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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系统提示有邮件过来。林枫点开。是苏眉的信,还带着一个含泪的微笑表情。信很简单:
“预言家你好:
尽管写得很难懂,但还是反复看了N遍。象个寓言,文字流畅。我不知道你是否猜中如同不知道我是否射中或被射中,我也不知道梦想是否真正存在却开始相信你会成为我生命中真正的朋友。
因‘真诚’所以‘开心’,谢谢。”
苏眉的文字落寞,意思似乎隐晦似乎直白。林枫确信自己已经打动了她,就好象自己曾经打动吕佳佳一样。这让林枫先是兴奋,然后又觉着虚伪。他知道,苏眉读懂了他所说的一切;他也知道,由于自己的切肤之痛,苏眉的不开心被自己更大的不开心忽悠了。
要不然……就此打住吧。林枫托着腮,万宝龙签字笔在手指间熟练地翻转。他望着窗外拥挤的人潮车流,叹了口气。
(三)生日Party
苏眉坐在海河岸边的遮阳伞下快半小时了。
她一面捏着钢匙不断搅拌面前的卡布其诺,一面用指尖轻轻抚摸着胸口的吊坠儿。那是一条鱼,一条翡翠鱼,细腻温润。配上粉红色小吊带儿和水洗布窄口七分裤儿,使人在清凉中平添一种暖意。
吊带衫的开口会低些,苏眉猜林枫一定会发现:她一直把它佩在身上。虽然……自己有些刻意,但她真心希望他会高兴,能象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地笑出来。他的笑容爽爽朗朗的,可她总看不清他的眼睛,开心的笑应该是从眼睛开始的,林枫却永远唇角微翘,目光低垂。一个想掩藏什么的人,应该是封闭和敏感的——便如同自己。
下午,吕佳佳找苏眉谈那笔应收帐款的事儿,然后又把她留下来看她选的几款家俱。应该说,吕佳佳待她不错,可苏眉总是无法踏实。她们之间永远隔着点儿什么——仿佛是雾,一伸手便可以拨开。苏眉暗笑自己犯花痴,冒傻气,不仅出门前仔细拾缀了一番,又选在这种地方搞地下接头。
她想要林枫怎样呢?
苏眉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儿,也知道如何才能拴住一个男人。但她不想对林枫那样做,更不希望从林枫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她不忍心,更不可以。林枫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为了自己去做傻事。
苏眉清楚自己是谁,一个心智健全的小女人而已。虽有一点动心,却不可以抱着幻想不放。
因为,那将是极其危险的。
她细细品味吕佳佳的那些话——离开办公室前,吕佳佳满面含笑,足足两分钟一言不发,然后才说:“眉眉,林枫的离职手续办好了。”
苏眉咬了咬嘴唇。
“这几天他就会到‘天安’,那边你帮我准备一下。”吕佳佳轻轻拍了拍苏眉的手背:“别忘了,我们是姐妹,为了集团你受了不少委屈,董事长和我心里清楚。作为朋友我心疼,可有些事是没办法的。谢谢的话我不多说,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苏眉想做些表白,可开不了口。一年前集团让自己主动接近林枫,不过是为了“大华”的那块地。然而事情总是发展和变化的,眼下的林枫不再是政府官员,他成为了一个商人。不仅地位不同了,他和吕佳佳的关系,甚至和自己的关系都不同了——他不仅是吕佳佳的未婚夫,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现在所有人,由于“时代”的原因,都坐在了一条船上。
前几天,吕佳佳给她配了一辆车和一个司机,说苏眉没有驾照,这样办事儿方便。吕佳佳还从公司的帐上支给苏眉五万块钱,眼下赞助费要得高,省城的小学更如此,她让苏眉给多多选一所好学校。现在看来,她做的这些不仅是种奖赏更是种提醒。她无非在暗示自己应该变换一下思路,守口如瓶地做好份内事儿。
苏眉承认,吕佳佳是一个精明而强势的女人。这让她心存畏惧。
苏眉约林枫出来,除了想见林枫一面外,其实另有原因。
对于那笔应收帐款,吕佳佳有过交待。
今天“大华”的总经理王天明又打来电话催促,开口便问:“眉眉,听说林枫要去‘天安’当老总?这消息确切吧?”
苏眉“嗯”了一声。
王天明忿忿不平:“早知吕家叔侄这么难斗,我三年前也不上时代这条贼船了!我那笔回扣他们如何打算的?我可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苏眉轻描淡写:“谁远谁近我心里有数,有变化我会通知你。”
王天明闪烁其词:“眉眉,我是说……你太天真拉!这些人别有用心……分明摆齐了阵势和我玩儿家伙呢。”
苏眉笑问:“你有什么不放心?你不总说大家同穿一条裤子嘛?”
“我不是不放心,此一时彼一时,吕梁以为绑上林枫就可以把咱甩在一边儿,早当我空气一般不存在了。” 王天明凑近话筒,恨恨道:“我也不傻,这年头儿谁还没有几张底牌呀?‘大华’的改制方案是林枫经手的,生产线的贷款是余萍违规批我的。如果折腾下去大家的面子都不会好看,至多鱼死网破呗,有什么的?”
苏眉知道这些话的份量,她不免为林枫担心。
王天明说累了,打了个呵欠:“他们可别逼我,最好按规矩出牌。眉眉,替我好好看着他们,哈哈,有你在我才会踏实。最近我相中了一套德国原装儿的家庭影院,音质那叫一个好,明天正好周末,我顺便带你过去看看,你保准儿喜欢。”
接完电话,苏眉一身的鸡皮疙瘩。
身后“夜色酒吧”灯光晦暗,吉它的solo缓缓流泄,林忆莲的老歌《夜太黑》。乐队还打起了非洲鼓,声音连绵不绝,使人思绪绯恻。
“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
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
霓虹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沦落的美
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
女人芳心要给谁,没所谓
……
只是夜再黑,也能看见藏在角落的伤悲
无心跌碎了酒杯别理会
……
只是只是只是夜再黑,也遮不住那眼角的眼泪
暖暖的安慰,它给过谁”
她抬眼凝视远处那座“月照”古桥,形单影只。“千年月照千江水”,月色与河水可以经年不变,但人会老去。时光在验证一切的同时,也在冲洗一切,没有人会记得你——只要生命不同、生活不同,眼中的世界和心底的故事便不会相同。
他和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呢。苏眉怅然。
第二次见面,是在省城最奢糜的“豪雅”KTV。
林枫参加省国资系统的业务会,吕佳佳带着苏眉出差,她和他算是不期而遇。当时,苏眉不知道林枫是吕佳佳的新任男友。
为了助兴,吕佳佳叫上了两个省城分公司的同事。
林枫来的时候西装领带,略带疲惫兴致不高的样子,进了包房就一屁股坐下,摘下眼镜直揉眼睛。吕佳佳见气氛沉闷,便问一直站着不坐的两位经理:“上次林博士来集团讲课,大家都在场吧?”两人连忙点头,不住汇报学习心得,直说“受益良多,印象深刻。”吕佳佳笑着问:“在老师面前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呵呵,今天——是——林老师的三十岁生日。”
她不劳旁人动手,将“轩尼诗&;#8226;李察”勾兑好冰块和红茶,端杯开场:“和林老师相比,我们都是年轻人,就让我们为曾经年轻的青年楷模做一次小小庆祝。希望大家摒弃代沟,以林老师三十岁最后一天的阳光灿烂来庆贺他青春时光的闪亮结束。”
接着,又从Hermes手袋中掏出一只打好包装的小盒子递给林枫,款款一笑。
林枫接过来并不打开,松松领带,一扬头把一满杯洋酒喝了个底儿掉,斜着眼问:“腕表吧?帝陀运动款?”
吕佳佳少有的吃惊失态,几乎跳了起来:“这种事情也能猜中?我太崇拜你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枫目光柔和,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幽幽地说:心有灵犀嘛,吕总经理不让须眉,向来出手大方,总不会拿些俗物儿打发朋友的。再说,咱和吕总打小儿就熟得不得了,凭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微末资本,我对于跻身三甲还是满怀信心的,呵呵。
林枫频频举杯,逐一寒暄,说了些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捧场,希望所有人玩儿得尽兴的话。可苏眉隐隐觉察到了一种不对头,她注意到林枫说完那席话后,吕佳佳虽然在笑,表情却怪怪的。
这时,林枫嚷着要叫小姐。
一个自称销售经理的秃顶胖子推门而入,弯腰发过名片,满脸堆笑地问林枫与哪位妈咪熟识。
吕佳佳拽拽林枫,故作轻松地商量:“小妹的小费得付现金,公司不好走帐。要不改天?我回滨海请你好不好?”
胖子毕恭毕敬地待立在林枫身边,直说发票不成问题,还不停地推荐:“我们这儿的小姐在省城可是鼎鼎有名的。看各位老板绝不象普通人,我可以替老板们点几个素质高的过来,别的不敢夸口,这些女孩子喝点儿酒逗逗闷子总还能胜任。”
吕佳佳把眼睛一翻,直直盯着胖子。胖子不敢与吕佳佳罩面儿,一个劲向林枫献殷勤。叫服务生免费上了两个果盘和两包软玉溪。
林枫掏出钱夹,轻车熟路地说:“好象你们这儿还分仙女、格格,档次不同价格不一样。给我找几个你们这儿的形象代言人过来,剩下的单么,我来结,不要发票。”
当七个小妹鱼贯而入时,林枫一言不发,上下打量。胖子介绍完点仙女儿的讲究,忙又追问:“老板,选三位还是选五位?她们可是‘豪雅’档次最高的小姐了,难道没合意的?用不用我再叫一组?”
林枫扑哧儿一乐:“不是七仙女儿嘛,哪能说拆开就拆开?这些漂亮美眉在我们那种小地方,走街上绝对是标志性建筑。这么着,人多好办事,全留下来。权当搞台‘同一首歌’的豪雅专场好了。”
小妹们着丝绸儿筒裙,个个儿都是一米七零往上的身量儿,立时就把三位男士围在当中。林枫身边的小姐最多,环肥燕瘦,莺语声声,一共三个。林枫给小妹每人发了一支苏烟,又让人拎来五打儿“科罗娜”,吩咐一声:“全部打开。”
苏眉观察吕佳佳的反应。但见吕佳佳的面色越来越冷。
房间立刻被酥胸秀腿和进口香水味儿充斥。一位个子最高模样最靓,眉眼颇象林志玲的小姐露出雪白的大腿,抱着麦克风紧紧依在林枫怀里,甜膩地开唱:“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纯……”
苏眉暗想:林枫摆明了在利用那俩傻东西装疯作秀,吕佳佳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他如果担心天下不乱,一会儿准要有好戏看了。
启瓶声乒乒乓乓,干脆利落。当五打儿啤酒齐刷刷摆上了桌子,林枫踩着一地的瓶盖儿做了个革命电影中的英雄造型,大喊:“六十响礼炮已经响过,胜利在向我们呼唤!大家伙儿并肩冲啊!”
七个小姐被逗得嘤嘤直笑,纷纷往林枫怀里乱钻。“嘭”地一下