没有一个好鸟。很多人当初都是头脑简单,被所谓的高薪引诱,交了钱后被直接安排在职介所里复又出来骗那些比自己头脑更简单的人。周飞不理会他们的花言巧语,他要去找当初介绍他进拓邦的那家大型人才市场,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至少收了钱会办点实事,况且,当初那个陆总向他承诺过:如果换工作,不用再二次交费!
这里离龙岗还有至少二十里地,周飞决计步行过去,不是因为舍不得那几块钱的路费,而是想着该惩罚一下自己了。
周飞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他觉得自己有点累了,想起一年前在部队,负重三十公斤跑五公里,从来就没掉过队,回去用冷水洗把脸又是生龙活虎。这才一年多的时间,身体素质就大不相同,跟老百姓没什么区别了。对了,周飞想起了一个更有趣的事,当新兵的时候,每次跑完五公里回来,内裤就会把大腿内侧磨破,加上汗水一浸泡,裤裆里痛得钻心,老兵油子们就偷偷教他们不要穿内裤,挂着空挡跑,结果那玩意儿像个小钟摆一样在裤裆里荡来荡去,很是不爽。
当过兵的都知道,五公里跑到两公里的时候特别难受,这时候就得分散点注意力,给自己增加点动力。老兵们又教了一损招:跑步的时候你想着跟女人做爱,这一做爱浑身都是动力啊,于是大家都如法炮制,结果跑到中途新兵们背上一杆枪朝地,下面一杆枪朝天,那玩意儿一旦没了束缚,杵在那里,你要是不想办法夹紧了,肯定得撑破裤裆探出头来,痛苦无比。有一次周飞所在的那个排整体成绩拿到了全新兵大队的第二名,跑到终点,很多人那玩意儿还没消气,刚从警校毕业的红牌排长满面红光,想着回家犒劳一下给自己长脸的兄弟们,于是就在前面双手按着肚子弯着腰使着吃奶的力气问道:“同志们,大家现在最想干什么啊?”
结果一个新兵夹紧了双腿不假思索地回答:“报告排长,我们最想做爱了!”
这事后来全团都知道了,参谋长在一次长途拉练后,还刻意跑来拍拍那个趴在地上的新兵肩膀问道:“怎么样?还想做爱吗?”
这趟路周飞走了两个多小时,一路上净捡部队的事想了,想起那些艰苦的岁月,自己都挺过来了,这点小挫折其实算不了什么,不就是没了工作嘛?野外生存训练的那几天,几乎要绝望了,开枪自刎的心都有,整天压缩饼干,后来干脆没吃没喝,口袋里一个钢磞都没有,有钱也还没地方买去,不照样潇洒地走过来了吗?现在至少口袋里有几张百元大钞,只要自己愿意,满大街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由着自己可着劲儿吃;四肢发达,头脑聪明还怕找不到工作?只要有梦想,只要肯努力,还怕没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周飞的脚步变得起来越轻快。
要说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周飞好不容易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就碰上了一群如狼似虎的治安员。那个年代,农民进城打工得要有“暂住证”还没开始挣钱就得给当地政府财政作点儿贡献,这是“中国特色”的东西,而“中国特色”的东西很多都是从深圳这样的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开始流行起来的,不管怎么着,人家几百万人先十几亿人富起来了,那么他们的东西就是经验,如法炮制就行。几年后,要不是广州死了个大学生,这强制性的“暂住证”制度,还不知道会用到哪个子孙后代。
这些都是题外话,老百姓最多只能发发牢骚,我们还是回头来看看倒霉的周飞同志吧。之前在拓邦的时候,外出碰到过抓“暂住证”的,可那时候周飞有一身保安服,明显不是所谓的“三无”人员,而且治安员和保安员一听名字就是一家人,只是管辖的范围,服务的老板不同而以,所以同类相怜,也就相安无事。即使被抓了也没事,工厂会出面去领人,要罚款也是老板出,谁叫你舍不得花那几十块钱去给自己的员工办张“良民证”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身上没制服,抓到了要自个儿掏腰包,罚款带办证,周飞口袋里的那点儿钱估计全缴了也赎不回自己,就不要谈吃饭找工作了。所以,他一看到治安员骑着摩托车大吼小叫地在追几个民工,就慌了神,拎起箱子就朝相反的反向跑。周飞事后想想,懊悔得肠子都断了,本来没自己什么事,非得做贼心虚,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不就得了?亏你还是特警支队出来的,那点心理素质都没有。
周飞没想到天桥下还停了台警车,就是后面带箱子,上面装了个铁窗户的那种警用小卡车,周飞跑的时候,被坐在驾驶室里的两个治安员看个真切,两个家伙嗷嗷叫着跳下车去堵周飞,他们哪里是周飞的对手?周飞把箱子往肩上一杠,三两步就甩开了他们。这下热闹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又窜出来几个保安,有骑摩托车的,有徒步的,步兵和摩托化部队全用上了,周飞慌不择路,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几个家伙上气不接下气地围住了周飞,有个瘦小的保安抬起腿就是一个正蹬,周飞轻巧地一闪,躲开了,然后急中生智,赶紧摸出了“退伍证”说道:“别误会,我是当兵的!”
这时后面来了个年轻的警察,应该是几个治安员的头儿,对周飞说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我的衣物还有几本书!”
“扔过来看看!”
周飞把箱子交给了旁边的治安员,治安员提起箱子拉开拉链一抖,所有的东西全散落在地上,警察跟上去用脚拨拉了一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